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小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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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开堂审案

    威武大堂,明镜高悬。

    周围都是两排肃穆的衙役,知府端坐于上,开始宣读:“朱陈两家的恩怨,今天本官一并审理,这中间还夹杂了一个艾氏的投毒案,陈家人说这一切都是朱老板你的阴谋,你怎么说?”

    朱常山捻着自己脖子上的佛珠微笑道:“我朱某人自五年前开始,就一心向佛吃斋茹素,断然做不出这种杀生造孽的事情。你们陈家人若是这么指控我,可得拿出证据来。”

    “你不是要证据吗?给你就是。”陈三娘毫不示弱的回敬道。

    说完这话,她就抱着陈麒麟走到大堂中央。小红早已在这里候着了,同时这中间还放着两只洁白的瓷碗。众人都还好奇陈三娘要做什么呢。

    却见她当众掏出一个刀子来,在众人骇然的目光中用刀子割伤自己和陈麒麟的手,鲜血一滴滴落尽白瓷碗里。

    朱老板嗤笑一声:“陈三娘,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了。这是在审凶杀案,又不是在审你家儿子是不是你亲生的,你搞什么滴血认亲这一块,这是奇哉怪也。”

    “你闭嘴。”陈三娘看不不看他一眼,冷冷的回道。

    接着,只见小红也割开自己的手掌,流出鲜血滴到第二只白瓷碗中。就在这时,仵作走进大堂之中,端来了第三个白瓷碗。

    “大家请看,”陈三娘指着三个白瓷碗说道,“我们一家人中的毒,是江湖中有名的相思缠,这种毒最大的特点就是无色无味。但是我跟我儿,和我死去的相公,身上的血都是黑色的,而没有中毒的人血却都是红色的,大家只要比较一下就知道了。”

    衙役们将三只碗广泛传阅着,大家纷纷点头称是,朱老板的脸色开始不好看起来。

    陈三娘继续说道:“这也就可以证明我不是凶手,那么无凭无据污蔑我是凶手的人就非常可疑了。”

    “哼。”朱老板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

    “而我家中毒有两个来源,一个是我儿的墨块被人换过,一个是我家的檀香被人掉过包。”陈三娘铿锵有力的说道,“香的来源已不可考证,但大海的朋友舒公子查证时,了解到学堂的杂役吕芳,但找到她家时,尸体却都已经发臭了。”

    三娘说到这里,仵作适时的将吕芳的尸体抬了出来,一股恶臭让大家无比作呕。

    “但是她的邻居却在一大清早就见过她当天想要出门,”陈三娘厌恶的盯了陈老板一眼,“所以上午当我们家商铺的伙计满城找吕芳时就能得到消息的,只有总跟我家铺子对街对门的朱家商号!”

    “阿弥陀佛,一派胡言。”朱老板转着手中的佛珠说道,“你这推理未免漏洞太大,知道你们想找吕芳的人实在太多了,再说我一个商人,哪能变戏法一样让这人瞬间腐烂成这样。”

    “知府大人,我说完了,下面该汤圆土豆粉店的老板娘继续拿出证据了。”陈三娘根本不看他,潇洒的回道自己的座位上。

    “大人且看,”终于轮到棠鸢发挥了,她笑嘻嘻的呈上两张契约,“这是苏州河上官妓的文书,记录着一个叫杜娟的女子被赎身的经过,不知大人可否记得几个月前那个和管家通奸的丫头,这人就是从我府中出去的。”

    知府大人点点头:“确有此事,大人我有印象,那丫鬟对你恨之入骨,当时吵嚷着说做鬼也不放过你。”

    棠鸢道:“而赎走这位杜鹃的就是朱老板。另外,大人请看这个。”衙役们从后堂搬出一个废料桶来道,“这就是当天有人指责我家用的罂粟。”

    知府道:“没错,这就是那天王捕头带回来的证据,没有被人动过。”

    棠鸢笑着解释道:“其实这东西根本不是什么罂粟子,而是草果而已。草果,是一种有辛辣气的香料,可去腥气还可入药。大人可知道黑市中的罂粟有多贵,一颗就要一两银子,而众所周知,我的小店走的薄利多销的亲民路线,我怎么可能傻到做这种赔本买卖?”

    知府大人捋着胡子沉吟片刻,道:“说的有几分道理。”

    棠鸢得意的一笑,继续补充着:“何况我还有别的证人呢,正是那天来我店里的赵二。”她说完这话,衙役们就押着一个三角眼的中年男人走出来。

    三角眼一看朱老板,就吓得一哆嗦。本来这个赵二,贪图一点散碎银子嫁祸棠鸢,自己还美的不行。直到艾舟在赌场里找到他,给他看了吕芳的尸体之后,这个赵二才如梦初醒一般意识到自己眼前的危险。

    “知知府大人,”赵二打了个寒战说道,“那天有个漂亮女人,塞给我十两银子和一颗罂粟要我泡在汤里嫁祸老板娘,我一时糊涂就答应了。”

    棠鸢拿出杜鹃的画像,厉声问道:“可是这个女人?”

    “这……”赵二刚想回答,就听见朱老板幽幽的说了一句,“赵二啊,做事要三思而后行啊。”

    “呵,朱老板你好大的架子啊,知府大人在上你还敢威胁证人。”棠鸢骂道。

    “我我,我也记不清了。”赵二左看看右看看,最终谁也不敢得罪。

    “朱老板,不知你最近有没有觉得自己印堂发黑,睡眠不好,头中总有剧烈头痛,还经常昏迷不醒?”棠鸢忽然换了话题,伸手轻挑起自己的一绺头发。

    朱常山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我才要跟朱老板说这句话呢。”棠鸢微笑道,“做事要三思而后行,这些症状都是中了相思缠之后才会有的症状,您花钱雇人杀人容易,但保不齐被疯狗反噬呢。毕竟江湖中的杀手豪客,有钱杀谁都行啊。”

    朱老板莫名的浑身一紧。

    棠鸢继续阴阳怪气的说道:“而且相思缠这个东西呢,一旦中毒太久,大罗神仙也救不了,陈富海不就是个现成的例子。”

    朱老板一个紧张,眼神瞄着自己身后站的一个小厮,一边用银针扎开自己的拇指,黄豆大小黑色的血珠就流了出来。

    他冲那个低眉顺眼的小厮大声质问道:“柯陆,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杜鹃那个小贱人勾引你,要和你和谋害我?”

    大堂角落里早就埋伏好的舒天翼见状直接冲出来,一把火树银花迸射,打的柯陆的连连后退。他猛地摘下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喊道:“没有的事情,朱老板,你别听这女人胡说,我没有对你下相思缠。”

    这时围观的众人才反应过来,发出阵阵窃窃私语。

    摘下人皮面具的柯陆脸色不正常的苍白,浑身散发着阵阵黑气,这是常年和毒物蛊虫打交道才会形成这样的真气颜色。

    朱常山也终于意识到自己被一个小女子激的跳脚,不禁恶向胆边生,命令柯陆道:“柯先生,你帮我杀了这个小妮子,我就将杜鹃赏给你。”

    “你敢。”舒天翼拿出碧玉剑,就这么挡在棠鸢身前,“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动芊芊一根毫毛。”

    “你,舒天翼,挡不住我的。”柯陆带着黑色手套的双手平举,无数细如牛毛的钢针纷纷悬浮在他身体周围。

    瞬间,这些钢针就向舒天翼袭来,他一番抵挡下来,还是有三两根向棠鸢飞去。毒针速度实在太快,棠鸢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能拼命伸出螺旋惊涛掌来抵挡。

    然而,还有一根漏网之鱼,噗的就没进了冲上来的艾舟身上。

    “哥哥!”棠鸢惊呼一声扑上去。

    “艾兄!”舒天翼也赶紧转身观察艾舟的情况。

    这厢的朱老板和柯陆却趁机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