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新成员?
“等会儿再开,我这有点事。”
“又去厕所啊?”
“不是!”
杨念通过羊城coldzera的好友申请,刚把“你好”二字输到聊天框里,对方却抢在他前头发来了消息:
“双排吗?”
“不好意思,我在和朋友一起。”
“那你们还缺人吗?”
“倒是正好空出个位置来。”
“拉我。”
……
“我靠,念子你怎么把他给整过来了?”
“是他自己要来的。”
“打不过就加入是吧?”
“能屈能伸,此子恐怖如斯!”
“好家伙,这人上赛季天梯前一百呢!”杨念熟练地查起了这位新成员的“户口”,“刚才那是他这赛季的第一把,怪不得能排到咱们。”
“赛季前一百怎么了,不照样认怂了?”
“就是啊,现在别说他这冒牌扣的爪了,就是真扣的爪来了我也不带怕的!”
“那还把他拉语音里吗?”
“算了,用游戏语音也一样。”
……
当晚,在杨念与这位新成员的双核驱动下,曹源、余子舟以及张昂升三兄弟是躺了个舒舒服服,吹着牛逼唱着歌,站着就把分给上了,而杨念这边距离S段位也仅差一步之遥。
5点39分,众人依依惜别。
“这羊城coldzera还真有点东西,”杨念回味起今晚的对局,“就是有点自闭,都快赶上王哥了。”
嘶。
王铁雨这小子到底忙什么呢?
寒假开始后,王哥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怎么也联系不上。
思来想去,杨念决定再试着联系他一下:
“王哥最近忙啥呢,要不跟我们一起玩CSGO啊?”
发完消息后,杨念把手机往兜里一揣,拿着洗漱用具往厕所去了。
这个时间点还在网吧的,那是一个赛一个地萎靡不振。
好一点的,还能点点鼠标,扣扣键盘,情绪到位了也不是不能吼两嗓子;那差一点的,则只能陷在沙发里,两手摩挲着人造皮革的裂纹,不觉间往梦里去了。
不过杨念的精神头还算不错,这得归功于那包神奇的口味王,他盘算着以后得多备下点这好玩意儿。
反正消耗品道具可在已购买道具列表里重复购买,而且不限次数,有点数就行。
想着想着,洗手池到了。
杨念往镜子前头这么一站,板正,气足,没什么“班味儿”。
他咧嘴一笑,哗啦哗啦地接上杯水,捏着干瘪的牙膏管,用大拇指自管尾使劲儿往上挤,等奶油似的软膏一冒头,便紧赶着抓起牙刷,轻轻一抹。
嗡~
裤兜里的手机响了。
谁这么早给我发消息?
不能是王哥吧?
杨念拎出手机一看——还真是王哥:
“不能跟你们去比赛了,抱歉。”
啊?
……行吧,哥们我也算仁至义尽了。
“[OK]”
……
“你就睡这就行,地方是乱了点,但也比在大厅里睡沙发强多了。”
“谢谢叔。”
“叔…叔什么叔,叫哥,哥!”
杨念再定睛看了看眼前这人——圆脑袋,塌鼻梁,砂纸似的脸上星星点点地闷着几颗痘,下巴一扬就显出草草的胡渣来。
最关键的还得属黑框眼镜下的那对小眼,空洞无神,颓废得要死。
这是昨天晚上那个网管。
他把睡在座位上的杨念叫醒,问清缘由后,说让杨念换个地方睡。
“哎,哥,”杨念往外掏手机,“咱加个微信吧。”
“行,你扫我吧。”
“贵姓?”
“耳东陈。”
“哦…陈哥。”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你就放心在这睡,我跟同事们都说好了。”
“好嘞!”
人走了,杨念才打量起四周。
房间在二楼一个隐秘的角落,他来的时候,见门口挂着个牌子,只说是“顾客止步”,没说里面究竟是干什么的。
可当他真进来了,也还是说不清里面到底是干什么的。
门上挂着个小镜子,正映着一个四方形的储物柜,粗略一看,一共是九个带锁的小格子,还刷着红漆编号,大多磨损得厉害。
一面墙边小山似的胡乱堆着些零食饮品,方便面、可乐、无骨鸡爪……全是网吧常见的那些。
小山对面挺着个单杠晾衣架,上面静静地吊着几件大小不一的黑T恤,跟陈哥身上那件差不多,估计是网吧员工的工作服。
但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是,在衣架与小山中间,居然还摆着四把圆凳,它们正围着个细腿麻将桌,一条白色电源线耷拉下来,在地上盘成一个小圈。
本就逼仄的空间里,此刻又加上了杨念与他的行李,更使人无处立足了。
“这怎么睡啊,感觉还不如外面的沙发呢!”
杨念挠了挠头,目光停在右手边的矿泉水上。
他把行李硬堆在墙角,拿起圆凳倒扣在麻将桌上,缠好电源线,用一架又一架的矿泉水在桌下铺了张简易的小床,最后从拉杆箱里抽出张毯子来盖在这新建的“水床”上。
完工后,他试着躺了躺。
“不行,有点硌脑袋。”
他又从桌底下钻出来,从衣架上撤下件黑T恤,随意一揉,做出个小枕头来。
“这下舒服多了。”
杨念关了灯,用手机照着亮,躺了下去。
不多时,屋内就响起细微的鼾声。
……
“哎,醒醒。”
是个女人,声音偏粗,有点不耐烦。
“干嘛呀?”杨念呓语般叫一声。
“干嘛?你枕着我衣服呢!”
“哦哦...”杨念还未清醒,猛一起身,正磕在桌沿上,“哎呦我操...”
“没事吧你?”
“没事,”杨念捂着额头,抬眼看那来人。
一头乌黑亮丽的中分短发下,英气十足的眉头舒展开来,眼里正含着笑。
女人身材苗条,上身穿件短款黑色羽绒服,下身是条紧身牛仔裤,同样是黑的,如此也更突显出她那大理石般白皙的脖颈。
“不好意思啊,我以为没人穿呢。”
杨念把黑T恤拿起来,递给女人。
“出来说话,”女人接过衣服,“你倒还挺有创意。”
“哎,也是被逼无奈。”
杨念从桌底钻出,女人还往后一退,给他腾出地方来。
“我叫谢欢,‘谢谢’的‘谢’,‘欢乐’的‘欢’。”女人伸出手,她只比杨念矮了半个头。
“杨念,‘杨树’的‘杨’,‘想念’的‘念’。”杨念握住女人的手,有点冰,大概是刚进屋不久。
“杨念,麻烦你先出去下呗。”
“啊?”
谢欢抖了抖手中的黑T恤。
“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