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旧情人怀孕
和乐的生活让陆父的身体很快就康复,虽然脚还有一点点的僵硬,但几乎是已恢复到未生病前的情况。为了感谢这段时间妻子对他的照顾,他便提议要带着陆母到欧洲旅游。
陆母当然是开心地接受。
陆父认为现在是陆家最快乐平安的时候,儿子与媳妇感情融洽,孙子活泼又健康,公司事业也已交给下一代去负责,是应该和老伴出去走走。于是两个老人家在所有人的祝福下飞到欧洲度假去了。
原本所有的事都应该进行得很顺利,生活应如往常般甜蜜,但在陆父与陆母离家一星期之后,却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那天正巧是宝宝注射疫苗的日子,凌玫向公司请了假,将公事交给陆珏,然后自己带宝宝到医院去。而这名不速之客似乎知道凌玫不在,特别挑了这一天到公司见陆珏。
凌玫不在,陆珏就好像少了只右手,在他忙得不可开交的情况下,这名不速之客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着实吓了他一大跳。他整个人都呆掉了,完完全全没有想到会在自己的公司里看到她。
“你……”
“好久不见。”她的笑容犹如灿烂的阳光,照得陆珏快睁不开眼。
“你来做什么?”
“来见你呀!”陆珏还是一头雾水。
这名不速之客叫苏烟亭,原本是他美国好友杰克的未婚妻,而陆珏待在美国时因为常去找杰克,所以也认识了他的未婚妻。当时三个人都是无话不谈的好友,直到杰克在酒吧结识另一名女子,之后他们的关系便不再像以前那般融洽。
苏烟亭两三天就找他哭诉,说杰克没有回家,或是又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其实陆珏很早就知道杰克迷恋上酒吧女,但屡劝不听,他也无可奈何,为怕伤害苏烟亭,所以只好处处替杰克说谎。
但纸还是包不住火的。没多久,苏烟亭便从别的朋友那儿得知杰克移情别恋到一个酒吧女身上。她疯狂地将杰克所有的东西从窗口丢向街上,不论是衣服、书、杯子、牙刷等都被她丢光。等陆珏得知消息赶到她的住处时,苏烟亭已经服下大量安眠药奄奄一息。
还好经过紧急送医救治,她的命是捡回来了,加上陆珏的照顾,苏烟亭很快就出院了,但还是没能挽回杰克的心。不过,很快地陆珏就发现,苏烟亭不再心系杰克,而是将感情移转到他身上。
当时,他觉得不妥,毕竟她还算是朋友妻,但美色当前,身在异地又觉得寂寞的他,没多久就被苏烟亭的温柔攻势所征服。一直到他离开美国之前,都还沉迷在苏烟亭的温柔乡中。
这是三年前的事。
但在他回竹城之前,陆珏收到杰克与苏烟亭的喜帖,所以又飞到美国与他们再次见面。世事真是变化无常,没想到苏烟亭三年后又与杰克在一起,但他却隐约地感觉到苏烟亭似乎还对他念念不忘,而她真正变成朋友妻,陆珏当然不可能再和她续前缘,所以在婚礼结束没多久,他立刻表示要搭飞机到香港。但当晚却被友人灌得酩酊大醉。
当陆珏醒来看见苏烟亭躺在他身旁时,他简直是吓住了。尽管再怎么风流,他也不会背叛自己的好友,而眼见自己铸成大错,而又不知该如何收拾时,只好偷偷溜走。
所以陆珏见到苏烟亭站在他的面前,会产生如此惊讶的反应也是可想而知的。
苏烟亭笑笑,“当时我还以为你是穷小子,没想你竟然是富家大少爷”。
“我不是故意要隐瞒身份的”。
“没关系,我不在乎了。”
“杰克呢?”
“我们分手了!”
“又分手?这回又是因为什么原因?”陆珏诧异地问。
“因为我们发现彼此不合适,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她在说这话的同时,注视着陆珏的眼神突然变得很诡异,那是一种爱慕又略带戏谑的表情。
陆珏忍不住地发问:“什么原因?”他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我怀了你的小孩。”
“什么?”陆珏只觉自己快要晕倒了。这句话对他来说,无疑是一颗超级大炸弹,震得他失去了魂魄,五脏六腑像是全移了位,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以为你看见我会很高兴,虽然那天你不告而别,但我能谅解你是因为不想伤害到杰克。那现在呢?你不欢迎我和你的小孩吗?”
“你怎么能断定一定是我的小孩?”
“陆珏,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当然知道,这种事情女人是很敏感的。”
完了!陆珏心中只想到这两个字。“烟亭,你说吧!要多少钱,我知道你一定是为了钱。”
“我不要钱!我要小孩的爸爸,陆珏,你怎么能这样狠心,好歹我们也曾在一起快乐过,你现在竟想用几个臭钱就把我打发!”
“烟亭……”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身边了。”
“你应该知道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所以我......”
“我不在乎,陆珏,我只是想让孩子有个名分,而且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有感情,如果让我们......”
“别说了!”陆珏打断她的话。
事情怎么会又再次发生在他的身上?当年凌玫也是带着孩子到家里找他,现在又冒出一个苏烟亭。不行,他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现在他爱的人只有凌玫,万一让她知道这件事……
“你说,你要多少钱?多少钱我都可以付,但是请不要介入我的家庭。我不想伤害我的家人。”
“那你对我的伤害呢?你只想用钱把我打发。”苏烟亭故作委屈的说。
“烟亭,我知道你不喜欢小孩,或者……我陪你去把小孩拿掉吧!”
六神无主的陆珏已顾不了这么多,此刻的他,内心只想着要如何做才不会伤害到凌玫,或许他该为过去荒唐的行为负责,但绝不能破坏他好不容易才经营起来的感情。
“烟亭,算我求求你!”
苏烟亭看着眼前苦恼的陆珏,她发现他完全变了。
过去的陆珏是个处处留情的人,他对女人的软心肠是众所皆知的,从来就不会对女人说一个不字,这也是她千里迢迢跑到竹城找他的原因,以为他会帮忙,愿意收养他们母子。
“你一定很爱你的妻子。”她眼神锐利地看着他。
“我从来没有如此深爱过一个女人。”
“你……没爱过我吗?”
陆珏凝视着她的脸,“我不想说谎,但是我们确实有过一段美好的时光,但那已经过去了,我不再是以前的陆珏了。”
陆珏严肃地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苏烟亭笑了笑,“明天下午两点,我在皇家饭店等你。”
“我要上班。”
苏烟亭好像没听见他的话似的,自顾自的说:“我会等你的。”说完,她又像一阵烟,迅速地从陆珏的办公室离开。
陆珏直望着她刚关上的门,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万里无云、阳光普照的好天气似乎并没影响到陆珏,他一整天都心神不宁。苏烟亭昨天说的“我会等你”一直在他的脑海里盘旋不去,陆珏很清楚自己对她已无眷恋,但却担心因自己做下的糊涂事,而使她做出傻事。
他到底是该去赴约还是不该去?去了,无法对玫玫交代,不去,又怕苏烟亭做傻事。
一整天,陆珏的心就这样悬在半空中。
凌玫也看出陆珏的反常,当她将手边的事告一段落后,便走进陆珏办公室。只见他将椅子背转过,正望着窗外的景物。
“陆珏,你有心事?”
“没有。”陆珏心中一震,猛地回过头。
“还说呢!我刚刚从你办公室经过就看见你在发呆,等我把手上资料处理完又经过这儿时,你连动也没动一下。”
“太累还是生病?”凌玫紧张地靠在他身旁,摸着他的额头。“如果真的无心工作,现在才下午一点多,不如回家休息,好好睡一觉。”
凌玫的提醒,让陆珏抬头望了一下墙上的钟,苏烟亭所说的两点快到了。他真的很犹豫,于是以手环抱着凌玫的腰。“我没生病,只是在比较我过去的日子与这段时间的生活。
“喔?想到了什么?”
“当然都是想到你和宝宝。”
“别闹了,说真的,是不是你厌烦了现在这样平淡无奇的生活?所以怀念起以前五光十色、笙歌舞榭的日子?”
“不,我喜欢现在的生活。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踏实的感觉了。”
“那你在想什么?”
陆珏握起她的双手,“如果我以前做错了一些事,现在需要去弥补……”
“你指的是?”凌玫认真地问。
陆珏一看到她认真的脸庞就再也说不出话,他根本不忍心伤害她。“没什么,只是回想起过去的日子,觉得有些愧疚。”
最后,他还是没去赴约。
然而就在他和凌玫下班回家后,一通来自医院的电话刚好让凌玫接到。当时她正准备上楼换衣服,听见身旁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喂?”
话筒传来的声音是个低沉的男性嗓音——
(这里是心光医院,有位女病人苏烟亭,因为在饭店晕倒而被送到医院来。而她目前已怀有三个月的身孕需要调养,能不能请她的先生过来一下?)
苏烟亭?她根本没听过这个名字。凌玫的直觉是对方打错了电话。“很抱歉,我们并不认识这个人。”
(不会吧?苏小姐清楚地告诉我这个电话号码,并说陆珏是她的先生,陆先生在吗?)
凌玫的脸整个都僵住了。她面色惨白的注视着陆珏,话筒从发抖的手中掉落。
(小姐,陆先生在吗?)
话筒里的声音很大,陆珏在一旁全听见了,他赶紧向前扶着摇晃的凌玫,并接过掉落的电话。“我是陆珏,苏烟亭现在情况怎么样?”
(没事了,已无大碍,但她说要见你。)
“我知道了。”陆珏说完挂上电话。
“她是谁?”凌玫的声音不停地发抖。“你今天心神不宁就是为了她?”
“听我说,玫玫,那是我还未回家前发生的事,我真的不知道,现在说后悔也太晚了,但是我真的没办法弃她不顾。”
凌玫还能说什么呢,她真的是欲哭无泪。
“到医院去吧!”她无奈地说。
“不,让我先向你解释。我认识苏烟亭时,她是美国好友的未婚妻,之后没多久他们因不合而分手,而我曾和她在一起过一段时间。”陆珏的每个字都像利刃般刺痛她的心,她知道他的荒唐史迟早一定会出问题,但却没想到竟来得这么快,就在她才刚感受到幸福的时候。
“别再说了下去了!我不想听也不想知道!现在趁我还撑得住自己的时候,快到医院去看她吧!”凌玫颤抖着声音说。
“玫玫……”
“那个苏烟亭就像多年前的我,我怎么能残忍的不让你去?我也能感受到她心中的痛呀!我和你起去,去看看她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