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寻影
繁体版

第102章:琴箫鸣,太子善世初动情(七)

    太子善世欲起身抓住闻人今夕的衣摆,可是后者一个转身,躲了过去。

    “臣下可以什么皆不要,唯有一愿便是……”

    “太子于妾面前是臣。”

    闻人今夕知晓太子善世欲说什么,于是赶于他说完之前便提醒他。

    太子善世是臣,而自己虽言并非是君,可她却是天子的女人。

    “我不管,我不管!”

    太子善世突然发疯似的起身朝闻人今夕扑来,后者被其突然之举震惊,于惊慌失措之下竟不知如何的,动手朝其打去了一巴掌。

    时间仿佛静止,闻人今夕与太子善世二人愣于廊道之上。

    “是……太子不懂得礼数。”闻人今夕无力的解释,旋即转身。

    可当自己方转身之时,钟离北望竟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带着入淮站于闻人今夕面前!

    后者一愣,不知所措。方才那一幕,莫不是被钟离北望看见了?

    若是如此,闻人今夕今日便是有嘴亦是难说清的了。

    钟离北望冲其笑笑,旋即又将目光落于闻人今夕身后的太子善世身上:“哟,太子这是怎么了?何故坐于地上?”

    闻人今夕欲解释,却又听得钟离北望对入淮言:“还不快去扶起太子?”

    入淮应喏,上前,绕过闻人今夕,至其身后将太子善世扶起。

    “摔倒了便爬起来,太子何故伤心?”钟离北望依旧是笑魇甚佳。

    闻人今夕只是站于一旁,默不作声。

    其后钟离北望让入淮将太子善世送回后殿,接着便又对闻人今夕笑言:“太后娘娘见七子未于席上,便想着七子是否去更衣迷了路,故而让咱家来寻寻。”

    旋即又为闻人今夕开了路,后者讪讪笑笑,未敢接话,只是跟着走着。

    与钟离北望一同往回走,闻人今夕小心试探:“方才妾于更衣回来途中遇见了太子善世……”

    一语未说完,钟离北望便抢着言:“太子善世如今年纪尚小,摔了一跤便哭闹一场亦是常理,七子莫要见笑才是。”

    闻人今夕不知钟离北望此番究竟是何用意,不过显然,他是以话堵自己。

    如此便也只有一个解释,那便是,钟离北望很可能已然看到了方才自己与太子善世独处时的一幕。

    慈宁宫的一处凉亭内,皇太后与良国先夫人跪坐于亭内的首席之上,其余内命妇则是各自跪坐于一旁。

    皇太后虽喜欢清静,可如今寂静了一个冬日,到底是清净了些,故而如今亦是想着热闹热闹。

    闻人今夕方回至席上之时,正巧看到皇太后与一众内命妇言说起安阳长使之事。

    听皇太后言,安阳长使近日有所胎动,故而才会如此早便离去。其着人传了御医,后者言是安阳长使身子并无大碍,皇太后方安了心,如今亦未影响其今日之雅兴。

    当皇太后留意至闻人今夕已然回至席上,便关切问道:“闻人卿方才何故去了如此久?莫不是身子不适?”

    闻人今夕本想安安静静的跪坐着,看着众人谈笑风生,可谁知皇太后竟留意到了自己。

    俯下身子,闻人今夕恭敬回答:“承蒙太后娘娘关爱,妾并无不适,只是方才迷了路。”

    想了想,又补充道:“扰了太后娘娘雅兴,请娘娘赐罪。”

    皇太后笑笑:“孤家若是欲降罪,何故还问你这些?今日诸卿齐聚于此赏鲤,孤家怎会扰了诸位雅兴?”

    司空美人于此时亦是接过话:“妹妹亦不必拘泥于此,咱们的太后娘娘可是宽厚仁慈之人,天下孰人不赞许?”

    皇太后对其一笑,论甜言蜜语,孰人比得上司空美人?

    而闻人今夕亦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跪坐于众人之中。

    斜眼看得一眼钟离北望方向,后者并未与皇太后言说什么,只是静静的侍立于皇太后身边。

    闻人今夕心知未清影近日定是知晓了些什么,否则其亦不会突然令太子善世不得擅入内廷,亦不必前去坤宁宫与皇后请安,更不会让太子善世搬至慈宁宫与皇太后作伴。

    可如今回想起来,闻人今夕依稀记得那日与太子善世琴箫合鸣之时并无外人于旁,皇帝又是如何如此之快的便知晓此事?

    那日,闻人今夕记得自己只带了朝霞一个宫女,便是连万俟卿欢亦是未带宫女。

    思来想去,闻人今夕皆想不通究竟是何人将此事泄露了出去。不过闻人今夕倒是相信,那告密之人不会是未清影之细作。

    闻人今夕素来了解皇帝,其品性纯良又略有儒弱,如细作之事,他是断断想不出的。

    便于闻人今夕沉思之时,她突然听得皇太后问钟离北望,言:“如今席上热闹,想来善世一人于后殿亦是无趣,不妨让他亦来热闹热闹。”

    一听闻皇太后提及了太子善世,闻人今夕便心虚起来。小心的盯着钟离北望,她只望其莫要乱言才是。

    “回太后娘娘,奴下方才让入淮送太子善世回后殿了。”钟离北望侍立于皇太后身边,毕恭毕敬道。

    “去让他过来吧,孤家瞧着他独自一人甚为可怜。”皇太后垂下了眼帘,似乎是心疼着太子善世。

    闻人今夕未听得何不对之言,便也松了一口气。

    钟离北望很快应喏,旋即走出了凉亭。

    “姐姐怎么了?如何脸色如此差?莫不是身子不适?”

    看见闻人今夕脸色不佳,坐于其身后的万俟卿欢便小声问道。

    闻人今夕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旋即讪讪答道:“无他,兴许是昨夜未睡好。”

    虽然钟离北望未将方才之事言说出去,可太子善世若是来了,皇太后一问其何故哭泣,那闻人今夕终究是逃脱不了被追责。

    想至此,闻人今夕心中突生悔恨,若是今日她不来便好了。

    很快,钟离北望大步走至亭内,未于亭前行礼,只是走至皇太后身边,卑躬屈膝道:“太后娘娘,方才御膳房来话,言是午膳已备好,问您是否可开席用膳?”

    皇太后并未回答其问题,只是正襟危坐,问道:“孤家让你去宣太子善世前来,你倒好,传起御膳房之话来了。”

    钟离北望似顿了顿,旋即笑道:“方才奴下是见着了太子善世,不过太子说如今不愿来席。”

    “何故?”皇太后扭头看向钟离北望。

    后者却是稍稍看了一眼闻人今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