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肆意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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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相比于虽然惩罚众多,但是处罚力度还算人性的二班班主任林晓勤来说,一班班主任罗曼曼处罚措施则是简单明了,直接约谈所有违纪学生的父母。

    罗曼曼和林晓勤不一样,她做老师的时间更长,也更为死板、严肃一点。所以这一次,当她发现在她的眼皮底下,班干部如此无所作为,成绩优秀的男生们竟然如此胆大,她简直要气死。她决定无论如何都要给这些孩子点颜色瞧瞧,否则以后出社会,都不知道天高地厚。

    罗曼曼的处罚也如同清水滴进油锅里,班级已经快炸了!但是罗曼曼在班级威严颇高,在家长心中是很负责任的老师,他们也不敢对老师有意见。但是情绪总要找到宣泄的出口,徐伊落就很可怜地成了这个宣泄的出口。

    暴力,是不敢的!毕竟这里是南州一中,而且是实验班。男生们虽然心情很不爽,但他们还算有理智,而且,他们也没有打架的经验,所以大部分男生都是选择用鄙视的眼神看向徐伊落,甚至会在徐伊落面前呈现作呕的感觉;女生们则是有几个人,有意无意地说话出言讽刺徐伊落。

    好在徐伊落平时都很安静!大部分人对徐伊落也仅仅是不和她说话,其他情况,对她还算和善。

    但是对徐伊落而言,心还是蹭蹭蹭往下掉。

    二班的班会课之后,夏木繁就和陆可乐兴冲冲去吃晚饭了。难得林晓勤不在,她马上就要有个清净的晚自习了,不用再被叫去干活了。想到这,夏木繁就如同脱了笼子的小鸟,可高兴了。

    齐微和周敖川宣布让被纳入调座位的人,提前半小时来上晚自习,讨论一下换座位的事情。虽然他们两个人已经拟定出了一个大致的名单,但是为了民主一点,他们还是要提前听从一下同学的想法。

    不过可能是因为要调换位置的都是男生吧,竟然没什么人来找齐微和周敖川说情,大家好像都毫不在意似的,都齐刷刷下课了。

    “唉,等下,你不用管位置吗?这么多人往后调,我跟班长说下,看你能不能调到我前面。”陆可乐让夏木繁刹车,拉着她的手跑去找班长大人,打算在排位置上,找点后门。

    谁知,在听了陆可乐的想法之后,齐微只摇了摇头,“老班说了,夏木繁必须还是坐倒数两排,她说还是要让木繁长点记性,以后出社会才不会闯祸。”

    “这老班也太心狠了吧。”夏木繁刚燃起的希望就立刻被一盆凉水给浇灭了。

    齐微安慰道:“我觉着坐最后一排也挺好的,自由自在的,远离管辖,要偷懒也可以,要学习也可以。而且现在,你看这么多尖子生就要调过去了,肯定能营造一个良好的学习氛围,这样对你学习比较有帮助。”

    夏木繁忍不住叹气,“可是这有矛盾吧。我不要学习的氛围,只想混吃等死吧,这周围都是好学生,大家都在认真读书,你说我能好意思睡觉吗?我要学习的氛围吧,那你看调来的这些男生,个个都在一米七五以上,我能看见啥呀。哎呀,班长,你救救我吧!”

    齐微对夏木繁这撒娇还受得了,周傲川从一旁走来,可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觉得夏木繁的诉求还是有道理的,就她这身高,坐最后一排确实不太好,上课应该什么都看不见。”周敖川跟夏木繁的关系还不错,替她说了几句话。

    夏木繁轻锤了一下周敖川,眼神示意“谢了,兄弟!”

    齐微微微蹙了眉头,“好吧,但是老班的意思不能违背。这样子吧,你的位置调到可乐的后面,坐到倒二排。可乐和欣欣的身高和你差不多,应该不会遮挡太多。”

    夏木繁和陆可乐两人相视一笑。夏木繁大笑着,把齐微抱起来,“多谢班长!”

    虽然不能彻底脱离倒二排,但是可以坐到好朋友陆可乐附近,也很不错了。

    齐微被夏木繁抱得晕头转向,赶紧拍下夏木繁,“好了,我都要转晕了。”

    周敖川也笑着说:“夏木繁,你直接把你的位置搬到陆可乐后面吧,先占个坑,晚自习你就不用提前来了,你的位置就这么定了。反正你就直接来看最后的座位安排就好了。”

    “好!谢谢班长!谢谢学习委员!”夏木繁再次表示自己的感谢!

    “快走吧!”周敖川催促着夏木繁,“不然就又只能吃食堂的剩饭剩菜了!”

    四个人哈哈大笑,往食堂方向走起。

    吃过晚饭,陆可乐去图书馆借书,而夏木繁则回阅览室里,坐回上周五坐的位置。自从收到神秘的情书之后,夏木繁每次去阅览室都坐在同一个位置,虽然她心中没有什么想法,但是她的真的很想知道,那个喜欢自己的人,长得怎样呢?

    夏木繁觉得自己的想法好可耻啊!

    晚自习铃声打响的前5分钟,夏木繁和陆可乐两人准时出现在教室门口。教室虽然还有打闹声,但总体十分安静了,看来“换位子大战”已经结束了。

    夏木繁走进教室,突然傻眼了!

    陆可乐进教室的时候,也着实吓了一大跳。

    教室里的位子已经重新排好了,陈欣欣正在开心地和自己的新后桌说着话。

    一看见陆可乐和夏木繁,陈欣欣就开心地招呼她们俩。热情的样子,让夏木繁差点忘了陈欣欣之前是有多不喜欢她了。

    “你们俩快来啊!”陈欣欣开心地喊道。

    夏木繁一步一步挪着脚步,挪到自己座位前,这才终于看清眼前的人,可不正是周近屿吗?

    “周近屿,你怎么坐这里了?”陆可乐问。

    “不知道,班长排的位置。”周近屿耸耸肩回答。

    夏木繁有些不好意思、有些尴尬地走到座位前,和周近屿对上眼神,就更尴尬了。她和周近屿两次接触,第一次是“夸美人”的事情,第二次是“情书”事件,夏木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算了,点个头就当是打招呼了。

    夏木繁难得扭捏地朝周近屿点点头,周近屿也点点头。

    然后夏木繁落座,手紧张地不知放在哪里好。

    陆可乐眼眸带笑,难得夏木繁有这么小女生的神态。同时她也庆幸,程辰没有调到和她相邻的位置。

    周近屿也没有太多的表情,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待着,直到晚自习上课铃声打响。

    一整个晚自习,夏木繁都是在看书。不是她因为陆可乐的训斥而变得有多勤奋,而是因为身边坐了一个不苟言笑的大神,搞得她一动都不敢动,只能扎扎实实地把自己的身心都放进书里了。

    一整个晚自习,夏木繁和周近屿保持着同步的姿势,差点没有累趴下。一下晚自习,夏木繁就立刻远离教室,到图书馆阅览室待着去了,她觉得周近屿气场太强大,早晚要把她给震死。夏木繁想偷偷找班长再调换一下位置,却遭到了陆可乐的坚决反对,她认为和周近屿做同桌,有助于夏木繁自律,提高学习的热情。

    经过周一周二的闹哄哄,周三的晚自习,就显得相对比较平静了。

    但这也只是对别人来说平静了,对徐伊洛来说,自从被孤立之后,她每一天,都过得不太平静。已经好几天,她的心一直都揪着的状态,而且预估这个状态还有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她在这几天收到了人生有史以来最多的冷暴力,恐惧且抑郁的情绪在她心中持续酝酿着,今天中午班主任发了最强惩罚令之后,她的心仿佛跌进冰水里,拔凉拔凉的。

    晚自习下课之后,她有点迷茫,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留在教室里吧?仅仅是坐在教室里,都让徐伊落觉得压抑,呼吸不畅;回宿舍吧;徐伊落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最近晚上睡觉的时候,她都有点害怕,特别害怕宿舍的人趁她睡觉时候,会宰了她;去图书馆读书,现在这种情况,她连正常生活都有难度,更何况挑灯夜读了。

    这个时候,徐伊落常常在想,如果能在家里读书就好了。其实只要有足够的参考书,她自己是可以自学大部分内容的。早在初中的时候,她就试图跟父母提过一嘴,但是立刻被拒绝了。

    “如果人人都能自学的话,那还要学校做什么,还要老师做什么?”这是徐伊落从父亲那里听来的话。

    “读书肯定是要到学校里读的,哪有人在家里读书的,这话说出去,别人会怎么看待咱们家?”这是徐伊落从母亲那里听来的话。

    昨日,徐伊落鼓起勇气,想先斩后奏,直接申请休学或者回家读书,可是就在教师办公室前面,徐伊落看到一个正准备休学的学生,像被审问犯人一样,被老师一遍遍地询问,而且,最后还是需要家长签字。

    是了!徐伊落已经脑袋不清醒了,学生在学校的事情,怎么可能不让家长知道呢。

    徐伊落偷偷窝在操场的角落里,直到必须要回宿舍的时候,才一步一步地,含着眼泪走回宿舍。一路上,徐伊落做的最大努力就是擦眼泪。不管心情怎样,一定要笑着走进宿舍。

    她哭,是因为她难受;可是在别人看来,就是虚伪的样子,是他们讨厌的样子;而徐伊落也不想那么没用,让别人看不起。

    一定要笑着!一定要笑着!

    一踏进宿舍的大门,陈思晚就阴阳怪气地对安好说道,“安好,你上铺回来了。”

    安好抬头看了一眼徐伊落,没有说什么话。

    安好和徐伊落一样,在班级里都是属于比较安静的人,读书也十分努力,每天都是宿舍起最早的人,但是她为人热情,对每个人都很好,颇有大众缘,跟独来独往的徐伊落相比,受欢迎很多。

    安好和徐伊落毕竟是上下铺,又没有什么大的矛盾,其实两个人的关系还可以。但这次徐伊落真的是犯了众怒了,安好也不敢怎么和她说话。

    徐伊落没有接话,默默把书包放在椅子上,她也不敢再向以往一样坐在安好的床边换鞋子,而是小心翼翼地蹲坐在椅子的一角换鞋子。

    徐伊落小心翼翼不说话的样子,不仅没有让陈思晚消气,相反的,激起陈思晚心中的某种斗志,说话更是嚣张,嘴边嘟囔着:“贱人!”

    余子琳在一旁虽是劝,却也是笑道:“电视剧里的台词不要乱说,小心贱人打你哦!”

    陈思晚也是哈哈大笑,“哎呀!我好怕怕!”

    徐伊落知道她们是在说自己,她只觉得脸烫的发红。

    她没有接话,也没有再多做逗留,利索地爬到床上去,直接拉了床帘,戴上耳机,将整个人都藏了起来,几乎与宿舍隔绝。

    外面的人还在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但是见徐伊落始终不接口,加上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渐渐的,声音就停了。

    也不知道在床帘里呆了多久,一直到感觉外面的几乎没有走动的声音之后,徐伊落才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从上铺下来。宿舍已经熄灯了,大家要嘛都窝在自己的床上看书,要嘛在煲电话粥,要嘛就是在讨论作业,或者有的串门出去,才刚要回来。

    徐伊落屏住呼吸,她不敢出门收衣服,就找了薄薄的睡衣,如同走猫步一样,抱着自己的衣服进去浴室洗澡。

    大冬天的,寒潮来临之际,徐伊落都不敢下去打热水,一个是太晚了,宿舍阿姨可能也准备休息了;第二是她不敢再进进出出了,怕声响太大,又引起宿舍人的抱怨。

    好不容易洗完澡,徐伊落又在犹豫,要不要把衣服洗掉。想了想,她还是决定把衣服泡在桶里。

    好冷呀!

    徐伊落看着宿舍门还是开着,想着,还是先将晒干的衣服收回来吧。

    徐伊落拿着晾衣杆,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件收下来。果然,大家都对她不是很友好,洗好的湿衣服直接贴到她的干衣服上了,一件件衣服上,都有片片水迹。愤怒大过于伤感,但是她也无能为力。

    冬天的衣服量比较多,尤其是徐伊落这周刚洗了一件大衣,所以收衣服的时间比较长,收着收着,徐伊落就听见后面的宿舍门出现了奇怪的声响。

    徐伊落强忍着好奇心没有回头看,等到衣服全部收好之后,她才试着去开门。

    手抓门把,用力拧!

    门竟然开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