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的？想打架！”

    程咬金一加入，一群武将跟着开始起哄，现场立马就变味了，朝着闹剧方向演变，插科打诨是他的老本行。

    随后，两边相互谩骂起来，朝廷顿时乱如菜市场。

    程咬金、尉迟恭两个，觉得骂的不够痛快，卷起袖子打算动手。

    李二终于出来阻止，“好了！乱世当用重典，如今春耕是燃眉之急，新梨便以此法赶制，这等话日后休得再提。”

    说完之后，李二懒得再听吵闹，下令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不等文武百官说什么，他已起身往殿后走去……

    程咬金、郑鼎双方还在较劲，当旁观者离开太极殿，两个阵营才冷哼一声，动身往殿外走去，门外又相互瞪了一眼，才走向三十六阶石阶。

    石阶下，牧云向一群武将道谢，“感谢诸位伯伯仗义执言！”

    “你小子和我们客气啥，别忘了你说的生意。”秦琼拍拍他的肩膀，和一群武将说说笑笑，往宫外走。

    杨诚匆匆跑了过来，用公鸭嗓子说：“牧监丞陛下召见，快随老奴走！”

    牧云一下有些发楞，不知道李二召见自己，要干什么？

    在这个时候，程咬金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催促道：“还不赶快去！”

    他快速随着杨诚而去。

    穿过朱明门、两仪门，便到了皇帝的寝宫，正当中便是两仪殿。李二正在处理政务，他拱手行礼，“臣参见陛下。”

    “坐。”

    李二抬头，指下前面的案几，宫女适时奉上热茶。

    说了一早上话，牧云还真有点口渴，端起茶杯，想了想又放了下来，“陛下还是给臣来杯白开水吧。”

    实在是，茶水上面飘着的油花，令他一阵作呕，还有一股强烈的羊膻气，用的羊油。

    他才想起来，唐朝的茶，是用茶叶末煮的，还要加盐、葱、姜、羊油，他实在是享受不了这口。

    之前就吃过一次亏，来到大唐大半年，他一直都是喝白开水。

    “不懂享受，茶中有人间百味。”

    李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嚼着茶叶沫子和葱姜，一边回味着说。

    牧云看着就觉得腻得慌。

    心中琢磨着，现在有钱有势了，是该把炒茶弄出来了，不然自己少不了遭罪。

    “你小子真够记仇的呀，马枫已沦落到那般田地了，你还要折辱他！”李二随口问道，一切尽在他掌控之中。

    牧云单独面对这位千古一帝，还是紧张的。和这样君王在一起，他不得不多想，伴君如伴虎，这一刻还笑呵呵，下一秒不知会怎样？

    这时候最好别耍滑头。

    表现得太过老成，不符合实际年龄，也并非好事。

    他便把真实想法说了出来，“此乃百姓痛恨狗官，自发为之，和臣可没什么关系……况且，马峰落到这般田地，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我！”

    “哈哈哈……狡猾！”

    李二大笑了起来，这是一个爱恨分明、嫉恶如仇的年轻人，很符合牧云现在的年龄，少年心性嘛，所以并未责怪他。

    他接着问：“听说，你要同将门做生意？”

    牧云心中咯噔一下，恐怕这才是切入主题，他不免有些担忧，难道是李二起了疑心，认为他勾结将门有何企图？

    “臣有一法子，能打量孵化小鸡，所以联络丑牛他们做养鸡生意。”他还是照实说。

    接着稍许犹豫之后，又道：“除做生意之外，臣更担心的是今年会发生蝗灾，在未雨绸缪……”

    “嗯？”

    不等牧云把话说完，李世民眉头紧皱，目光凌厉如利剑，寒气逼人地凝视着他，“说话你可要负责！胆敢妖言惑众，当心朕治你之罪！”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一旦传出去，定会引得天下动荡，李世民岂能不认真对待。

    牧云心中苦涩，本来他不愿意说的，一来是要洗脱李二的疑心，二来简单一句话，就能救无数人性命，他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感受着李二的压迫感，牧云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一句话说不对，很可能会人头落地。

    但，他并未被镇住而忘乎所以，摇头回答：“臣不敢保证，只是一个推测！所以臣也没敢往外说，只向陛下提了。”

    “但是，未雨绸缪总没错，若没发生则万事大吉，可一旦发生，也不至于手忙脚乱，拯救的是成千上万的百姓。”

    李世民凝视着牧云，陷入长久的沉默，许久后才问道：“你这说法有何依据？”

    见李二并未不分青红皂白，就定自己的罪，牧云抓住机会解释道：“臣并非是造谣生事，皆有其科学依据……”

    “何为科学？”

    见李二听了进去，他总算松了一口气，却不敢有半点大意，万一解释不好的话，随时会有危险。

    牧云说：“科学是认识、总结世上万物规律，并用于人们生活的学科……可以理解成儒家所谓的‘格物致知’。”

    “三视图、人工孵化皆属于科学。曲辕犁为何更省力，用科学便能解释的通，算学也属于科学……一切都靠证据说话，一个问题，可以通过不断地实验来回答。”

    “举个简单的例子，一枚开元通宝，抛掷一万次，正反面出现次数相差无几，次数越多，正反面越接近一半。”

    见李二没太大反应，他有举了一个例，“说到生活上，经过统计得知，人在做假账时，由于心理因素，5和6出现的概率，要大远大于其他数多，正常情况不会有这种。”

    李二闻言心中一动，问道：“此话当真？”

    “是真是假，陛下您一试便知。”

    牧云不知有心还是无心，就因为他简单的一个举例，不久的将来，朝堂上将刮起一阵腥风血雨。

    降爵罢官者不计其数，可谁也不想到，这一切的起源，只是一句简单的话。

    李二心中暗暗记下，并未因为这个题外话，从而忘了正事，“蝗灾又是何原因？”

    牧云说：“臣之所以得出这个结论，并非无迹可循。瑞雪兆丰年，大雪能有效的杀死害虫，去年冬季一场雪未下，必会造成害虫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