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末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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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梦想中的秘密基地

    “病毒爆发那天,也就是三天前,刚好是中学部的校园祭。”

    深秋的日光透过泛黄的树叶射进教室的桌子上,斑影绰绰。穿着校服的巧克力与傅夏对坐,一切如朝气蓬勃的中学生在畅谈一样,丝毫感受不到末世的气氛。

    “即使在中午,很多班级也在忙碌着接待附近的邻里亲友。病毒爆发后,所有人都很慌乱。万幸三层的师生们还保持着理智。他们合力将一些杂物堆入楼道,封锁了电子门,暂时保证了自身的安全。”

    “留在三层的人有近一百人,负责维持秩序的本是凝武祭的筹备委员会。那名叫严尧的学生...他原本只一个普通的幸存者。但在第二天中午,他靠着另一个姓西门的家伙成立了新学生会,合谋夺取了领导权。两侧通往楼下的电子门都安装了遥控按钮与监视器,只要有人妄图危害到他们,他们就会按下按钮,让外边的丧尸闯进来。”

    “起初,有人不服气他的领导。但严尧向其他学生展示了他神奇的能力——他招徕了无人机穿过墙壁运来了食物,而我们缺的正是食物。实际上,当时我们的食物最多能撑一天半。于是,原本几个在校内作威作福的混混,以及一些投机倒把爱好者们都趁势加入了他们。”

    “噗...对不起没忍住,你继续。”

    巧克力直接笑出了声。她当然知道这神奇的能力是什么,甚至她确定她能提供的食物要比严尧多得多。

    “.....他们将所有的食物统一收缴,并规定学生要靠击杀丧尸来换取食物。而如果自己私藏食物的话,昨天已经有几个学生被殴打后扔出窗外了。”

    傅夏的语气相当冷静。作为反抗新学生会的领袖,巧克力以为他会是愣头青、易于被情绪所煽动的那种类型。她问道“你不生气吗?”

    面对这个问题,傅夏显得有些难以开口。但最终,他说出了实情:“事实上,他们并没有私藏食物。那些食物是我们提供给他们的。那些食物被我们藏在了那里。”

    说完,巧克力震惊地看着傅夏指向了班级角落的垃圾道。这群学生为了生存已经要翻垃圾了吗?她想象着傅夏从恶臭的垃圾堆里翻出腐烂的水果,分发给饿得不行的同学.....呕.....

    傅夏似乎看出了巧克力在想什么。他没有解释,只是走到垃圾道旁,俯身按一定规律敲了几下管壁。过了一会儿,下面用同样有规律的声音进行了回忆。

    “我们称呼自己为地下社团,是因为我们真的有一个社团...在地面之下。”

    他向着垃圾道那里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巧克力也没有嫌弃。毕竟她也只是昨天刚洗上澡的,之前还轮不到谁嫌弃谁呢。

    垃圾道能容一人通过,两人顺着管道的凸起向下爬。在一个本应变缓的斜坡处,一扇栅门被打开。两人继续下降,最终在一处房间钻了出来。

    那是可以被称为孩子的秘密基地的房间。墙上的贴纸,架子上的零食,各种帅气的电子设备。这间屋子里的所有物品并非因其实用性而被摆放在这,而是有趣。

    “欢迎光临,巧克力老师。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凝武祭筹备小组组长,地下社团社长,傅夏。半年前,我偶然发现了这里,于是与我的密友一起将这里打造成了秘密基地。而现在,这里反击新学生会的大本营。”

    ......

    “我是来找巧克力老师的。不知道您认不认识巧克力老师,有没有见过她。”

    在西门以自己是文职人员、体弱多病为由拒绝江冰邀请其前往江石清他们的聚集点后,江冰便开门见山地直接将问题提了出来。

    “巧克力?好奇怪的名字。”西门思考了一下,“那位老师姓乔?可这里没有姓乔的老师啊。你确定是这个名字吗?”

    难道巧克力不在这里?可那条绳索的长度刚好垂在这里,并且楼下也没有巧克力失足坠落的尸体。这个男人在说谎?

    人在说谎的时候会表现出一些特定的微表情。江冰仔细打量眼前的男人,她并没有发现有异常。

    “那你知道傅夏和傅冬吗?”

    西门不假思索回答:“傅夏我不认识。可傅冬?她是我们新学生会的副会长。噢....抱歉,忘了介绍了,现在主持这栋楼安全统筹管理工作的就是我们新学生会,我就是学生会的顾问老师。正好,说到傅冬,她经常巡视各个班级,她比我知道的多。我带你过去,你可以向她打听打听乔老师的事情。”

    新学生会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楼上的会议室。一路上,江冰透过门窗观察到学生们的状态。他们大多无精打采、脸色发白,估计再过几天就会像高原以南的那些难民一样衣衫褴褛。凝武学院在整个秋夏联邦中都算得上是排名前列的学府,如果这里的学生不是神采奕奕充满活力的话,那一定是出了大问题。他们有多少天没吃上饭了?

    会议室在四层,远离学生们所在的三层。西门主动帮江冰打开了门,但江冰还是从他故意试图遮掩的动作中看到了摆放在角落的几只阻门器。偌大的报告厅,只有一位少女坐在中间发呆,而旁边则是几名带着红袖章的男学生漫不经心地看向窗外。少女前的铭牌上写着副会长三个字,而在她旁边写着会长二字铭牌的座位却是空的。

    少女看上去面色阴沉,冷漠。江冰开门见山:“这位就是傅冬同学了吧。我是来这边找人的。”

    “找谁?”

    “一个女老师,叫巧克力。”

    “我们这里没有女老师。”

    傅冬不耐烦回答。她又看向西门:“她是怎么进来的?门应该是锁着的。”

    江冰对傅冬的反应略感不快。在她身旁的西门则向副会长报告了江冰如何用绳索降到了教室内。这个场景看上去多少有些诡异:一个当官的在和一个学生做汇报,并且看上去非常恭敬...江冰是越发感觉到场面的诡异了。

    于是江冰又向她询问了司莲安与傅夏的事情。当傅冬听到傅夏二字时,她显然是有了一些波动。

    “我不认识司莲安,傅夏也.....等等?你说谁?傅夏?那个蛀虫...抱歉。他并不在这里。”

    那并不是憎恨的表情,江冰知道。但也绝对不是什么亲近感,或是对家庭成员的认可。

    江冰是信不过他们的,也对傅冬与傅夏之间的关系不感兴趣。她只是答应司莲安把巧克力带回去罢了,带不回去就绑回去。再待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正在她准备离开,逐个教室确认巧克力在不在时,一个带着红袖章的学生慌慌张张地推开门闯了进来。

    “副会长,不好了,有个学生低血糖晕倒了,外边的学生吵着要糖来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