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费府里的一个师爷，成天抄抄录录，能知道什么”侯学仁道。

    末央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道：“在我面前别装白痴，飞豹你认识吧？”

    侯学仁愣了一下，眼神从末央身上躲闪开来。

    “你近来发了一笔外财，日子过的不错。不过，我不想知道你的财从哪里来的，只想知道是谁叫你找飞豹，找飞豹都干了什么。把这些事说说就行了”。

    “我不认识什么飞豹走豹，我就是一个规规矩矩的一个师爷，不信你可以找费巡抚打听打听”。

    末央又咧了咧嘴，慢条细语地说：“我不会跟你磨嘴皮子，再给你说一件事，然后给你两分钟时间考虑说还是不说，我有十八种让你说的办法。昨天夜里我们只是比费府里的人早一步把你带出来，如果昨晚你是被费府的人带走，现在你已经是一具凉透的尸体了，杀人灭口的事你可能并不陌生。该说的我都说了，给你两分钟考虑”。

    末央转过身看外面的溪流。

    突然，末央就又转过身来，眼里冒着寒气，一步步朝侯学仁逼过去。侯学仁吓的紧紧缩成一团。他弯下腰伸手摸侯学仁的手臂，侯学仁浑身一哆嗦惊恐地看着末央道：“你……你，等等，等等”。

    末央停住动作，依然弯着腰盯着他看。

    “你，你是大理寺的人，还是六扇门的人？”

    “有区别吗？你记住是跟费裘不共戴天的人就行了”。

    末央的手里加重了力量。

    侯学仁脸色大变，“等等，等等，我说，我说。费、费裘能倒台吗？”他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

    “费裘不倒台，你必死；费裘倒台，你可以再过你的快活日子”。

    他又咽了一口口水道：“我说，我说”。

    末央直起身体，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道：“我也没功夫在这里听你说，你把我刚才叫你说的都写下来。”

    “写完了能放我回去吗？”

    末央冷笑了一下道：“你愿意回去，当然可以放你。不过，费裘现在可是满世界在找你。我刚才说什么了，费裘不倒台，你离开我们必死无疑。你还想回去吗？”

    说完，末央回到外走道对矮子道：“你去拿笔墨纸砚来”。

    矮子答应了一声，朝那边草屋里回。

    等矮子用竹竿把装着笔墨纸砚的竹篮递过来，末央接过篮子转身交给侯学仁道：“别耍滑头，要想早出去就祈祷费裘早点倒台。写完了给你饭吃”。

    说罢，末央拿起竹竿往下一点纵身一跃，轻轻地飞到岸上。留下望着末央背影发呆的侯学仁。

    回到竹篱笆小院，飞豹已经在堂屋里等着末央了。堂屋虽然不大，收拾的清清爽爽利利索索。迎门的香案上净瓶香炉供着三清图，两旁的隶书中堂朴拙苍劲，上联是观竹涛心宽天地短，下联是听溪流水瘦日月长。虽然末央不全理解书联人的心境，倒觉得这幅对联有点个意思。

    飞豹见末央盯着对联看，问末央：“末爷，你也懂这个？”

    末央笑笑说：“似懂非懂”，就坐到飞豹的对面。

    飞豹倒了一碗茶水，递到末央面前道：“末爷，我听矮子说姓侯的那小子都撂啦。我真的服你末爷了”。

    “他答应都写出来，不知道写的怎样，只能等写出来再说。还有，他问我是大理寺的人还是六扇门的人，我知道大理寺是办案的，这六扇门究竟是个什么组织？”末央问。

    “六扇门？”飞豹一愣继而看着末央点头道：“像，像六扇门的人”。

    “你见过六扇门的人？”末央好奇地问。

    飞豹摇摇头。

    “那怎么说我像六扇门的人？”

    “我只是听说六扇门的人武功高强神秘莫测，应该就像你一样”。

    “纯粹是在瞎想”末央笑着说：“说了半天我还是不清楚这六扇门是个什么机构”。

    “六扇门是一个神秘的组织”林伯从门外进来。

    末央站起来给林伯倒了一碗茶端到他面前。

    林伯坐下来接着说：“这个组织的人上可通天，下达江湖各帮各派，执掌先斩后奏的生杀大权，王公大臣都要忌惮几分。相传在京城的六扇总部衙门有东南西三面各有两扇大门，六扇门自己的人都是各出其门各走其道互不相见，所以那里虽是官府却从不设署名，以六扇门指代，六扇门出来的人见官大一级。豹子刚才也是说对了一小部分”。

    末央和飞豹听的出神。

    “怎么，有六扇门的人参与进来了？”林伯看着末央问。

    “不知道。我只听说大理寺有人过来调查官银被劫这件事”末央道。

    “大理寺？”林伯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末央望着林伯忽然也有了一种神秘的感觉。独居在这荒郊野岭的一个老头似乎是超然于世外，对朝廷的那些事好像也了然于胸，跟土匪飞豹的关系也很不一般，这个也绝非一般的老头。

    “世事难料，事事不料。末爷，不管它这么多了，今天我们爷们只管我的竹叶青酒。瑞灵，瑞灵，这孩子还不把酒抱过来”。

    林伯正在喊着瑞灵，矮子抱着两个封了口的土陶坛子进来，瑞灵则拎着一只竹篮跟在后面。矮子放下坛子，熟练地打开一个封口，一股淡淡的竹叶的清香弥漫开来。

    小瑞灵从篮子里拿出三个竹筒做成的酒器放在他们面前。酒杯做的很是别致，尽管是竹筒做的却是上撇口下束腰爵杯一样的形状。

    看末央拿着杯子把玩，林伯笑着说：“你别看前面那片竹子像海子一样大，我凑齐这些杯子足足花了三年的时间。这些竹杯可都是天然而成，并非人工雕琢，所以每只杯子都不一样”。

    “林伯，我说你是老神仙，一点不假”末央笑道。

    矮子捧着酒坛给每个竹杯里倒满酒，飞豹端起酒杯闻了一闻道：“终于喝上林伯自己做的酒了，这还要托末爷你的福”。

    “林伯，这是你自己做的酒？”末央惊讶的问。

    林伯笑道：“即醉以酒，即饱以德。坐拥这片竹海，不醉酒饱德，岂不是辜负了老天爷的造化。做酒最讲究用水，用什么水就酿出什么品性的酒”。林伯端起酒喝了一口。看来他下面要道出竹叶青酒的秘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