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君临惊觉自己做了什么幼稚的事情，眼底闪过一丝懊恼的情绪，迅速将手放了下来。

    而顾烟眼底还是带着笑意，伸手拉住他的大手，他的手掌又大又厚，真的很有安全感，可惜啊，这样的感觉，她以后怕是只能在回忆里才能回味了。

    “别太在意，也别太让自己难过，我们现在哪有时间去难过呢？高兴都来不及，反正也是不能改变的事情，那不如就好好的面对，这样至少以后再想起来的时候，我们也是觉得幸福和开心的。”

    霍君临完全没有顾烟这份乐观，可是既然这是她想要的，那自己就尽可能的去满足她的愿望就好。

    因为对于他来说，自己已经亏欠了太多太多，只要能让她此时此刻感受到一丝快乐和幸福，做什么，霍君临都是心甘情愿，没有一丝丝的怨言。

    “我只是想要你快乐。”

    “我现在就很满足和快乐，霍君临，我知道你的不容易，虽然我不会要求你留下来，就像如果是我，我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你有你要背负的责任，我也是，我们虽然彼此心里都有对方，但是我们也明白，很多时候，爱情不是全部。

    我们都不是眼里只有爱情的人，所以我们才会彼此吸引对方，不是吗？”

    霍君临无法反驳，顾烟说的这些话都是对的，可就是因为她说的这些都是对的，他的心里才会更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窒息感。

    那种明知道眼前的幸福就能唾手可得，却因为其他的一些没有办法改变的原因只能眼睁睁看着从自己的指尖溜走……

    活了一千多年，第一次有这样的感受。

    “好，我懂了。”

    顾烟也强忍着自己内心的酸涩，她不想给霍君临压力，也不想让自己改变现状去努力追随他的脚步，也许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妥协，有时候也是必修课之一。

    天空中突然飘起来雪花，这是上京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按理来说每年没有这么早就下雪的，顾烟看着那零零星星的雪花忍不住伸出手。

    “下雪了……”

    霍君临也仰起头，看着天边的月比起往日更加皎洁，两人说话的时候，空中的一团团雾气渐渐消散，就像是两人未来的走向，那种破碎的宿命感让人心下一疼。

    “顾烟，如果……”

    顾烟知道霍君临要说什么，下意识打断他。

    “霍君临，我们就这么清静的沉沦吧，别让自己迷失，好吗？”

    好一个，清醒着沉沦……

    霍君临没再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她伸手接着雪花的样子，他们之间也没有再一次去看雪的可能了。

    ……

    回庄园的路上，顾烟有些累，靠在霍君临的身上就睡着了。

    负责开车的夭柳知道现在顾烟身上有幽兰血的事情已经传播了出去，所以一路上都有一些不明的妖物远远跟着，只是因为看到霍君临才不敢贸然出手。

    “主子，这样下去，顾小姐……”

    霍君临看向窗外，那一团团的黑影，都在跃跃欲试。

    他开始怪自己没有早一些除掉辛奇，让他有机会做出伤害顾烟的事。

    “回灵白山一趟，应该还有别的办法。”

    夭柳沉默了一会儿：“您是想要找到当时给顾小姐下禁制的那个人？”

    “对方应该也没什么可以做的，但是她背后的高人自然还有办法，只要有一线生机，我都要试试看才行。

    现在只是上京这些妖魔鬼怪，要是被所有妖界的那些盯上，顾烟就麻烦了。”

    三界虽然处于平衡，但是还有很多地方是属于灰色地带，这些地方出来的东西可是不会守规矩的。

    原本妖被允许同修已经算是一种恩赦，要是打破了这种平衡，那可是要出大乱子的。

    “我知道了主子，我会尽快让人去灵白山想办法，绝对不会让顾小姐陷入危险之中，也不会耽误您飞升，这么重要的大事。”

    霍君临抿了抿唇：“眼下飞升的事情我已经不算在内。”

    这句话让夭柳一愣。

    “主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您打算……”

    霍君临没有直接回答夭柳，但是他确实要好好想想，一个月之后的飞升还有必要吗？如果是用顾烟的安全来换。

    这便是想要夺回母族的那些势力，飞升是最好的办法，可是眼下。事情完全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想，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如果再继续一意孤行，那顾烟……

    低下头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熟睡着的小东西，回想起两人第一次相遇时，他才那么小小的一点，现在已经是一个明艳动人的女人也是让自己无法控制心动的女人。

    自己修炼了这么久，之前的人生想要的也只是报仇，能帮母亲逃脱桎梏，可是遇到这个小东西之后，似乎一切都在向着他不知道的方向进展。

    也许自己之前计划好的一切，都是纸上谈兵。

    虽然顾烟已经明确的告诉自己并不是要为对方吸收什么，只要做自己的事情就好，可如果感情能够控制的话，他也不必如此痛苦。

    有些事总要有个了断，并不是自己想一想就能做的。

    “我明天和你一起去灵白山。”

    夭柳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霍君临要做什么他不能理解的决定。

    “主子，你是不是有其他的想法？”

    霍君临淡淡地抬眼看向夭柳，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威慑力十足。

    “是属下失言。”

    车厢内又变得出奇的安静。那些司机耳洞的妖魔鬼怪，我不在外心要是顾烟身边没有霍君临就好了，怕是早就得手。

    毕竟霍君临这条千年的蛟在这些妖魔鬼怪的圈子里还是很有存在感的都知道，他是难得一遇的修炼奇才。不仅修为高，武力值越高，谁都不敢惹。

    所以只能羡慕嫉妒恨，也不敢上去试试看能不能有机会。

    “这个蛇妖还真是好命，要是这宝贝先被我得到，早就被我吃了。”

    “我也可听说蛇族那边并不认他呢，谁知道是不是为了要利用这宝贝让自己认祖归宗啊？”

    “就算要认也认龙族，认个蛇族算怎么回事啊？不过……那我要跟他们商量一下。哪怕只给咱们一碗血也是好的。”

    “少在这里异想天开，做白日梦吧。怕到时候血要不来，要了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