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章 法场
“准备纸笔墨刀剑!”
不等秋生阿梓反应过来,九叔就一把将身上穿着的黄袍褪下,紧接着迅速挥舞一圈盖住了面前的八仙桌,翻身一个跟斗跳到书篓前,顺势抱起书篓站起,只见挥手甩动间,香案红烛香灰炉皆尽陈列摆放整齐——真真神技!
“哇——”
“好厉害!”
只是这一手,就将周围的群众给震慑住了,纷纷惊叹九叔的本事。
只是——
“师傅,什么是‘纸笔墨刀剑’啊?”
小屁孩儿秋生依旧一脸疑惑地呆在一边儿,歪着头,无辜的大眼睛盯着回过头的师傅九叔,表示自己实在太年轻,听不懂。
以往跟着九叔办法场的,是已经习艺多年,而且单纯呆滞(俗称蠢)的文才,而不是偷懒耍滑,到现在还没有过画符一关的秋生。
所以秋生表示,这句话的每个字拆出来,自己都认识,只是合起来……
哈哈……
别幻想了。
而一旁的罗梓当然知……道吧?穿越过来十多年了,影视剧什么的,他真的也就只记得那些经典的桥段了,只是到了九叔底下学艺习书,让他能明白其中一部分字的含义,只是那个“刀”——是指什么东西?他倒是真不知道了。
九叔恨铁不成钢地憋了一口气,对着阿梓和秋生道:“黄纸!红笔!黑墨!菜刀!木剑!”
“哦!哦哦!”秋生和罗梓连忙点头啄小·鸡·似的,转身从另一个书篓里分别掏出了这些东西,然后一一递到了九叔的面前。
“去抓只鸡来!”
九叔一一将这些物什放置在法案上,皱着一字眉,沉吟了会儿,对着一旁不远处旁观的下人之一道。
“啊?哦!”那下人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九叔在吩咐他做事情,立马应道,他心中喜悦,转身就去左后院儿跑去。
“等等!”九叔连忙抬手呼喊了一声拦住他,“我话还没说完呢!”
那下人又转过来。
“记住!要两年上,三年下,鸡冠如血的大公鸡!”九叔喊道,“还得是你们这儿打鸣儿的那只!”
“嗯嗯!好嘞!”青年人连声应着点头,去了。
旁边的人们可不愧是著名的“吃瓜群众”,才半刻钟不到的功夫,这些家伙们就已经一人一手的西瓜子、花生了,边磕边叨叨——
“哎呦,可真讲究!”
“可不是!这可是神神道道的物什!不是都说公鸡阳气重,驱阴邪么?尤其是这打鸣儿的!”
“说的原来是真的啊!哎呦!可惜了,昨儿个家里娘们把那叫更的给宰了!哎呀!该留着的啊!”
“得了吧!就你们家的那只,天不亮就打鸣儿,吵都吵死了,宰了好!”
…………
“欸,师傅,又用鸡啊?”
秋生上来就好奇地问道。
九叔本想瞪他一眼,但也好在想起了秋生不是一直跟着他办法场的文才,对这些常识不太清楚,于是忍住了,低声解释道:“公鸡是大阳之物,古往今来,大部分生了病啊、染上阴邪的人啊,一般都会在事后熬些鸡汤、吃些鸡肉什么的补身子,就足以说明这一点。”
“而有句话说‘黎明前的暗夜’,说的是,在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之前的那个时候,就是阴邪之物最强大的时候,它们得到的力量增幅也是最大的时候,而能在众多公鸡之中第一个打鸣儿,驱除那些黑暗,唤来光明的那只公鸡,就绝对是阳气最重的那只公鸡。”
“原本现在事情这么严重,师傅应该找来那只‘首鸣’公鸡做法,但是现在时间紧迫,所以师傅我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找来任家这只‘首鸣’公鸡了。”
“明白了吗?”
说完,九叔以一种严师的目光与表情盯着罗梓、秋生二人,但是却用慈父的语气问道。
“知道了师傅!”
“恩恩!我知道了!”
罗梓与秋生连忙应答,表示自己知道了。
而一旁围观的人也——纷纷点头,有的滑头还掏出自己木头削尖儿了的练字笔记在劣质的灰质纸上,一边儿偷师还一边儿偷笑。
九叔瞥了他们一眼,叹了口气,但是还是没有去阻止。
要不是时间紧迫,自己还不得把这法场围起来,不让别人偷走一点半滴儿去?!
“来了来了!鸡来了!”
说话间,那下人已经从鸡圈里将那只鸡给抓来,身上邋遢的,看来是费了一番功夫。
眼见着那身上还沾着不明液体的下人朝着自己这边儿跑来,罗梓不免心中抽搐了一番,暗自咽了口口水强行压下心中的不适,不着痕迹地避开几步,歪过头去,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他到现在还记着那时秋生借着文才对自己做的事儿呢!可把他恶心的!
九叔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撇了撇嘴摇摇头——自己这徒弟,到底什么时候能丢了这大少爷的性子!
“九叔!鸡来了!”那小青年手里提溜这一只羽翼丰满、毛色光泽、鸡冠如血、双目赳赳的大公鸡,脸上带着兴奋,站在九叔面前说道。
“好!捉稳喽!”九叔也不废话,刚刚就转身从法案上一把抄起了“刀”菜刀来。
小青年下意识捉稳了那只鸡的双翅与爪子。
九叔这时正好就是一刀干脆利落地割开那公鸡的脖子,再是一顺手,从身后的法案上把来一只瓷碗,就接在了鸡脖子的下边儿。
小青年愣了会儿,但是反应很快,立马就将那垂死挣扎的公鸡倒了过来,以方便九叔取鸡血。
九叔面色凝重,取了一碗鸡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