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能看到这样离奇的场面。
虽然,她早就知道这个男人和普通男人不一样。
可她万万没有想过,薄肆年竟然竟然是一只修行千年的九尾狐。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他从来没有接受自己感情的原因吗?又或者,在这漫长的千年里,他有一个难忘的,不能放下的让他刻骨铭心的恋人。
想到有这样的可能,落雪迅速转身,贴在冰冷的墙壁上,无法控制自己内心无比酸涩的情绪。
自己能为薄肆年做些什么?她甚至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只是一个连说话都困难的小哑巴……不怪他会这么讨厌自己,就连落雪觉得自己毫无用处。
哪怕是在那样一个机缘巧合之下,两个人有了那样的鱼水之欢,也同样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落雪的眼里泛着红。只期盼着老天爷有眼,千万别让这个男人出事。
她甚愿意用自己余生的性命去换这个男人,平安喜乐。
……
寒冰玉床上。
九尾狐近乎本能地用自己的一条尾巴启动了续命咒。原本毫无生气的男人,突然在床上睁开眼,醒了过来。
呛咳了两声之后,薄肆年目光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语风。
“是你……把我救回来的?”
语风不敢邀功。
“是主子福大命大。我发现主子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就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等我赶到霍君临住处的时候,发现对方也已经奄奄一息。”
薄肆年抚着胸口,这种难受而憋闷的心情。现在如果不是保命的本能寻思启动了续命咒,这一次,他一定是有去无回。
“那一条死蛇,他这一次必死无疑。我有九条命,他可没有。
只是可惜他宁愿把那元牝珠给毁了,都不肯给我。现在元牝珠没了,倒是让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元牝珠唯一能够帮我找到阿素的办法。我已经都忘了阿素的样子,想要找回她的轮回转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主子放心,你一定会找到阿素小姐,你们心有灵犀,总会有感应的。”
薄肆年微微蹙起眉头,他不想承认,自己没有对任何人有过什么所谓的感应。
“但愿如此……就算是眼下没有了元牝珠,我该想一些其他的办法。”
薄肆年感受着尾巴带给他的锥心之痛。回头看向自己的伤口,眼底瞬间变得猩红。
“今日的断尾之痛,我一定要记在心里。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不会再让这续命咒出现……”
心口的疼让薄肆年几乎承受不住。
但是他也清楚明白的话,如果这一次不失去一条尾巴,那他会因为错过时机而彻底消失。
“主子明天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弄一点补品。这寒冰玉床有很好的治愈效果你先在这里躺上七七四十九天,肯定会痊愈的。”
语风的话,薄肆年点了点头。
“好,那这些日子外面的事儿就由你来打理。”说完,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千万别让落雪知道我在这里,我不想看到他。”
万万没有想到呢,语风还能在这个时候从主子的嘴里听到落雪的名字。
“主人放心,我一定会办好这件事。”
说着,语风转身出了房间。
可他刚出了门口就看到站在走廊不远处的落雪,眼里立刻闪过一丝诧异,她怎么胆子这样大,跟到这里来了,她到底看了多少,听到多少?
刚刚自己和主子竟然都没有发现她就在附近!
“你怎么在这里?赶紧离开如果被主子知道了,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吗?”
男人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腕,也不管她愿不愿意。粗暴的带着他离开。
落雪力气小,完全挣脱不开,只能任由男人这样牵着自己回到了一楼的客厅。
“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是告诉你千万不要离开这里,你知不知道主子如果看到你会很生气,要是真的惹怒了主子,你……”
落雪眼眶泛红,打着手语,看着眼前的男人。
——只要他没事就好,就算他骂我,打我又如何?语风,我想知道,现在我能为他做些什么?
男人一愣,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个落雪她明知道主子心里没有她,又何必如此?
“主子说只要让你不出现在他的面前就好。”
明知道这样的话会让女人伤心,但是也顾不得了那么多。女人垂下双眸,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痛——原来在他心目中自己就这么讨人厌。
沉静了一会儿,落雪抬起清亮的双眸,看着眼前的男人比划起了手语。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去打扰他。如果有什么需要,比如煎药或者其他的事情都可以交给我。如果他问起你,就说都是你做的,好不好?
男人彻底没了办法。他万万没想到,落雪可以为了主子做到这样的地步。
“如果你非要做这些事,那我也不会拦着你,随你去。”
他实在不忍心说更难听的话来给女人听,只能勉强着妥协。
落雪努力让自己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点了点头。
明知道自己这样做是飞蛾扑火,但是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只要薄肆年能好好的,自己这辈子不管做什么都可以,都心甘情愿。
顾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这条大白蛇身边睡着了。
从前和它交缠的画面,都是在梦里面。那种似真似假的感觉和眼前这种真情实感的存在完全不一样。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胆子,竟然伸手就抱住了大蛇的身体。
好奇怪,这种熟悉的感觉。比梦里更加让顾烟觉得真实而存在过。可惜的是,关于当年在山里的所有记忆,脑子里面统统都不在了。否则的话,一定能够想起两人相处的细节。
难怪这男人那时候总是带着那种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自己,怕是一直在纠结当年在灵白山发生的那些事。
只是……
他心里一定有不能坦白的原因,自己也有不能捅破那层窗户纸的理由。
如今,他们两个就这么躺在一张大床上,似乎彼此之间都没有了界蒂。
顾烟闭上眼,感受着怀里的冰凉舒爽,暗暗叹气。
三个月啊,他们之间只剩下三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