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九挑眉，顺手抱起了楚夕颜，就要打开门，被她拉住了手臂。

    她冲他摇了摇头：“别出去。”

    她之前跟纪礼分手，提的理由是她真爱是段九，纪礼只是个替身，而如今三人对峙，她太容易翻车了。

    段九却想歪了，他揉了揉她脑袋：“不用怕。”

    ？？

    她为什么要怕纪礼？

    下一刻，她来不及阻拦，段九打开了隔间的门。

    三人对视。

    楚夕颜：“……”

    纪礼嘴角原本一直挂着懒洋洋的笑，此时也僵住了，表情空白了一秒。

    纪礼：“……段九？”

    段九勾唇：“嗯。”

    纪礼的视线落在了，楚夕颜主动环着段九脖颈的手上。

    他手指抠紧，眸光不明。

    段九抱着楚夕颜啊……是她同意的吧。

    也对，毕竟她一直爱着段九，自己……不过是段九的替身罢了。

    做宠物就要摆正宠物的态度，更何况，他现在连宠物都算不上。

    是被抛弃了的，被放弃了的过期玩具。

    可就算心中早有猜想，但亲眼目睹时，还是让他……

    纪礼压抑住胸腔左下方传来的，几乎要炸裂开的痛楚，垂下了眸子，扯出个笑来：“打扰到你们了，不好意思。”

    可是他们俩在男厕所干什么呢？

    如果他不在，他们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纪礼拼命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下去，但在看到两人如此亲密时，那些想法仍止不住的发散开，在他心上延绵出一片针扎般的刺痛。

    楚夕颜看到他这模样，心也有些软下来。

    毕竟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遇到的人，她对他最为任性无礼，也对他袒露过完全真实的自己。

    楚夕颜：“不打扰……”

    她有心想安慰纪礼，却被段九截过了话头。

    段九将她的头往自己怀里一压，嗤笑：“纪礼，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纪礼将自己此时的心情掩下，轻笑道：“毕竟我是卿卿的人，她在哪，我就在哪。”

    虽然她……不要他了。

    段九眯起了眼：“纪礼——”

    两人对峙，互不相让。

    把楚夕颜给吓坏了。

    楚夕颜：【系统，怎么回事？！他俩现在这情况，不会被封书吧？】

    她本以为，纪礼只是在她口中单纯的听说过段九而已，但按段九这意思来看，他们彼此都知道对方对宁卿卿的心思。

    系统：【只要你态度坚定的只选择一个人，就不会被封书。】

    楚夕颜一怔，心中有了答案。

    她望向纪礼，心中叹息着说了句对不起，然后手拉了拉段九的衣袖：“哥哥，我们走吧，我还有很多话想跟你说，我们不要在……不重要的人身上耗费时间了。”

    不重要的人。

    这五个字，几乎要将那个穿着白衬衫的银发妖气少年击垮。

    他弯了弯嘴角，又努力向上提起，却始终笑不出来，很是狼狈。

    楚夕颜避开了他的视线，又催了声段九：“哥哥，走吧。”

    段九：“好。”

    快要离开之时，楚夕颜鬼使神差地回头望了一眼。

    银发少年落寞地立在原地，垂着头，像是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

    楚夕颜离开后，纪礼慢慢地走到镜子前。

    他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干巴巴的，他怔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用手将自己的嘴角往上一划。

    纪礼：“笑起来，要笑起来啊……”

    她说过，最喜欢他笑起来的样子。

    纪礼始终没有想通，她为什么突然不要他了。

    他明明很乖，他记住了她所有喜欢与讨厌的东西，去学做她爱吃的菜，安静地听候她的召唤，她想做什么，只要不伤害她自己，他都由得她在他身上胡闹。

    她之前明明……明明很喜欢他的。

    是他笑得不够好看，她才突然不要他了吗？

    少年一遍又一遍地对着镜子练习微笑，倒映出的少年却像是在哭。

    过了许久，纪礼终于能自如地露出熟悉好看的微笑。

    他自拍了一张，照片里的他笑得懒散惬意，看起来勾人极了。

    纪礼发给了备注“主人”的号码。

    她跟他说了分手，又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他却连备注都没舍得改。

    他早被她驯化成了独属于她的狗，就算主人不要他了，他也只会对她摇尾乞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