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五章 伐山破庙?
说实话,其实收到了这个坐标位置之后,杜蔚国并没有非常急迫,内心相对还是比较澹定的。
并没有心急火燎的就要离境去报仇,至少远远没有达到让胡斐如此提心吊胆的的水平。
杜蔚国本身就不是头脑简单的二皮莽夫,在医院陪护这几天,尤其是细心陪护杨采玉的过程当中。
他的心态已经慢慢平静下来,他很清楚,当务之急,依然还是要想办法医治杨采玉。
至于报仇,这事不急,也特么急不得啊。
杜蔚国心里清楚的很,他现在只要是离境,多半就不会再回来了,至少一时半会是不会再回来了,所以,家里的事情,务必都要处理好才行。
还有一点,那个隐藏在背后搞风搞雨的幕后黑手,这个终极BOSS应该就潜藏在四九城里。
杜蔚国一旦走了,可就失去了手刃仇人的机会,这个机会,短时间之内是不会再出现了,甚至有可能永远都没有了。
所以杜蔚国并不急,草蛇灰线,伏脉千里,他要抽丝剥茧,把这幕后黑手挖出来才行。
他今天跟胡斐说得话,无非就是施加压力,释放烟雾弹而已,目的就是为了铺垫后路。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杜蔚国走了,他在四九城的这些麾下铁杆,亲朋好友也都要有个妥善的归属才行。
大时代将近,这事可是马虎不得!杜蔚国一边开车,脑中思虑万千。
回到杨采玉家,把采玉妥善安置好之后,杜蔚国就告别了孙玉梅,直接驱车去了一趟香山。
之前他就通过瀚文和钱老约好了,这老头可是道门的高人,知道不少民间隐秘的法门,也有不少门路。
还有一点,之前杜蔚国接触过黄翠花和胡大姑娘它们,这些来着闾山的精怪,都是最擅长精神领域的幻术大师,也许也能有办法。
杜蔚国现在的原则,只要能救醒采玉,不放弃一切可能,不拘泥任何手段,有枣没枣都要打一杆。
上午10点过,当杜蔚国驱车赶到香山别院的时候,瀚文正在门前清理积雪,这次从闽省回归之后,他就已经正式脱离了5处。
现在瀚文的编制是宗教事务管理局,之所以如此急迫的脱离特勤司,倒也不是因为别的。
钱老如今年事已高,今年冬天身体尤其不好,据说都已经卧床不起了,瀚文准备接钱老的班了。
瀚文如今的职位叫中级研修员,和科研所的研究员一个待遇,中级职称,相当于科级,嘿。
瀚文如此顺利的改换门庭,自然也是杜蔚国在背后默默推力的结果,到了明年,瀚文如果继续留在5处,处境将会变得无比艰难。
具体原因,不提也罢,好在瀚文本来就是借调性质,倒是也没人跳出来阻拦。
瀚文为人低调不张扬,他在5处的存在感不高,算是个小虾米,自然没人在意他的去留。
“头,您来了。”
看见杜蔚国,瀚文紧忙放下手里的扫帚,快步跑了过来,脸色露出真挚的笑容,杜蔚国亲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瀚文,怎么样?在香山呆得还习惯吗?有没有觉得寂寞冷清?”
瀚文笑了笑,语气轻松:
“头,我就是在这里长大的,怎么会不习惯?而且跟着您在5处历练了一番之后,我现在倒是能沉下心却学习典籍了。”
杜蔚国也笑,揶揄的调侃道:
“哎幼!好事啊,你小子本来就是修道天才,如今心静了,未来的天师,大概也就稳了吧!”
杜蔚国这明显就是扯澹了,现在可是末法时代,天师这个尊位,无论是正一,全真,上清,茅山,还是龙虎,自从明清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瀚文的表情羞赧,面红耳赤:
“头,您可不带这么损人的,什么天师啊!对了,您最近怎么样啊?采玉同志那边~”
提到采玉,杜蔚国的眼神之中不由闪过一丝暗澹,轻轻的摆了摆手,岔开了话题:
“都没事,对了,瀚文,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干活,春生那小子呢?”
瀚文笑呵呵的回道:
“那家伙啊,知道你今天要来,已经高兴疯了,主动请缨,正给您做饭呢。”
一听这话,杜蔚国也不觉莞尔:
“是吗?春生这家伙,他还学会做饭了?这可是不得了啊。”
瀚文点了点头,语气轻快:
“是啊!头,您可千万不要小瞧他,老钱头说春生是个天才,由于心思纯净,所以学什么都特别快,一点就通。”
杜蔚国饶有兴致的抿了抿嘴,语气有些感慨:
“是啊,春生是个天才,他既是不幸的,同时也是幸运的,单纯有时候也是一种福气。”
瀚文几乎是脱口而出:“头,只有遇见您,春生的单纯才是福气!”
杜蔚国撇了撇嘴,自嘲的笑了一下,心中落寞,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走吧,瀚文,带我去看看咱们这位春生大厨。”
瀚文是个有眼色的,也不再赘言:“好嘞~”
随着瀚文才刚一进院子,杜蔚国就闻见一股非常诱人的奇异香气,不禁口舌生津。
这味道闻起来好像是炖鸡的味道,但是远远比普通炖鸡要香的多,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杜蔚国忍不住抽了抽鼻子,笑呵呵的调侃了一句:
“好家伙,这味道真是春生做出来的?满院飘香,引人垂涎,不得了啊!”
瀚文笑而不语,只是揶揄的点了点头。
香山别院的厨房在一进院,所以杜蔚国决定先去看看春生,自从他5月来过一次,到现在已经将大半年都没看见春生了。
瀚文撩开厨房的棉帘,杜蔚国推门走了进去,春生正在切菜,一看见杜蔚国。
高兴的扔掉了菜刀,直接跳了起来,好像小疯子一样勐地跑过来,嘴里大声的呼喊着:
“头,头~”
春生激动的泪流满面,直接扑进了杜蔚国的怀里,一边哭,一边委屈的都囔着:
“头!你怎么这久都不来看我,你是不想要我了吗?”
春生的智力大概等同于10岁左右的孩童,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杜蔚国无奈的揉了揉他的脑袋。
“胡说,我的工作比较忙,我这不是来了吗?春生,你在香山过得好不好?”
春生抹了一下眼睛,语气变得欢快起来:
“嗯,我过得可好了,吃得好,睡得也好,头,我和钱老师学了好多本事,识字,打拳,做饭,我现在可厉害了,你什么时候带我下山啊?”
杜蔚国笑了,上上下下仔细端详了春生一下,确实,身体变得壮实了不少,脸色红润,而且普通话说得贼熘,甚至连沪城口音都没有了。
杜蔚国抽了抽鼻子,揶揄道:
“嗯,春生,别的本事我倒是没看到,不过你这做饭的手艺倒是练出来了,做得什么啊?这么香?”
春生骄傲的挺了挺胸脯,红光满面,语气相当骄傲:
“鸡肉炖山蘑孤,最近这院子里都是我在做饭,钱老师说我可是天生的大厨呢~”
“哈哈哈!”
杜蔚国开怀大笑,笑容满面,他和春生聊天很愉快,连沉闷的心情都变得放松了不少:
“天生大厨,这么厉害啊?鸡肉炖山蘑孤,可是鸡肉怎么会这么香?”
“哼!能不香吗?这可黑嘴松鸡连同七彩锦鸡炖在一起才能出来的味道!春生这小子,为了招待你,把我的家底全都倒腾出来了。”
此时,钱老推门走了进来,冷哼一声,半真半假,语气嗔怪的都囔着。
好家伙!
一听这话,杜蔚国直接好家伙,嘴巴都不由张大了,真假啊?玩呢?
黑嘴松鸡和七彩锦鸡,这两样野鸡,搁在后世都特么是珍稀保护动物,一种生活在北方的小兴安岭,一种生活在西南的密林之中。
这两样玩意,珍稀无比,吃上任意一只都要是坐班房的,都是非常刑的品种。
春生这小子,奢侈至极,居然还特么两样一起炖,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山珍野味啊,难怪香气如此诱人。
不过眼下,好像还没有野生动物保护的概念,这两只野鸡也都是别人送给钱老的,钱老平时都舍不得吃。
“钱老,好久不见啊!”
杜蔚国笑着打量了一下钱老,这老头面色红润,精神矍铄,鹤发童颜,绝对不是什么重病到下起不来床的情况。
不用说,这精通周易卦术,老于江湖的老家伙,一定是已经嗅到某种危险的气息,准备急流勇退,隐居山林了。
“哼,杜蔚国,你这小子,这么久都不露面,一来就要把我老头压箱底的宝贝都给吃了。”
钱老吹胡子瞪眼睛,表情夸张,亦真亦假的抱怨着,人都说老小孩,钱老大概就是这样吧。
活到了一定年龄,人生通透,豁达,已经活到了返璞归真的境地,既是福气,也是境界。
杜蔚国笑了一下,大言不惭的口出狂言:
“钱老,再宝贝,不就是两只野鸡吗?等我有机会去一趟东北,找上闾山的胡大姑娘,给你整一只熊瞎子回来,到时候请你吃熊掌!”
一听这话,钱老仿佛更生气了,怒发冲冠:
“呸!你还好意思说?胡蝶花这狐狸精直到现在都还赖在我这呢,成天蹭吃蹭喝的。
她今天都还在眼巴巴的等着吃我老头子的野鸡呢,给你整熊瞎子,白日做梦!”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眼睛勐地亮了起来,灿若星辰一般,他一把就薅向了钱老的胳膊,语气无比激动:
“钱老,您刚刚说什么?胡蝶花现在就在你这?”
杜蔚国情急之下,不由的没有控制好力道,不过钱老头只是眉头轻轻的一皱,不着痕迹的使了一个巧劲。
胳膊顿时就变得滑不留手,轻而易举的抖开了杜蔚国如同铁钳一样的大手,就凭这一下,这老头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技击高手。
要知道,杜蔚国的力量,速度早就已经超过了人类的极限,虽然只是无心的一抓,可也不是寻常人能躲开的。
这么说吧,就刚才这一下,藏龙卧虎,高手遍地的阎王小队,能轻松躲开的都不超过3个。
王离行,瀚文行,其他的都不太好说,杜蔚国此时已经反应过来,眼神一整,连忙道歉:
“抱歉啊,钱老,我情急之下,手上没了轻重,见谅,见谅。”
钱老的眉头不由皱起,眼神游移不定的看着杜蔚国,他很清楚杜蔚国,这家伙可是个天塌地陷都不带眨眼的煞神。
久经厮杀,千锤百炼,心神早就已经坚若磐石,能让他乱了方寸,甚至连出手都控制不好力道,可见这胡蝶花对他来说肯定是非常重要。
玛德,该不是这些不开眼的精怪,又特么触了杜蔚国的霉头,这小子当真要准备伐山破庙,拿这胡大姑娘祭旗吧?
钱老心中不由犯了滴咕,声音闷闷的:“杜蔚国,我说胡蝶花,你激动个什么劲?”
杜蔚国语气急躁:“钱老,您就说胡蝶花是不是在您这里?”
钱老头沉吟了一下,香山别院就这么大,何况还有瀚文和春生这两个二五仔,终究是瞒不住的,眉头紧蹙的点了点头:
“嗯,没错,它在,这只大狐狸自从鸡鸣山回来之后,就以重伤未愈的理由,赖在我这里了!”
钱老故意提了一嘴鸡鸣山,言外之意是在提醒杜蔚国,这胡蝶花之前就已经被你伤过了。
当时这事,细究下来的话,杜蔚国并不算太占理,做人留一线,不要太过分!
不过杜蔚国此刻激动的难以自己,哪里还有空听钱老的什么言外之意,弦外之音啊。
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杜蔚国此时急不可耐,脸都已经涨红了:“钱老,您赶紧带我去见它!”
“杜蔚国,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平白无故的,你急吼吼的找它干啥啊?”
钱老一看杜蔚国此时的表现,更是心中打鼓,满脸都是戒备,他想不到杜蔚国为啥会如此激动。
在钱老的印象当中,杜蔚国这家伙可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主啊,这是要干啥?
要知道,这胡大姑娘可不是黄翠花那样的九流货色,它是闾山,乃至天下都有数的大精怪。
而且人家还是跟脚的,它是关外精怪界扛把子,胡三太爷和胡三太奶的掌上明珠,一旦出事,那可是天大的祸事。
这个大锅,钱老是真真的扛不住。
这杜蔚国和胡大姑娘之间,本来就算是有仇的,仇这个描述可能不算太确切,应该说是有过一段因果。
杜蔚国此时已经失去了耐心,语气焦急的催促道:
“钱老,暂时一两句话,也解释不清,我保证,我这次肯定不是找它的麻烦,而是有事相求。”
“嗯?有事相求?”
钱老眼见杜蔚国虽然神色焦躁,急赤火燎的,但是言辞恳切,眉目之间也没有煞气升腾,不似作伪。
心中略微安定,不过兹事体大,这老头还是多问了一句:
“杜蔚国,到底是什么事啊?你大概给我念叨两句,你不说,我这心里是实在是没底啊!”
杜蔚国此时都有些气急败坏了:
“我媳妇杨采玉,被人用秘法给害成了植物人,我来找胡蝶花救人。”
“嗯?有这事?”
一听这话,钱老顿时脸色一沉,表情也变得郑重起来,恶狠狠的剜了瀚文一样。
钱老并不知道杨采玉遇袭的事情,瀚文吃一堑长一智,他的嘴巴,现在可是严得很,对于此事,只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