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风暴之眼 第112章
之前为了全力营救解缙女儿,以及后来又被困汉王府中,双儿身上接连受了些小伤。皇太孙对此十分关心。因为都是些小伤,而且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双儿的伤势早都已经痊愈了。但是因为在汉王府的行动中与汉王面对面接触过,为了防止汉王继续打击报复,确保双儿的安全,皇太孙暂时命令双儿不要参与任何对汉王的调查。整个案件,都交由轩辕弥月独自负责。当然,虽然是让轩辕弥月单独行动,其实在暗处,皇太孙也派了自己的人时刻紧盯着他,防止他也出现意外。
按照太子的指示,皇太孙对汉王的调查更加谨慎小心了。他严禁轩辕弥月泄漏任何消息,绝不许让他及双儿以外的任何锦衣卫知道或者参与此事。
双儿虽然不被允许参与对汉王的调查,但她却争取到了别的行动。要让她安心在家里呆着养伤,简直比要了她的命还难受。双儿一再请求皇太孙为她安排新的任务,并且告诉皇太孙,既然汉王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企图,那么他也绝不会那么小心眼,对她这样一个小小锦衣卫下黑手的。
皇太孙拗不过双儿的一再请求,且他也知道汉王虽然不是君子,但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小人。因此,最后答应暂时让双儿编入锦衣卫巡捕,负责巡逻京城,专门抓捕一般的盗贼。
对这样的安排,双儿虽然十万个不乐意,可是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极不情愿的答应了皇太孙的安排。因为自己的鲁莽行事,让皇太孙以身涉险,这已经让双儿十分过意不去了。所以她只好假装愉快的领命了。
所谓的锦衣卫巡捕,其实是为了安置一些年老体弱、因战斗而身体受到残疾,或者是被淘汰的锦衣卫而组建的巡城队。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协助京师巡捕,负责城内的日常治安。所以虽然都有锦衣卫的名号,但这锦衣卫巡捕却不被正宗的锦衣卫所看得起。
好在双儿并没有这样狭隘的门户之见。加入锦衣卫巡捕没几天,她便和队里的其他人打成一片。因她是目前当值的正式锦衣卫,且是如今锦衣卫中最被看好的青年才俊轩辕弥月的副手,她本人的武功在如今年青一代锦衣卫中也属于凤毛麟角,所以私底下这伙人都怕她,不敢因为她是新来的就欺负她。再加上双儿天生豪爽,所以大家伙又都十分敬重她。不知道的人看她,俨然就是这里的头目。
这日,双儿带着这帮人在街市上巡逻,不一会便来到了京师最繁华的一条街道——永福巷。永福巷虽然不是京师最大的街道,甚至街上的道路也只有朱雀大街三分之一宽,但这里却是京师第一个寻欢作乐的去处。这里遍布赌场和妓院,说书的、弹唱的、杂耍讨钱的、做买卖的,各式各样的人汇聚在一起,可以说是三教九流无所不有。大概除了深更半夜,这里每时每刻都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双儿等一行人在永福巷走了半天,众人都开始叫喊腰酸腿疼了。于是双儿便向他们说道:“各位兄弟,难得今日天气这么好,我们不如就到这小摊上吃一碗热气腾腾的汤粉再巡逻。今天我请客!”
众人立马欢呼叫好。他们一行人很快就选定一家赌场边的烫粉摊,众人拣了几个位子坐下,叫了十多碗烫粉有滋有味地吃起来。为了解闷,大家边吃边让双儿讲讲在锦衣卫碰到的形形色色的案子。双儿半是实话半是夸张的胡吹了一通,又惹得这帮人一片惊叹之声。双儿好不得意!
就在快要吃完的时候,只见赌场里面闹哄哄的出来一群人。众人看时,只见那些人乃是赌场的打手,被他们打出来的一人穿着普通读书人的衣服,身形消瘦。他一边用袖子挡着头,一边说道:“再让我赌一次,就一次,我一定翻本!”
赌场里的打手都七嘴八舌的呵斥道:“去去去,没有钱就不要来赌!再不走,小心打断你的腿!”
巡逻的众人也没当回事。这在赌场中实在司空常见,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人输光了钱被赶出赌场。但凡到赌场中赌博,都是十赌九输。而一般人在输了钱后,不是痛改前非,而往往认为自己只是运气不好。于是他们还要想发设发筹钱回来继续赌。他们一开始就只想把本钱捞回来,结果却越陷越深,最后颗粒无收。看这样子,今天这个瘦弱的人也应该差不多。
这个输光钱的“书生”,虽然看上去十分瘦小,但却脾气很大。众巡逻的一个人好奇,于是不免多看了一眼。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十分胆大,对巡逻的锦衣卫骂道:“看什么看,小心老子一脚踹死你!”
听了这个赌徒的话,众人登时就大怒。他们虽然不是正儿八经让人胆寒的锦衣卫,但好歹也挂了锦衣卫的名,在这京师中也算是吃皇粮的,竟然被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家伙大骂。这些人哪里忍得了这口气!有几个人就要动手打那个赌徒。
但众人还没有动手,就被巡逻队中一位老成些的人止住,他向众人小声说道:“诸位千万不要动手,千万不要动手!别小看了此人。此人乃是当朝大学士苏傲的儿子苏幸!咱惹不起!”
众人大惊,这才忍气吞声的坐下。原来这苏傲乃是当今朝廷一名有实权的大学士,也是内阁成员之一。他在太祖时期就担任过侍郎、尚书,历经太祖朝、建文朝一直到如今的永乐朝而不倒,乃是三朝元老。苏傲颇受三朝皇上的信任,也算是朝廷重臣了。在朝廷中,他向来以清廉干练著称,朝廷很是倚重。皇上有不能决定的事情大都要与其商量,据说太子之位能够巩固,也多亏了他从中周旋保全。不过,苏傲学士虽然备受世人尊敬,只是有一点昏庸的地方,就是对自己的儿子太过于溺爱。
对于苏傲的名声,众人自然早有耳闻,苏傲溺爱儿子的脾气,大家也都十分清楚。因此那位老人才劝大家三思,众人知道后也便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双儿对苏傲的底细也很是清楚,不过她之前只是从锦衣卫内部掌握的情报上知道苏傲的儿子不成器,却没想到这么不成器。双儿不得不感叹,真是与他父亲相差十万八千里!
不过,自己兄弟被骂,别人能忍,双儿可忍不了。
但双儿也不愿意因为这事而惹麻烦,于是她便从做烫粉底料的罐中拣出一颗黄豆捏在手中,然后运足功力,“嗖”的一下打了出去。那颗黄豆不偏不斜正中苏幸的屁股。苏幸的屁股一下子像炸开了那样疼。他叫喊着扭过头来,却没有看到任何人打他,他只能一边用手捂着屁股,一边喊叫着往前跑去。
这一幕被众巡逻的锦衣卫看在眼里。他们看着苏幸那狼狈逃跑的样子,全都不禁哈哈大笑,也都为双儿的深厚内力由衷感到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