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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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8)

    好像是讽刺。

    好像是不屑。

    最终化成了嘴边的冷笑,他玩味的说,“朋友?”

    随后一个眼神上上下下把沈悦给打量了一遍,那是如同衡量一个货物价值般的眼神,极其的不尊重,让沈悦都不由自主的皱眉。

    他嗤笑一声,“你配吗?”

    沈悦的心底渐升起一股凉意,捏紧了手指,她在这样无声的讽刺的注视下咬紧牙关,艰涩道:“……谢先生,你什么意思啊?”

    谢姜生当然没有想到自己只是随口一句,而沈悦竟然当了真。

    这个时候,他反而还相信了沈悦真的失忆了,不然也不会这么蠢。

    谢姜生说,“沈小姐,你似乎对自己的身份还没有真正的认知。”

    “你不能因为那些医疗费或者是别的借口来骚扰我,不然的话我可是会报警的,到时候闹得太难看,吃亏的还是你。”

    沈悦自从失忆以来根本就没有这样生气过,可是谢姜生这些话伤人也刺耳,几乎是在无形之中打她的脸。

    她不知道谢姜生为什么这么讨厌她,可能自己在没失忆之前做了一些错事,再加上谢姜生不管怎么说也是为她支付了半年的医疗费,那并不是小数目,所以让她在这种情况下,仍只是忍耐住脾气,只是有些难过的垂了下嘴角。

    “想哭了?”

    “才说的这点就想哭了?你要是恢复了记忆,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岂不是要哭死?”

    谢姜生言辞刻薄,语气极端恶劣,对着失忆的患者露出了最为充满恶意的一面,然而这一面,他也只在沈悦面前出现过。

    视线落在沈悦泛着淡红的眼尾,抿出一条脆弱弧度的唇瓣上,他完全没注意到自己那副收不回视线和口中说出的话完全相反的违和表情。

    “我没有。”沈悦垂着眼,声音小得快要听不见。“我没有骚扰你。”

    “希望如此。”谢姜生冷淡道。

    沈悦只是因为谢姜生帮她垫了医疗费所以才会在这人说出第一句刻薄话时,还忍着脾气试图和他交流,她不知道谢姜生是对所有人都这副态度,还是只针对她一个人。

    总之都很让她失望。

    沈悦认为没有再聊下去的必要,这公园也没有办法散下去,转身离开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情绪波动太大,脑袋突然传来一阵阵刺。

    她蹲了下来,捂住了脑袋,肩膀轻轻的颤抖。

    谢姜生进原本还好好站着的人突然蹲了下来,一动不动,还发出轻轻的抽噎声,好像是被人欺负狠了。

    刚刚还好好的,装给谁看?

    男人身量颀长,额发散落在俊美斯文的眉眼,遮住了那一丝烦躁不耐。

    语气算不上好,冷冷的吐出几个字。

    “你装什么?”

    沈悦蹲在地上没有动,肩膀抖动的幅度变大,一滴滴泪水滴落在地上。

    路过的人全都把视线往他身上瞟,不知道的还以为蹲在地上的女人是被他给弄哭的,谢姜生的额角抽了抽,神色冷漠。

    “行,你接着装。”

    说完谢姜生也不管蹲在地上的人,转身就离开,等走了一段路,再次回头看,沈悦还蹲在原来的位置,肩膀蜷缩着,挺可怜的。

    男人太阳穴跳了跳,捏紧了手指,气势汹汹的原路返回,弯腰直接把蹲在地上的人给扯了起来。

    那粗鲁的力度,完全没有控制。

    “你到底装够了没……”

    怒气烦躁的质问被轻轻的打断。

    “……疼。”

    带着哭腔软软糯糯的语调,让谢姜生整个人就像被电了一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女人抬起头,睫毛不停颤抖,雪白的小脸红通通的,眼尾处水色弥漫,唇瓣柔嫩的如同花瓣,浸满了惑人的绯红。

    谢姜生喉结滚动,不由自主的绷紧了下颚,面部线条冷硬,睫毛漆黑而长,覆盖下来,令周身气息的危险更加心惊。

    他掐住了女人雪白精致的下巴,那眼泪都流到了他的手心里,就好像被烫了一样。

    “不许哭。”

    这句话就跟个命令一样。

    沈悦当然不会听他的,单薄的肩膀轻轻耸动,咬紧嫣红唇瓣,不断溢出委屈的呜咽声。

    脑袋疼得昏昏沉沉,再加上以前的男人恶声恶气,动作还极其的粗暴,下巴也疼。

    她抬手,抓住了男人的手腕,声音细弱,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猫,“松手……”

    谢姜生因为这贸然的动作而皱眉,但是那柔软细嫩的手心贴在他的手腕上,似乎是想把他的手给拨开,但是因为力量上的悬殊,无疑蚂蚁憾树。

    甚至那细微的摩擦,仿佛在他的心尖上动似的,让他不着痕迹吸一沉。

    那只纤细,雪白,瘦弱的手,薄薄的肌肤下是脆弱黛青色的血管。

    指甲又不长,抓着他的手,连一小块伤痕都留不下。

    沈悦没有感受到,但是他自己感受到了,他的气息已经乱了。

    “好了……”

    “别哭了……”

    略微粗糙的手动作并不算温柔的抹去沈悦脸上的泪痕,湿润润的触感,让他的手指细微的抽搐了一下。

    她脸色还带着些病态的苍白,乌黑的眼睛水雾朦胧,干净到诱人。

    漂亮的就像是被雨水压弯的梨花。

    谢姜生喉结滑动,欲言又止。

    睡到了半夜又醒了过来,沈悦很热,喉咙渴的干疼,晕晕乎乎的起身测量了一下体温。

    低烧。

    吃了感冒药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11点了,早就错过了上班的时间,沈悦还是有点不舒服,喉咙痒。

    拿起手机按开屏幕,瞬间弹出了许多未接电话。

    是店长的。

    沈悦刚想回拨一个电话过去,门铃就响了。

    套了一件外套,沈悦从手腕上取下一根纯黑色的皮筋,双手朝上,很简单的给自己扎了一低马尾。

    一边去开门,一边想着门外的人是谁。

    女人的表情苍白而柔软,淡红色饱满的唇瓣抿起一个漂亮的弧度,梨涡浅浅,静静的像一朵人人采撷的花。

    这是门口的人看到她脑海中一瞬间闪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