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大爷
繁体版

[篇幅十]【十年人间】第一话:实至名归

    十年磨一剑。

    翻过一座山,你就高过一座山,我曾一落千丈,便可再度攀登。

    最动人的相聚,是久别重逢。

    位于长江南岸一千万里的地方,此处坐落着一座迄今为止、年代最为悠远的古镇。(齐康古域)

    当地民众虽然文化程度普遍不高,但因为自然条件、经济累积、技术开发等有利因素,所以各项农工业水平与各地区相比较而言可谓发展迅速。

    (农用工业名词解释:一般指为农业生产和建设提供物质技术装备和其他生产资料的工业部门。包括农业机械工业、化学肥料工业、化学农药工业、农用燃料工业、农用塑料制品工业、农用船舶和飞机制造工业、农用汽车工业、农用建筑材料工业以及农用电子产品制造工业等。随着农业现代化的发展,农业生产将越来越依靠工业部门提供装备和技术。因此,农用工业具有广阔的发展前景。)

    可就是这个得天独厚,如此优异、发达的区域,近些年竟然频频被曝出面临土患、旱灾等不计其数的水土问题,而随之带来的就是两岸地区长年累月的经济损失和日渐萧条的产业链输出。

    (水土流失是指由于自然或人为因素的影响、雨水不能就地消纳、顺势下流、冲刷土壤,造成水分和土壤同时流失的现象。主要原因是地面坡度大、土地利用不当、地面植被遭破坏、耕作技术不合理、土质松散、滥伐森林、过度放牧等。水土流失的危害主要表现在:土壤耕作层被侵蚀、破坏,使土地肥力日趋衰竭;淤塞河流、渠道、水库,降低水利工程效益,甚至导致水旱灾害发生,严重影响工农业生产;水土流失对山区农业生产及下游河道带来严重威胁。)

    针对此等情况,市政府连同当地县机关单位已经明确作出表示(会高度重视即积极参与并关注后续进展)。

    “石破天惊!”头条新闻。

    ……。

    看着手机上一幕幕五花八门的最新消息报道,一众人围坐在一起,心中顿时五味杂陈,难以言喻。

    “他们还是不承认“地凶”的存在?”秦参军翘着二郎腿,叼着烟,一脸冷漠。

    “那他们不惜千里迢迢,花重金请我们来是为了什么呢?”何以笙轻轻摸了摸身旁“玉爷”圆滚滚的大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嗯……我总觉得他们目的不纯。”沈安然故意压低帽子,半遮双眼,冷酷说道。

    “实在不行,咱们就自己干!被他们强行插一脚,真让人膈应。”冯柒月俩手叉腰,站起身表明态度。

    “这可万万使不得,和政府作对,我们绝对没有好果子吃,更何况这次还是他们不远万里特邀请我们来的呢。”吴祖拍了拍冯柒月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

    “本姑娘支持柒月姐姐的想法,那帮坏叔叔,说白了就是来拖后腿的。”邓琪琪眼神犀利,举手表决。

    “胡闹!这是市领导下达的通知,咱们无论如何都必须要配合执行!如果在座各位都像你们这样,那咱不就成一盘散沙啦?”孙晨光义正言辞,对着冯柒月和邓琪琪就是一顿批评教育。

    “哼哼哼!站着说话不腰疼。”邓琪琪与冯柒月相视冷笑,满脸不屑一顾。

    “在他们到之前,我们必须要达成意见共识。”林汐儿目光锐利,绕着众人扫视一圈后,一本正经说道。

    “咱们这次难得齐聚一堂,别搞得最后不欢而散。”苏民陪着笑脸,急忙打起圆场。

    “不就是强人所难嘛,习惯了。”何以笙双手抱胸,随口而出。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沈安然随手摘下帽子,整理了一下发型,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切,现在退出还来得及。”秦参军两指掐灭烟头,一拍桌板,厉声呵道。

    “你威胁谁呀?”“牛爷”挡在邓琪琪身前,呲牙咧嘴,冷哼一声。

    “你算哪根葱啊!”“斩爷”掠过冯柒月,与“牛爷”并排对立,一齐面向秦参军质问。

    “吼吼,你们想怎么着?”“候爷”见此情形,瞬间来了斗志,就见它昂首挺胸,拦在秦参军面前,轻蔑反驳。

    “好了,好了,有完没完!”

    “你们要打就全部给老子出去打!”

    “吵吵什么?”

    “多大点事。”

    “堂堂犬王,还嫌不够丢脸呐!?”

    “玉爷”、“花爷”、“常爷”、“虎爷”、“贵爷”纷纷上前,生拉硬拽,将横眉怒目的两方推开。

    “各位“爷”!好久不见啊。”“大爷”从下水管道一个跟头翻身,顺势从窗口一跃而上。

    “哎哟喂,你这个登场方式还真是……及时。”“虎爷”抖了抖腿,箭步上前相迎。

    “文成他们到了?”林汐儿三步并作两步,焦急望向窗外。

    “车刚到楼下呢。”“大爷”歪了歪头,不假思索道。

    “我去,这么快嘛。”苏民神情复杂,反复搓手,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大伙还没谈拢?”“大爷”仅凭一眼便看出了苏民的心思,于是乎问道。

    “哪有这么容易。”林汐儿叹了口气,连连摇头。

    “哼,废话少说!大家既然意见不合,那就好聚好散,这顿就当作散伙饭吧。”秦参军甩下筷子,愤然起身,摔门离去。

    “喂喂喂,你这是干嘛去呀?是嫌这一桌好酒好菜不合胃口?还是说这儿的服务不够到位?”张文成与秦参军仰头相碰,随即将他一把拽了回来。

    “哎呦呦,这不是咱们的新任“土师爷”嘛,怎么?新官上任三把火?”何以笙见张文成气势汹汹的架着秦参军进门,忍不住调侃几句。

    “听这小子说,你们是准备一拍两散,分道扬镳了?”张文成满脸不可置信,试问众人。

    “事先声明,我可什么也没说。”何以笙撇了撇嘴,转过身埋头夹菜。

    “文成哥,是我说的。”邓琪琪一脸冷漠,举手声明,率先表率。

    “是我先提的。”冯柒月放下碗筷,站起身,理直气壮说道。

    “对不住了兄弟,这几个小娘子实在太犟,俺们实在是劝不动啊。”孙晨光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

    “说句心里话,我也有点想退出了,这件事情本来就不在我们的能力范围之内,你要知道,那可是一头足以撼天动地的八级“地凶”!咱有点自知之明好伐?”沈安然与“花爷”面面相觑,面露难色。

    “正因如此,我才更要团结一致,同仇敌忾啊。”张文成神情严肃,语重心长道。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这毕竟是性命攸关的大事,搞不好咱们这次可能全都回不来。”秦参军捂手重新点上一根烟,说罢,低头陷入沉思。

    “哼,别在这儿大言不惭了,我还是那句话,要么退出!要么单干!”冯柒月和邓琪琪心领神会,彼此都下定了决心。

    “大家好,初次见面,我就是你们这次行动的总负责人,我姓梁名友良,如果各位不见外的话,叫我老梁也好。”梁友良礼貌敲了三下房门,主动敬礼,向众人自我介绍道。

    “老梁啊,给我一点时间,我再好好劝劝他们。”张文成摇头苦笑,不禁叹息一声。

    “不用废话!我退出!”

    “我同上!”

    “我也想退出了。”

    “我无所谓。”

    “你们先决定,我少数服从多数吧。”

    “唉……。”

    “我听文成的。”

    “我支持文成兄弟”

    “我相信文成,我站你们这边。”

    一众人各执己见,纷纷表明态度。

    “既然大家心意已决,那我也就不浪费大伙时间了,不过在你们走之前,我还是想对你们说上一句,其实……无论这事态如何发展,对于我们这些中高层人士都影响不大,因为我们是党员的关系(吃着公家饭,拿着税务补贴),所以就算外头经济再不景气,那也根本不愁吃了这顿没下顿,要到饿肚子的程度…。”梁友良发自内心,毫不避讳,全盘托出。

    “哼,你拐弯抹角的,到底想说明什么!?”邓琪琪挤眉弄眼,冷嘲热讽。

    “你还没听明白吗?这场变局,真正受苦受难的……是位于基层的广大万千民众!他们失业的失业,破产的破产,逃荒的逃荒,我们在来的路上还听说那些没有得到“红十字会”经济援助的老百姓,已经几个月都吃不上一口肉了。”张文成语气沉重,苦口婆心。

    “切!那你们还不赶快抓紧落实,给他们提供援助呀!”冯柒月面红耳赤,拍桌叫道。

    “我们又何尝不想?可这治标不治本,根本不是长久之计啊,如果实在不到万不得已,我们市局怎么会如此大动干戈,不惜千里迢迢请在座的各位远道而来,解这燃眉之急?”梁友良深深叹了口气,垂下眼眸。

    “我总觉得他是在给我们下套……?”沈安然冷哼一声,脱口而出。

    “哼,你们这些领导层不是不承认“地凶”的存在吗?”林汐儿情绪激动,追问一句。

    “我们当然知道这是“地凶”所为!可是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社会恐慌,我们市委会也只能选择暂时对公众隐瞒真相。”梁友良语气委婉,唉声叹气。

    “说句实在话,就算为了长江两岸的老百姓,这个忙我们肯定也是义不容辞,只不过……我有一个前提条件。”邓琪琪向冯柒月使了个眼色,彼此点了点头。

    “说吧,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就是了。”梁友良情不自禁松了口气,淡然一笑。

    “你不是这个事件的主要负责人嘛,那你就先向我们做一个应承,保证不会过多干涉我们做出的任何决定。”邓琪琪趾高气昂,愤愤说道。

    梁友良听罢,捋了捋头发,犹豫再三,最后勉强挤出了笑容,点了点头。“你们“土师爷”名声在外,那好吧,我就答应你们,绝不过多干涉你们的决策。”

    “这次的家伙可是一头接近满级的八级“地凶”,你们几个都有什么应对之策哈?”张文成摸了摸鼻子,好奇问道。

    “很简单,想要找到那家伙的藏身之处,首先咱们就必须要打通一条连接地心的通道。”沈安然调整帽子,自信抬头,随口而出。

    “哦?这个好办,沈大公子,那么请问那条连接地心的通道现在何处?”张文成泯然一笑,故作谦逊问道。

    “这个嘛……。”沈安然眼神躲闪,尴尬看向一旁的吴祖。

    吴祖心领神会,随即拍了拍身后的孙晨光。“老孙呐,还不赶紧的?文成兄弟问你话呢。”

    “坦白讲,在座各位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我也是道听途说罢了。”孙晨光满脸惆怅,坦率说道。

    “嘿嘿,我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张文成和梁友良面面相觑,相视一笑。

    “怎么说?你俩有啥妙招?”冯柒月撇了撇嘴,追问一句。

    “嗯哼,单论作战经验,我们的确能算得上是佼佼者,但要比阅历丰富,那诸位的为师们肯定是当仁不让。”张文成假装咳嗽一声,当即上前一步,一本正经说道。

    “不会吧?你们竟然把我们的师傅都给请来了?他老这身子骨可经不住这么折腾啊!”

    “这路途遥远,艰难险阻,他们要是有个什么好歹,你们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就是,就是,真是太不像话了!”

    “不是我说你,文成兄弟,你这么做,真的有违情理。”

    “说!我师傅现在在哪儿?我现在!立刻!马上!要见他老人家。”

    ……。

    一众人情绪激动,纷纷当场指责起张文成和梁友良二人。

    “大伙消消气,消消气,先听我说嘛。”张文成和梁友良陪着笑脸,极力安抚众人。

    “哼,不是我说,你们这帮人真是太坏了!我刘大姥姥她老人家都七十二岁高龄了,你们怎么好意思让她长途跋涉……?”何以笙紧皱眉头,面红耳赤质问道。

    “你这个黄毛丫头还算是有点良心,姥姥我从小到大没白疼你呀。”刘姥一个侧身从门后悠然走了出来,就见她慈眉善目间,竟流露出几份犀利的飒气。

    “姥姥,你真的来了啊!”何以笙和“玉爷”见此惊喜万分,一个箭步便飞扑了上去,与其紧紧拥抱在一起。

    “你们这些徒子徒孙可别错怪了人家,他们也是一片好意,愿意让我们搭这趟顺风车。”

    “嗯嗯,我们几个老骨头是自愿前来的。”

    “遇上这事儿,如果咱再不出山,那于情于理都实在是说不过去。”

    “哼哼,就光凭这些个小犊崽子,可对付不了那头“凶首”。”

    “唉,时间一晃都三十多年了,咱们终究还是要面对这场宿命。”

    “嘿嘿,只可惜我们都老了……。”

    “切,老又如何?老当益壮嘛。”

    “哈哈哈,臭老头儿,你就别逞能啦,再过几年你这把老骨头也该散架了。”

    “喂!王老头,你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呵呵,这次就让我们张老爷子好好给你们这些后辈上上一课吧。”

    众师傅互相调侃,随即将目光一齐投向自己的爱徒们。

    一众徒弟听罢,强颜欢笑的各自点头答应并为自己刚才的行为向张文成和梁友良诚恳道歉。

    “坐这儿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走!咱们还是得去现场看看。”张老爷子半眯着眼,大手一挥,潇洒转身。

    朝夕一瞬,暮光漫天。

    借着天空中最后一抹即将落幕的紫霞,冥冥之中,也似乎预示着这场旅途即将抵达的终点。

    回想起过往一幕幕犹如昨日一般触目惊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