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430：星期六。18-28℃，晴（上海：16-26℃）

    早上，武葑五点半就醒了，孙郗媛还睡着，他没有打扰她。他轻轻地起床，然后洗漱，再在沙发上劈叉半小时，直到孙郗媛走出房间。

    她洗漱后去厨房做早餐。

    武葑则在阳台上站桩。

    吃完早餐，七点不到。

    武葑洗了锅碗后，在客厅里做“功课”。

    到八点多，他提前结束“功课”，然后去房间拎了皮箱，背了挎包，走到餐厅里，他放下皮箱，去书房和孙郗媛打招呼。他亲了亲孙郗媛的额头，说道：“亲爱的，这两天你要照顾好自己。”

    她微笑着看着武葑，说道：“你才去上海几天而已，不用担心。不过我倒有一个担心。”

    武葑问她担心什么。

    她说道：“下个月你去西安，而且要待一两个月，那时候我的日子就难过了。”

    武葑轻轻抚摸着她的头，然后说道：“这次和以后只要我出去，我每天晚上都会每天和你通视频的。”

    “好。你路上开车慢点儿。”

    武葑点点头，亲了亲她的脸颊，然后走出书房，走到餐厅，他拎了皮箱出门，坐电梯下楼到地库，然后开车前往苗家。

    到了苗家，他把车停在了院门外的路上。

    苗外婆和苗婷婷早就在客厅里等他了。

    武葑帮她们把皮箱放到后备箱里。

    锁好门后，三人上车，前往酒店。

    到了之后，自然是蓝彩岚接待他们。她让武葑把车停到地库去。

    武葑把后备箱的两个皮箱拿出来放在她的皮箱旁边，然后开车去地库停车。

    蓝彩岚打电话联系了司机。

    过了一会儿，一辆车停在门口，服务生替她们把行李搬上车，然后苗外婆、蓝彩岚和苗婷婷三人先上了车，座次还和上次一样。

    武葑很快走到酒店门口，他在副驾驶座位上坐好后，车子驶离酒店，过了一会儿就上了高速，直奔上海而去。

    这是武葑第二次去上海——乡下人第二次进城就没有那么新鲜了。他在心里这么自嘲。

    苗婷婷坐在后排叽叽喳喳地和苗外婆说着话，可开心了，她再次如愿以偿。

    路上有点堵车，十一点多钟，车子才到达酒店。

    四人下车时，服务生替他们拿下了后备箱的三个皮箱。

    卫璧琳在门口接待了他们。她说瞿董在开会，武葑外婆还是在五楼的房间里等他们。

    然后他们姐妹俩又寒暄了几句。

    在电梯口等电梯的时候，武葑对卫璧琳说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不用她再照顾他们三个了，他让她先安排好蓝彩岚。

    姐妹俩都看了一眼武葑，然后走到了旁边的电梯口。

    武葑三人先坐电梯上了五楼。

    到了房间里，他们见到了武葑外婆和武葑的弟弟妹妹。

    两位外婆拥抱了一会儿。她们一个多月没见了。

    武葑和苗婷婷跟他外婆打了招呼后，大家坐下来聊天。

    武葑发现他外婆好像比上次见到时老了一些，脸色也怪怪的。武葑问她身体怎么样。

    她愣了一下，说还好。

    然后就是兄妹俩的自我介绍了：武葑弟弟叫蔡，文武金合成一个字，读作“bān”；妹妹叫蔡赟，文武贝，读作“yūn”。

    苗婷婷一听，兴致来了，她对兄妹俩说道：“你们这名字起得真有意思，果然是兄妹。不知道文和武还有什么可以组合的字呢？”

    武葑微笑着随意说道：“斌。”

    兄妹俩都笑了起来。

    苗婷婷白了他一眼，然后嗔怪道：“你就会捣乱。”

    她自然熟地走到蔡赟旁边坐下来，看着她，对她说道：“妹妹，你现在上初中吧？我给你看我初中时候的照片，你看看我们俩多像双胞胎。”说完她掏出手机，找出她以前的照片给她看。

    蔡赟并不腼腆，她扭头看了一眼，然后对苗婷婷说道：“姐姐，我之前就有心理准备。刚才看到你，我更觉得我们俩应该很容易辨认。但看到你手机里的照片，还真有点出乎我的意料。”说完她也拿出手机，找出一张近照，放大后两厢对比，脸蛋虽然一胖一瘦，但差异并不明显，看起来就是一对双胞胎。当然，手机里的两位初中生，衣服不同，体型也稍异。

    两个人有着外貌上这样的共同点，性格上又都比较开朗，所以很快聊熟了。

    相比之下，武葑和蔡就生疏许多，一来两人年龄上差距不小，二来武葑和蔡都没有苗婷婷和蔡赟那么活泛。

    她们两个人开心地聊着，姐姐妹妹叫个不停，不时发出欢笑声。

    两位外婆看着她们俩这么亲近，一点儿也没有陌生感，都挺高兴的。她们回忆她们俩初次见面的情形——两对母女四个人，在人山人海的集市中相遇，然后聊得也和苗婷婷跟蔡赟一样起劲。

    不过苗外婆很快伤感起来，她想到了潘荟霞，她幽幽地说道：“可惜我们家荟霞不在了，要不然我们三对表姐妹，就完美了。”

    武葑外婆安慰她放宽心，活着的人还是要过好以后的日子的。

    苗婷婷心情突变，一下子愣在那里，陷入沉思。

    武葑一看情形不对，赶紧想辙。他对大家说道：“要不你们两对老少姐妹先合个影，我和蔡给你们当摄影师。”

    武葑外婆拍拍苗外婆的手臂，说好。

    蔡用眼神示意蔡赟。

    蔡赟心领神会，站起来拉着苗婷婷的手，一起走到两位外婆身后，然后看着武葑和蔡。

    两人拿起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总算打岔过去了。

    大家继续聊天。

    不过苗婷婷没有再吭声，兄妹俩都安慰她。

    两位外婆和武葑聊着上次分别后的家常事。

    武葑外婆问了武葑一些关于孙郗媛的情况。

    武葑还是和上次一样，先抱歉解释然后转达问候。

    十二点多钟，瞿荟芸来了。

    大家寒暄一阵以后，下楼吃午饭。

    午饭还是安排在“寿”字包厢里，凉菜已上桌。

    这次蓝彩岚和卫璧琳没有作陪。

    在饭桌上，瞿荟芸对大家说道：“实在抱歉，这两天都很忙，下午有领导们要过来视察，我要接待他们。明天上午也有领导们来视察，下午还有表彰大会要开，得发言，晚上是文艺演出，得陪着领导们一起看。所以这两天没有办法陪大家游玩了。今天下午让他们兄妹俩陪你们好好逛一逛。两位外婆如果嫌累就在酒店里休息休息，我安排两个服务员随时候着。你们年轻人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注意安全以及别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就行。你们见过面了，应该不算陌生了吧？”

    苗婷婷和蔡赟都点点头。不过蔡赟是认真的，苗婷婷有些敷衍。她被苗外婆的一句“荟霞不在了”搞得心情不佳。

    大家边轻声聊天边慢慢吃着饭，气氛不算热烈。

    吃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候，卫璧琳走进包厢，在瞿荟芸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瞿荟芸站起来对大家说道：“真不好意思，领导们快到了，我得去迎接一下。你们继续吃。”说完她和卫璧琳走出了包厢。

    六个人继续吃午饭。

    武葑一直注意着苗婷婷，她脸色不太好，也没有吃什么东西，瞿荟芸和她说话，她兴致也不高。

    武葑对大家说道：“我去找服务员来给我们拍几张合影吧。”说完，他站起来走出包厢，正好看到蓝彩岚守在门外不远处。

    他走过去和她打招呼，问她怎么在门外站着。

    她说她本来是陪卫璧琳一起过来的，但瞿荟芸说她不用一起去迎接领导，所以她不知道该去哪里。

    武葑问她吃饭没有。

    她说吃过了。

    武葑让她到包厢里坐一会儿。

    她说她不想打扰他们的热闹。

    武葑问她帮忙做一回摄影师行不行。

    她摇摇头说想回房间休息休息，她让他叫服务员或者值班经理，或者她去帮他叫。

    武葑不同意，拉着她的手就走，同时对她说也就几分钟的事情。

    蓝彩岚挣脱不开，只得跟随，心里却在感受着这次“牵手”，她感觉到了武葑手心里的温暖，这使得她的心里同样温暖。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包厢。

    武葑在开门前松开了她的手。

    开门后，两人站在门口。

    武葑把手机递给蓝彩岚，说麻烦她给他们拍几张合照。

    蓝彩岚没辙，她已经进来了，只得照办。

    武葑和蔡分别站在最外两侧，他们旁边分别是苗婷婷和蔡赟，中间是两位外婆，当然，苗外婆在苗婷婷一侧。

    苗婷婷心里失落，她下意识地挽住了武葑的手臂。

    蓝彩岚很不情愿地拍下了这个画面，然后调了一下焦距，又拍了两张。

    然后大家互相拍照，蓝彩岚又成了“多余人”。她按武葑的要求，给他和两位外婆拍了几张合影之后，把手机递给他，然后赶紧“跑路”。

    武葑想问她有什么急事都没有来不及开口。

    六人吃完午饭后回房间，休息片刻后，四人下楼游玩，两位外婆留守。

    四个人一起坐地铁1号线到“人民广场”站，然后走路到南京路开始东游，直到黄浦江边。

    武葑和苗婷婷沿路拍了一些照片。

    一路逛下来，苗婷婷心情好了许多。当她看到江对面的东方明珠广播电视塔时，已经开心地笑了。

    武葑是第一次看到实物，着实有些激动。

    苗婷婷不是第一次来。她以前上去观光过，也吃过旋转餐厅里的自助餐，她之所以高兴得大喊大叫以及又蹦又跳，是因为她需要这样宣泄情绪。

    武葑看得出来，蔡和蔡赟对他们俩都微有鄙夷，心里应该是在笑他们乡下人进城，没有见过世面。

    武葑一向对此不以为意。

    苗婷婷呢，她需要尽情宣泄，忘乎所以地宣泄，所以兄妹俩的“不屑”，她压根儿没有注意到。

    等苗婷婷“疯”够了，蔡赟说道：“时间还来得及，我们可以过江去塔上观光。”

    苗婷婷瞪大眼睛，延续着刚才激动的情绪，连说“好”。

    武葑不置可否。

    于是四人商量怎么过江。

    蔡说有三种方法：从隧道过，最快；坐轮渡；坐地铁，最慢。

    四人意见不一致，最后少数服从多数，从隧道过，能快则快。

    因为还要回来，四人都买了双程票。

    蔡赟和蔡应该已经体验过多次坐观光车过越江隧道，所以没有什么兴奋的。

    苗婷婷和武葑就不同了，他们俩都是第一次有这种体验，所以都很激动。但他们俩光顾着体验那种快速的绚丽多彩了，里面眼花缭乱的场景没有记住几个。不过两人都开心地互相录了像。

    几分钟以后，他们就到了对岸。

    苗婷婷和武葑还没有回过神来呢。

    四人出了隧道，走了一会儿就到了明珠塔下。

    苗婷婷不停地拍照，还和武葑合了不少影。

    四人买了四张B票。

    先在263米的主观光层逛了一圈。

    武葑是大开眼界，拍照不止。

    苗婷婷的手机也没有离过手，始终是处于拍照模式。

    过了一会儿，站在瞭望平台上，武葑看着下面的黄浦江，看了一会儿，他又看向远处。他突然回想起大学时同学们吹牛皮的情形来。好像是2001年秋天的时候，有一个家乡是西北的同学来了一趟上海，大受刺激，他激动地说他站在这塔下面仰头看着，脑子里想着他以后一定要在这附近开一家公司，建一栋高楼，然后可以天天看着这塔。当时的他都不舍得花钱进这塔里来登高远眺。现在的他的确开了一家公司，不过不是在“魔都”上海，而是在首都BJ，他公司的业务做得很是风生水起。武葑不知道他心里的那栋高楼还在不在，这些年他们都很少联系了。

    岁月如梭，人与人之间渐行渐远渐生疏。

    武葑看着远处高楼林立，风景如画，他突然有股要施展拳脚的冲动。于是他站定下来，准备打一套二十四式简化太极拳，他让苗婷婷给他录像。

    没有音乐，只有人声的嘈杂，不过整个套路他早已经烂熟了。他从起势开始，慢慢地打起来。

    周围的游客们渐渐散开，给他让出一些空间。有几个人拿出手机拍他。

    他很自然地打完了二十四式，最后又回到原地。

    游客们报以掌声。

    还有游客请求和他合影的。

    他没有拒绝，因为人家给他让了一些空间，他理应投桃报李。

    一阵小小的“轰动”过后，主观光层又恢复了人来人往的嘈杂。

    四人逛了一圈以后，下到259米的悬空观光廊。

    苗婷婷硬拉着武葑陪她走了一圈，并让蔡赟给她录了像。

    四人又逛了一会儿之后，下塔，原路返回。四人又坐了一次隧道观光车，尽管速度不算快。

    武葑试着尽力观察，但他还是没能记住多少场景。不过他看明白了，这些其实是用灯光变幻色彩来制造的各种视觉景象。这次他没有录像，因为他看到苗婷婷乐此不疲，回去和她共享就行了。

    和来时一样，下车走了一段通道以后，四人回到外滩广场上。

    还是原路返回。四点多钟，四人回到酒店房间。

    苗婷婷异常兴奋，她跟苗外婆说，她没有去体验坐观光车过隧道，真是亏大了。

    苗外婆看着她高兴的样子，忍不住也替她开心。最主要的是，她看到她在房间里不小心提及的伤感，此刻早被苗婷婷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苗婷婷不停地向苗外婆讲述她的“奇特”经历，讲得眉飞色舞，唾液横飞。

    武葑进卫生间洗漱一下后，躺在沙发上休息，他有点累。

    蔡赟和蔡坐在沙发上“认真”地听苗婷婷“说书”。

    苗婷婷的自我和忘我结合在一起，她清楚该追求快乐的时候绝不走岔路。尤其她不在乎旁人的眼光这一点，让两人佩服。现在的很多人，从小的到老的，做事都喜欢瞻前顾后，考虑这考虑那，满脑子考虑的都是别人，真正是“毫不为己，专门为人”，结果啥事也做不好。他们俩也不例外。做事都得考虑到父母的感受，偶尔还得兼顾外婆，完全失去自我。苗婷婷给他们“上了一课”，他们觉得他们希望自己活出的样子就是像她那样的，所以他们真心佩服她，不再鄙夷或者“不屑”。

    他们觉得，武葑和苗婷婷正好相反，他也是个瞻前顾后、喜欢看人脸色说话和做事的人，他处处小心翼翼，生怕身边的人不开心，他也没有多少自我。当然，他们只是心里想想而已，不会去跟他明说。所以他们更喜欢和苗婷婷说话或者游玩，武葑入不了他们的眼，虽然他是他们的哥哥，却更像父母辈的人。只是苗婷婷却“腻爱”着他，所以他们虽然不喜欢武葑，却也躲不开他，何况母命难违呢。

    五点多钟，服务员来叫他们吃晚饭。

    六人下楼去餐厅“寿”字包厢。

    吃完晚饭，武葑外婆、蔡赟和蔡先回家了。

    武葑外婆本来要留下的，但她不好意思让苗外婆来了两次都没有出去看看，所以她就由她的小外孙和外孙女把她“架”回去了。

    苗外婆对苗婷婷和武葑提议出去走走，看看夜景。

    苗婷婷举双手赞成。

    武葑又是不置可否，他很想去上次那个中央公园确认一下那副没有看到的对联。武葑和前台打了招呼，如果有人找他们，就说他们出去逛街了，免得白跑一趟。到了门口，他想到蓝彩岚可能一个人在酒店里，他问苗外婆和苗婷婷，能不能带上蓝彩岚一起出去玩。

    苗外婆说当然可以。

    苗婷婷想反对，但苗外婆的眼神告诉她：No！

    武葑给蓝彩岚发语音通话。

    她接通了。

    武葑问她在哪里。

    她说在房间里。

    武葑问她几个人，在干什么。

    她说一个人，准备睡觉中。

    武葑怕她拒绝，不肯下来，所以吓唬她，说让她五分钟以内到酒店门口去，有人要见她。

    她以为瞿荟芸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要安排给她，立即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等她走到门口，她却看到武葑他们三个人在门口等她。

    武葑解释了一下情况。

    她说她就不去了，瞿董可能会有事情找她的，她不在就不好了。

    武葑说她要找她，早就找了，也不会让她孤零零地留在房间里了，也许她以为她和我们一起来的，所以理应一起玩，现在他们三个出去玩，把她一个人扔在酒店里，也许她还要怪他们呢。

    苗外婆拉着蓝彩岚的手说，窝在房间里容易胡思乱想，出来散散心高兴高兴才好。

    于是四人一起走出酒店。但没有如武葑的愿，这次他们往北边走了，没有去中央公园。

    蓝彩岚当向导，带他们去了三公里外的一个广场玩。

    两个小时以后，苗外婆脚都走疼了，苗婷婷还不尽兴，最后武葑不得不祭出“少数服从多数”原则以及她的脚也还没有完全好利索的理由，才逼着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回了酒店。

    大上海的夜景很是迷人，也不能怪苗婷婷流连忘返，虽然他们并不在最热闹繁华的区域。只是他们下一次再来，谁知道是什么时候呢？苗婷婷还有没有机会和武葑一起来，她更不知道了。

    四人回到酒店，前台叫住武葑，递给他一张折纸，说卫璧琳有留言给他。

    武葑打开看了一下，卫璧琳说他妈妈十点钟会去看他。

    武葑言谢。

    然后四人上六楼回房间，因为武葑外婆回家了，所以苗外婆提出给她和苗婷婷换个小一点的房间。

    蓝彩岚下楼给她们安排。然后她们与武葑一样，也住到了六楼。

    五楼那么大的房间，就她们祖孙俩住，太浪费了。

    苗外婆让蓝彩岚先去她们房间待一会儿，免得她一个人回房间以后孤孤单单的。

    武葑回到房间，洗漱一下后开始站桩，再去走廊里做“功课”。

    “功课”还没有结束，瞿荟芸就来了。她先去看过了苗外婆和苗婷婷，她和她们聊了一会儿以后，才来了武葑这边。

    瞿荟芸问他今天去哪里玩了，玩得怎么样，弟弟妹妹对他好不好等等。

    武葑一一回答。

    瞿荟芸很高兴。

    武葑当然不会说弟弟妹妹嫌他土以及和他并不热络之类的话。

    瞿荟芸说，这次武葑来上海，正好赶上她工作忙，顾不上他，她心里有些不落忍，所以晚上过来陪他说说话。

    武葑说她不用刻意为他这样的，她这样让他很不安，她应该早点回去休息，不必再特意过来一趟，因为明天还是能见面的。

    瞿荟芸说她明天更忙，她就是想单独来看看他，和他说说话。

    她这话一说，把武葑感动了，他看着她，轻轻叫了一声“妈妈”。他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瞿荟芸握着他的手，看着他，没有说话。

    “假如时间能够停滞在1987年妈妈离开以前，该多好啊。”武葑心里这样想。

    瞿荟芸心里很高兴，她和武葑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和谐了。

    瞿荟芸询问他最近一个月的情况。

    武葑简单作了回答。然后他又把孙郗媛没有来的原因解释了一下，并把她的问候转达给瞿荟芸，刚才在五楼房间里和餐厅包厢里，他都没有来得及说。

    瞿荟芸简单说了一下明天的安排，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武葑要送她下楼到门口。

    她说不用了，卫璧琳在电梯口等着她呢。

    武葑说那就送她到电梯口吧。

    她说好。

    武葑想到一件事情，他问瞿荟芸，为什么要蓝彩岚来上海，却又不管她。

    瞿荟芸听了，忍不住笑了。她问武葑，他是关心她还是爱护她。

    武葑说是关心她。

    瞿荟芸说她也不是小孩子了，集团环境她很熟悉，哪里还需要特殊照顾呢。她接着对武葑解释，她把她叫过来是准备在明天集团的表彰大会上和其他几家下属酒店的经理一起表彰的。

    武葑这才释然。

    然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去电梯口。

    瞿荟芸停下脚步看着武葑，等他走到身旁，她自然大方地挽着武葑的手臂，然后两人一起往前走。

    武葑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弄得有些紧张。

    瞿荟芸让他放松，她说小时候是儿子挽着妈妈的手臂，能得到一份安全感；现在他长大了，就当是妈妈需要他的一份欣慰吧。

    武葑点头憨笑，同时做着深呼吸调整情绪。

    蓝彩岚和卫璧琳在电梯前等瞿荟芸。两人看着他们母子俩手挽着手的情形，都感到特别高兴。

    卫璧琳按了电梯按钮，电梯门开了。在他们出现之前，她早就按好电梯，让电梯能停留在这一层，以免瞿荟芸过来时还要等待。

    瞿荟芸让武葑早点休息。

    然后三人进了电梯。

    武葑说了再见。

    电梯门关上后，下行去一楼。

    武葑走回房间，他边走边回味刚才房间里的温馨和走廊里的紧张。他在心里想，小时候怎么样，他想不起来了，但刚才那样的情形，他是忘不掉的了。缺失的母爱，在近三十年之后得到了不一样的补偿，他也算是幸福的，只是这种幸福能延续多久呢？他不知道，也许他来上海见一次妈妈，就能有一次吧。这时候，他突然想到了孙妈妈，如果她也能给孙郗媛和他这样的幸福，那他以后的人生就完美了。

    这时候在电梯里，蓝彩岚和卫璧琳都对瞿荟芸说，她们看到他们母子俩那么和谐，很替他们高兴。

    蓝彩岚说武葑真的很不容易，也很不错。

    瞿荟芸看了她一会儿，把刚才武葑的“仗义”说了出来，然后她又惋惜地说，可惜武葑有女朋友了。

    蓝彩岚的心里很是温暖。她心里有武葑，武葑心里也未必没有她，这就够了。“得固欣然，失亦可喜。”她不强求。

    武葑回到房间后洗了个澡，然后上床劈叉。

    他给孙郗媛发视频通话。

    两人聊了一会儿。

    武葑简单汇报了今天的行程以及明天的安排，这些他都记在了备忘录里。然后他说他们可能还要待两天，后天或者大后天才回K市。

    孙郗媛说她白天一个人在家学习效率还不错，晚上和他有视频通话，也不觉得寂寞。

    武葑问她午饭和晚饭怎么解决的，她都作了回答。

    然后两人说了一会儿甜言蜜语，就各自睡觉了。

    武葑累了一天，很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