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世界建国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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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水蛭的天堂人类的地狱2

    这个地方对于水蛭而言简直是个天堂,没有危险,没有天敌,甚至连食物都唾手可得。

    水蛭就这么在这片血红色空间里重复着吸血、消化和排便,随着被人们扰动的血流里向上漂浮。“是否每天忙碌只为一顿饭,是否幻想里只有绫罗绸缎,是否爱得人已活成了一个伴儿,是否半夜里心痒痒的直蹭炕沿儿~”水蛭一边哼着二手玫瑰的小曲儿,一边毫无心理负担的吃了拉,拉完吃。

    羞耻感是人类才有的东西,他们水蛭没有。

    水蛭看着那些下饺子般地往下坠的人类,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种同情的感觉,不过他感觉这种同情来源于他压根儿不知道对方到底为什么身处此地。按普遍理性而言,这种地方被造出来还关了这么多人那必定是皮裤套棉裤,必定有缘故啊!

    如果一个文明无缘无故的建一个关人受苦受难的地方,还不给任何理由,那整个体系的稳定度肯定很低。

    当然,这里面的人有没有办法跟外界表示这里与宣传不符还是个问题,毕竟血池地狱惩罚的大多是一些论心不论迹的罪名,谁也不好说建造者是怎么扯的因果。

    之后沉下来的人类也是男女老少高矮胖瘦都有,水蛭刚开始还能饶有趣味地琢磨这些人的长相是否有什么特殊之处,但到后来已经看腻了,于是干脆只管漂着吃饭了。虽然人类挺可怜的,但它一个只有几克重的水蛭估计是救不了一百多斤的人类了。

    一克拽百斤,优逝在我。

    单调的绝望与痛苦并不能让水蛭感到恐惧,但却依旧让他感到厌烦与不适,这单调乏味的世界十分无趣。这里到处都是食物,但这里什么有趣的事情都没有。虽然他在这里并不会感到痛苦,但这里还不如原来的淤泥住的舒服。

    “这儿什么都没有,除了这些没有任何用的血。”水蛭绝望地想着,这狗日的世界什么都没有,他不由得猜想起来,或许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深刻的意义,或许建造此地的人压根儿没有什么深谋远虑,或许他就是想建造一个令人生畏的地方来吓退反抗者而已。

    但就当他即将绝望之际,上方的画面终于有了变化。

    上方的血液因为巨量的挣扎着的人类而剧烈翻涌着,那因受到搅动而产生的泡沫居然让整个上方空间如同煮沸的红油锅底一般充斥着泡沫和被水流推开的人群。这片翻涌着的水面极其巨大,甚至已经已经无法用遮天蔽日来形容,那片巨大的阴影如同形成与大洋之上厚达数千米的积雨云,而那时不时沉下去的人类就如同积雨云降下的雨点一般。

    虽然沉下来的人绝对不少,但奈何上面挣扎的人类更多,以水蛭那只有几厘米的小体型来看,这巨大的阴影就如同一片大陆。

    液体之中听不到什么声音,但水蛭现在很庆幸自己听不见声音,因为它并不想听见这些绝望的人类在吼些什么。“这么多人?人类如果能稳定发展的话,那哪来的这么多不孝不敬之人啊?不愧是论心不论迹,还是说这里其实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血池地狱,只是借了个形?跟原版有区别?”

    佛教插画里的血池地狱跟文字版比起来,简直就是青春mini版。

    这里的状态不能说是proMax吧,只能说是豪华版。

    水蛭对人类到底痛不痛苦根本不感兴趣,因为他并没有实力能救他们与水深火热之中,反而可能靠过去就被人类挤成肉沫。一个无脊椎动物要是接近一群疯狂挣扎的人?等等?他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已知水蛭的身体毫无硬度且不断上浮,而上方的人群同样没有减少且没有位移,那么按照这个速度,自己即将一头扎进这个绞肉机之中。

    “嘶,”水蛭头一次感到了深深地绝望,“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

    就在他眼看着那汹涌的人群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时候,周围的环境再一次发生了变化,这一次,他终于看到了点不同的东西。

    那是一座山脉大小的佛像,只不过佛的身边还有几座画风迥然不同的巨物。

    最中间的是正常的佛像,金身塑像、宝相庄严,左右手分别结了个法印,左手向下右手向上,两手手心朝前,端坐在莲花宝座之上。

    左手边的塑像是一个奇怪的人形巨物,那巨物的面部缺损,仿佛是被巨大的外力刻意毁坏的一般,但却有一种它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诡异感觉,那肉体与机械结合的诡异身型却莫名其妙的给人一种神圣的感觉,蠕行延展的触手和棱角分明的机械臂放在一起非但没有违和感,反而十分合适。

    右手边是之前见过的巨型树状生物,它的身上每一个生理结构都来自于偶然,但却具有某种奇特的规律,它的身体没有任何规律,但你却能在它的身上看到任意一种生命形态的影子。

    佛像的后方是一座比较正常的塑像,勉强能看得出来有个人形,好在虽然这个造像的外貌长得丑,但还不至于不可名状。用四字词语来形容它的外貌,那就是猥琐丑陋,贼眉鼠眼,满脸麻子。

    这个人虽然长得丑,但穿着还算是正常,那是一种类似于古装的服装,但又说不上到底是什么朝代的服装,左手持剑,右手执矛,背后还有一张长弓。头发梳在脑后,虽然雕像压根儿没有表情,但丑陋的外貌和凶狠的眼神还是给人一种妖怪出来吃小孩儿了的错觉。

    左手边的雕像是黑和银相间的机械和肉体的结合,右手边是肉体的肉色、肉瘤的血色和植物的绿色混乱分布的巨树,中间那位佛像这是全身黄金,金银珠宝无数。跟这三个相比,这个长得如此猥琐的人显得十分正常,格格不入而有十分正常,给人一种朱元璋之异世大陆分璋的即视感。

    虽然都说人不可貌相,但长成这样还要求别人面无表情地接受多少有些大可不必了。

    遮天蔽日的苍蝇任意一只都有人头大小,它们那令人厌恶至极的噪音足以逼疯任何一个有听力的生物。血海的岸上,鬼祟的人形与不定形的肉块徘徊在荒芜的岸边,无数压根儿不符合生物学常识的生物游荡在这片土地之上,它们似乎根本不符合一个生物的生理结构,但却实实在在地拥有着生命。

    神圣的梵音、洪亮的诡异韵律以及机械运转的轰鸣,搭配上苍蝇振翅的声音和无数野兽歇斯底里地嘶吼,让他感觉——

    “弔你妈的!吵死了!就不能一个一个来吗?你这么来我听得到个鬼啊!”水蛭在没有发声器官的肉体中绝望地抗议着。

    也许是它的心声对于这三个巨物来说太小了,也许是这三个家伙压根儿没有读心能力,或者说压根没有注意到有只水蛭正在盯着它们。

    毕竟再怎么说,他现在的行为,就跟一个大肠杆菌抗议一个听摇滚乐的人太吵了一般,压根儿注意不到。随着画面和声音逐渐离他远去,脑子被吵的嗡嗡叫的小水蛭结束了他吃了漂、漂了吃的生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