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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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祸起萧墙 第六节 贝锦萋菲

    “末将李翊禀报侯爷,卯时初刻,五万余金甲卫已整军完毕,随时可以开拔;昨晚您吩咐的事,业已全部准备就绪,侯爷金甲……”

    “放营帐门口吧,我随后就到,你先退下吧。”

    “是,侯爷。”

    绿云睡眼惺忪的伸了一个小懒腰,见秦胤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却不去理会他,自顾自的头一偏就要挣扎着起身。不料秦胤却是不允,还顺势将她压在了身下,撩起她的秀发,慢慢感受着淡淡的清香。“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真的好美啊!”

    “再不起身,看全军将士怎么说你?虽是计策,但亦不可太过,听话,既已注定是你的女人,还怕我跑了不成?”

    “嗯,那你帮我穿甲!”

    “第一个帮你穿甲的人,是小姐!我是第二个吗?”

    “是第二个女子,也是最后一个女子,除非以后换我们的女儿来帮忙。”

    “油嘴滑舌,我这就去取金甲。”

    绿云伺候秦胤穿戴好金甲战衣后,便自己梳洗去了,徒留秦胤一人在傻站在那里。看着绿云忙前忙后的样子,秦胤情不自禁的笑了,“还是李翊懂女人,提前一个时辰来报我,不然如何有充裕时间让你折腾?”

    “那你现在就开始好好学一下怎么体贴女子,免得日后惹得小姐和我不快,有你好受!”

    “是,为夫谨遵夫人教诲。”

    在二人你来我往的打情骂俏之中,绿云总算整理完毕,让秦胤吩咐金甲卫搬运随行物品之后,二人联袂走出营帐,不一会就来到五万余金甲卫阵前。

    只见尚王、英王、张草、甲乙、李翊、王希、张恨、赵无忌、杨灭、司马闯等人已然立于阵前,尚大元帅正吹胡子瞪眼睛的瞅着他,英王以及其余诸将则一致笑嘻嘻的看着他与绿云二人。

    “果真是美女配英雄,才子遇佳人啊,冠军侯,请了!”英王率先开口,并对秦胤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多谢英王,大元帅,那本侯就当仁不让了!”秦胤双手作礼向两大人物说到。

    尚大元帅不屑一顾,对秦胤所言置之不理;唯有英王微笑着颔首认可。

    “李翊。”

    “末将在!”

    “大纛何在?”

    “侯爷稍等,来啊,擂鼓。”

    随着贯穿云霄的战鼓声响起,金甲卫阵中顷刻间旌旗猎猎,其中两面大纛上书:“英雄美人,共游寒州!”

    “秦胤,你小辈太过张狂!”尚王忍无可忍,终是骂了出来。

    “人不张狂枉少年!大元帅多担待了,本侯这就开拔,各位,后会有期!来啊,全军出发!”

    “是,冠军侯。”

    绿云拜别尚王和英王,在秦胤的搀扶下,踏入了秦胤命李翊精心准备的软轿之中。

    “大元帅保重、英王保重,末将告退。”甲乙、李翊、王希、张恨、赵无忌、杨灭、司马闯等人一起跪别两人之后,踏马扬鞭,护卫着秦胤,浩浩荡荡的离去了,从此追随秦胤开始了征战天下、波澜壮阔的炫耀人生。

    十日之后的永恒皇朝金銮殿内,君英老宰相正老气横秋的讨论黑云之事,俨然不可一世,非要在今日一锤定音。

    “皇上,冠军侯居功自傲,同大元帅争功在前,后又竟于三军将士前搞什么‘英雄美人、共游寒州’,老臣还听闻他居然在军中同永安郡主共度春宵,这、这成何体统!身负皇恩,却做出如此荒诞不经之事,置皇上天家威严何地?如今他亲统五万金甲卫声势浩大的招摇过市,其余诸国将如何看待我赫赫永恒皇朝?老臣奏请皇上收回秦胤兵权,褫夺一切职衔,收监下狱,以昭圣上天威,以明三军铁律,以慰天下臣民之心。”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臣等附议。”

    “宰相、兵部尚书、吏部尚书、刑部尚书、还有新任礼部尚书!六部就来了四部,不错、不错,还有你们这些跪倒在地的,黑压压一大片,以弹劾冠军侯之名,行逼宫之实吗?若说冠军侯少年得志而行事荒唐,那你们这些老匹夫是什么?结党欺君吗?放肆。”

    “皇上,臣等一片忠君爱国之心,上天可鉴,大地可明,不能因皇上偏袒秦胤,而对臣等冠于莫须有的罪名啊!”

    “肖成,永一五年,朕念你在张霸将军自刎一事之上,敢于在漫天飞语中上疏直谏,力保张霸将军之声名,特着升你为兵部尚书,本指望你可以辅助尚王管理好皇朝大军,以振军威。可这五年以来,你都干了些什么?同尚王嫌隙日升,后竟发展至粮草不济、兵员不足!今日又这般诋毁朕的冠军侯,为免日后掣肘前方战事,朕不能再留你了。”

    “皇上,臣知罪。”

    “放心去吧,你之长子——肖武,颇有干才,朕会送去冠军侯军中,好好历练一番,日后必有所成;至于你的长女——肖文,朕会依她所愿,选一良人,共赴此生。”

    “谢皇上隆恩,罪臣去了。”肖成叩拜之后,转身离开,不一会金甲卫进殿来报,其已自刎谢罪。

    “肖成早年从军,亦曾为国建功,可惜不曾战死沙场,却折在了这龌龊党同之中,是可忍,孰不可忍。”

    “皇上,肖成有罪,如今甘愿赴死,臣不想多做评论,但臣受陛下委派,担任礼部尚书不足一月,从不涉及任何党争之事,今日附议宰相,只因冠军侯所行确违礼法,相信在跪于地的很多大臣也同微臣这般想法,倘若皇上因此责罚,臣虽认罚,却仍坚持心中理念。”礼部尚书——赵乐慷锵有力的大声说到。

    “皇上,赵乐所言,亦是老臣心中所想,老臣耕耘在刑部尚书一职整整二十年,手中所经各类案件、所判所杀之人数不胜数,在场的众位大人,谁愿与我为伍?如今冠军侯所为,老臣不敢苟同,是故附议宰相。皇上若要责罚,老臣受着便是。”

    “好,甚好。赵乐、韩威,你们二人自诩忠臣,那朕再发落你们,不就成了昏君吗?混账,来人,摘了他们二人的官帽,褪去朝服,押送回府,无旨不得出门半步。”

    “是。”

    “皇上,不劳金甲卫,老臣自己来。”

    “臣和韩威一样,正是此意。”

    说着二人便迅捷利落的摘下官帽,脱下朝服叠好交于金甲卫手中,跪拜之后便随金甲卫洒脱离去。

    “除了宰相和吏部尚书,你们中间若有人同赵乐、韩威一般,就先起来吧,冠军侯之事,容后再议。”

    “皇上圣明。”之前伏身跪地的大臣们瞬间哗啦啦全部起身,皆各自站回原位,仅留宰相君英和吏部尚书郭达跪于大殿之中。

    “哈哈哈,真是一群乌合之众,永恒皇朝有你们这些臭鱼烂虾秉政,败亡之日不远矣!本相真是瞎了眼,居然会拥立你这阴险狠毒之人登基为帝,如今终食恶果,实在追悔莫及。恒一,要杀便杀,休要本相甘心顺从。”君英见同属宰相一党的诸多大臣起身归位,皇上的攻心离间之计已然凑效,今日之局绝不会善了,索性直接站起,手指皇上和众大臣,悉数辱骂了一番。

    “君英老贼,不想我郭达聪明一世,今天居然受你蛊惑,附议弹劾冠军侯,早知你是这般癫狂无礼之徒,我郭达岂会与你为伍?皇上,微臣拼了这吏部尚书一职,也要直言奏请诛杀君英九族。”

    “呸,郭达啊郭达,本相比你年长十岁不止,你居然厚着脸皮要把你那刚满十四岁的女儿嫁于本相为妾,还专门教授本相房中之术……如今见本相大势已去,居然这般上蹿下跳,难不成你还天真的认为你的皇帝陛下会放过你?哈哈哈,做梦,你就乖乖等着陪本相一起共赴黄泉吧,本相的好岳父。”

    “老贼得了失心疯了,居然在这胡言乱语,像条老狗一般到处攀咬,哪里还有半点宰相做派,微臣奏请皇上立杀老贼,以正朝纲!”

    “王诚,拟旨。”

    “是,陛下。”

    “宰相君英结党营私,所行不法,朕忆其昔日之功,更念先皇之情,唯望其能悬崖勒马,早日回归正道,以堪大用,不料此人竟顽固不化如斯,实属不可救药。朕之恩宠亦成姑息养奸,朕悔之晚矣。今赐君英五马分尸之邢,其罪不涉其余君氏族人。拖下去,立即执行。”

    “遵旨。”殿前金甲卫快步将君英拖押下去。

    “恒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黄泉不远,本相等着你啊,哈哈哈。”

    “皇上圣明,此等老贼,辜恩逆旨,有负皇恩,实属罪该万死。”眼见君英作死已成,郭达马上谄媚的进言到。

    “郭达,朕不愿同你多说一字。王城,斩立决。”

    “遵旨。”

    “皇上开恩呐……”

    “退朝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