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相柳的第一反应是火药制造场，但火药制造是件极其隐蔽的事，没有进入其中实在无法确认。

    更令樊相柳头疼的是关于狼师的消息，这狼师在维支城居民眼中可谓是奉为天神的存在，陆森等人真么长时间下来也只打听到狼师将领叫赵成栋，除此之外皆是些无用的消息。

    陆森对赵成栋的了解也没什么负面消息，他出身平民，无父无母，到如今将近四十岁还没有妻儿，可谓是孑然一身。

    甚至许多平民出身的士兵都以赵成栋为目标，幻想着某一天自己也能成为人人敬仰的大将军。

    但人不是玉石器件，往往越是这样完美无瑕的人，背地里越是肮脏阴暗。

    维支城内可打探的消息不多了，樊相柳便安排陆森几人继续留守，并尝试潜入那些疑似火药制造的地方，自己则带着林阳及其他人启程前往狼师。

    一路上，狼师最先与樊相柳交流的那位将士一脸的绝望，樊相柳“解毒”期间，他曾多次尝试在药上动手脚，却频频失手。

    而在他第一次见过樊相柳中毒的事情上报时，赵成栋便已经下令要求他想尽办法弄死樊相柳。

    如今樊相柳没死，要死的恐怕就是他了。

    樊相柳才不管他想的是什么，她还要扮演一个“大病初愈”的人，连骑马都有些摇摇晃晃，路程都变长了许多。

    那将士思前想后，最终还是趁休息走到樊相柳身边，说道“安定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樊相柳挑了挑眉，点头应下，悄悄朝林阳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安心，自己跟着将士走到僻静处。

    那将士有些踌躇，半天只低着头不说话。

    樊相柳故作不耐道“你到底有什么事，本将大病初愈，没心思跟你玩猜谜游戏”

    见樊相柳不耐，那将士急忙道“不是的将军，末将只是…只是想请将军救命”

    樊相柳大概猜到了此人的意思，却故作不知，问道“本将不明白你的意思，你如今在这好好的，如何需要本将救你”

    那将士犹豫片刻，便将赵成栋的命令一五一十的告知了樊相柳。

    樊相柳微微一笑，有些不屑“你倒是个贪生怕死的，不过你既能背叛赵成栋，自然也会背叛本将，本将留你不得”

    说着便抽出佩剑朝他刺去。

    那人急忙跪下，面露惧色，结结巴巴的说道“将…将军饶命，我实在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求将军救我，我一定唯将军马首是瞻，做牛做马，在所不惜”

    见唬住了他，樊相柳轻轻收了剑，从袖中掏出一瓶药，倒出一颗，塞进了他的嘴里，正是当初试探若竹时从鬼老处讨来的“毒药”。

    见他还想将药丸抠出，樊相柳开口“不用白费力气了，这药入喉既溶，你可感觉到腹部绞痛？”

    将士一听，果然察觉到了剧痛，樊相柳又掏出一颗药，塞进他嘴里。

    “这药需每周服用，否则你会生生疼死，这样我也就不怕你背叛了，哦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樊相柳淡然的说道。

    感受到疼痛减轻，男人才答道“末将李江来，参见将军”

    “李江来是吧，以后你这条命就是本将的了，还有，建议你不要随便服药，本将可不知道会不会勾起药效，提前发作”樊相柳像个恶魔般笑着说道，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而李江来还沉浸在刚离了狼窝，又入虎穴的绝望中。

    众人一早出发，直到深夜才到达狼师驻扎地，而赵成栋则是早早得到消息，还在帐中等候。

    等人到达，自然少不了一通寒暄，赵成栋一脸假笑，樊相柳则是根本不想与他虚与委蛇，表情有些不好。

    赵成栋却恍若未见，热情的邀请樊相柳饮酒，也被樊相柳以伤病未愈需要休息推脱掉了。

    樊相柳一进入赵成栋安排的军帐，李江来就被赵成栋带走。

    “你不是说必然拿下樊相柳的人头吗！”这是赵成栋进入军帐后的第一句话。

    李江来早有准备，噗通一下跪倒，说道“将军恕罪，末将尝试了不少法子，但他一直没有毒发迹象，所以末将怀疑他根本没有中毒，留在维支恐怕另有所图，这些事日末将虽未与樊相柳有所交集，但与他手下士兵接触颇多，求将军给末将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留末将一条狗命，为将军探查消息”

    赵成栋看着眼前这个跟了自己许久的人，说实话有些舍不得直接杀了了事，又见李江来态度诚恳，甚至眼里还含着对樊相柳的恨意，索性答应放他一马，反正在这狼师没有人能翻出什么浪来。

    走出赵成栋帐篷的李江来狠狠松了口气，他是按照樊相柳教给他的话说的，没想到真的逃过一劫。

    李江来被将士们拉着饮酒，但一想到自己身中“剧毒”，生怕喝了酒毒发身亡，忍住欲望朝自己的帐篷走去，想好好睡上一觉缓解自己的绝望情绪。

    而不管是西域的樊相柳，还是北地的众人，都无法想象京城已经成了人间炼狱。

    樊相柳离开后不久，卫月乌就将仅剩的官员及其家眷“掳”进了宫，那些本该住着嫔妃的宫殿如今住着的皆是“朝廷命官”。

    接着卫月乌又不知从哪“淘来”一批新官，算是勉强凑齐了“文武百官”的阵容。

    但随即又将这些新官“掳”进了宫。

    后宫被文武充斥着，但同时那些宫女太监又大批消失，没什么生存技能的官员们苦不堪言，每日除了要完成政务，还得操持家务。

    一个个可谓叫苦不迭，但他们却不知道，这宫外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卫月乌每日下朝后，都会关闭宫门，而后带着自己圈养的老虎在京城里转悠。

    曾经因为叛乱逃走的百姓许多已经回到京城，但在卫月乌看来，这些人都曾背叛过他，作为一个皇上，岂能容忍这么多的叛徒生活在自己周围？

    于是他日日放出猛虎，撕咬百姓，百姓想要逃离，却发现各个城门皆被重兵把守，一但有人硬闯，即刻斩首，整个京城如今几乎是座“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