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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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至亲的离去 永远的心痛

    北兴市的一个居民楼里,林平正在和妻子女儿吃晚饭,这也是生活中一顿平常的晚饭,林平下班回到家中,女儿迈着小碎步奶声奶气的喊着爸爸,林平抱着女儿看了会电视,妻子已经喊着父女俩人吃饭了,林平看着美丽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心中满满的流淌着幸福,妻子看着林平端着碗傻傻的看着自己,一脸嫌弃的撇了他一眼,嘴里嘟囔着,赶紧吃饭,吃完饭把碗筷收拾了,然后去洗澡,我还要哄瑶瑶睡觉哪。林平一边吃饭一边逗得瑶瑶咯咯咯的笑,妻子也习惯他们这个样子,叹了口气话都懒得说了。

    林平是一个国有水电站,南蛟水电站安全部的一名员工,因为南蛟水电站也没有什么太重要的事,开坝放水或者关闭坝口是最大的事,其他的就是一些日常维护和设备的检修,所以也没有在这个水电站安排太多的人员,水电站离最近的市里大约有几十公里的距离,最近的村子就是南蛟村了,其他的时间也很少有人来这里,水电站几个部门都有适合自己的一套休息时间,有的愿意工作一段时间休息一段时间,有的愿意周末休息,有的愿意工作日休息,因为工作量并不大,所以只要有人在值班的岗位上,就不会有人去管去说什么。

    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虽然在这里工作算是公务员的岗位,但只要有些上进心的年轻人都不会想考到这里,离领导又远,又干不出什么特殊的业绩,每天的工作重复而又单调,只有一些在原单位待不下去或者喜欢清静悠闲的人喜欢在这里,依山傍水,清闲自在。

    林平的妻子张芸在一家小公司里做会计,平时的工作也不复杂,偶尔闲暇时也可以接到一些其它公司的兼职,为他们做做财务和报账的工作,因为林平工作的特殊性,不能每天进行往返,只能一周回一次家,所以在林平上班的时候,张芸都是把孩子送去她父母那里,或者直接叫两个老人过来帮助带孩子。

    林平觉得对这个家有所亏欠,在休息的时间都是尽量帮助张芸,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基本全包揽在了身上,张芸的闺蜜来家里做客,经常能看到林平在做家务,直夸张芸找了个好老公,又体贴又能干。这时张芸却总是一脸嫌弃的说:没本事的男人才会围着锅台边哪,找个铁饭碗就知足了,唉,也不上进。林平听到也从不反驳。闺蜜和同事们见到这样都说张芸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天吃过晚饭后,林平收拾好碗筷进了厨房,戴好了胶皮手套开始收拾厨房,洗过碗盘后,林平回到客厅,听到张芸在和闺蜜约好周末去哪里逛街,女儿瑶瑶在看着电视里的动画片乐得嘎嘎叫,心中不禁感慨,自己的人生虽然平凡,但这种幸福满满的时刻总能给自己心中带来最大的抚慰。唯一让林平内心酸楚的便是没等到自己成家立业,床前尽孝的时候,父母便接连的离去。

    林平出生在农村,父母也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据说当时林平的父亲在逃荒的时候跑到了这里,和同是因为逃荒和家人走散的母亲一起组建了家庭,因为贫穷,又没什么文化,所以这辈子也没能力走出这个村子,寻找这个世间其他的亲人,这也是父母一生最大的遗憾,林平小的时候父亲就在他学习的时候摸着他的头嘱咐,以后有出息了,回咱们以前的家乡找找咱们的亲人。

    当初为了供林平上学,父亲一度为了节省开支不愿多花一分钱,农作时带去地里的干粮也都是硬硬的面饼,母亲心疼父亲,偷偷的做了几次软饼放进干粮袋里,但父亲回来时每次都会留下软饼,说着不饿让母亲吃,母亲每次都会止不住的落泪。

    林平只要放长假就会跑回家里,去到地里帮忙,当发现给自己吃的干粮和父亲的完全不一样时,便一把抢过父亲手里的干粮,一口咬下去,却只在饼子上留下了一排白色的牙印,父亲一脸憨厚的接回饼子,说林平不懂吃这个饼,这个饼子抗饿还健康,咬下一小块含在嘴里,可以挺的久,差不多的时候在喝口水,那滋味,软饼不行,一会就在肚子里消化没了,不当饱。说完嘿嘿的笑着,当时的林平坐在田间的地上暗下决心一定要让父母过上好日子。

    有一次,林平心疼父母的苦日子,说什么也不去上学了,要留在家里种地,不让父母在拼命的供自己上学了。林平的父母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知所措,在多次苦苦哀求无果的时候,父亲伸出手,狠狠的打了林平一巴掌,这是从小到大父亲第一次打林平。

    在林平小的时候,物资匮乏的那个年代,农村里有台电视机那是多少小孩子的梦想,邻居家就有一台,林平因为和邻居家小孩抢电视看,打闹的时候把邻居家的电视碰到了地上,摔坏了,父母赔了邻居家五百块钱,给邻居家换了一台新电视,那年家里粮食丰收,把粮食全卖了才有了一年的收入,也不过一千八百多块钱啊,即便是这样,父亲也没有动手打他一下,反而去县里买了配件,自己动手把坏的电视修好了,虽然电视里的人一直是上身对不上下身,但却是这辈子看过的最好的电视。

    这次,父亲却打了他,他愣住了,父亲也愣住了。“噗通”一声,父亲突然给林平跪下了,父亲哭着说自己这辈子没有文化,看到电视里的文化人都羡慕的不行,自己的儿子也要成为一个有文化的人,说完哭着求林平回去上学,林平拉不起父亲,也一起跪下大哭,母亲看到也忍不住哭了起来,一家三口就这样抱头痛哭,最后林平还是回去了继续完成学业。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在林平大三那年,父亲在院子里给果树浇水时,突发急病,直直的倒在了果树旁边。一路“轰隆隆”的拖拉机伴随着母亲的哭喊在乡间的土路上飞驰着,但也没能唤醒这个勤劳朴实的农民汉子,在路上就永远的停止了他的呼吸。

    在县医院的门口,开拖拉机的小伙子身子一跃便冲进了医院,跟随他出来的还有医生和护士,医生再给林平父亲查看过情况后,对着忙碌的护士摆了摆手,护士们看到医生的表情和动作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手上的忙碌便停了下来。林平母亲一看他们停了下来,着急的从车里翻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顾不上疼痛,一把抱住过来扶她的医生,求他救救自己的男人,嘴里不住的说:他是个好人啊,这一辈子都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啊,大夫啊,求求你救救他吧,我们有钱看病,有钱啊。累了半辈子,不能就这么没了啊,不能啊......

    医生看着林平母亲的样子也一直在解释着,但林平母亲一直嘟囔着不肯松手,医生没了办法又对着开拖拉机的小伙子解释了一遍,在护士和小伙子的帮助下,拉开了林平的母亲,终于林平的母亲明白了她依靠的男人永远的走了,不可能在自己做饭的时候为自己在灶下添柴了,不可能在农活结束时坐在炕头絮絮叨叨的从年轻说到年老了,更不可能在自己的碗中放上菜里面最好的一块肉了,他真的走了,就这么走了,连句话都没留下,连睁开眼睛看自己一眼都没有的走了......

    林平的母亲停下了哭喊,缓缓的挪到了车斗旁边,扶着拖拉机的侧板站了起来,努力的想要爬上去,但双脚根本用不上力了,在试了两次后,开拖拉机的小伙子缓过神赶忙把她扶了上去,林平的母亲坐在了车里,从口袋掏出了汗巾,仔细的擦着男人的脸,又用手整理好他的头发,把他旧的发黄的衣服扣子系好,抬头对着小伙子说了句回去吧。然后便躺在了男人的怀里,一路上一直抱着他,嘴里一直低喃着......

    在经过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后,拖拉机停在了林平家的门口,门口已经聚满了等待帮忙的邻居和乡亲们,大伙看着拖拉机挺稳后,林平的母亲也没有动静,大伙以为她睡着了,就上前去拍了拍她,可依旧还是没有反应,大伙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用力的搬了几下林平的母亲,才发现两个人居然像胶水一样牢牢的粘在了一起,一个邻居走上前去试了试鼻息和心跳,不知道在什么时间林平的母亲也离开了人世。

    天色渐渐变暗,已经有些看不清每个人的脸,在太阳完全下山后,北风的力道便又增大了一些,人们的衣服和头发被风不停的吹动着,但此时此刻,每个人都没有了动作,像一尊尊的石像伫立在拖拉机的旁边,没有声音,没有动作,只有北风呼啸啸的刮过去,一遍又一遍的穿过人群,抚摸着每个人的头发,脸庞,衣领和口袋,仿佛想要在人们的耳边说些什么,仿佛又想从这里带走什么,但最后只能一无所获,伴随着无声的长叹吹向了远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开拖拉机的小伙子首先从静立着的人群里清醒了过来,看着相拥去世的两位老人,他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男人的双臂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得弯曲,抱着女人的身体,女人的脸埋在他的胸前,左手也在肚子上握着女人的手,可他明明记得两个护士和医生想要把他抬起来的时候手臂都没有被掰开一点。

    但现在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了,张口说道:就把这老两口一起抬进屋里吧,不是已经打过电话给他们儿子吗?等他回来的时候在办后事吧。大伙慢慢从也陆续从震惊中清醒了过来,七手八脚的开始忙碌了起来,先把林平父母抬进了屋里,既然分不开,就一起抬了进去,好在两人在一起的重量也没多沉,有人去买些白事用品,有人去找本村的村长过来主持一下事宜。

    林平接到电话时正在宿舍里面看书,听到电话里母亲托人转告来的噩耗,整个脑子“嗡”的一下就混乱了,不知道耳边电话继续传来的声音说了什么,也不知道电话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大脑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要想什么,只是不停的在脑子里浮现着父亲的身影,等到清醒一点的时候,自己已经在回家的车上了,林平不知道自己怎么下楼走到学校外面,也不知道路上怎么坐到的车。

    缓过神的林平看着窗外,这是一条自己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路,明白了自己不是在做梦,父亲真的出事了,回忆起父亲的种种形象,他在也抑制不住情绪,大声的嚎啕了起来,突然爆发出来的情绪把司机吓了一跳,只能不住的安慰着林平,也有些害怕他会做出影响自己驾驶的危险行为,不住的劝慰着林平,在劝了几次发现座位上的年轻人根本不听自己说话,也只能叹着气继续开车了。

    车停在了整齐的土坯墙的墙外,破旧的木质大门高出墙头半截,但也并不显得突兀,门口站满了父老乡亲,看到有车开过来,都不由得直了直身板,目光向前张望着想看看是谁来了,村长刚打算走到车前,车门就被“砰”的一下推开了,林平肿胀着像香肠一样的眼睛冲了出来,疯了一般的推开人群向屋里冲去,没有任何人会在这个时候指责这个孩子,也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计较这个孩子的礼数。

    村长回头看了下,林平已经冲进屋内了,村长叹了口气,转身对着司机递上了一根烟,点燃后说着多包涵,这孩子父母一起去世了,太可怜了。司机抽着烟说道:没事,摊上这事了,谁能说啥。村长陪着司机聊了一会后,忽然想到了什么,去翻自己的口袋,司机按住了村长的手,又看了看土坯墙里的房子说:算了吧,也算我和这孩子有缘分,我以为没了一个,没想到两个人都没了,就当我给老人添点纸钱吧。村长忙说这哪行。但还是被司机按住了,村长见拗不过司机,便说进屋坐会吧,司机说自己还要赶路就算了,打了声招呼便上车走了。

    林平进到屋内看到炕上的父母还保持着抱在一起的姿势,再次的控制不住情绪,趴在父母身上痛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问着母亲,父亲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旁边的人都没有说话,林平拍着母亲感觉到了不对,回头看着众人,一个邻居走上前拍了拍林平说:孩子,你妈也跟着你爸一块去了。说完捂着嘴退到了后面,林平张着大嘴看着邻居又看了看母亲,歇斯底里的大喊了一声后,昏倒在了父母的身上,大家忙去打水,把林平放平,好一会,林平才睁开了眼睛,大家都劝慰着林平不要太过伤心了,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爸妈在地下也不会安息的。

    林平紧闭着双眼,泪水像像屋檐上的雨水一般不断的从眼角流下去,缓和了一下后,林平慢慢的坐了起来,村长这时候也走了进来,看到林平的情绪平静了下来,开始安排大家准备丧事的事情,大家也分头忙碌了起来。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里,无论是在农村在城市,人死为大,无论家里多么困难,丧事上也不能马马虎虎的糊弄过去。

    村长安慰着林平,林平抬头看着村长说:叔啊,我爸妈不该没的啊,他们都是好人啊,一辈子也没享到福,走的这么急,一句话也没能给我留下,他们操劳了半辈子,还没看到我成家立业就这么走了。叔,我年纪小,什么都不懂,也没别的亲戚在身边,我爸妈的丧事就靠您帮着张罗了,无论我以后什么样都会报答您和乡亲们的,我在这给您和乡亲们磕头了。

    村长和邻居们赶忙把林平扶了起来,村长眼里也含着泪水,他也知道林平的父母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为人憨厚善良,从没和村上的人红过脸,虽然是外来的,但大家也从没排斥过他俩,用手擦去泪水后,对着林平说:你放心吧,孩子,有叔在,有你这些乡亲在,肯定让老林两口子走的顺顺当当的,体体面面的。又对着炕上的林平父母说:老林大哥,你和嫂子安心上路吧,孩子有我们帮你俩照看哪,走的路上啊,别惦记,别回头,一路向西走啊。

    夜晚的北风吹的人们收紧了衣服,灵棚在大家的帮忙下,也搭建了起来,大门上插着灵头旛,一口红漆的棺材摆在了灵棚里,被两个长条凳架了起来,一根长长的电线连接着灯从屋里伸出来挂在了灵棚的中央,随着电线被风吹动,连着灯光也摇晃了起来,各家各户拿来的凳子和桌子在院子里摆放着,桌子上放着烟和茶水,还有瓜子一类的东西。

    大家有的坐在屋里唠着各种各样的家长里短,因为没有什么亲戚,只能林平跪在棺材前面烧着纸钱,在有人前来祭拜的时候,林平还要跪着还礼,到了凌晨的时候,村长过来劝林平进屋里歇一会,但林平摇了摇头。

    林平的膝盖都已经跪麻了,但他现在却没心情去管这些,只是一张一张的向火盆里放着纸钱,虽然夜晚的北风呼呼的吹,但他却并没有觉得冷,可能是面前不停燃烧着的纸钱,也可能是村长在他身上披了一件大衣。林平的脑子里一直闪动着父母的样子,他们看着自己吃饭,给自己夹菜的样子,他们去田间劳作满身是汗的样子,他们看到自己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高兴的样子,他们因为庄稼收成不好唉声叹气的样子。在自己的记忆力什么样子都有,可唯独想不出他们双双离世的样子。

    林平望着棺材,棺材的盖子放在一边,他始终接受不了最爱自己的和自己最爱的两个人现在就躺在里面,他看着棺材,看着看着就迷茫了,混乱了起来,几次起身去看棺材里面躺着的人,总想着会不会弄错了,会不会是在做梦啊?但每次看到的都是一样的,不禁鼻子一酸,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这为什么不是一场梦啊?林平看着乌黑的天空,心底不断的呐喊着:求求你,让我从这个梦里醒过来吧......

    葬礼在第二天就举行了,林平家没有别的亲戚朋友要赶过来,而且只有一个林平守灵,真要守满七天,估计林平这孩子也就不行了,村长和乡亲们商量后便决定今天就出殡了,林平机械的听着别人的指挥,做着各种各样的仪式,在把装着父母遗体的棺材放进了土里后,仿佛一切就告一段落了。

    林平父母没有把钱存进银行的习惯,都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好藏在家里,林平也很容易就找到了,在付清了所有的丧葬费用后,手里的钱还剩下了将近两万块钱,里面不仅有一百五十的面额,十块五块的也有,看着这些平平整整的钱,林平仿佛看到了父母用他们粗糙的大手一张一张的把钱抚平,一点一点的把上面的泥土擦去,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林平在感谢了所有人后,单独的去拜访了那个拉自己父母去医院的拖拉机小伙子,小伙子看到林平过来,很热情的招呼林平进屋,并喊自己的老婆去烧水泡茶,小伙子叫张边亮,据说这个名字是他母亲生他的时候,天还没完全亮,只亮了一条边,他父亲就给他起了这个名字,他也是林平的幼年玩伴,小时候在村里上学的同学。

    问了当时发生的情况,张边亮也是一五一十的描述给林平听,虽然这个同学没什么文化,好在年轻,表达能力不错,倒也让林平知道了当时发生的情况。一个小男孩跑出来送来了茶壶,又跑回去带来了杯子,看到林平盯着小孩看,张边亮不好意思的说:这是我的儿子,快四岁了,我们农村人不像城里,也不像你们读书的有出息,不念书了,家里早早安排了亲事,也就结婚生孩子了。聊了一会后,林平婉拒了张边亮留他吃饭的邀请,一个人回到了家里。

    他把大门锁好,从墙头跳了进去,进到院子里就开始打扫了起来,父母生前都是爱干净的人,东西从不乱丢,也不乱放,院子里也是不会有一根稻草,就连风刮来的尘土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又进到了屋子里,屋子在林平的收拾下也恢复到了父母生前自己回家时看到的样子。

    林平把门栓好,把窗帘拉上,躺在了炕上,他已经和村里的所有人打过招呼说自己回学校了,但他不想走,他想好好在这里静一静,他躺了一会,又站起身从炕上的柜子里掏出了偷偷留下的被褥,被褥是父母的,按照规矩这些东西全都要烧掉跟着老人一起走,林平铺好趴了上去,闻着父母熟悉的味道,在一次次的痛哭中昏睡了过去,醒来不是发呆就是哭,就这样林平昏昏沉沉的在老屋里待了三天,滴水未进,林平并不是故意不吃东西,而是他感觉不到饥饿,林平并不迷信,但他在这三天却无比的渴望在梦里见到父母,能和父母说说话,但这并没有发生,林平想到的小说中托梦的情节并没有在他的身上发生。

    父母去世的第四天清晨,林平早早的醒来后便把被褥整整齐齐的叠好放进了柜子里,仔仔细细的看着屋子里的东西,想要用眼睛把它们全部记录下来存放在记忆中。他知道,该走了,是时候离开了,父母也一定不想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