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天师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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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清风拂袖别仙凡

    谭行阳一怔,随即知道祖天师口中所说的卢凌风便是卢清溪。

    张道陵四下观望,毫无卢清溪踪影,捻着胡须:“哼,还是让这狗贼跑了。”

    谭行阳跪下叩头道:“参见祖天师。弟子不才,没能将这群恶贼驱出龙虎山去。”

    张道陵道:“这倒也不怪你。真仙期的敌人实在难缠。只可惜我只得下凡半个时辰,否则必定将那天煞庭扼风山捣的天翻地覆!”

    谭行阳缓缓站起,问道:“祖天师知道那扼风山在何处?”

    张道陵金光一闪,右手赫然拿着一张地图,张道陵将那地图交给谭行阳:“天煞庭扼风山便在这地图之上。天煞庭乃后起的门派,我登仙时尚未出现,千年来从天观地,探查世间百态,这才知道竟有这般邪派。如若没有三界限制,我早已来人间将那天煞庭灭杀了。”

    说到这里,张道陵金光之体微微波动,回天的时间已然接近,便道:“此图上记载当今中原八大派所在,你依此便可找到扼风山。灭尽诸魔,扬我正气!”说罢身形散去,重回天界。

    张道陵腾风一去,洒下万道金光。

    谭行阳头一次见到仙人,心中激动无比,收好地图,推了推张天济等人,道:“师父,师弟?”

    几人兀自未答,谭行阳连问几次,都是无果。一探鼻息,四人已然坐化死去了。

    谭行阳大惊,心中倏地一痛,口中喃喃道:“怎……怎会……”谭行阳话未说完,伏尸痛哭。

    不知过了多久,谭行阳这才渐渐止住泪水,缓缓站起,要将十一人葬了,忽听背后劲风袭来,谭行阳重伤未愈,脑中嗡的一响,就此不省人事。

    此时还神符燃尽,刘正阳全身一震,头晕目眩,再睁眼时,已回到现实之中。

    身旁华治武、施天鹤等人也已醒来,华治武浑身一抖,愤恨道:“原来张天师并非被天煞庭贼子杀了,而是无法承受降神之力而坐化。”

    刘正阳道:“如若雷师弟、武师弟未死在盘龙岗,六人合力,师父与众师弟兴许还能活下来……”

    玄清道:“然而现实没有如果,咱们现在先把他们葬了吧。”

    众人连连点头,几人将十二阳尸体与张天济葬在天师墓中,又将天师府其他弟子尸体就地掩埋。打扫一番后,重聚在一起。

    施天鹤叹道:“如今……师父驾鹤西去,师门遭到重创,我等何去何从啊。”

    玄清道:“天煞庭此次筹谋已久,大举伐我天师府,定为了龙虎天师箓而来。天师箓如今封在张宇初天师墓中。却不知是否被发现了。”

    刘正阳答道:“天师箓先师交由我保管,我那时恰好离府,逃过一劫。因此天煞庭此战并未答道他们的目的。”

    玄清拍手大笑:“妙!如此说来,天煞庭便是白来一趟。”

    其余众人也都舒了口气。

    玄清续道:“天师箓便继续由刘正阳保管罢。如若继续放在龙虎山,终究不安全。如若天煞庭再次来犯,龙虎天师箓定然落于敌手。”

    施天鹤问道:“那四位太师叔?”

    天观答道:“我四人留守龙虎山,看是否还有幸存弟子,正阳,天鹤,你二人下山听寻谭行阳的下落。那日祖天师将中原八大派地图交给他,其中便有天煞庭扼风山所在。想来他被偷袭也多半是天煞庭余孽所为。切记,下山只是打听,莫要打草惊蛇!”

    二人答道:“是!”

    此时华治武站出,捋了捋长须:“那我便去通知何靖萧掌门,看能否为贵派提供些支援。顺道通知正一宗其他门派,符箓三山联手,相护也有个照应。”

    玄清微微拱手:“那便烦劳华仙人了。”

    华治武扬手笑道:“客气,客气!”说罢拿出身后酒葫芦,咕噜咕噜痛饮大口,直喝的眼红耳热,腾起云雾,望了望众人:“诸位,姓华的先走一步咯!”

    玄清转身朝其余人道:“那便按刚才安排各司其职,”他又转向刘正阳与施天鹤,掏出二十两银子来,那银子灵光流转,虽是银色,却隐隐透着金光,甚是奇妙。

    “这二十两先天仙银,便给你们作盘缠吧。”

    仙银,乃是修仙一道专用的货币,凭此仙银便可购买丹药、功法、法器、符纸等等,后天仙银获取极为简单,便是将普通银两注入灵力,便是后天仙银。而先天仙银则是银子在土中受灵气晕染,饱含灵力,极为难得。

    若有道人得以渡劫飞升,此道人方圆十里便会在土中洒下大量先天仙银。一两先天仙银便可兑一百两后天仙银。如天师府阳字辈弟子便是每月一百两后天仙银,年末依功绩分发先天仙银。

    这二十两先天仙银,可相当于刘正阳近两年的俸禄。如此好事,怎能不要?

    施天鹤尚还想推辞几句,刘正阳已接过仙银:“多谢太师叔!”

    玄清笑道:“你二人下山去罢!”

    两人别过众人,换了一身普通布袍,以免外人认出二人是天师府弟子,打好包袱,下山去了。

    虽得了二十两先天仙银,但刘正阳对于寻找谭行阳一事毫无头绪,就算入了市镇打听,周围也都是凡人,根本不知。

    二人只得漫无目的走动,妄图寻些蛛丝马迹。

    这一日二人寄宿在一座破庙之中,刘正阳翻看天师箓,施天鹤则打坐练功。

    刘正阳翻着翻着,眼中灵光一闪,忽的站起,拍腿道:“我怎么没想到,我怎么没想到!”

    施天鹤一睁眼:“怎么了?”

    刘正阳持符凑过来:“师妹你看,天师箓上记载每年二月十日,昆仑山都会开展法会,各路修士皆前去昆仑山,说不定咱们能在昆仑山中找到谭师哥踪迹。再不济,估计也能寻得些线索。”

    施天鹤手抚下颚:“只是这天师箓记载的东西物事都是百年甚至千年以前,谁能知道这法会现在还开不开?师父也从未和我们提到过……”

    刘正阳收起天师箓:“死马当活马医吧!昆仑山位于青海、西藏、新疆三省交界,”刘正阳从包裹中取出张地图来,“咱们现在位于鹰潭,先北上,过湖北、河南,而后西行过陕西、甘肃,到达青海,向昆仑山去。”

    施天鹤但觉面前这位师哥心思缜密,性情豪爽,甚是可靠,便微微一笑:“好!”

    二人结伴而行,施天鹤吹笛,刘正阳吟诗,倒也真是快活似神仙了。

    二人路过一个酒馆,但见这酒馆风格复古,石砖灰瓦,酒旗飞扬,里边不断飘出酒香,在这钢筋水泥的城市中显的格格不入。

    但见身旁的路人都好似看不见一般。

    刘正阳奇道:“这酒馆凡人见不到吗?”

    施天鹤向酒馆中一望:“果真如此!里边的酒客都穿着道袍,看起来都是修士。这路边竟还有修士酒馆,可当真奇了。”

    刘正阳心生好奇:“走,进去看看去!”说罢踏入酒馆之中。

    里边的酒客目光一众向二人投去,一个虬髯大汉笑道:“这年头还能有修士,还能来我们酒馆,嘿嘿,当真罕有!”

    另一个矮小道人目光冷峻,仔细打量二人:“嗯……两个都是筑基期,倒看不出什么门派,若是散修能到这个地步,倒也难得。”

    另一个商贾模样的胖子道:“诶诶诶,好不容易多来两个道友,老张你可别把人家吓跑咯。”

    另一个身着蓝袍,头戴斗笠的人喝了口酒,啪的一声按在桌上:“现在的后生小辈要这阵仗就给吓跑了,还来混什么江湖,干脆回姥姥家得了。”

    那姓张的说道:“你个武修瞎说什么,这地方轮得到你说话?”

    那蓝袍不理,举了举空杯,将仙银往桌子上一摔:“老板,再上杯仙人酒!”

    酒馆老板端酒上桌,蓝袍客又饮了一杯,朝二人问道:“二位叫什么名字?”

    “贫道刘正阳。”“贫道施天鹤。”

    那蓝袍客站起,抱拳道:“在下张怀剑,见过二位了。”

    那虬髯大汉喝道:“喂喂喂,这儿是酒馆,不是给你们仨结义用的,要喝就喝不喝就滚!”

    刘正阳还想回骂几句,张怀剑却道:“坐,坐。”

    他倒了三杯酒,分给二人:“这几杯算我请的。”

    施天鹤推辞道:“张大哥客气……”

    未等施天鹤说完,刘正阳已抢前说道:“谢谢张老兄啦!姓刘的早就按捺不住咯!”说罢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刘正阳刚入口,一股苦涩火辣之意登时窜上喉头,噗的一口尽皆吐出,不断咳嗽。

    余人大笑。

    刘正阳抹抹嘴:“抱……抱歉,这酒劲儿可真够冲的,不愧是仙人酒,只有仙人才能喝啊!”

    张怀剑笑道:“你这不是变着法夸我呢吗。对了,二位能来到这里,莫非也是去参加昆仑法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