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312：星期六。8-13℃，多云转小雨

    这是一个平凡的星期六，和平常一样。因为不用去接孙爸爸上班，所以武葑起床后劈叉了半个小时，洗漱后吃早餐，洗过碗，然后开始做“功课”，结束后接近十点了，他走去厨房准备午餐。

    这时候，电话响了，蓝彩岚打来的。

    他接通了。

    “你能过来一趟吗？”她问他。

    “有什么事情吗？我准备做午饭了。”武葑回答道。

    “别做了，给你免费打包回去。”另一个声音说道。她显然就是“未必灵”。

    “有什么事情说吧。”

    “我要会会你。”她的语气十足的傲慢。

    武葑听了，忍不住在心里笑：“我先跟瞿董汇报一下，我问问她，我应不应该接受你的会见，再决定吧。”说完他挂了电话，走进厨房淘米洗菜。

    期间电话又响了，他没有接，因为手上湿不方便。

    过了一会儿，两个菜都放在滤水篮子里了，米饭进锅。然后他从冰箱里拿出三个鸡蛋放在案板上，他打算做蛋花汤。蛋花汤做得好，也是人间美味。这就是中国饮食的魅力。

    十点半，他插上电饭锅煮饭，然后走到沙发上看手机。刚才的电话果然还是蓝彩岚打过来的。

    这时候，孙郗媛走出房间准备做午饭，她走到厨房看到一切准备就绪，于是走去客厅。她在武葑旁边坐下来，然后看着他，说辛苦他了，待会儿她炒菜。

    武葑点点头，说等电饭锅跳了黄灯再去好了，还有点时间，要不温存一下吧，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和她亲吻了。

    孙郗媛想了想，闭上了眼睛。

    武葑见状，双手轻轻地捧起她的脸，看了看，吻了过去。

    孙郗媛很快响应。

    武葑紧紧抱住了她，她也一样。

    ……

    武葑意犹未尽，着实不愿意就此打住，但他看着她的眼睛，又不忍心对她强硬，于是他只得“忍痛割爱”。

    两人站起来走去厨房，洗手后，孙郗媛炒菜，武葑打鸡蛋。

    十多分钟以后，两菜一汤和一人一碗米饭摆在了餐桌上。

    两个人默默地吃着。

    过了一会儿，孙郗媛的微信有消息来。

    她掏出手机看了看，然后对武葑说道：“芝芝叫我明天一起去健身。”

    武葑“哦”了一声继续吃饭。

    孙郗媛看着他心不在焉的样子，知道他是为刚才的不尽兴亲密而置气。

    她轻声问他：“你去不去？”

    武葑埋头干饭，心里却在回想着酒店里的满足感，根本没有听到她问话。

    孙郗媛拿筷子敲了敲菜盘。

    武葑惊醒过来，他抬头看着她。

    “你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

    武葑苦笑道：“我在回忆我们在酒店里的快乐，我很期待第二次……”

    孙郗媛听了，忍不住打断他道：“你和我一起吃饭还想着这个？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你如果真的做不到静心的话，那我只能离开这里了，我们不能再这样同居下去了。我知道我这样对你有些不公平，也有些不通人情，但你之前答应我了就不能出尔反尔，对不对？你要控制着点自己呀。”

    武葑不吭声。他自认为他已经很克制自己了，但他天天和她住在一起，吃在一起，睡在一起，他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我看我下午还是出去透透气算了，要不然我真的要对不起你了。”说完，他大口吃起饭菜来。吃完一碗，他去厨房盛第二碗。家里的是大碗，他盛了平平的一碗。回到餐桌旁，他继续就着菜干饭。

    孙郗媛的厨艺一般，但不影响他快速干完这一大碗饭。然后他又舀了一大碗汤喝。喝完汤，他开始打起饱嗝来，这和他的欲念一样，也控制不住。

    孙郗媛惊讶地看着他的“野蛮”样子，想笑又笑不出来，她知道他是在发泄他的郁闷情绪。

    武葑把空碗拿到厨房里，然后在餐厅和客厅里慢慢地来回走着，同时右手转着圈地揉着肚子，他有点吃撑了。

    孙郗媛慢慢吃着饭，同时看着他走来走去。吃完饭，她问他：“我刚才说我明天下午要去健身，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武葑想了想，答应一起去。他得去找一趟卞志超，劝他戒酒，然后介绍他和蓝彩岚认识。

    孙郗媛走去厨房洗碗。

    武葑想出去走走，于是他走到厨房门口对孙郗媛说道：“我出去溜达一圈，下午五点左右回来。”

    “山不过来，我就过去。”——他不能让她离开，所以就只能他暂时离开了。

    孙郗媛没有反对，等于是默认了。她也不想离开这里，所以她只能由着他“离家出走”半天，她希望他在外面“玩”了几个小时以后，能冷静地回来。

    武葑走出门之后，就在思考他能去哪里。

    对这座城市来说，他其实也是一个陌生人。

    他除了去苗家或者去酒店见蓝彩岚，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了。两相比较，他自然选择了去苗家，那里有亲切的苗外婆，她是他的亲人，能给他温暖和安心的感觉。在这种情况下，偶尔刁蛮的苗婷婷，则可以忽略不计了。不对，她有时候也能带给他一些精神上的欢乐的。

    他坐电梯到地库，然后开车前往苗家。他没有提前告诉她们，他想搞个“突然袭击”，所以他空手而去，没有买东西。他把车停在小区外面的路边车位里，然后走去苗家。

    院门开着，苗外婆一个人在院子东边的空地上切萝卜，切成条以后再晒成萝卜干。家里没有匾之类的器具，所以她找了一块长木板，木板上铺了一层保鲜膜。

    武葑走进去和她打招呼。

    她惊讶地看着武葑，打趣他道：“你现在也是稀客了，又是好几天没有来了吧？”

    武葑有些不好意思，他想了想，对她说道：“这不来了吗？再说了，我不来也不代表我会忘记外婆您呀。”

    苗外婆看着他，笑着说道：“你这话可以去哄婷婷，她听了肯定受用。哈哈！”

    “我是专程来看您的，可不是……”

    他没有说下去，因为他看到了苗婷婷站在客厅外的大门口。

    她在房间里听到了苗外婆说话的声音，她透过窗户看到了武葑，然后她立即跑了出来，跑到客厅里正好听到了武葑说的话，所以她在门口停了下来，没有和他打招呼。

    “可不是什么呀？”她瞪着眼睛问他。

    武葑看着她，心里想着，他好像还是第一次这样和她面对面。这距离，不远不近，互相能看清楚彼此的脸，但又够不到对方。他看着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笑了。他突然觉得他们这样最好了，他能欣赏到她的美，但她又不能黏着他。他突然觉得他和孙郗媛之外的每一个女孩子都这样才是正确的。还是那句话，“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保持点距离，就是这样子。可是他马上又有些惆怅：可惜孙郗媛不能经常和他零距离接触。不论在心理上，还是生理上，他都希望和需要这种体验，而且是时不时地，三天两头地……

    苗婷婷见武葑不说话，又问了一遍：“喂！你刚才说可不是什么？”

    武葑心里想着孙郗媛，早已忘了之前说过什么了。他对苗婷婷说道：“你在房子里待久了吧？出来晒晒太阳好了。”

    苗婷婷撇了撇嘴，不想理他，可又做不到。

    他好不容易不按计划行事，提前来了，如果就这样沉默以对，那她就“亏”了。

    她走到廊檐下，抬头看看天空，然后说道：“这烂糊太阳，晒不到一会儿就没了，搞不好一会儿就下雨了呢。”

    苗外婆听了她的话，也抬头看了看天，然后自言自语道：“还真是，看来我得搬进去了，免得待会儿手忙脚乱的。”

    苗婷婷听了，看看武葑，然后对苗外婆说道：“外婆，有免费劳动力您要懂得用，反正不用白不用。”

    武葑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有道理，权当我是过来劳动改造的好了。”

    他帮着苗外婆搬木板，上面已经晒了一半面积的萝卜条。

    苗外婆拎着两张方凳走到廊檐下放好。

    武葑很快走到跟前，放好了木板。

    苗外婆又走回院子里把剩下的萝卜和案板、刀具等东西拿到廊檐下，然后看着武葑问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武葑摇摇头说道：“这次还真不是，我就是来散心的。您看，我来了不到几分钟，就吃到一粒开心果了，我也就开怀了。”他说的自然是苗婷婷刚才故意要折腾他，他“转败为功”，不但不生气，反而很开心。

    苗婷婷听了他的话，当然也开心，但她心里还在怪他更改了去上海的时间，本来今天就成行的。于是她问他道：“你先解释一下，为什么要下周二才能去上海？是不是你家那位孙小姐有意见？”

    武葑摇摇头说道：“不是。是蓝经理说她也要一起去，所以就推迟了。”

    “她要去就一起去好了，干吗要推迟时间呢？”苗婷婷继续发难。

    “她前天夜里发烧去医院挂水了，这不是要休养几天嘛。”武葑解释道。

    “你去照顾她了？”苗婷婷心里有些酸，她明白，其实不用问也知道是那么回事，要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呢。

    武葑跟她解释道：“我妈妈夜里给我打了电话，我就只能去了。”

    “然后你就陪了她一夜？”苗婷婷的眼睛又瞪大了。

    “差不多吧，我十一点多钟去的，送她到医院挂水，然后凌晨三点左右回的酒店。”

    “然后你们就一直共处一室？”

    “没有，我本来要回去的，但我怕疲劳驾驶，就下楼开了一个房间，睡到十点多才醒，醒来就给你打电话了。”

    “那她怎么知道你要去上海的呢？”苗婷婷怀疑武葑在忽悠她。

    “在医院挂水无聊，我们聊了一会儿，就说到这事了。”武葑说道。

    苗婷婷想了想，说道：“好吧，算你的话没有破绽，我暂且当是实情，下不为例啊！”

    苗外婆在一旁听了，忍不住打趣苗婷婷：“你这话好像应该那位孙小姐说才对嘛。”

    苗婷婷听了她的话，气得直跺脚。她本来就是故意逗武葑的，她就想知道实际情况，再加上她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反客为主”的念想，没想到被苗外婆当面说破了，她不得不跑回客厅里去。

    武葑在门口看了直笑。

    苗婷婷的可爱，也是他快乐的源泉之一。

    苗外婆切好了所有萝卜，然后拿着案板和菜刀走去厨房。

    武葑跟着她走进客厅里，他看到苗婷婷躺在沙发上“抽泣”。他走近后一看，才发现不是，她是在偷乐。

    武葑在独立座位上坐下来，然后偷瞄苗婷婷的偷乐。

    苗婷婷听到声音，慢慢坐了起来，她看着武葑，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武葑也正看着她。

    这下子，四目相对了。

    武葑扭头要逃开她的眼神。

    苗婷婷轻声喊了一句：“不许！”

    武葑只得把扭了一半的头再扭回来。

    “就一分钟。”苗婷婷轻声说道，然后她的脸渐渐红了。

    武葑看着她，开玩笑道：“我这张不太帅气的脸，着实配不上你美丽的双眼。”

    苗婷婷听了，瞪大眼睛看着他。

    武葑微笑着说道：“再瞪就要像铜铃了。”

    “你真的觉得我的眼睛美吗？你老实说。”苗婷婷嘴上那么问，心里却美滋滋的。

    “当然。我对你的眼睛的态度就跟过山车差不多。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挺好看的——原因你现在也知道了——就像在半山腰似的。”武葑用左手比划着，“然后一下子跌落谷底。”他的左手往下“画”了一条二次函数（y=ax²+bx+c，a＞0）的下降曲线后停了一下，然后继续“画”起了上升曲线。“再然后，又慢慢爬起来了，直到超过半山腰继续上行。随着你脸蛋上的肉肉越长越多，你的眼睛也越来越好看了。”说完，他收回左手，然后补充道，“对了，最好不要像高二的照片上那样胖，因为过犹不及，那样反而把眼睛显小了；不过即使那样，还是蛮好看的。”

    “好，我会注意的。”苗婷婷不好意思提及过去，于是她转移话题道，“那你说，是我好看还是孙郗媛好看？”

    武葑听了，差点背过气去。

    “你干吗非要和她比呢？”武葑问道。

    “这你也不懂？还用问？”苗婷婷反问他。

    “这有什么好比的？你是我的妹妹，她即将成为你嫂子。”

    “她成不了你嫂子……嗯？不对，我嫂子，啊呀，也不对，反正我可不会叫她嫂子。”苗婷婷一时乱了方寸。

    武葑忍不住呵呵呵地笑了起来：“你越来越可爱了。”

    “可爱到可以爱的程度吗？”

    “当然，哥哥爱妹妹那种。”

    “切！”苗婷婷不屑于他的答案，她想了想，继续说道，“算了，反正你今天在我家里，你打算几点离开？吃过晚饭再走好不好？”

    “不行，我已经收了两个小学员了，我得去教他们。”武葑说道。

    “真的假的？”苗婷婷不相信。

    武葑把情况解释了一遍。

    苗婷婷将信将疑。

    “要不哪天我带你去吃顿饭？”武葑只能这么说以自证清白。

    “不要哪天了，就今天呗。”

    “行，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我去跟外婆说，让她别准备晚饭了。”

    “好。”苗婷婷手舞足蹈起来。

    武葑走去厨房，看到苗外婆在清洗为晚饭准备的菜。武葑对她说了晚饭的安排。

    她想了想，说存标要回来吃晚饭怎么办？

    武葑说给他打包带点回来。

    苗外婆又想了想，说反正吃晚饭还早，要不等她给他熬好粥再走。

    武葑说没问题，五点钟走也来得及。

    苗外婆说好，她把菜放进冰箱里然后去洗米和干货，准备煮粥。

    武葑回到客厅里坐下来，告诉苗婷婷，晚餐计划不变。

    苗婷婷又开心了一下，然后她立即得寸进尺，要武葑陪她去逛街，逛完街直接去吃晚饭。

    武葑拒绝，他说一来苗外婆要煮粥，二来不能让她跟着他们劳累。

    苗婷婷说那就他们两个人去，到时候再回来接苗外婆。

    武葑说她这是“重色轻亲”，让苗外婆独自一人在家干伺候她爸爸的差事，他可做不来这样的逍遥。

    苗婷婷努努嘴，然后吐吐舌头：“不去就不去呗，那你就在这里陪我到五点钟。”

    “好吧，我给……我发个消息。”武葑打算给孙郗媛发消息，告诉她，他五点多钟会带苗外婆和苗婷婷一起去“老地方”吃晚饭，让她过去，到时候介绍苗外婆给她认识。但他转念一想，这时候发给她，肯定影响她学习，而且她有足够的时间考虑去还是不去。所以他先编辑好了消息，然后想着等到五点钟左右再发给她，或者她可能会发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回去，去哪里吃晚饭之类，他再那样回复她。

    苗婷婷在想着接下来该干什么，想了半天没有想到一个她喜欢的。她现在也不想和武葑腻在一起，毕竟他和孙郗媛已经同居了。她想好了，武葑和孙郗媛分手的那一天，才是她再次走近他和黏上他的时候。她看着武葑，突然想到了刚才两个人的对视——没错，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就互相看着对方，对视一下午，眉目传情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