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之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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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洗经伐髓

    根据风阙手中的那册古方所载:龙涎乳,驭大地龙脉之气而生,乃温养元气、内强脏腑的无上宝药;冥河水,天下至纯之水,若是配合一些天材地宝,可净除肉身杂质,乃重塑经脉的圣品。

    另外,那些炼器大师也将冥河水视为宝贝,用它淬火,可进一步提升法器的品级。

    “原来,凌天先祖将祖祠建于此处,是想借阴阳八卦的先天大道之力,上聚大地龙脉之气,下纳九幽冥河之水,以洗经伐髓,改善族人体质,果真是大手笔啊!怪不得古方上只记载了这两种东西的妙用,却对他们的获取之法只字未提。在来这里之前我还有些疑惑,现在想来倒是我多虑了,老祖宗早就为咱们备好了一切。”

    风阙有些激动,立即命族老风云海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灵药。他接过灵药,并走近了补天池。按照古方上记载的方法,他先将各种灵药细分阴阳,再分别将其投进了补天池的阳图侧和阴图侧。

    投入的灵药遇水则化,很快便融入了池水,雾气翻腾。不一会儿功夫,补天池阳图侧的池水便变成了带有暖意的银白之色,而那阴图侧的池水则变为了寒气逼人的黄红色。这两种不同颜色的池水静立于补天池的两侧,是井水不犯河水,甚是神奇。

    片刻之后,那补天池的表面竟然开始蒸腾起阵阵浓稠的水雾,甚至还隐有龙吟鬼嚎之声传出,着实是诡异玄奇,令人着迷。

    眼看着池面的水雾越来越稠,风阙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他让风腾、风流儿和风子休三人做好入池的准备,并告诫他们,洗经伐髓的过程可能会极为痛苦,希望他们能尽量坚持,最大程度地利用好这次洗礼,不要枉费族人们近百年来的心血。

    “呼…”

    风阙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他小心地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精致的白色玉瓶,里面盛放的正是当年那蓐收祖巫遗留下来的精血。

    “哧…”

    就在风阙拔开瓶塞的刹那,整个石室内瞬间便充满了一股冷冽的肃杀之气。

    风阙惊骇万分,心中更是生出了一种强烈的不安。一个不慎,那玉瓶竟然险些脱手,吓得他的后背冷汗直冒。他强行压制住心中的不安,万般小心地将玉瓶里的祖巫精血倒入了补天池的中央。

    “咕噜…咕噜…”

    祖巫精血入水的刹那,补天池内的宁静瞬间便被打破,水泡翻滚,白雾蒸腾。整个补天池内的那幅太极阴阳图也好似活了过来,开始沿着池壁缓缓地旋转。

    “此时不入,更待何时!”风阙族长一声大喝,催促着三人赶快入池。

    三人早就跃跃欲试,如今听得风阙一声令下,哪里还有什么犹豫,“噗通”一声便跳入了补天池中。

    刚入补天池,风子休便感觉到了一道刺骨的寒意向自己奔袭而来。虽然,他几乎每天都在那幽泉寒潭中浸泡,甚至都能在那寒潭里呆上近一个时辰,但在面对冥河水的这种寒意时,他还是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更为糟糕的是,与他随后经历的那种极致痛苦相比,这样冰彻刺骨的寒意似乎根本就不值一提。因为,那溶有灵药药力的冥河水在渗透进他的皮肤之后,仿佛变成了一头咆哮的雄狮,在他的奇经八脉中肆虐。它一路摧枯拉朽,竟然直接将他体内的经脉给破坏殆尽。

    通常来讲,经脉越是强韧,那在将它毁灭重塑之时也就越是痛苦。风子休如今已将那万兽诀修到了中篇中期的境界,体内经脉远较一般人强韧。因此,他现在所承受的那种经脉撕裂之痛,远非风腾和风流儿这二人可比。甚至,就连他现在的面目表情都因为那极致的痛苦而变得狰狞扭曲,险些昏死过去。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风子休总算是熬过了那种经脉撕裂之痛。他也一改之前的狰狞面容,变得神态安详,静静地感受着流淌于经脉废墟中的一股暖意。这股暖意,正是来自于吸纳了灵药药力的龙涎乳。

    当然,龙涎乳的功效可不是为了给他带来暖意,而是促进那些被冥河水破坏的经脉修复再生。这些修复再生的经脉不仅比原来的经脉宽阔了数倍,其强韧程度也远非之前的经脉所能相比。

    只是,这个修复再生的过程实在是有些缓慢,最终花费了将近两个时辰的时间才算完成。

    风子休松了口气,心想着着洗礼终于完成。可哪曾想,正当他尝试运转体内元气以检查这次洗礼给他带来的收获之时,竟又有变故发生。那融有灵药药力的冥河水竟然又再次渗透进了他的皮肤,并顺着他重塑后的经脉来到了他的筋骨之处。

    原来,在重塑了经脉之后,那冥河水又开始洗炼他的筋骨了。这个过程又耗费了足足两个时辰,这才让他筋骨连接处的那些斑驳杂质完全褪去,露出了白玉般的光泽。此外,他的那些已经被万兽诀熬炼成功的如玉筋骨也更进了一步,变成了血黄之色。

    筋骨洗炼完毕后,冥河水又再次冲向了风子休的五脏六腑。

    风子休知道,脏腑本就脆弱,且万兽诀中篇中期的境界还没有涉及到脏腑的熬炼。因此,对他来讲,冥河水对脏腑洗礼无疑是最致命的一次挑战。

    “啊!”

    冥河水刚入脏腑,他便感觉到了一阵钻心的疼痛,就如那脏腑痉绞,痛苦至极。

    一时间,风子休的心神差点儿失守,险些丧命。不过,他最终还是煎熬了过来,拼命地尝试着引领自己体内元气来对抗这种痉绞之痛。

    然而,那冥河水似有灵性,它在感受到来自风子休体内元气的挑衅之后竟然变得更加狂暴,很快便让他的脏腑受伤,隐有血迹渗出。

    “噗!”

    风子休终是没有忍住,喷出了一大口鲜血,直接昏死了过去。

    没有风子休的引导,脏腑内的元气自动溃散。这时候,那冥河水就如一匹脱缰的野马,在他的脏腑间横冲直撞,肆意破坏。

    眼看着他的脏腑就要承受不住,那颗悬挂在风子休脖子上的血红色石头却是化作了一道血色流光,直奔他的五脏六腑而去。

    有了这道血色流光的介入,那狂暴的冥河水竟然瞬间变得温和而谦卑,纷纷为它让路,而那些险些崩溃的脏腑的也因此得以喘息。

    最终,那道血色流光化为了一蓬蓬血雾般的柔光,将风子休的那些脏腑给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这倒是让那些洗炼其脏腑的冥河水变得温柔无比,就如那刚出嫁的小媳妇儿一般。

    又是将近两个时辰的时间过去,风子休的五脏六腑终于完成了冥河水的洗炼。

    现如今,他的五脏六腑就如那黄玉一般,韧劲十足。当然,之前那道血色红光也悄然变回了一颗血红色的石头,重新挂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同之前一样,在冥河水祛除了风子休筋骨和脏腑的杂质之后,龙涎乳便接踵而来。它所携带的庞大药力不仅让风子休的筋骨变得更为强悍,也让他的脏腑再次重塑出了更为宽阔强韧的经脉。

    这个过程又耗去了将近两个时辰,补天池的洗礼才真正宣告结束。

    风子休缓缓地睁开了自己的双眼,他再次尝试着调动体内的元气,想看看自己在这次洗礼中得到的收获。

    可哪曾想,他的双腿刚一发力,他的整个身体便如炮弹一般向上弹射飞出,重重地撞击在了石室顶部的龙首雕刻之上。也不知那龙首雕刻究竟是何材质,他这么大力的一撞竟然未能损伤其分毫。

    在撞到龙首雕刻之后,风子休又重重地砸落回了补天池中,溅起了大片水花。

    “怎么回事?噢,撞得还真是疼!”风子休纳闷儿地挠了挠头,他怎么都没又想到,这次洗礼竟然让他拥有了如此巨大的力量。

    “咦?这是什么,我现在竟然能内视全身!”就在风子休纳闷儿之时,他竟然意外地发现,自己现在已经可以内视全身。

    内视细查之下,他才发现,自己的经脉宽阔强韧,血肉之中精元鼓胀,脏腑亦是轰鸣如雷,筋骨更是坚若精钢。不仅如此,他的经脉之中似乎还隐隐多出了一丝比血肉元气更为空灵高级的能量源流,那便是修士才拥有的真元。

    很显然,在经过了补天池的洗礼之后,他已经突破了凡胎桎梏,达到了先天之境。

    强压住心中的惊喜,风子休缓缓地走出了补天池。这时候,他才发现同他一道进入补天池洗礼的风腾和风流儿早已经完成了洗礼,等在了池外。石室中的所有人,此刻都瞪大了双眼,吃惊地看着他。

    根据自己先天境界的超强感知,风子休发现,那补天池洗礼已经将风腾的万兽诀修为提升到了中篇后期境界,熬炼筋骨完成,而风流儿的万兽诀的修为也提升到了中篇中期境界,将自己将近一半的筋骨都熬炼完成。

    “有什么不对么,你们这是…这是怎么了?”看着室内众人那呆若木鸡的眼神,风子休故意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装出了一幅毫不知情的模样。

    风阙缓缓地走近了风子休,先是对着他指了指补天池,而后又指了指补天池上方的龙首雕刻,惊疑地问道:“子休啊,刚才你这是?”

    “刚才?刚才什么呀,爷爷!孙儿我如今的修为可是提升到了万兽诀下篇前期的境界,嘿嘿嘿…”风子休不想暴露自己的修为,赶紧岔开了话题,道:“哦,对了!爷爷,风腾大哥和流儿弟弟怎么样了,他们在这次洗礼中的收获应该也不小吧!”

    风子休不想暴露自己的修为,这是风蛮从小便教给他的道理,但他也得为自己刚才的举动找到一个让众人信服的解释。

    所以,他只好将自己的万兽诀修为说得比在场最高万兽诀修为的风腾高出了一个小境界,这样的话就没有人会认为他是在撒谎,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

    “什么,下篇的前期?爷爷我没听错吧,你真的达到了下篇的前期?”风阙并没有回答风子休的问题,而是想进一步确定风子休如今的修为。

    “嗯!”

    风子休肯定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说出的修为会让风阙高兴、震惊,但他没想到风阙的反应会那么强烈。如此看来,若是他说出自己的真实修为,还不知会把风阙吓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