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枫疯癫地笑了起来，说：“别得意太早！你根本不知，招惹到了怎样的存在！本官等着，你步本官后尘的那一天。”

    尉迟宝林看不惯他嚣张，脚下力道加重几分！

    马枫微微顿了一下，他却没去理会身上痛楚，直勾勾地望着牧云。

    “你是说考功司员外郎……”

    “告诉你也无妨，反正是你惹不起的存在！其背后乃是荥阳郑氏。”

    牧云收起笑容看着马枫，“五姓七族”他自是听过的，传承数百的家族，其实力之强大，难以想象。

    这个对手的确棘手……

    “哈哈，怕了？有些人你惹不起，始终惹不起！就算你封了爵又如何，在郑氏这种家族面前，不过是个大些的喽啰。”

    看到牧云的表情，马枫笑的愈发放肆。

    牧云嘴角微微一扬，讥讽地看了马枫一眼，以轻蔑地口吻说，“你畏惧他们，甘愿做其走狗，可我不惧！”

    方才他还没说完。

    棘手，并不是办不到。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还真没什么好怕。不自夸地说，他实在是无心皇位，嫌做皇帝太累，否则给他几年时间，造反并非全无可能。

    对于牧云嘲讽的话，马枫不以为意，十分笃定地说：“不知者无畏！老夫倒要看看，到时候你是如何死的！”

    马枫而今只是一只吠犬，牧云早已兴致缺缺，不想再听他聒噪，招呼程处默二人离开，“走吧。”

    程处默又狠狠踹了他一脚，快步追上牧云，搂住他的肩膀说：“云哥儿，荥阳郑氏没啥好怕的，要不兄弟我替你去，替你狠狠揍郑信一顿，他也不敢把我怎样！”

    “对，加俺一个！”尉迟宝林拍着胸口，仗义地说，“俺还就不信了，揍了他，他敢到俺家告状！”

    看着这两个家伙，牧云一时颇为感动。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感谢，就听程处默补充道：“你也别太感动，记得多做几个好菜，犒劳下俺俩就行。”

    “对对对！”

    尉迟宝林不断点头附和。

    牧云再看这俩家伙，感动顿时烟消云散，差点踹着俩货一脚，说道：“放心，一个荥阳郑氏，我还不放在眼里。”

    “哈哈，这话听着霸气！俺喜欢！”程处默拍着他肩膀说，随后又忘提醒一句：“但，好菜可不能算了啊。”

    “有用到俺的地方，云哥儿你尽管开口！”尉迟宝林很义气地补充一句。

    “那我就多谢了！走，喝酒去。”

    牧云没有拒绝这份好意，揭过这个话题，加快脚步往前走。却被程处默拦下来，只见他一脸坏笑，说：“别急啊，好戏还没看呢。”

    “什么好戏？”

    牧云一脸懵逼，被他们两个带着，莫名其妙地登上了一座酒楼，凭窗窗而坐，他定睛一看，衙役押着马枫正从眼前路过。

    不用牧云多问，便见马枫经过街上，百姓个个怒目相视，下一秒，烂菜叶子、臭鸡蛋齐齐飞了过来，更有甚者直接扔石头的。

    有人啐了他一口痰，百姓纷纷骂个不停，“呸！打死这狗官，贪赃枉法！欺负百姓！”

    “牧公子这么一个大善人，创出新梨救大家的命，你怎么忍心对他下手。”

    恶臭味，刺激着马枫的鼻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已经厌恶到了极点，嘴皮子哆哆嗦嗦，颈间青劲爆起，浑身上下难受的要命。

    对于一个读书人，受到这等屈辱，比杀了他还难受。

    马枫满身臭烘烘的，两名衙役不知何时，已远远躲到了一边，只是口中象征性地喊着：“别打了！别打了……”

    直到马枫被石头打破了头，衙役才急忙阻止，捏着鼻子靠前，带马枫去就医。

    牧云看向程处默，诧异地问：“丑牛，这是你安排的？”

    程处默憨厚地一笑，完全是个人畜无害的糙汉子，摇头说：“俺哪有本事指使这么多百姓！就是把狗官干的事儿，散布了出去，百姓最见不得当官的欺压百姓，觉得他可恨才这么干的。”

    “恶有恶报！狗官这个样子，看的大快人心。谢丑牛帮我出这口气……”

    见马枫此刻的境地，对比时的牢他地趾高气昂，牧云心中颇为痛快，十分豪爽地说：“小会儿上菜，捡这儿最好的菜上，我请客，庆祝一下！”

    结果，这俩货却不买账。

    “一点诚意都没有！”

    程处默一脸嫌弃地说：“酒楼都是些豕（猪）食，有啥好吃的，你要想谢俺俩，就自个儿下厨，做几个新菜嘛。”

    （唐朝猪加“豕”，为了便于理解就不改了）

    牧云深深看了程处默一眼，严重怀疑，这是他提前计划好的。

    “这有什么！走，家里请。”

    三人丢下茶水钱，偷偷溜出酒楼。

    程处默的大嗓门响彻楼内，“你是不知道，自从吃过你家饭菜后，俺吃啥都不香了，都瘦好几斤了。”

    不顾酒楼伙计的怒目相视，程处默说着，拍拍自己肚子上的肥膘，嘻嘻哈哈往城外走。

    马车晃晃悠悠排队出城，不曾想碰到一个熟人，石泉村村民姓耿，牧云一般称他“老耿叔”。

    既然遇见了，牧云热情邀他上车，一番推脱后，他和马夫坐在一起。

    “老耿叔，你这是刚卖完松花蛋？”牧云问。

    “嗯。”

    “今天生意不错啊，这么早就卖完了！”

    皮蛋生意走上正轨以后，全权交给牧丁山负责，牧云已有段时间没过问了。

    “挺好的。”

    老耿笑呵呵地说完，笑容中包含着幸福，可之后稍稍有点低落，道：“现在不比之前卖的好，一天就能卖那么多。俺负责给酒楼送货，才这么早回去。”

    这一情况实属正常！

    皮蛋并非是必需品，已经达到他的上限。

    之前的火爆，带有尝鲜的成分在里面，现在会慢慢趋于稳定，再喜欢的人天天吃，也会有吃腻的一天的。

    其实，长安有百万级人口，皮蛋的利润还算可观，但村里百十来户一分，就没有几个子儿了。

    当然，村民们还是满意的，日子比以前好的太多。

    老耿随即又笑了起来，“俺也是，一点都不知足！要是没有公子，哪有这赚钱的买卖，俺还嫌这嫌那的，现在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