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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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枝上凰,一介宫女来争宠(三)

    自从皇帝新晋封了一个微生少使之后,便再无踏入内廷,众人亦是不知其中缘由。

    随着此事逐渐淡出人们视线,内廷之中竟开始流传太史良人与安阳长使二人之间有一人竟为假孕之事!

    传言那日二人同时不适便是因着假孕之人担心真孕之人腹中子嗣有个好歹,日后自己亦拿不出孩子来,故而如此。

    此流言竟一夜之间便被传得沸沸扬扬,且有鼻子有眼。

    假孕乃是死罪,何人敢如此?

    然内廷之中偏偏便流传开来了,不仅如此,内廷的宫女、太监们还皆于猜测那假孕之人是太史良人还是安阳长使?

    当闻人今夕听满月说起此事时,差点吓得她将方喝下的一口茶喷出。

    静下心来,闻人今夕又思量了一番,不会吧?

    她此前虽心中一直有所怀疑,毕竟二人同时怀孕就已巧合,如今又一同抱恙,就愈加巧了。

    可这假孕乃是死罪,是要杀头的,以太史良人与安阳长使一介女流,敢冒如此大险?

    “你可皆听清了?”闻人今夕与满月躲于内室,偷偷议论了起来。

    “七子,奴婢听得真真的。外头人皆传言,此次太史良人与安阳长使同时不适,便是怕真孕那一方有个万一,假孕那方日后无交代。”满月一本正经而言。

    “可假孕乃是死罪。”闻人今夕压低了声音。

    满月突然哑言,闻人今夕说得对,假孕乃是死罪,应该不会有人如此大胆才对。

    此事最后竟不了了之,闻人今夕亦是感到震惊。此事来得匆匆,去得竟也匆匆,可真的令闻人今夕大开眼界。

    假孕一事不知如何被压制下来了之后,内廷又传出了陛下独宠微生少使一事,言是陛下连着好几日召微生少使前去乾清宫侍寝。

    听闻此消息时,闻人今夕正于书房看书,手中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对满月笑了笑:“此番又非我一人失宠,何必慌张。”

    眼睛瞟过一脸担忧的满月,闻人今夕又无所谓的磨起了墨。

    这几日流言蜚语众多,闻人今夕甚至皆不信了。

    “七子,您真的不怕失宠吗?奴婢可听闻,内廷帝妾们最怕之事便是失宠。”

    满月说的亦无错,只是如今闻人今夕除了觉得心中酸酸的,其余的慌张、恐慌,她皆不觉得。

    毕竟事情是否属实,还难说。

    “好了,莫要再纠结于此事。如今你该想的,应是如何助我入眠。”

    因着此段时日事情较多,而良国先夫人送与的香料又用完,故而没了安神之香的闻人今夕,近日又失眠了。

    “今日奴婢已然厚着脸皮差朝霞去寿康宫问良国先夫人再要了些香料来。”

    闻人今夕未想到,满月竟如此厚脸皮。

    “那情况怎样了?”闻人今夕假意不纠结此事。

    “良国先夫人甚是慷慨,又送了七子几盘,奴婢今夜便为七子点上。”

    点了点头,闻人今夕便拿出那日未清影赏赐的紫毫笔,书写起来。

    写着几个字,闻人今夕又突然忆起了一件事。沾了沾墨水,边下笔边问道:“安阳长使那日不适之后,可还安好?”

    此前闻人今夕确实未多在意安阳长使之事,甚至还刻意回避。如今假孕一事被传得沸沸扬扬,闻人今夕又不得不想起了她。

    “安了,自从上次被传身子抱恙之后便一切安好。”

    “那太史良人那边呢?”

    闻人今夕忽然如此一问,倒让满月有些反应不过来。

    想了想,最后满月才答道:“似乎亦是如此。”

    “可曾打听到她们二人不适之症?”闻人今夕又紧接着问。

    此番,满月是真答不上来了:“这个……奴婢倒不曾打听过。”

    “无妨,你去打听打听。”

    闻人今夕今日此番举动着实让满月不知所以,此前闻人今夕可是一直告诫于她,莫要随意打听别宫之事。

    如今非但未阻止,还让自己多加打听,倒是稀奇。

    便于众人皆以为今夜又会是那微生少使侍寝之时,未清影竟带着人去了司空美人的长春宫。

    不仅如此,听闻此次皇帝还留宿了长春宫。

    当听闻了此消息以后,闻人今夕只是心中疑惑。此前听闻皇帝并不喜爱司空美人,即便是看于灵犀帝姬份上,亦只是去坐坐又离开。

    如今留宿,亦算得上是稀奇。

    与闻人今夕一样皆觉得此事反常的,还有圣太尊。

    只见其听闻此事之时,认真批阅奏章的目光却落于慕容姑姑身上:“皇帝近日何故如此反常?”

    慕容姑姑不解其意,方欲开口,却被圣太尊止住:“近日独宠那微生氏,便是让内廷诸人将针对之矛头由闻人氏转向微生氏。”

    放下笔,又说道:“今夜宠幸司空氏,只怕还有目的。”

    慕容姑姑紧锁着眉思索了好一会儿,方又抬眸小心说道:“以陛下品性……倒不似个有心机的。”

    闻言,笑了笑,圣太尊继而言:“皇帝不似个有心机的,可他身边的遂晴却像个有手段的。”

    重新提笔,沾了沾墨,又言:“听长孙卿言说了否?她之所以被皇帝调离长安阁,便是因遂晴的几句话。”

    如此一说起,慕容姑姑回忆起了那日长孙姑姑胆战心惊的前来汇报长安阁之事时,对方确实言之是因遂晴所言之故。

    思索了片刻,慕容姑姑一个激灵,言道:“莫非……她是故意将圣太尊的细作……”

    “只怕她是看出了孤家之意。”圣太尊继续批阅奏章。

    慕容姑姑低着头,撰了撰手,一脸担忧:“一个宫女皆如此有心机,怕是常放于陛下身边不妥啊。”

    倘若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女,有点心计倒无妨,皇城之中,何人无城府?

    然圣太尊心中却另有盘算,她可不认为遂晴只是一个普通宫女。六年前未清影带其入宫,要么是其使了手段哄骗皇帝带其入宫。要么便是……

    不经意的冷笑,让慕容姑姑迷茫其中。

    良久,慕容姑姑终于按捺不住如此寂静的气氛,故而问道:“圣太尊,这遂晴……我们该如何处置?”

    圣太尊不语,只是转而拿过奏折旁的宣纸,于之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字——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