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行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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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

    “看来是得手了…”钟远行离开不久,李松从望远镜里看着鸡飞狗跳乱成一锅粥的翁府说。

    “姓钟的没出事实属万幸…”刘氏心有余悸。

    “此人轻功确实精妙,否则鲁思源怎么没有察觉,不知打探到了什么,让翁府这么紧张。”

    “管他的,咱们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叫个伙计继续盯着,我们去好生睡一觉吧。”刘氏说着拉住了李松的胳膊。

    “行行行,依你依你。”李松不由咧嘴笑了起来。

    另一头的钟远行已经来到了铁忠家里。

    “打探到什么了?”铁忠见面就问。

    钟远行不慌不忙从怀里拿出条约草案交给铁忠,后者大略看了一遍,把它扔在地上:“这就是清流的做派?老匹夫卖国求荣,天理不容!”

    承凌捡起了草案看了看,笑道:“大人息怒,翁尚书在条约里可是留了后门呢。”

    “怎么说?”

    “您看他用的是手签盖的是私章,不是尚书官印,这到时对质起来,捅破天也只是他自己做下的事,当今皇上和太后哪里会认这个。”

    铁忠猛醒,从承凌手里拿回草案仔细地把翁至清的签名看了又看,也不由笑了起来:“翁大人为了这权力也是豁出去了,老脸都不要,要这种两面三刀的伎俩。”

    “只是这洋人信以为真,到时候不是会帮他撑腰?”

    “这条约只有在他手里才能叫得动洋人,多亏了这位义士,大功一件啊。”铁忠大笑道,“义士可否告知姓名?如果愿意进军谘处,我让承凌给你挂个名。”

    “受不起,既然事情办妥了。还请大人兑现承诺就行。”

    “好说好说。”铁忠让人拿来一张一万两的银票交给钟远行,后者收起将木制凭证还给了承凌,转身告辞。

    “如此人物可惜不能为我所用…”铁忠望着钟远行的背影叹了口气。

    “江湖人逍遥惯了,最怕受到约束,翁至清手下那帮人不过是被威逼利诱而办事,死心塌地应该的极少。”乔进见铁忠不悦,解释道。

    “大人,既然这东西到了我们手里,接下来如何行事?”承凌问。

    “先按兵不动,加紧监视翁至清和他同党的行动。”

    “标下领命。”

    钟远行离开铁忠府后,找了个偏僻的客栈落脚,打算等天明城门开了后回天元寺。

    此时的翁府却是灯火通明,警政司最好的警察都被召来带着护院们在府中四处搜查,端毅和英正在书房中垂首忍受着翁至清的臭骂。

    “平日一个个把自己吹上天去了,这会家里进贼怎么都不说话了,吃哑药了吗?”翁至清白净的面孔早已经气成了猪肝色,“说话啊?怎么一点头绪都没有?”

    “大人,此人潜入府中悄无声息,根据和管家的核对,发现丢失的不只是您说的那本东西,还有几件书房中的古董,据此卑职认为可能是京城中的无影大盗所为。”警政司郎中荣正敲门进来汇报。

    “全力抓捕此人找回条约,找不到的话你们的位子也别坐了!”翁至清对端毅和荣正吼道。

    “卑职等遵命!”

    “还有,盯紧铁忠,有什么风吹草动都报必须给我。”

    第二天清早,钟远行结了帐离开客栈,轻车熟路地混出了城门,前往天元寺。临近山门的时候,他感到了一丝异样,庙中安静得可怕,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从脊背透了出来。

    他站在门口想要回头,却又放不下觉空和祈安师徒,于是硬着头皮走进了大门喊道:“老和尚!我回来了!”

    四下无人回应。

    钟远行的头皮一阵发麻,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师徒二人应该是凶多吉少,只有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才有希望救出他们,如果二人还活着的话。

    “钟大哥快跑!”此时祈安的声音从大殿传了出来。

    钟远行听到声音,反而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殿中,一高一矮两个蒙面人分别押着觉空师徒走了出来,高的单手握着斩马刀,矮个的拿着双钩。

    这时,他的身后似乎有人快步袭来,一阵强劲的拳风直冲后心。钟远行使出浑身解数向侧边闪开,同时用手臂挡下了这一击。

    钟远行的手臂一阵剧痛,定睛看着袭击者,对方一袭黑衣,又用黑布蒙面。

    “你们是哪条道上的?为何不敢真面目示人?”

    “你知道了也没用。”眼前的黑衣人发出空洞的声音,同时身体前倾,两只手臂弯曲,食指呈钩状。

    “螳螂?!”

    对方并不回答,疾风暴雨般地对他展开攻势。钟远行的身手之快,京城中罕有敌手,但是此人的速度却更胜一筹,更兼指力刚猛,打得钟远行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数十招后,他的双臂和肩膀已经伤痕累累。

    “施主快走,别管我们。”觉空见状心急如焚,故意挣扎了起来。

    “老秃驴真啰嗦!”高个子的蒙面人不耐烦地一刀把觉空挥成两段。

    “师父!”祈安大哭起来。

    “禽兽不如的东西!”钟远行血气上涌,丢下眼前的对手,发疯一般攻向高个黑衣人。

    “来来来,老爷陪你玩玩。”高个子的面罩后面传来粗鄙的笑声。

    不等和他接战,突然一声枪响,他觉得后心被猛地撞了一下,喉咙一甜,一大口血喷了出来。

    “老大,你怎么不让我玩玩,搞得我都手痒了。”

    “别浪费时间,搜下他身上,把大人的东西带回去。”

    “知道了。”高个子没好气地回答,从钟远行身上找到了银票和翁府的失物交给他口里的老大,后者只拿走了银票。

    “画和银票物归原主,其他的你们自己分了吧。”

    “哎呀,谢谢老大…谢谢老大…”高个子转怒为喜。

    “我就说跟着大哥有钱挣。”矮个也谄媚地附和。

    “对了,这小和尚怎么办?”

    “小孩就留他一命。”

    “你们杀了师父和钟大哥,我和你们不共戴天!”祈安哭着喊道。

    “吵死了!真啰嗦!”高个子用刀背拍晕了他。

    不知过了多久,祈安才慢慢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在摇晃着自己,他奋力睁开眼一看,眼前正是乔进。

    “乔叔…”乔进往年曾来庙里找过钟远行几次,故而祈安认得。

    “能动吗?”

    “行…”他挣扎着坐起来。

    “还有口气,伤口暂时堵住了,你看着他,我去找大夫。”

    “”,乔叔快去吧,一定要救活钟大哥…”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乔进领着平江雪赶到了天元寺。

    “这人命大,只差半寸就伤到心脏了,捡回了一条命。不过没有几个月是恢复不了了,恢复的速度要看他的体质。”平江雪取出子弹,处理完伤口,对刚收殓完安葬觉空尸体的乔进说。

    “…”钟远行口不能言,只是怒视着乔进,他在倒地失去意识前,听到了三个黑衣人的对话,“一定是铁忠杀人灭口!”他心里想着,因此也对乔进充满了恨意。

    “钟老弟不要激动,先好好休息…”乔进对他的态度大惑不解,把祈安拉到了门外。

    “发生了什么事,一五一十说给我听。”

    听完祈安叙述后,他又惊又怒,“难道真是铁大人?”乔进思索着下一步的行动,最后决定直接找铁忠对质。在这之前,他要先安顿好钟远行,毕竟天元寺已经不安全了。

    “平大夫,能否请你帮忙看着他,我去找人把他抬下山。”

    “抬去哪?”

    “京城不安全,我打算把他送到我沧州老家。”

    “小心一路颠簸容易加重伤势,我送他去吧。”

    “这…太麻烦平大夫了。”

    “有空说这个还不如快去雇人。”平江雪并不领情,低着头加固钟远行身上的绷带。

    乔进涨红了脸,连忙出门去了。

    待到钟远行被抬到山下安置在马车上,已经临近傍晚了。

    “我跟车走就行,你告诉我送到什么地方。”平江雪对乔进说。

    “去处已经写在这上面了,还有这封信,交给我母亲即可。”乔进说着拉过祈安,“把他也带到我家安顿下来。”

    平江雪接过地址和信折好放进口袋,把祈安拉上车。

    “钟老弟放心养伤,我一定查出凶手还你个公道。”临行前,乔进对钟远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