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魂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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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败走雪城

    (三十三)

    白色的雪混杂着黑色的脚印和赤色的血迹,刀光剑影,赤壁鏖兵。

    一阵烟雾消散后,卡米恢复了人形一动不动的躺着。兔锽疑惑的看着刀刃爆炸的地方离卡米竟有不少距离,正在思考怎么会打偏了,一个头戴熊头帽的壮汉跳了出来挥动双斧朝着兔锽喊了一句:“大地悲鸣”。地面裂出两条缝隙,兔锽镇定的抬手一挥,化解了眼前的攻击。

    原来是基尔洛斯帮卡米抵挡了兔锽的刀刃。他俯身看了看卡米似乎没有大碍,只是被剑气震晕了过去。

    兔锽突然开口说到:“这是你干的好事?”

    “正是。”

    “你想先做我的刀下魂?”

    “那可不一定。”

    “哈哈哈…哈哈哈哈”兔锽再次疯狂的笑了起来。

    伴着笑声,瞬间一道巨大的刀刃就朝基尔洛斯身前飞来,来不及闪躲的他,只得下意识的用双斧档住。巨大的冲击力,把他推出十来米远。他举起双斧,脚下稍微有些不稳,看来剑气的威力确实很大。硬吸了一口气,基尔洛斯起身举起双斧朝兔锽砍去,兔锽敏捷的避开了每一下攻击。

    紧接着兔锽抬手又一道剑气把基尔洛斯震到一边,然后朝着卡米的方向走去。此时的基尔洛斯试着爬起来,但除了手在地上留下几道抓痕,身体没能移动半分。兔锽越走越近,伴随着疯狂的笑声,他打量着眼前这个会变成兽化兵的小子,心里充满了疑问,同时动物的本能告诉他必须现在就除掉这个小子。于是兔锽抬手挥了一刀,顿时黑烟四起,一团黑雾从卡米的体内冒了出来,似乎有一个人的身影,手里拿着两把类似月牙的刀,轻轻一挥,不但消除了兔锽的刀刃,还在他的胸前砍出了一个黑色的十字。兔锽吐了一大口血后倒地不省人事。

    周围的人都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那黑色的雾,如果仔细看似乎是黑色的火焰。不一会那个黑色的影子就消失了,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不远处的基尔洛斯张着大口一时说不出话来,周遭的士兵也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牛锽见势不妙,推开帕兰德,举起手里的屠龙大砍刀吼到:“晴天霹雳”,天上开始乌云密闭,掉下无数落雷,砸到地面形成一个个大坑,众人只能四处躲闪,混乱中牛锽纵马跃起,用大刀将兔锽挑起夹到腋下,挥手示意部队撤退。不一会儿,帝国军队的影子就消失在了尘烟中。

    帕兰德确认帝国的军队已经走远,指挥剩下的士兵们清理现场救治伤员。他走到索菲娅身边询问,索菲娅双手握着伊修斯的手,眼角充满了泪水。

    伊修斯为了保护索菲娅,替她挡下了兔锽的攻击,但终因伤势过重,在帝国军队撤退后不久,就断了气。

    索菲娅抽泣着哭得像个泪人,但空洞的双眼却没有一点眼泪。

    她扶着帕兰德的手问到:“卡米呢?卡米没事吧”

    “他就在不远处,我想他应该没事。”

    “能带我去他身边吗?”

    “可以。”

    帕兰德抬着一只手引导着索菲娅。

    卡米依然躺在原地一动不动,索菲娅怎么叫也叫不醒他。慌乱中,索菲娅确认了卡米还有呼吸,也就索性放心的坐在他身边。基尔洛斯慢慢缓了过来,刚才的落雷几乎就要砸中他。机智的他用仅有的力气使出了“大地悲鸣”,挖出了一条大缝让自己的身体滚了下去才躲过一劫。

    现场横尸片野,帕兰德的部队仅剩下二十来人,基尔洛斯的特战队也仅剩几人。重整队伍后,大家准备回基纽克斯。索菲娅把伊休斯的尸体放到自己身前,双手在后面拉着缰绳。

    战胜了帝国军的消息第一时间就传回了国内,大殿里群臣欢悦,庆祝击退了帝国的入侵。国王史塔克双手搭在宝座上,威严的看着帕兰德说到:“帕兰德卿,这次你立了大功,我该如何奖赏你。”

    “回禀陛下,这一切并非我一人的功劳,全靠基尔洛斯和索菲娅他们。”

    “是吗,现场什么情况可否说与我听?”

    “遵命!”

    帕兰德把当时的现场做了一个基本的还原,但是卡米那部分他并没有说。与此同时,他还强调了对方的兽化兵里有一只直属部队叫“十二锽”。

    “你说还有一只兽化兵部队叫‘十二锽’?”史塔克说到。

    “是的陛下,据索菲娅说,这是一个由十二只精英组成的兽化兵团。他们的变身和普通的兽化兵不同,是经过强化后依然能保持人形。也就意味着不会因为长时间的变化而失去理性。他们的战力非常可怕,一个人应该就能摧毁一只军队。这次来的是一个兔锽、一个牛锽,兔锽受了重伤,所以他们才撤退的。”

    “帕兰德依你看来,如果帝国再次进攻,我们当如何是好?”

    “目前来说我们只能是希望帝国无法找到我们,如果对方十二锽全出动的话,恐怕我们未必是对手。”

    史塔克沉默了片刻,大殿里的群臣也一片哗然。

    这时右将军奎因走了出来说到:“陛下,既然左将军自己也说了希望不要让帝国找到我们,那我们是不是应该把这里的兽化兵赶走呢,否则下次帝国的军队再来如何是好?”

    帕兰德说到:“陛下,这次胜利都是靠他们,我不认为他们会成为我们的负担,而且如果帝国的军队再次进攻,我们一样可以采取今天的战术。”

    史塔克看了看索菲娅他们,又看了看群臣,有不少人似乎更倾向于支持奎因的提议。

    史塔克转头看向乌里伊斯。

    大法官乌里伊斯摸了摸自己的下颚说到:“奎因说的没错,如果兽化兵在王都的话,确实是一个隐患。虽然这次他们立下了战功,我们会论功行赏。但是他们必须离开王都。”

    “大法官阁下,这里可是北国啊,如果离开了王都,在北国是很难生存的。”

    “帕兰德,我知道你的良苦用心,我和你一样都是为国家和人民考虑。我也很感激索菲娅他们为基纽克斯所做的一切。”

    “可是大法官……”

    “你不必说了,我意已决,就这么办吧。右将军三日之后负责送他们出城。”

    “遵命阁下!”奎因翘着嘴角,单膝落地。

    史塔克靠在王座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什么也没有说。并且当帕兰德用恳求的眼神看着他时,他有意的回避了帕兰德的眼神。

    三日之后,帕兰德来给索菲娅他们送行。在门口基尔洛斯早已等候多时,帕兰德走了进来,并示意想和索菲娅单独聊聊。

    “索菲娅,你们想好要去哪里了吗?”

    “暂时不知道,不过我们会离开北国的。”

    “对不起,都是我一厢情愿让你们参加了战斗。”

    “不,左将军,你做的很对,如果不是你的决定,我们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这话言重了。可惜没能帮上忙。”

    “不,您已经做的很好了,很高兴能认识您。”

    “我也是。”

    帕兰德欲言又止,这时基尔洛斯单膝跪在帕兰德身前说到:“左将军,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基尔洛斯。”

    “接下来我想跟索菲娅他们一起离开北国。”

    “你说什么?”

    “我的特战队也就仅剩几人,况且索菲娅和卡米两人离开北国单独行动也并非易事,所以我想护送他们一段。”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试着替你向国王解释。”

    “谢过左将军,您的大恩大德今生无以回报,下辈子定当做牛做马报答。”

    “其实这也是我想做而没有办法做的事,你替我做了,是我应该感谢你。”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互相恭维着对方。与此同时,右将军奎因带着人马来到了院门口。他骑着马,高昂着头颅,俯视着左将军说到:“哟?左将军还来送行真是委身您了。”

    “哪有,劳烦您做保镖护送才是。”

    “你说什么?”奎因愤怒的说到。

    帕兰德笑着说:“我只是陈述事实,这一路还有劳您用心护送啊。要是有什么差池,我可是要去禀告国王陛下的。”

    说完,帕兰德头也没回的走了。他像盛夏夜晚鸣叫的蛐蛐一般,本想长鸣不止,却因奎因的出现,他只能三缄其口,把疑惑和秘密永远带进了坟墓里。

    帕兰德走后,奎因催促索菲娅他们赶快上路。基尔洛斯和他的特战队也一并出发,奎因笑着讽刺到:“怎么,我们的特战队队长也这么不舍吗?”

    “右将军请您自重。”

    “你是在质疑我吗?”

    “臣不敢,只是陛下并没有把他们认定为奸细。”

    “现在这里我最大,我喜欢怎么说就怎么说。”

    基尔洛斯俯身鞠了个躬,示意奎因向前走。奎因啐了口痰,骑着马走在队伍前面。

    (三十四)

    狼狈的帝国军已所剩无几。牛锽腋下夹着兔锽,边跑边喊:“兔锽,你醒醒,还不能睡,你醒醒…”。剩下的士兵七零八落的跟在后面,每走出几里就倒下一两个,等牛锽快要跑出北国边境的时候,身后已经没有了人影。他也没有犹豫,双腿用力夹了夹马肚,向帝国奔去。

    已经不记得过了多久,马也跑断了气。牛锽喘着粗气出现在阿斯顿的寝殿外。

    僧侣们扶起牛锽,并请出了主教阿斯顿。

    阿斯顿看了看牛锽和躺在地上的兔锽,赶忙扶起牛锽说到:“这是怎么了?”

    “大人,我们没有找到北国的王都,在路上遇到了埋伏,因为兔锽受了重伤,所以我们不得不撤退。”

    “北国的实力如此之强?居然让你们两人如此狼狈。”

    “并非对方的实力很强,是因为一个意外。”

    “意外?什么意外。”

    “索菲娅在北国的军队中。”

    “这个我知道。”

    “在她身后有一个少年,这个少年从气味上我认为他不是兽化兵。但是在战斗中,他竟变成了和伊修斯一样的豹子,然后朝着兔锽发起了攻击。一开始被兔锽的剑气打晕,而且从他的移动方式和经验判断,对方只是一个菜鸟(我相信兔锽也是这么认为的)。就在兔锽想要杀了这个少年的时候,突然,从少年的身体里显出一个黑色的身影,似乎披着黑色的火焰,然后一瞬间兔锽就被砍倒在地不省人事。”

    “你说的都是实话?”

    “都是我亲眼所见。臣无半点虚言。”

    “这不太可能啊,拥有瞬间秒杀你们的实力的人绝非等闲之辈。此人如果再见到,你能否认得出?”

    “我已经记下了他的气味,一定能够认得出来。”

    “好,那你回去好好养伤吧。”

    “遵命,主教大人。兔锽还有救吗?”

    阿斯顿走到兔锽身边,看了看他胸前的十字刀伤,形状酷似两个月牙交叉在一起。他伸手摸了摸兔锽的脖子,手和心脏,摇了摇头说到:“他已经没有心跳了。”

    说完,阿斯顿转身回了寝殿,示意僧侣们照顾好牛锽,并处理好兔锽的后事。牛锽推开僧侣们,紧紧抱着兔锽的尸体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他的身体不停抽动,像是煮沸水的锅盖一样,被蒸汽推得一跳一跳的。

    泪水浸润了牛锽的双眼,他边哭边大叫到:“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然后泣不成声。僧侣们没有办法,十几个人才勉强把兔锽从牛锽的手里拽了出来。由于用力过猛,牛锽和僧侣们各自向后跌倒。牛锽大叫一声晕了过去。只剩下一群僧侣们善后。

    阿斯顿回到屋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回忆着牛锽说的每一个字,试着在脑海里拼出当时的画面。他闭上双眼,一句一句的思考。“不是兽化兵却变成了兽化兵”、“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并且身上有黑色的火焰”……他怎么也无法把这些描述联系起来,这一切都是未知数,已经超越了常人的认知,但又好像似曾相识。

    这么多年以来,阿斯顿经历了大大小小的战争,见到过无数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牛锽嘴里说的这个少年,让他完全无法用常识描绘出来。如此强大而神秘的力量只在曾经他拿到黑暗圣典向恶魔出卖了自己灵魂的时候见到过。但是恶魔怎么可能以人的形态出现?这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他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在屋里,他边走边想,时而转动一旁的地球仪,时而随手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翻阅着,虽然他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但每拿出一本又放回一本,如此往复。就这么思考至深夜,阿斯顿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他传唤外面的僧侣进来:“牛锽和兔锽都安排妥当了吗?”

    “是的,大人。”

    “给我召集剩下的十二锽,越快越好。”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