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餐厅。

    “那是谁？”沈煜是后出现吃早餐的。

    一进来就看到蔡小司和顾拾安、路清闲坐一起，蔡小司旁边还坐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

    餐厅人来来往往，但大家的目光都不自觉被那边吸引。

    “不知道，看着很斯文，还挺帅！”燕妮心情不错。

    最近为了赶戏的进度，剧组每个人压力都很大，真是难得有什么新鲜事。

    “他是和蔡小司一起过来的！”燕妮特别强调了‘一起’。

    “是吗？”沈煜皱眉，仔细看了那个人，看起来蔡小思和他确实有些“亲密”。

    把工作都推给自己出走，是为了跟这人见面？

    “他们应该有事要谈，不方便过去！”一旁的陈承出声提醒站起来的沈煜。

    “哦！”沈煜只能重新放下餐盘。不过眼睛还是注视着那边。

    燕妮不满的瞪了眼陈承，多事啊。

    后者端着咖啡杯喝了口，不置可否。

    过了会儿，那边几个人吃完。路过时，路清闲特意介绍了一番。

    “韩潮是我大学同学，安安的哥哥。”

    沈煜一下想起，蔡小司说过，为顾拾安一直没结婚的人就叫韩潮。

    “韩老师，难得你过来，晚上我请，一起吃个饭。”燕妮笑着说。

    “没错。一直听说韩老师，很想认识下。”沈煜兴致勃勃，又有了吃瓜的心情。

    “很感谢燕妮姐和沈煜老师。我上午的飞机要赶回B市。下次有机会我请各位。”

    “他怎么这么急就回去，处理顾拾安的事？”在去片场的路上，燕妮特意坐了路清闲的车。

    “嗯！”路清闲打了个哈欠，一夜没睡的他，现在只能喝咖啡提神。

    “辉煌的事？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她希望公事公办。”最近都喝女朋友的红茶，再喝咖啡竟然觉得苦。

    燕妮眨眨眼。明白这个“她”是说的顾拾安。

    公事公办就是把所有事都放在明面上，那圈里盛传辉煌手里有顾拾安的爆料……

    “我可不相信，你会什么都不做。”

    “晚点看吧！能‘公事公办’也挺好。”如果不能，他当然不会坐视不管。

    “需要帮忙说一声。”燕妮看着路清闲熬得通红的眼睛。

    “嗯！有需要会告诉你。”跟燕妮他自然不会客气。

    其实根本没用等，剧组的车刚到摄影棚，还没开工，燕妮竟就等到了事情的后续。

    助理递过来手机让她看。

    “辉煌出事了！”

    “辉煌郑成豪迷J未成年被立案调查”的话题，已经挂上了头条热搜。

    爆料人在网上放出了郑成豪被警察带走的视频。

    时间不过早晨七点钟。大多数网友还都躺在床上懵逼，各大营销号就开始着重扒辉煌和其旗下艺人的黑料。

    瓜一个接一个，放得又猛又急了。

    “辉煌演员李欣儿整容实锤”

    “辉煌歌手学历造假假唱”

    “辉煌对赌协议”

    在一片“爆”和“热”的热搜中，吃瓜网友很快陷入狂欢，一条一条看下去。

    网友开始调侃，“这么看来，辉煌啥都是假的，除了老板犯罪是真的”。

    等到股票开盘，辉煌的股票直接大跳水。

    下午，上面热搜还在持续发酵，新的热搜已经安排上了。

    “辉煌明星解约潮”

    几年前，重量级明星同时退出辉煌的事，相继被扒出来。

    很多辉煌旗下明星的粉丝也开始加入进来，贡献热度。

    “狗辉煌，我早就等着这一天了。前几年，辉煌吸血公司为了培养新人，不给我家哥哥接触外面的剧本。就一直让拍辉煌的自制剧，制作、班底啥啥都不行，浪费时间。那两年，我哥哥没少被别家嘲笑吃老本。后来我哥哥又赔了几千万才从辉煌出来。”

    “没错，当时离开的那几位，哪个不是被吸血公司扒层皮，赔了天价违约金才脱离苦海的。”

    “活该狗辉煌塌房，当初我家哥哥宁愿赔几千万也要解约，就是看透了吸血公司的本质。你见过哪个五千万粉丝的明星没有个人工作室的。”

    各家明星的粉丝都站出来给网友科普，辉煌公司曾经的“卑劣”行径。苛责工作人员；违约给明星安排酒局；动不动就封杀、雪藏、不给出道‘不听话’的艺人；

    “我朋友的姐姐是圈里搞宣传的，她说辉煌现在大不如之前。小老板捧人只在意是不是听话和肯‘付出’，根本不在乎是不是有才华和演技。”

    “你这个‘肯付出’很有灵性啊！和我听说的一样。听说郑成豪勾结艺人助理，企图潜规则旗下一个漂亮女艺人。结果人家姑娘烈性直接砸破了他的头。”

    “活该！哈哈！”

    “听说，那个女演员开始被圈里一致看好会火。却因为不肯被潜雪藏。没戏拍，都靠拍话剧和自己出去面组。”直接拿有爆料人放出了郑成豪捂着头从房间出来的视频截图。”

    晚些时候，“辉煌顾拾安高中抑郁症”也挂了出来。

    “这就是路清闲的公事公办？这个时间点放出来顾拾安抑郁症的消息，网友评论全是这不是黑料这是硬蹭辉煌热度！”

    沈煜知道燕妮肯定有内幕消息，所以吃完午饭跑到阳台打电话八卦。

    “辉煌手里的料是这个吗？”

    “应该肯定不止。”

    “那就是还有后续的瓜了！上次帮顾拾安买断黑料，两百万连眼都不眨就付过去了，不知道这波辉煌手里的爆料他得花多少？”

    “等着看吧！”这次是路清闲团队下场，周芷枚做事一向周全。

    挂断电话，沈煜回头却发现蔡小司在客厅，表情冷淡，不知道站了多久。见沈煜回头，她抬眼斜睨他，转身就回房。

    留沈煜一脸黯然。

    辉煌毕竟是大娱乐公司，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公关稍显迟钝，但反应过来也马上派人删帖，又找平台推了个大牌歌手婚内出轨的消息。

    但这也没挡住舆情汹涌。

    当晚，迫不得已又在微博上发了律师声明，说郑成豪被带走是误会，是配合其他案件调查。对于网上对辉煌艺人的诋毁，公司保留诉诸法律的权利，警告网友和营销号不要乱写。

    细心的网友发现，辉煌不仅没澄清任何旗下艺人的黑料，发的律师函并没有加盖公章，并没法律效力。

    “郑总这件事沾了未成年，又被捅到网上，现在热度已经很高，已然引起社会公愤。警方不肯放人，我们也无能为力。”公司的副总被搞的焦头烂额，还要应付来公司的老板的老娘。

    “公司每年花那么多钱养着法务，事到临头，就跟我说无能为力？”郑成豪的妈妈冲进办公室歇斯底里的喊叫。

    “郑总的事最终还要看警方手里掌握多少证据。”公司的法务也是一筹莫展。

    念在老郑总的面子，副总也是忍着脾气开口解释，“已经发了声明，接下来就是尽量避免事态进一步扩大。已经爆出来的料，一直在找人撤，那几个女孩家里，我是觉得拿一些钱出来堵住她们的嘴。”

    这几年郑成豪做的那些龌龊事，郑夫人不可能一点不知道。

    “不过是几个被我儿子甩了的底层穷丫头，有什么好怕的。”郑太太转头对上法务，拔高声调，“都是些贪我儿子钱又虚荣的女孩，给她们点小钱能打发就打发掉，打发不掉的就给她们递律师信。这种事还要我教？”

    “这个时候，一旦再爆出任何性侵或者潜规则，都会引来更多的舆论，那前期的努力也都……”

    “当初那些个忘恩负义的相继解约，我公司不也好好开着。”

    副总皱眉，估计郑夫人还没搞明白她儿子现在的处境，本来还想再劝几句，刚要开口，

    “别跟我说什么无能为力，如果你们干不了就趁早滚，换能做的人来，辉煌不养闲人。就这样，你们赶紧去解决掉，对了，让财务再拿一百万给我，我还要去想办法打点救成豪。”

    副总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在心里叹息一声，看来郑成豪只能是自求多福吧。

    “那顾拾安那边怎么半？”他想到更重要的事，“公司和外面签的那个协议还要靠她。我觉得可以加一些筹码，尽快签下来。”

    “顾拾安？她一个二三线的小艺人有什么资格再来谈条件，现在公司钱这么紧张，有什么必要给她加筹码？！成豪不是说攥着她的把柄吗？”

    从总裁办出来，身后是玻璃落地破碎的声音和女人困兽般的愤怒喊叫，年轻法务吓的不敢动。

    副总回到办公室叫来了宣传经理，“再联系一次顾拾安那边。尽量让她续约，如果她还是拒绝……”他揉揉眉心，头疼不已，“就在网上先放出她抑郁症接受过电击治疗的消息，看她那边如何回应。”

    “逼着她签，那以后……”

    副总肩膀塌落下来，“她是辉煌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无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