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知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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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叶公好龙

    许飞扬能感觉到唐思涵是在栽培他,每天没事做的时候,就在衙门读一些律法方面的书籍,不懂的就向唐思涵请教,唐思涵也是不吝赐教。唐思涵知道许飞扬没有是多少文化,总是用一些通俗易懂的话,把许飞扬讲的明明白白的。

    许飞扬能感觉到自己的自信心在一点点慢慢的回归。

    唐思涵经常不待在衙门,许飞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不过唐思涵很神奇,就比如女飞贼徐雅雯,唐思涵表面上将案子交给许飞扬他们做,实际上背地里他也没有放弃盯梢。如果他们不能将徐雅雯抓回来,唐思涵会用他的方法,让徐雅雯投案自首。

    晚上时候,梁浩辰难得跟许飞扬请了一天假,早班让许飞扬帮忙顶一下。吃了午饭之后,许飞扬这天的工作就结束了。他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去唐思涵办公的屋子找了一本他常读的律法书,坐在葡萄藤架子下的小石桌边上读书。

    许飞扬刚读了两页,伏红薇就端来了一杯茶和一些果子。许飞扬连忙向伏红薇道谢。伏红薇只是轻微一笑,拿了一个筐子,将唐思涵,萧灵昀的脏衣服收拾了出来,在水井边上开始清洗衣服。

    许飞扬又翻看了两页,梁浩辰就回来了。这次不单单是梁浩辰一个人回来,还带了妻子王羽心和伯母周美璇。

    梁浩辰从来不会带家眷来衙门的,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大人在吗?”梁浩辰轻声问道。

    “大人午饭后就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

    梁浩辰转向大伯母周美璇:“我们大人不在家,不过这位是我们衙门唯一的捕头大人许飞扬,有十年的办案经验,有什么话,您可以放心的跟许飞扬捕头说。”

    许飞扬脸红了起来。哪来的十年的办案经验,荒废了十年还差不多。

    周美璇款款的向许飞扬行礼。许飞扬礼貌道:“那我们去里屋说吧。”

    到了里屋,梁浩辰跟大伯母周美璇和妻子王羽心倒了两杯茶。许飞扬拿出来纸笔,随时准备记录。

    许飞扬面对周美璇,从刚才梁浩辰跟她们的谈话,许飞扬很容易就分析出来,是周美璇有事情找他们:“王太太,请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丈夫不见了。”

    周美璇眼睛里没有多少紧张,多少难过。她跟平常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不一样,见惯了各种风浪,就算在怎么着急,她也不会表现出来。

    “什么时候不见的?”

    “昨天早上,他一句话没有说就出门了,一直到晚上也没有回来。今天早上我起床后问家里的下人,他还是没有回来。昨天他一天没回来,我就派人去羽心家问问,毕竟在古河城,我们也就他们一家亲戚。浩辰夫妻今天一早陪着我走街访巷,还是没有一点我家丈夫的下落。不得已我们才来报案的。”

    许飞扬又询问了一些细节之后,就先让王羽心陪着周美璇先回去。许飞扬同梁浩辰兄弟一起去寻找王嘉韬的下落。

    王嘉韬为人和善,整个古河城没有一个人说他坏话的。一连找了两天,也没有找到王嘉韬的下落。

    两天内,唐思涵一点都没有过问这件事。许飞扬知道,唐思涵是在给他机会,锻炼他们。

    不过事不过三,像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他不会一直视而不见的。三天时间,没有一点王嘉韬的下落。

    不得已,许飞扬开始向唐思涵求教。

    唐思涵人在家中坐,知道的还不少,这是最让许飞扬敬佩他的地方。

    “许飞扬,这件事你就全权交给梁浩辰做。这两天你收拾收拾,替我跑个地方。去一趟长安城,找一家名叫真香川菜馆的店,帮我调查一个人。具体情况,等下我跟你单独详谈。”

    许飞扬满口答应。

    唐思涵继续说道:“梁浩辰你去找你媳妇,让你媳妇去找她爹。问问你大伯家里的房产地产都有哪些,你乔装打扮一下,不要被人认出来,去找找线索。”

    梁浩辰点点头:“大人是怀疑,我大伯是被熟人给绑走了。让我乔装打扮,是为了让绑架犯放松警惕。”

    唐思涵没有明说,转向伏红薇道:“说到川菜,晚上我们吃川菜吧!”

    伏红薇点点头:“可以啊。汤婆家开始卖辣椒油了,特别好吃,刚好可以用来做川菜。”

    今年春天是个好日子,很多人都结婚了。

    汤婆的女儿刚刚招了一个上门女婿,女婿那一手调辣椒油的本事,引得全城争先效仿。总是被模仿,却从未被超越过。汤婆看到了商机,把辣椒油单独拎出来售卖。

    唐思涵分配好任务,就打发梁家兄弟去寻找王嘉韬的下落,自己跟许飞扬详细说明了一下,他去长安真香川菜馆的目的。

    晚餐,伏红薇做了辣子鸡、回锅肉和麻婆豆腐。

    唐思涵本不是吃辣的体质,一口菜,抿一口酒,很快白胖的小脸红彤彤的。伏红薇就给唐思涵换了一杯酸梅汁。

    “大人,找到我大伯了。”梁浩辰领着王嘉韬来到餐厅。

    伏红薇贴心的取出来两副碗筷。王老爷也不客气,端着饭碗坐在一角,低头往嘴巴里面扒拉着米饭,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

    唐思涵端着酸梅汁,喝了一大口没有着急咽下去,含在口中,让嘴巴里面的辣味中和。

    王嘉韬吃一口饭,撇一眼唐思涵,见唐思涵不理他,又吃一口饭,又撇了一眼唐思涵,等着唐思涵主动开口问话。

    唐思涵并没有理睬王嘉韬,然后继续吃饭。

    许飞扬尴尬一笑,抹着鼻子低声询问梁浩辰:“你在哪里找到老爷子的?”

    梁浩辰没好气的小声说道:“北区十四街。我大伯当初来此处闯荡的时候,在那边租了一间小单间,后来发财了,就把那套房子给买下来了。那个地方是贫民区,所以没人知道他躲在那?”

    梁浩辰说了一个躲,看样子不是绑架:“你大伯得罪什么人了?”

    “躲我大伯母。”

    许飞扬更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躲她干嘛?”

    “问了,不肯说。说非要等见到大人,才肯说。”

    两人的谈话,被唐思涵全部听在耳朵里面。唐思涵放下碗筷,依靠在椅背上,端着酸梅汁,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

    许飞扬等着唐思涵问王嘉韬,为什么躲着他太太。唐思涵并没有直接这么问,而是给王嘉韬出了几道选择题:“王太太温柔不温柔。”

    “温柔。”

    “体贴不体贴?”

    “体贴。”

    “让不让你碰。”

    王嘉韬一把年纪了还会害羞的脸红:“让。”

    “那你不喜欢她哪一点?”

    “花钱太凶。”

    “王太太在长安城做淸倌儿,又是花魁,也很有钱吧!”

    “我就是看她大手大脚花钱,心疼。我想跟她离了。”

    梁浩辰马上反对道:“别闹了大伯,才成亲三天就把人给休了,让大伯母以后怎么做人啊。婚姻是需要磨合的。”

    “你知道个什么?她一顿早餐要吃五两银子,随便往脸上抹点东西要一百两。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吗?”

    “就因为这个,你不肯回家。”梁浩辰有些难以置信。

    王嘉韬小声嘟囔着:“还是以前单身时候比较快活,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真该听你岳父的话,把她打发回去。都是你小舅子,怂恿着我结婚找个伴。”

    “大伯,话不能这么说。人家姑娘慕名而来,而且你也倾心人家那么久了,怎么能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大伯母身上呢。”

    “我过过眼瘾就行了。过眼瘾又不用花钱。谁让她跑来找我了。”

    “大伯。”梁浩辰刚开口,就被王嘉韬给怼回去了:“你少教训我。先管好你自己吧,早点生娃才是正道。”

    唐思涵这才开口道:“你想跟王太太离婚,不仅仅是因为她花钱凶吧!”

    王嘉韬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跟利益有关?”唐思涵轻声询问道。

    梁浩辰劝说道:“大伯,你快点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都是自己人,我们不会乱说话的。”

    王嘉韬转向梁浩辰:“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要把羽心嫁给你吗?”

    梁浩辰脸色暗沉了下来,并没有上王嘉韬的当:“说你的事。”

    王嘉韬纠结再三,终于开口了:“跟她成亲后,我的那些收藏一下子就变得不值钱了。就拿那条珍珠项链举例吧,没跟你大伯母结婚前,人家出十倍的价格我都舍不得卖。现在,我出五倍的价格,都没有人买。”

    “王当家,如果你把周美璇送回去,你的收藏就更不值钱了。”唐思涵平静的劝说道。

    “我这辈子都没有做过这么蠢的生意。”王嘉韬懊恼不已,一口闷了眼前的一杯酒。

    唐思涵道:“还是要两个当事人见面聊开了才好。许飞扬,你跑一趟,去把王夫人也叫过来。”

    许飞扬刚准备出发,被唐思涵给叫住:“把风雨晴给我叫回来,万一打起来,好有人劝架。浩辰,把你媳妇也叫过来,到时候,有个亲人在旁边劝劝也好。”

    许飞扬,梁浩辰分头行动。许飞扬去找风雨晴和王太太。

    很快人都被叫来了,伏红薇准备了去火茶,许飞扬招呼伏红薇躲在他身后。

    王太太听了事情的全部来龙去脉,脸色很是难看。王嘉韬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随时准备逃跑。

    王羽心挽着王太太的手腕,免得她突然发起疯来。

    梁家兄弟站在王嘉韬的对面。风雨晴站在唐思涵左边,双臂环绕在胸前,随时准备保护唐思涵的生命安全。萧灵昀拿出纸笔,随时准备记录谈判的内容。

    王太太先开口说话了:“写休书吧!”

    王羽心先开口劝说道:“大伯母,这话怎么能挂在嘴边。”

    王嘉韬挽留道:“在好好商量一下。”

    “才结婚三天,就学会夜不归宿了,这日子,没法过。”王太太态度很是坚定。

    “我为什么不回家,你还不清楚吗?”王嘉韬没好气道。

    王太太怒道:“千里马当牲口喂,这还能上阵杀敌吗?一分钱不想多花,就想白得一个色艺双全的老婆,世界上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吗?”

    “我单着也挺好。”王嘉韬刚说完,王羽心梁浩辰不约而同的上前拦截,可惜最后话还是传入了周美璇的耳朵里面。

    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一家人,两个吵,三个劝架,一直吵吵闹闹到许飞扬出发去长安城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