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重伤
周想财作为始作俑者,许澈相信自己目前所经历的、在普通人看来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至少他能或多或少的知道些自己的处境。
如此一来,信纸中那句‘在那里也许你会用得上它’就显得很耐人寻味了。
警察们读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他读得懂。
这或许是指,在天师所在的世界里,他或许能用得上这本笔记。
可这笔记有什么用?难道要在笔记上画个圈圈诅咒别人吗?
怀着疑惑的情绪,许澈解开了笔记侧面的牛皮纽扣,里面扣着一只充满西方古典风格的羽毛笔。
这只羽毛笔和封面上画着的那只笔一模一样,简约又大气。
掀开第一页,许澈不由得愣了愣。
泛黄的牛皮纸上居然是空白的。
继续向后翻,第二页,第三页,第四页…
居然全是空白的!
许澈眉头紧皱,不明白给自己一本空白笔记是什么意思。
他取出羽毛笔,笔的另一头原本是干的透明色,可在他握笔的那一刻,笔尖却变成了鲜艳的红色。
与此同时,许澈眼前一黑,有种轻微晕厥的冲动。
视线重新聚焦,许澈心中骇然,这笔竟如此诡异,居然是在吸血为墨!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情绪后,在笔记的第一页划了一道,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道血红印在短短几秒的时间内,被渗进了牛皮纸中,消失在了视线内!
“果然有猫腻…”
许澈眼神微眯,咬着牙用羽毛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你是谁?
三个字消失不见,很快,一个怪异的黑色字符浮现上来。
许澈不认识这个字符,但他可以肯定这绝非是现实世界所能创造出来的字符。
他立刻抽出一张白纸,想要将这个难以意会和言传的字符给画下来,看看能不能从网上获取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心,甚至将素描的仔细劲都用上了,可画出来的结果还是大相径庭。
就算是用手机拍,也是同样的道理。
许澈怔怔的桌面上看着无数张被揉成团的废纸,心中突然有种感觉:
就像是这个符号,它所谓的名字被无形的规则所保护,令它无法被任何形式的记录和复刻下来。
它独一无二。
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他提起羽毛笔,继续写道:“你是在通过笔记与我对话吗?”
对方回复了:“笔记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许澈连忙写道:“那你知道周想财吗?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笔记没有回复。
许澈猜测笔记中的‘意识’类似于一种智能AI,它无法分辨人名,对于无法识别的问题也会保持沉默。
许澈决定换个方式:“我听说你(笔记)有很厉害的能力,具体是指什么能力?”
“和我做交易,我会赋予你强大的力量。”
“交易?”许澈深吸一口气,写下:“我没钱,我很穷。”
笔记缓缓浮现出一行字,但内容却让许澈的半边身子发冷:“你很年轻,你有足够的寿命,这足够交易。”
寿命?
难道它还能剥夺自己的阳寿不成?
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天师阴冷的笑容,许澈突然有种将日记合上夺路而逃的冲动。
他隐隐有种预感,这本笔记甚至比天师还要危险…
但他还是放弃了,异界的危机还没有解除,天师现在肯定在着力研究最后一次永生丹的炼制。
一旦成功,他们所有人都得死。
许澈可不觉得,天师是个会信守诺言的家伙。
他笔走龙蛇,在笔记上写下:“可以详细讲讲吗?”
“以鲜血为引,以痛苦为歌,以赞颂为诚。”
看着笔记上的十五个字,许澈若有所思。
听起来好像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玩意...
接下来,许澈无论在书本上写什么,笔记都没有回复了。
许澈尝试几次后无果,中断了与羽毛笔的联系。他心中一动,将笔记放在胸口的衣服中,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将笔记带到另一个世界。
既然两个世界的身体可能是共通的,他想尝试下衣服里的东西是否也能共通。
许澈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中,他和一个人形但没有脸的无面人被困在圆形的竞技场内,无面人一下又一下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他遍体鳞伤,几乎要被活生生打死了。
就在堪比睁开双眼,果然回到了山洞中。
顾不得体内异常的虚弱感,他急忙朝着胸口摸去,发现鼓鼓的后先是一喜,连忙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可让他懵逼的是,居然是一坨带血的棉花…
许澈愣住了,棉花?
笔记呢?笔记为什么会变成了棉花?
他一扭头,先前被困在牢中,求生欲极强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正在自己身边。
原本赤身裸体的她已经穿上了一身灰色的破麻衣,蓬头垢面的她正跪在地上,面前有着一大滩清水,似乎在清洗着什么。
“你...你在干什么?”
女子急忙回过身,看到许澈后顿时一喜,连忙道:“您终于醒了,我还以为您要被打死了…”
谁打我?
意识到不对劲的许澈皱了皱眉,刚想坐起身,胸口处却传来了撕心裂肺的疼痛。
女子连忙劝告道:“您的伤还没好,乱动可是会牵动伤口的,还是先躺着安心养伤吧。”
“哪来的伤口?”许澈喃喃道。
看来在自己回到现实世界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不小的事情啊。
女子叹息道:“虽然我没有亲眼看到,但应该是天师打的。”
“他?打我?为什么打我?”许澈不解道。
女子摇了摇头:“不知道,那时候我还没被从牢里放出来,我出来的时候您已经重伤了。”
许澈突然想到了自己做的梦。
难道那不仅仅是个梦,而是对现实的影射?
自己在梦中被无面人打的时候,其实天师也在动手?
女子继续道:“天师似乎不想让你死,所以将我放了出来照顾您,也正是托您的福,我才能够在牢里出来。”
她自嘲的笑了笑:“虽然过几天后还是要回去,但是能短暂的被放出来就已经很知足了。”
许澈伸长脖子看着胸口狰狞的、还没有完全干涸的血痂,以及被染到殷红的棉花,连忙问:“所以笔记呢?”
女子眼神中很迷茫:“什么…什么笔记?”
“就是一本黑色的,”许澈形容笔记的样子后发现女子的表情充满迷茫,吞了口唾沫,“你没有见过?”
“从来没有,”女子摇头。
许澈苦笑一声,缓缓瘫倒在地上。
原本还想着能用这本诡谲的笔记制衡一下天师,如今笔记根本没办法被带过来,自己可怎么使用?
听到了交谈声的天师从洞穴中走了出来,苍老沙哑的声音中有丝丝惊讶:“受这么重的伤,没想到仅用半天的时间就能够醒过来,你小子的恢复能力当真是不错。”
但又洋洋得意的自夸道:“当然肯定是吃了几枚本道圣丹的缘故,否则早就被癞子给活生生踹死了。”
许澈一愣:“癞子?”
天师冷笑道:“不然呢?难道你觉得是本道下的手?”
许澈本来真是这么怀疑的,他还以为自己在‘疯癫’状态下做了什么让天师暴怒的事,他才下手将自己打成重伤的。
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天师知道他在想什么,冷哼道:“成丹在即,打伤你对本道有什么好处?本道还没这么蠢。”
“一只癞子不知怎么搞的,居然突破了本道的屏障,闯进了溶洞中,本道当时恰好在休息,你也在胡言乱语的发疯,所以第一时间没能制止,否则你也不会落个重伤的下场。”
“说起来,本道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了。”
你这是救我吗,你这是在救自己的永生丹…许澈心中冷笑。
还救我,老子最大的威胁其实是你!
“这只癞子现在在哪呢?”
几天以来,许澈只听说过癞子在沙地中是随处可见的生物,但还没有见过到底长什么样子。
天师指了指阴暗的角落:“就在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