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转身看着值班同事小刘站在门口叉腰一脸傲娇，“今儿怎么换成大狗了？林奂送你来的？一看你红光满面，肯定是吃饱才回来的。”

    “有八卦的劲头，还不抓紧整理好那两个盗/窃的卷宗。”陈宇推开小刘直接进门。回到自己的位置，打开电脑搜到张兰案子的间接证人，跳出周福和郭晓的身份简历。要说不担心是假的。郭晓跟陈宇领导老丁的关系，又让他陷入迷茫之中。

    陈宇输入郭晓的手机号，一直犹豫要不要打给他。没多久领导备着包来，大家开了简短的会，布置去外地接十几个tou案人员。凌晨两点他们上车去机场，陈宇无奈叹气，小刘以为他不开心，把自己的耳机递给他一个，里面正播着广播剧。陈宇听了一会还给他，抱着书包开始打瞌睡。

    ……

    林奂把陈宇送到单位，直接回到公寓睡到早上八点。因为手机里做的备忘录，有十点去商会喝茶的行程。所以林奂也没着急，九点出门到了商会对面的马路，看到周福的车牌后两个人晃了晃车前灯。

    点开通话按键，周福的哈气声传来。林奂晃动着手腕和脖子，“你从哪搞的车？看起来挺破，开的顺手吗？”

    “凑活闹吧。四处漏风，过来的时候都冻手了。”周福看着通红的十指有点心疼的撇撇嘴。“真想躺在沙发上晒太阳。诶，你男朋友够警觉的？没问我们吗？”

    “你们见过面了？什么时候？”林奂看着商会门口，展开小本子记录时间和地点。

    “郭晓很早之前给陈宇他们领dao送的材料。我陪他过去签字碰见了陈宇。那双眼睛真好看，是个承大事的面相。”周福调整座椅舒服的半躺，“奂，你们俩到底有没有可能？”

    “不想说。”林奂的防备系统再次升起，“你呢？肤白貌美，就没找到一个中意的姑娘？”

    “她叫何俏。长的漂亮，喜欢跟我比腕力。常说天空是紫色的。可以坐在地上看鹦鹉，几次见她都是给外墙上彩绘。”周福停了下来，看着相机上粘着的字母a，不知不觉眼圈有些泛红。

    “后来呢？”林奂听出周福情绪转变，侧身往他的方向看去。

    “没有了……”周福摸着相机，“你要是真喜欢陈宇就跟他说明白。别像我一样，等到人没了花谢了，那句喜欢她的话都没说出口，憋在心里怪难受的。被拒绝也挺好的。”

    林奂看见罗帆从商会走出来，发动车慢慢跟了上去，切换成耳机模式，对周福说：“大福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伤春悲秋只会让在乎你的人跟你一起难过。你有我们也不孤单啊。郭少爷给你派活，还有我给你打下手，每天起早爬半夜。不好的记忆，一下子就溜走了。”

    “谢谢。”周福跟在林奂车尾，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郭少爷有说过罗帆的事吗？”林奂觉着罗帆的资料过少。以这种人的地位，少说身边得有几个能打的。罗帆似乎行事收敛谨慎，带一个司机到商会打个转，就只是去露个脸？

    ……

    罗帆去商会，真不是去露脸的。他拿到张兰的水果园基地，需要借几位老前辈的路运货。事前付个定金，后面每车收十分之一抽成，运费照付。过来敬茶就是谈这事的。好在他口碑不错，三位老爷子愿意帮他出货，还帮忙联系接收的分销商。

    从商会出来，罗帆上车打电话，只说了一句，“就今天吧！”说完挂断叫司机往公司开。

    一上午，开会，签字，财务汇报。罗帆喝了三杯咖啡，累的倒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郭晓今天出差，其实是罗帆求他帮忙看一个项目。郭晓答应的很痛快，还说正好顺路一起办。罗帆就就由着他去了。

    从商会出来。罗帆已经发现有两台车跟着他。一辆是林奂开的大狗，还有一辆是黑色商务。郭晓跟他有单独联系的手机，交给林奂是提前打好招呼的。罗帆站在窗边目光冷冷的盯着那辆黑色商务，对进来的司机说：“你下班可以回家了。明天上班直接到公司不用接我。”

    挂了电话。罗帆自言自语道，“带小朋友们转转？”他嘴角那抹邪笑许久未见。公司那几位理财师经常被他骂的脸色惨白，更别说见他笑一笑。

    罗帆开车先去了一家定制西装店换了身衣服，又到私家菜馆吃了饭。天黑前到朋友开的酒吧喝了一杯柠檬红茶。踩着晚上十点出门，结束今天社交行程。看到街角那辆大狗，平淡一笑上车往郊区庄园开去。罗帆保持这趟固定流程有三周时间。没想到会这么快派上用场。

    ……

    周福跟到中午在车里睡着了，在睁开眼睛天都黑了，还是被担心他安全的铁骑敲车窗叫醒的。跟人家解释半天是在车内不小心打盹睡着了。

    “你怎么不叫我啊！”周福跟人家拨通林奂的号码，根据手机上两个人定位跟过去。

    “午睡感觉不错就快点跟过来。我觉得不太好。有辆黑色商务车也跟着罗帆。”林奂小心跟在后面，转而跟那辆黑色商务。进了周边建材路，两边路灯昏暗，是要出事的节奏。

    “别担心，也许是张兰……”还没等周福说完，林奂打断他的话，“张兰忙着兑现交账，没时间安排人。我怕是被溜了一天。得给罗帆打电话叫他小心点。”

    周福听着后脖颈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别吓唬我啊！罗帆自己没察觉吗？咱们要不要打求jiu电话啊？”

    “抓紧过来吧！我觉着…”林奂猛地踩下刹车，车前车后被堵住，有人打开门在她颈动脉摁下一个冰凉的铁片。她不敢动弹，慢慢举起双手下车，一支耳机落在脚踏板附近。

    周福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没有大声喊林奂的名字，而是把车停到路边打给了郭晓。但是郭晓接到电话在打给罗帆，已经处于关机状态。

    ……

    罗帆被以同样的方式拦住去路。打开车门，蒙面人亮出了电棒，罗帆意识混乱没有反抗，被扛进黑色商务车去了废弃厂区。被带走的人，还有被套头带走的林奂，拐了几个弯进到厂内。车大灯对着照，戴黑头套的林奂觉得刺眼偏头躲避。

    “她又谁？”男人说着撤掉林奂的头套，目光对视片刻他自报家门，“我找罗帆要账，你凑进来算怎么回事？我可不是真弄他啊！你得当个见证。”

    林奂顺着男人指的方向看去，罗帆正被人拍着脸颊做叫醒服务，看那手劲估计空闲日子都用来举哑铃了。她顺从的点点头，低头看着手腕被绳子绑着，心又凉了半截。手机，耳机，身上一个能定位的设备都没有。罗帆还一脸发蒙的环顾四周，看到林奂时的表情明显没准备被吓到了。

    “呦！罗哥醒了？别怪哥哥用这种方法请你过来。咱们结一下账吧！”男人一脸烦躁的走到罗帆面前，把林奂这个麻烦忘在身后。

    “黑哥，我不是让唐铁给你仓库保管费了吗？这个月十号就打给你的人了。你没收到吗？”罗帆装傻充愣的本事还挺逼真。林奂看出罗帆在说谎，黑哥则是很生气的原地转圈，一副不知道对谁发泄愤怒的表情。

    “罗帆！你撒谎！我手下的人根本不可能吞这笔钱！你没给就是没给。我在张兰那可以给你宽限几天时间。你休想把我当成要饭的打发喽！”黑哥一脚踹在罗帆胸口，他整个人向后随着椅子仰躺在地。林奂缓缓瞪大眼睛，心里循环播放大喊完了完了崩溃抱头画面，脸上依然保持着镇定。

    “黑哥！黑哥！我说真的！咳咳咳…”罗帆挣扎着，被旁边的人拉着椅子坐起来，“你别激动。我手机里有转账记录，银行的回执信息总不会有假吧？”

    黑哥按照他说的打开手机，查看到那条信息。林奂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她发现黑哥带来的这几个人并不紧张，反而站在门口边抽烟边聊天，并没有拿他当大哥那么重视。站在林奂身边的男人也觉得不用那么紧张，一个女生掀不起什么大浪，就去外面方便一下。

    林奂慢慢扭动身体，从裤兜掏出打火机，鞋子摩擦地面的沙拉声配合摁下打火机，火焰烧着了绳子也顺带烫坏了她的手腕。扯掉绳子的刹那她用冲刺的速度撞向黑哥。同时外面响起鞭炮声……

    同一时间，周福跟着郭晓分享给他的定位，大概找到了罗帆所在的区域。鞭炮响起他踩油门进院，被呛人烟气蒙住视线。周福义无反顾，下车去找林奂和罗帆。混乱中，所有人抡圆了保护自己不受伤。林奂给罗帆松绑时，被爬起来的黑哥一棍子落在左侧脑袋上。顾不得头疼的她，用打火机的火焰阻挡了黑哥二次伤害。罗帆连滚带爬往外逃，林奂断后抄起放在门边的扳手，跟扑上来的几个壮汉厮打起来。

    ……

    十分钟，可能吃一碗泡面，也可能是一场平凡的烟花秀。十分钟，鞭炮的浓烟撒去。周福躺在地上，微微抬头看见瘫坐在黑色商务车轱辘边，脸上挂彩的林奂。罗帆瘸着腿向红蓝色灯光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