第五章 混沌之气(二)
修道之人讲究效法自然,遵循天道。本能感觉非常重要。很多时候,修道之人,都要跟着自己的本能感觉走,哪怕自己不知道为了什么?
许肃决定,遵循自己的本能,不再管其他的事情。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呼吸之中。随着每一次呼吸,许肃都会吸入一丝白气。
但是,每一次他只能吸入一丝白气。随着他的呼吸,他体内的白气逐渐在增多。可是,许肃没有灵力,无法运功转化。许肃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既然无法消化,就先吸纳吧。
因为每一次呼吸只能吸入一丝,许肃吸纳速度其实很慢很慢。可是,许肃是一个非常有耐心的人,他一点都不急躁,慢悠悠吸纳。
每一次呼吸,他就会多储存一丝白气。他本能清楚知道,白气很重要,自己这是百年一遇的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
许肃一直呼气、吸气,处在不停的呼气吸气之中。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刻?许肃感觉周围的白气似乎稀薄了很多,自己打坐附近的白气基本已经清空。
许肃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肺气,他真是庆幸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有放弃练习腹式呼吸。
其他修道之人都是潜意识腹式呼吸,可是,许肃因为每天都坚持自我主导腹式呼吸一阵子,使得许肃肺容量变得很大很大。现在,他觉得自己的肺还可以吸纳更多白气,他有种感觉很快自己就会吸纳不到白气啦。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许肃感觉有一丝灵力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滑进了自己的气海之中。这个时候,许肃的气海仿佛于油锅中滴入一滴火种一样,迅速地翻腾起来。
许肃叹了一口气,本来,他还想再多吸纳一些白气。可是,现在却不可能了。势不可为,许肃不再纠结,保守心神,运功将这一丝灵力,顺着自己脉络用功运化。
运转一周天之后,他发现自己肺里面吸纳的白气仅仅少了一丝,而奇怪的是,自己居然能够觉察。
许肃很是吃惊,不过,现在他可没有时间来来考虑思量。体内奔腾的肺气必须要运化,否则他的肺会爆炸的。
他无暇他想,只能继续推着功力运转周天,一圈,两圈,三圈......一百圈......一千圈......一万圈。他不知道自己运转了多少周圈,也没有计算时间过去了多少,他只是周而复始,周而复始,不停转化自己吸收的白气。
随着许肃对于白气吸收转化,他终于知道,这是宇宙最初的混沌之气。许肃心中祈求,希望自己将所有吸纳白气都吸收转化之后,醒来能够依然在在那片混沌之中。
他现在知道了,自己是在功力耗尽最后一刻,由于,强行调用灵力设置锁灵阵,而自己当时应该所处环境以及时刻比较特殊,竟然让自己元婴进入一片混沌世界之中。
混沌之气有多珍贵啊,这是生命的起源,生命的原始动力,自己真是太幸运,居然能够吸纳混沌之气。
所以,现在,许肃知道自己一定要加倍珍惜,全力将所有吸纳混沌之气转化吸纳为自己所用。
他不能够确定,若是自己醒转,是否这些混沌之气就化为乌有了?所以,最为稳妥的处置方式,就是自己尽快吸收消纳。
如此,哪怕自己不能够再次进入,已经吸收消纳的混沌之气都足够珍贵。现在,许肃相信,哪怕仅仅凭着吸纳的混沌之气,自己都是飞升有望啊!
许肃练化了最后一丝混沌白气,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绵绵有一刻钟之长,毫无障碍。许肃不由得心中欣喜,他想,“不知道混沌之气会带给自己什么惊喜啊?”
他小心翼翼地放出神识,周围一片虚无,没有白气,没有声音,没有味道,没有光电,什么都没有。
许肃叹了一口气,他知道,那片混沌之气找不到了。凡事要随缘,许肃不再纠结,但是,他不知道现在自己在什么地方,怎么出去?
他内视自己的身体,发生自己的灵力全部都回来。自己因祸得福,经脉已经扩充了三倍,更加的韧实,更加的富有弹性。而且,自己的整个脉络都发出一种淡淡的白光,晶莹剔透,显得无比纯净。
忽然,许肃吓了一跳,他发现,自己的元婴不再丹田之上,也不再自己的体内。可是,他依然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元婴,但是,他的元婴不再体内。
今天,许肃受到惊吓太多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再感受了一下,元婴的确在,就在那一片虚无之中。
但是,问题是他不知道那是哪?怎么收回元婴?许肃不仅苦笑,自己盼望了多少年的升级终于来了,元婴出窍啦,可是这种出窍却是别人没有经历过啊?怎么处置啊?
许肃元婴,之后一直都在虚无之中,不停地溜达,溜达。累了呢,就打坐,困了呢,还是继续打坐休息。终于在一次偶然入定之后,许肃感受到,自己元婴进入了一个时空裂缝,费时很短,许肃元婴就回到自己的丹田之上。
许玉来到儿子身边,给许肃输入一丝灵力之后,就打坐看护着儿子。这一看护,就整整过了九九八十一天。
修道之人,在进入劈谷境界之后,已经无须进食。他看着儿子始终处于静坐状态,许玉能够感受,自己那一丝灵气进入儿子体内后,儿子已经再运功恢复。
但是儿子始终没有醒转,而是婉若进入一种顿悟状态,但是,又不太像是顿悟状态。许玉有些看不懂,唯一确定乃是,他知道儿子需要自己护法。
第八十一天的早晨,许玉突然感受儿子体内磅礴灵气涌动。许玉仍不住用自己的神识看了一眼。接着,他就“哎哦”一声,幸好自己收得快,否则他神识就要给吞噬掉了。
他不禁有些奇怪,儿子这是发生了什么?怎么居然可以吞噬别人的神识?
许肃终于睁开了眼睛,入眼之处,依然乃是自己救人的山林墓场。此刻,他发现现在自己甚至不用再调用神识,就可以看到很多阴魂游荡。远处,还有一些动物阴魂在游荡。
一切都尽在他的眼底,其实,应该不是眼底,而是他自己的感识全部都能够感知。
许肃炼化混沌之气,却无法察觉自己的变化。但是,每每许肃有所举动之时,就能感受自己的变化和进步。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仿佛水到渠成,浑然天成。
许肃一下子感知到父亲在自己身后,他急忙一起身,给父亲施了一个礼,说道,“父亲,谢谢为我护法。”
许玉忍不住用手抚了一下儿子的头,说道,“儿子,和父亲客气什么?你感觉如何?”
许肃不由地嘴巴一撇,说道,“我感觉啊,现在自己好得不行。”随后,许肃就将自己的经历一一告诉了父亲。
许玉听了,忍不住后悔道,“早知道我就再等等,给你渡力。”
许肃听了,笑道,“父亲,你这是关心孩儿。要是再让你来一次,你还是会选择尽快渡力。”
许玉听了,想想得确如此。“还是我儿了解为父。我们还是回去吧。修道之人讲究随缘,估计你的缘分就是如此啊。”
两人相互看了一下彼此,均是衣裳褴褛,满身灰尘,不仅相视一笑。许肃随手一弹,使个净尘诀,两人迅速干净,神清气爽。
许玉笑道,“我儿,你功力大进啊。这净尘诀,你现在使出来,都能够使人精神一振。”
许肃回道,“嗯,父亲,我正有此感觉。看来那混沌之气还是受益匪浅啊。”说到这许玉不仅又是大为后悔,不该那么早渡力给儿子啊。两人不仅又是一顿唏嘘,这才赶路回家。
家中一切正常,修道之人经常闭关。许家人早已经习惯家人多日不见,只要魂灯不灭,一切都是正常。
许玉和许肃两人回去后,不再说起此事。许家话事之人就是这父子两人,其他人自然不会多问。
许肃回家之后,不久就收了秦小丫为徒。这丫头乃是天生修炼之体,她不修炼,实在是太可惜。
许肃自己现在还是想看看,即便是骨架已经定型,秦小丫能够走到哪一步?秦小丫对于修炼有着天生的渴望,除了照看孩子,就进入了如痴如醉的修炼之中。
光阴如梭,一切都在静然中度过,转眼就到了来年,乃是公元236,农历丙辰年,父子两人一合计,最后决定居家南迁。
南迁之路说起来复杂,实施起来还算简单。许家人口单薄,实在是没有什么人。许玉三个女儿都已经嫁了出去,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实际上不可能跟着许家南迁。
临行之前,三个女儿倒是对着父亲好好哭诉了一场。毕竟娘家就在旁边,嫁出去的女儿,在夫家话语权都会大很多。
不过,许玉确是很放心,三个女婿都是他精挑细选。他自己看相加上起卦都算了好久,不会对不起自己女儿。况且,自己每个女儿都是给了三个护身符,可保女儿三次无忧,应该不会有大的问题。
王青莲身体不好,无法主持家务。许玉正妻去世后许玉一直没有再娶,家中没有女主人主事,所以家中事务都是由许桂操持。
许桂没有修炼的天赋,从小,他在许玉丹药和药水泡浴的基础上,总是进入练气期。但是,他进入练气六级之后,差不多五六年,一直都没有精进,于是心灰意冷,一心一意给许肃管好家务。
整个许家居家南迁,事务不是一点点得繁琐。许桂要不是有练气期的身体底子,他都是忙不下来。
现在,情况是,许家除了许桂和他老婆儿子,加上一个厨子和一个家人,实在,根本是抽不出一个人。
许桂带着厨子和家人负责收拾必须带走的东西。其他细软之类,许桂安排自己老婆王勤负责。
许玉两个小妾只各自有一个丫鬟,许桂让自己老婆带着各自收拾细软,她们两人主要收拾许玉和两个小妾自己的东西。
许肃这边,王青莲已经告知许桂她负责收拾。王青莲身边,一个婆子和两个丫鬟。可毕竟是她父亲给她的,许桂不好使唤。
许玉和许肃则自己负责修炼之物,包括祖传的法器、灵石、书籍、丹药方子、药材、丹炉、符箓等等一一收拾清楚。这些都是许家家传,半点不得马虎,两人不敢借他人之手,都是自己亲自收拾。
最重要物件,许玉都收到储物戒指之中。剩下的其他物件,仅仅许家修炼之物就装了两辆马车。虽说储物戒指好用,但是毕竟容量有限,且只有一个实在没有其他法器宝贝,可以拿来装载修炼之物了。许玉和许肃两人不做它想了,老老实实装车。
许玉担心路上有闪失,和许肃一起,两个人忙活了几天,在这两辆马车上布下一个防御阵,一个守护阵外加一个击杀阵,保证许家家传安全。
其他剩下拉拉杂杂,许桂带着人,装了八辆马车。许玉和许肃两人干脆一起都布了一个防御阵。
倒不是两人偷懒,实在是两人灵气有限。而且,能够用于布置阵眼法器所剩不多,两人连夜画了十几张符箓才补上阵眼所需。
因为用于布阵符箓要求灵力实在是磅礴,两人耗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体内灵力几乎用空,才成了十几张符。因此,只能布下一个防御阵防护其他物资。
就是如此,许玉和许肃两人都累惨了,完成这些之后,都是自行前去打坐恢复,剩下的都丢给了许桂。
许桂无奈,本来想在附近王家村请了二十个知根知底的人帮忙赶车。但是,许家人要南迁的消息一出,很多王家村的人都要决定跟着走。如此,南下之人倒形成了一支南下队伍,人数很多。
现在北方不太平,很多人早就想逃难去南方了。他们只是怕路上不太平,所以才不敢走,如今,有机会跟着许家人一起走,再好不过。因此,周围很多百姓都跟了过来,要和许家一起南下。
王小二和秦小丫更不用说了。两人本是无牵无挂之人,现在不过多了一个宝宝。两人一听师傅说起南迁之事,二话不说两人就回家收拾东西,等着师傅一家啥时候出门。许桂也不客气,不时地差遣两人,前来帮忙,准备南迁之事。
倒是对于王青莲,许肃不知道该如何安排为好?青莲的身子实在是太弱了。她如果跟着一起南下,许肃很难保证她是否能够安全抵达?
当夜,许肃打坐恢复过来,起身往父亲书房走去。许玉爱在书房修炼,因此找他基本都在书房。
刚到门口,许肃就听到父亲说道,“进来吧,我儿。”
“父亲”,许肃推开门进来,给父亲行了一礼。
许玉示意他坐下,自己则仍然盘坐,没有挪动。
“父亲,儿子有一事不知如何安排,特来请示父亲。”
“嗯,你说说吧。”许玉似笑非笑地看着儿子。自己儿子宅心仁厚,肯定不可能看着青莲跟在路上丧命。
“父亲,青莲身体实在是太差,绝对不能跟我们上路。当初是为了给她调理身体,虽说成婚,可青莲实际上还是完璧之身。”说到这,许肃不由的,脸上绯红。和父亲说这些,实在是太难为他了。
“那你认为如何安排合适?”许玉赶紧给儿子化解尴尬,难得儿子和自己说一会贴己的话,无论如何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
这小子自从五岁进入练气后,一直沉稳得像个成年人。许玉在他身上可找不到做父亲的感觉。这次机会这么难得,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儿子下不来台。他想着下次有这种机会呢!
他心里憋着笑,鼓励儿子继续,实在是难得有当父亲的成就感。
“父亲,儿子想和王福昌商量一下,和青莲合离吧。咱们这套宅子就留给青莲,让王昌福再给青莲派个管家和几个伙计,厨子,当然一定要可靠的人。”
许肃款款道来,想来,已经想好了,“我再留一个法器给青莲随身携带。她这些年调理,身体好很多了,基本不用再调理了。只要不受累,不激动,不快动,应该问题不大。”
许肃说道这里,抬头看了看父亲,“我已经配好五年之药。另外,药方给她留下。其实,她最好是不婚,就这么一个人清清静静的能过几十年日子的。否则的话,很难说,她的身体实在是经不起折腾。”
许肃难得说了这么多话。此事关系青莲,他觉得自己,必须说的清清楚楚。
其实,许肃可能自己都不清楚吧,他对于青莲未必没有情谊,可是,青莲的身体实在是太差了,根本不能碰,一个瓷娃娃,必须精贵着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