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燃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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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执行人

    “走吧。回家。”塞罗拉拉言荒。

    言荒叹口气,紧跟着塞罗走向家的方向。

    这根本就是一出戏,拿人命来演的一出戏罢了。

    看到这里,言荒也大概明白了统治者想做什么了。

    他们直接将湮灭的存在暴露在众人面前,将湮灭对所有人的仇恨摆在台面上,再偶尔爆出一两次湮灭造就的惨剧,必然可以挑起仇恨。

    在有外敌的情况下,如果真有谁想要内乱,那绝对是众矢之的。

    “如果封城了,那爷爷说的那个客人怎么办?”

    言荒想起来了塞罗提到过的一个客人。

    “他跟我一类人。”

    塞罗答道。

    虽说塞罗自己也搞不清楚,现在这个小小的洛克镇里到底都有着些什么东西,但如果一个守门人都没办法进来,那就真的太可怕了。

    塞罗话音刚落。

    一道身影自本应没人的中区街倒飞而出。

    那身影重重砸落在地面上,是一个男人,双手双脚被虚幻的红色枷锁束缚着,满脸惊恐地向后倒退。

    “这里的环境,好像有些不对劲。”一道重叠的男声从男人飞来的方向响起。

    那声音就好像是两个人在近乎同时说话,邪异但有些好听。

    塞罗脸上肌肉一突突,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手杖。

    “别紧张。处理一个刚杀了人的底渊渣滓。”一个青年笑着来到正面。

    青年缓步走到男人的面前,一只手上红光萦绕,轻轻在男人身上一碰,男人便凭空消失,不知被丢去了何处。

    青年生的很是俊朗,一双黑眸,脸型与言荒相似,不是大多数人那种高鼻梁,头发是与言荒一样的直发,略长,几撮略微杂乱的头发在眼前缓缓晃荡,与当地的微卷发完全不同,看起来平添几分癫狂与平冷。

    衣着更不必说,这样十月多的天,身着褐色短袖黑色休闲裤,微黄的皮肤上分布着富有力量感而毫不夸张的肌肉,这样的穿着与当地比起来就是另一个极端。

    处理完那个男人,青年转头望向塞罗。

    “塞罗前辈好。我叫,狩,狩猎的狩。”青年本能伸出右手举在半空,还未停稳又立马缩了回去,转换为微微鞠躬。

    “小弟弟你好呀。”给塞罗问好完,又笑着转头望向了打量着狩的言荒。

    “你好,我叫言荒。”言荒笑着回应道。

    这个叫狩的人好像有点太活泼了,他就是爷爷说的那个客人吗?

    言荒心中嘟囔着。

    “看得出来确实有问题了。”

    塞罗也不由得在心中自语了一句。

    守门人果然就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习惯了洛克镇风格的两人,突然遇上狩这么一个人,是真的不习惯。

    吐槽归吐槽,面对这么一个活泼的年轻人,二人还都是很有期待的,希望他能带来一点不一样的色彩。

    “有住的地方吗?”塞罗询问道。

    “有的。”狩点点头,回过身去扫视一周,诡异一笑,道:“这里的民风可真是淳朴啊。”

    民风淳朴?

    言荒不由得侧目,以往大概还能沾得上边,现在,这洛克镇鬼知道都有些什么。

    “比起来门那边,确实算是极其淳朴了。”塞罗却点点头,说起门,饶是他也不由得眯眯眼。

    “要做什么你应该明白吧?”

    塞罗接着问道。

    “自然。”狩点点头,侧过身子望向言荒,“在前辈忙的时候带着这位小弟弟见见世面呗。”

    一旁的言荒却是有些懵,塞罗爷爷最近有事情要忙?

    见见世面是什么?带他出去?

    爷爷又忙什么?是他们的组织的什么任务吗?

    塞罗挑挑眉,看向狩,“你这性子可不像屠戮罪欲的负罪者。”

    他们组织内部是不隐瞒各自的罪欲的,因为某些特殊原因,他们组织内是不可能出现叛徒或者间谍的。

    比起一般屠戮负罪者的残暴与凶恶,狩这个样子除了有些邪异,完全看不出来是屠戮罪欲。

    其实以狩目前的表现来看,更像是癫魔罪欲。

    屠戮罪欲可以说是最好辨认的罪欲之一,毕竟被这种罪欲影响的人,性格大多比较凶恶。

    “是吗。我也一直觉得我是个很温和的人。”狩嘿嘿一笑,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那叠音听起来怪异而低沉。

    看起来这个狩好像挺容易相处的样子。

    一旁的言荒抬起眼看着狩,狩的发型与面容看起来是比较冷的,可实际上言语一间给人一种外向又跳脱的癫狂感。

    “塞罗爷爷要忙吗?”找到机会,言荒向着爷爷问道。

    明明是个很厉害的超凡者,但已经在洛克镇无所事事十多年了,怎么突然有了任务?

    “对呀。”塞罗拍拍言荒的肩膀,“有一些非常重要的东西需要收集,去镇外。”

    一些,对于言荒的解脱非常关键的东西。

    因为时间不等人,现实的变化速度远远超过了他的计划,照洛克镇现在这形式,或者说,照那位的觉醒速度,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有许多麻烦出现了。

    而那位吸引来的麻烦,绝对不可能小。

    这种关键时刻,拉下来一个守门人,可不是真的只是考察考察这么简单。

    “啊?那爷爷什么时候出发?”言荒眉头一皱,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这肯定与自己有关系。

    不知不觉间,三人走到了杂货铺门前。

    “狩什么时候来,我什么时候出发。”塞罗呵呵一笑,倒是有闲情开起玩笑来。

    “啊?现在?”言荒一愣。

    “不是。今晚。”塞罗摇摇头。

    “啊,那还好……今晚?!”

    言荒反应过来,惊讶之下又有些不知所措。

    塞罗爷爷要离开的消息就已经够猝不及防了,今晚就离开更是让他有些懵。

    “那爷爷晚上会回来吗?”

    “不会。”

    塞罗回答的干净利落。

    “可是夜晚活动不是很危险吗?”

    “我是顶尖负罪者,有夜灯在很难遇到危险。”

    言荒看看塞罗,又张张嘴,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

    屋里。

    狩耸耸鼻子,嗅着味道仰起头来,道:“门外是战斗的气息。”

    言荒知道狩是在说昨日的惨剧。

    “湮灭在这里放了几只渎神者。”塞罗回了一句。

    狩揉揉头发,顿了一下道:“我们在做的,就是在结束最终的战争。”

    言荒不知道狩具体在说的是什么,他猜,应该是说爷爷与他所在组织的计划。

    “统治者与教会很生气,在全世界范围内对湮灭宣战,底渊还没什么反应。”

    狩说道。

    “底渊就是粪坑。”塞罗毫不犹豫地回应道,“那群渣滓巴不得世界大乱。”

    “至于教会,啧,他们什么德行,我们心知肚明。”

    说完,塞罗看眼一边默默垂着头的言荒,又看向狩。

    “出去聊聊计划吧。”

    “好嘞。”狩点头,跟着塞罗向外走去。

    ……

    门外,在隔绝术式的影响之下。

    狩回头指指屋内。

    “这孩子就是承载者?”

    “是呀……”塞罗长长呼口气。

    “看得出来他很渴望陪伴与关心。”狩笑着抓抓头发。

    塞罗沉默了一会,似乎在回忆些什么。

    “是呀。承载着那些东西,他自己不知道,可实际上,他从小就会做噩梦,每天都会被负面情绪冲击。”

    “最厉害的时候,应该是五岁前吧。五岁前的一个孩子,脑海里随时随地承载着恐怖的负面情绪,晚上还会有噩梦。”

    “这些,他都不记得了,因为受到情绪的影响。那时候他一天大多数时间都会因为庞大的情绪冲击而晕倒昏睡。”

    “后来,那位苏醒了,大抵算是好了一点。”

    “可是,噩梦偶尔还会做,偶尔还是会受到那些力量的影响。”

    “所以,他的性格……”

    说着,塞罗的声音低低的,呼吸都有些沉。

    “长大了些,镇上的人总是嘲笑他。”

    “很难听。但那位说,对计划有好处,不让我处理。”

    狩开口道:“你是最终执行人。”

    “如果你真的把他当做自己的后辈来培养,那执行时候,他对你的恨意可能会导致一些不可控因素的出现。”

    “……”塞罗深叹口气,“是啊。”

    “所以,近两年,我带着他处理委托,带着他吸收渎神者的时候,都有刻意塑造距离感……那孩子挺坚强的……”

    狩一皱眉,开口道:“可他的身上有转移术式,你在帮他承受吸收渎神者带来的负面情绪冲击。”

    “是。我昨天下的。”

    塞罗点点头。

    “这是他不知道的,虽然计划不可更改……但我想,还是想让他痛苦少一些。”

    “所以,我想麻烦你在指导他吸收渎神者之前,提前通过术式告知我一声……”

    “你不是执行人,我想请你……让这孩子多快乐些……”

    “对了,这孩子夜间的安全不用担心,这个房子我昨晚深夜下了近百层术式,寻常渎神者与术式不会对他造成影响。”

    狩闻言一笑。

    “其实,有那位在不是一切都有保障了吗?”

    “……”

    塞罗没有回应,他下禁制不止是为了安全,他是为了防止再有什么他忽略的术式导致言荒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存在,做一些噩梦……

    “我等会就出发。”

    塞罗转而提起了另一件事。

    “不等今晚?”

    “不等了……”

    至于原因,恐怕只有塞罗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