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跟着天师吃的东西还是很不错的，起码顿顿有肉。

    看着满满一大锅的肉汤，许澈不自觉的吞了口唾沫，就连左洞中的诡异都被他暂时抛之脑后了。

    在他看来，吃永远是最重要的事。

    许澈一边大快朵颐，一边看向不远处背对着他，正观摩巨鼎雕纹的天师：“喂，你不吃点？”

    天师不屑的冷笑道：“本道都即将永生了，还吃个屁的饭？”

    永生难道就不用吃饭了吗？许澈顿时觉得永生也挺无聊的。

    见他吃的差不多了，天师不耐烦的道：“行了行了，别吃了，饭桶是吗？赶紧滚来烧柴，本道要准备炼丹了。”

    许澈面色微变，刚消停没多久，又炼？

    他刚刚吃撑的要死，现在胃里边受点刺激岂不是会直接喷出来？

    “能不能晚会再…”

    他话刚说一半，天师眼中毫不掩饰的冰冷将他要说的后半句活生生憋了回去。

    “好吧当我没说。”

    天师冷哼一声，“支鼎，扔柴！”

    刚劈的柴火都是干燥的，许澈轻而易举的就点燃了。相比天师用血为契机引来的黑色火焰，寻常火焰的温度显然低了不少。

    但胜在有光。

    火光照亮了整个溶洞，许澈还是第一次看到洞中这么亮堂。

    借助着火光，他偷偷朝着天师的侧脸瞄了几眼。

    让他失望的是，即使有了光芒，但对方的面部有一层灰色雾气做遮拦，许澈也无法看到他真实的模样。

    但肯定是个褪了皮的老妖怪就是了。

    天师并没有察觉到对方在打量自己，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鼎中欢嚣的汤药给吸引了。

    “最多三次，最多三次，圣丹就能够被成功炼制了啊，”天师喃喃低语，像是恶魔的诅咒：“届时本道将能涅槃重生…”

    说着阴恻恻的瞥了一眼许澈，低低的笑了一声。

    许澈并不认为所谓的圣丹能够被成功炼制。

    就算炼制出来了，他也不认为真有永生的效果。

    但有没有永生的效果其实并不重要，反正就算有，也轮不到他吃。

    最关键的是，按照天师的行事风格来看，丹药炼成之日，恐怕就是自己命丧黄泉之时了。

    “得想个法子，在成丹之前脱离这狗东西的控制。”

    由于使用火焰的不同，这次熬制了足足两个时辰之久。

    “凝丹！”

    巨龙再次张口，滚滚圆丹从口中吐出，只不过这次只有三粒。

    饶是以许澈这个对炼丹一窍不通的人，也能够明显感觉到比起上次的四玫，这次的三玫无论是色泽还是光滑都强上了一筹。

    其中甚至已经蕴含了丝丝灵气。

    看着翡翠烤瓶中的三玫丹药，饶是味道令人作呕，许澈也竟不由自主的生出了‘想尝尝’的心思…

    天师朝着他伸手，许澈乖乖的将药瓶递了过去。

    天师将丹药在手中把玩一番，扔给了他一颗，“吃了。”

    许澈没有犹豫的吞了下去。

    上次就是因为吃了丹药才疼的意识穿回到现实世界，他想看看这次还能不能起到同样的效果。

    熟悉的感觉传来，很快许澈就肚子疼了起来。

    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许澈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

    妈的真不知道这死异教徒到底在药里加了什么东西，每次都疼的撕心裂肺…他躺在地上抽搐，丝丝冷气从牙缝中抽进。

    天师就在一旁冷冷的观察着他，只要稍有不对劲，他就继续用铁链栓起来。

    他可不能允许一个疯子破坏他的住处。

    疼了十分钟左右，许澈的呼吸声逐渐平稳了下来。

    但令他失望的是，这次他的意识并没有穿回到现实世界。

    “果然，丹药不是意识穿越的唯一必要条件。”

    看着许澈没有像第一次服用丹药一样胡言乱语，天师十分满意。

    在他看来，这是抗药性出现的具体表现。

    服用两次丹药，许澈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合格的试药者。

    虽然难逃一死，但天师至少不会在永生丹炼成之前将自己杀了。

    许澈决定主动出击，探探天师的口风。

    他抱怨道：“天师，这次的丹药成色如何？”

    天师满意的阴笑道：“还不错。”

    “怎么每次都是这一句？你到底能不能炼出来啊？要是炼不出来就趁早改行，别在这浪费时间还折腾人。”

    许澈话音刚落，骨手就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

    黑袍下的眼睛散发着阵阵幽光，似乎在享受着对方挣扎的惨象。

    许澈一张脸因为缺氧被憋的通红，双腿在半空中不住踢打着，但很快就失去了气力，捶打愈发无力。

    他在赌。

    他赌天师不会杀他，赌天师短时间内找不到一个好的药引子。

    挣扎了一分钟，就在他即将要因窒息而晕过去时，天师随手一甩，他的身体重重撞在了石墙上。

    嗓子一甜，一小股鲜血吐了出来。

    他心中却笑了。

    他赌对了。

    如今已经到了炼丹的关键时期，自己作为唯一的试药者，如非迫不得已，天师是不会杀自己的。

    他随手抹了把嘴角的鲜血，看着漆黑的背影，轻声道：“告诉我，这鬼丹药我还要吃上几次才算完？”

    天师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背影宛若一尊风化的雕像。

    许澈冷笑一声，“不说话是吧？好啊，如果你不回答我的问题，那你就别指望我再给你试什么狗屁药！”

    天师终于回头了，丝毫没有掩饰语气中的森冷杀意：“你在威胁本道？”

    “是又如何？”

    许澈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尽管眼前的人只需要吹口气就能够要他的命。

    天师阴冷的笑道：“小子，折磨人的方法有很多种，只要本道愿意，本道随时可以让你跪着求本道…”

    “是吗？”许澈朝着地上吐了口血唾沫，恶狠狠的道：“要不我们比比？看看是你的道法快，还是我咬舌自尽的速度快？”

    他的眼底闪烁着歇斯底里的疯狂，就像是没了家的疯狗，让人丝毫不怀疑他真有玩命的勇气。

    天师安静的看着他，沉默了十几秒后，轻哼一声，朝着自己居住的洞穴走去。

    “两次，第二次时，永生丹将会凝成。”

    望着天师消失的背影，许澈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一头倒在地上。

    他后背的衣服已经全湿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