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有这么强有如何……”

    林涯快速将他的剑拿了回来，牢牢地攥在手中，对着毫不知情的夜来杀，厉声喝道。

    “……你在说什么？”夜来杀皱眉，不解地问道，她并不认识眼前的人，过去也从未见过面。

    估计是哪个知道她大名，也知道她对水仙城之类地方的破坏的，反对夜来杀的派系里的人吧？

    这都无所谓，她并不在乎。

    更重要的是，她刚才接下林涯那一剑后，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潜能，剑招中蕴含无穷的力量，或许也与那把剑的特殊有关，但持剑者本身也很关键。

    这个人，和那个戴面具的少年很像。

    之前未能完成的事情，现在或许可以完成了。

    “你做我的徒弟吧。”夜来杀轻轻说道。

    “嗯？哎？！”

    林涯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震惊之色，他没有听错，这个骑士圣殿的副殿主说要收自己为徒！

    但是，为什么？

    她这么强大，在这个世界上都罕有敌手，厉害的徒弟不是一抓一大把？何必找上他？

    周围的人群越来越多了，都保持在一定的安全距离，见识到那一指破天后，不敢靠近夜来杀，但也都充满了好奇。

    “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走。”

    唰！

    夜来杀将手放在了林涯的肩上，施展强大的魔法，将他们的方位坐标瞬间置换，消失在了原地。

    ……

    “噗啊！”

    差点喘不过气来，林涯猛地睁开双眼，从地面上起身。

    环视四周，这里看上去像是一处废弃的道场，杂草丛生，荒芜而破败，地上满是灰尘，墙角还有蜘蛛网，不知有多少年头了。

    夜来杀就坐在道场的一张椅子边上，拿起身旁桌子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起身后，林涯立刻做出备战姿态，握紧手中的剑，质问道：“你到底想干嘛？！”

    “我说了，收你为徒！”

    夜来杀断喝一声，语气极为凌厉，且具备一种让人自觉臣服的威压，林涯一下子就哑口无言，张张嘴说不出话。

    她从椅子上离开，然后在地面上捡起一根破破烂烂，轻轻一折就会被掰断的小树枝：

    “来吧，给我看看你的水平。”

    只用一根树枝？也是，这种顶尖强者，当然不会认真对待我。

    唰！

    剑出，表面龙鳞般的剑鞘开始消失，通体冰蓝色的长剑，正散发出丝丝寒气，微微颤动的嗡鸣声，犹如那怒吼的龙吟。

    那就来试试吧！

    砰！

    先下手为强，林涯主动出击，向前方挥砍而去，使出他的浑身解数，全身肌肉都为之付出力量。

    夜来杀微微侧过身子，轻松地躲开这一击，反手用树枝打了一下林涯的头：

    “一开始就使出全力的话，对手闪开之后，就会无法接上连招。”

    “攻敌三分，须自留七分！”

    可恶！

    林涯回转身体，这一次没有再鲁莽冲动，决心冷静下来思考，向后退了一大步，要寻找破绽。

    踏！

    在他刚往后迈出的时候，夜来杀居然紧接着向前踏出一大步，令他没能反应过来。

    又是用树枝打了一下头部。

    “你想寻找我的破绽，可这些想法全部写在了脸上，真正的强者，必须让人无法理解自己的意图。”

    “要做到世间唯你为中心！”

    林涯迅速下腰，想要用扫堂腿去踢夜来杀的腿，至少也要命中一下！

    砰！

    对方却突然抬起腿，一脚将他给踹飞了出去，砸进了墙壁里。

    “你在表演杂技吗？这种华而不实的招式也能有用？你在刚要蹲下去的时候，我都可以拿剑刺穿你的身体了！”

    “我们不是在练功夫，是真正的在战斗中！搞清楚这一点！”

    “咳啊！”林涯从墙上掉落下来，嘴角已经开始流出血液，不得不说，他们之间的差距确实不是一点半点。

    正面对战，绝不能是对手！

    但不知为何，他觉得身体越来越热，血液的流速不断加快，居然兴奋了起来。

    他抓起地上的一把尘土，猛地向前一甩，遮挡住夜来杀的视线，而后重新持剑挥砍而去。

    砰！

    迅猛的一脚踢在了他的下巴上，强烈的冲击力让他眼皮低垂，即将眩晕过去。

    还未彻底昏迷，只是身子一软的时刻，夜来杀又是一拳，砸在了林涯的人中位置，又让他体验到几乎死亡的威胁，却又立刻清醒，身体向后倒去。

    混乱，大脑一片混乱，眼前的景象发花。

    攻势还未停止，夜来杀向前突进，用小腿踹在了他的脖子上，力度无比巨大，丝毫没有手软的意思：

    “你不反击，就只能当个沙包，最后被活活打死！”

    “你想死吗！”

    无数的记忆涌上心头，这是走马灯吗？伊墨托，黑骑士，温迪……

    太宰治，惠惠……

    好像，还不能倒下哎！

    唰！

    身体自主地动了起来，爆发出最后的余热，“龙吟惊沧海”的光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闪亮。

    一剑向上划出，精准地斩在了夜来杀的铠甲上。

    很可惜，依然没能留下一丁点划痕。

    但是，已经很不错了。

    林涯重重地倒在地上，呼吸跟不上来，这样的训练强度实在是太超标了，令他的嘴唇都发白。

    差点，就真的死了！

    “不错，我就要你做我的徒弟了！”夜来杀微笑道，就凭方才那一下绝境反击，她便认为林涯有这个价值。

    强者并不代表着个人战斗实力的强劲，一个研究科技的人，通过他的发明制霸战场，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这个少年身上，有着一股奇怪的气质，明明相当平凡普通，在那深处却又有一股诡异的力量存在。

    夜来杀蹲坐在奄奄一息的林涯身边，用玉手放在他的胸口，魔法阵从掌心浮现：

    “第五阶魔法，神圣治愈！”

    浑身上下的疼痛都逐渐消失，林涯感受到温暖的气息，那是被圣光照耀洗礼的幸福感。

    如果施展者不是夜来杀，他会更加高兴许多！

    “好了，以后你每天都必须来这里进行练习，我会在此地等你。”夜来杀扔掉手里的树枝，走到道场的入口处，“如果你不来，别怪我把你抓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世界上比我厉害的人一抓一大把，你为什么非要我做你的徒弟！”林涯艰难地站起身，体力还是有点不支。

    夜来杀的头轻轻向上抬起，道场外是无垠的天空，云层无数，景色美如画，她的金发随风而动，背影却显得很悲伤。

    凄凉之意从她身上浮现，可是为什么，她这般位高权重的至强者，还有什么好悲伤的？世间一切都阻拦不了她才对。

    “我也有东西想让你教我。”夜来杀淡淡地说道。

    “教教我，人类的感情吧。”

    哪怕弹指破天，哪怕能打赢魔神，扭转时间，拥有天使般的六翼，她却依然很惆怅，满心忧虑和神伤。

    她的触觉和味觉都很弱，所以冰凉的冰淇淋对她说是很好的食物，能让她有那么一点感觉。

    其它所有玉盘珍羞，吃起来都味同嚼蜡。

    人类之神，究竟是人还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