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战国:我穿越成祖龙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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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天降荧惑,死而复生

    一曲郑风本是相悦男女重逢之喜歌,然在此时情境之下却不禁透着哀凉凄楚。

    说是生死别离,阴阳两分也不为过错。

    曲终沉吟唱罢,烈冲正步走出土屋。

    见烈冲独自一人走出门来,赵道心知大为不妙。

    旋即一把推开身旁甲士径直冲到烈冲面前,正欲破口咆哮。

    不想,烈冲面无神色,正色宣言明告:“公主遗言:山财一家不知无罪,望其托付母子尸身,就地埋骨。赵道罪不至死,可调边军将功赎罪。”

    “嗨呀~~我的妹子···”山财一家摇头痛哭忙忙跑进屋内。

    “我早该想到的···”赵道神情恍惚像是丢了魂,愣怔良久竟腿肚子一松沉沉跪在雪地上。

    他们恍然明白原来黎悦这么做的原因,竟是以牺牲自己来换得他们性命。

    烈冲看着赵道哀默神殇,一副身心皆死的模样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然赵道之辈却也情深义重。

    唯恐有轻生念头,于是便回头提醒:“”公主大义,如果我是你就该遵循遗言。”

    有那么一刻赵道倒的确有过舍身殉忠的念头。

    而且还无比强烈。

    一经这么一说赵道瞬时恍然,死,他不惧,更无畏。

    然黎悦舍身保全了他们,自己若是轻生岂不枉愧辜负?岂不亵渎大义?

    “烈司马,赵道敢请一命?”

    “何事?”

    “请让我留在沙地,为公主守陵三载,但有失信,身首断离,可否?”赵道信誓旦旦。

    烈冲停顿片刻没有答话,当即挥手,“人马列队,回城复命。”

    “嗨!”

    显然烈冲是默认了他的请求。

    闻声,赵道心生感喟,拱手一拜:“谢司马!”

    此时天已微微亮起。

    铁甲战马已是疲惫不堪,来时的熊熊火把也已近黑烟袅袅。

    五百甲士在烈冲的带领下浑浑驶出村落的路上。

    就着微亮的浑浊光晕,烈冲扫目望去,只见许许村民猎户不知何时自觉排成路边两行。

    人人破皮麻衣,面露疾苦之情,遂带着期盼又彷徨的眼神。

    类似的眼神在他攻城略地,进驻城邑时见过不少。

    这不是在乞求施舍什么,而是庶民看得兵马后自然流露出来的夙愿。

    何等夙愿?

    国破山河,流离失所,他们期待新来的城主丶君王能解民之苦,然每每于此又是失望悲悯。

    滔滔战国,天下烽烟,流民,城民,山野庶民,凡此等等无不在心中祈盼着天下安宁,人人衣食无忧?

    面前的这些村民又何曾不是这般夙愿?

    他看着手中的白玉发簪,猛然间回想起来黎悦生前与自己说的那番话,一时百感交集。

    天下之大他烈冲自认无能。

    然一种来自黎悦赐予的力量依旧在他心中灼灼酝酿。

    他暗暗启誓:终其一生,穷尽其力也要使赵国再度辉煌,使臣民再度富强。

    随即烈冲双脚猛踢马肚,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五百铁骑浑浑驶里,卷走了寒风,数日的鹅毛大雪竟也随之消停了。

    肃杀的太行山村终归于平静。

    只是那土屋内阵阵悲嚎,撕心哭泣依旧忧忧未消。

    床榻上,黎悦侧倒着身子,鲜红血液在她双腿之间铺开沾溅。

    斑斑血迹下,一个满身污浊的小生命死寂般蜷缩成一团,肚腹之间带血脐带仍旧母子相连。

    只是两两都已然停止了呼吸。

    山财的妻子哭泣着拿来烧红的剪刀,一剪了断脐带。

    随即众人又将黎悦与那死婴,擦洗干净,做了一番细密地捯饬。

    弄完这些山财掩面泪流:“家穷屋陋妹子勿怪,只得将你母子洗净,走也算走得干净,周正。”

    “悦姐姐,呜呜呜···”山财儿子哇哇哭个不停。

    赵道浑浑噩噩守在门外,不忍进去看上一眼,然这悲戚的哭鸣依旧令他泪垂如雨。

    正这时,天空一颗火焰流星划破天际。

    炽烈的火光霎时将微微昏沉的黎明照成一片赤红。

    熊熊的赤焰烈光,光芒直抵方丈千百万里,亘古未有天下震惊。

    在邯郸太行在赵地,在大梁安邑在魏国,在韩地平原,在齐鲁丘陵海滨。

    在楚国广袤无垠,在白坂山坡,巴蜀之地,在咸阳乃至整个秦川八百,渭泾河谷。

    都观见了这亘古未有之星辰大兆。

    栩栩如生仿佛天神降临,只是白驹过隙,稍纵即逝,恍然见却又消失在了天地接壤之边际。

    赤红的光束透过木窗户,照在死寂般却又安详的母子身上。

    给寒冷僵硬的母子尸身带去了最后的温暖。

    策马飞腾的烈冲仰头观叹,不禁寒芒激起又疑惑惊叹。

    如此星象是何预兆?是吉利还是不详?

    咸阳城巍峨堂皇宫殿中,年轻的秦王政神色凝重,焦躁难安,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正此时又巧遇上这亘古未有之荧惑之星。

    阴阳家开山之祖,五行之创使人——邹衍。

    曾将这类星辰寓列为最凶之厄兆。

    如此,嬴政如何心安?如何不焦躁凝重?

    沙地土屋,赵道仰望赤星滑落消失,依旧沉浸哀伤,浑浑然不当回事。

    只淡淡一言:“兴许是殿下与公子的飘魂吧~~”

    屋内山财一家哀声连连:“唉,刚过去一难,天偏又飞来一灾,真叫人如何安生。”

    摇摇头,山财妻将黎悦与那死去婴儿摆正放好,旋即三人走出了房间,准备叫些村里人前来帮忙。

    然正当此时,一声咳喘,一声婴笑同时隐隐响起。

    山财妻赫然吓一大跳:“他爹,可是听了甚响?”

    “甚响?”

    “像是咳嗽又像是小娃在笑。渗人哩。”山财妻神色紧张,四处张望。

    “婆子,你这是哭伤脑瓜了吧。”

    然而正当山财不以为然间,那咳喘与婴笑再度传出,且比上一次更加清澈响亮。

    “咳咳咳~~”“呵呵呵~~~”

    屋外四人顿时惶惶大惊。

    “这是甚?闹鬼了不成?”

    “会是悦姐姐和小公子活了哩?”山财儿子瞪眼睛说道。

    然而三个大人都没把他的童趣当回事。

    “小子成天尽放臭屁,哪家的娃子一出生是笑的?”

    “不该着吧,黎悦妹子怎能化鬼来?”

    几人不禁朝着屋内望去。

    这时咳喘声消失了,然婴儿的笑声却经久不停。

    “咯咯咯,呵呵呵····”

    三个大人顿时是浑身汗毛竖立,冷汗涔涔冒出。

    忽而婴孩笑声停止,屋内传来气若游丝的一声:“赵道,大哥,阿嫂你们在外面么?快进来···”

    “当真闹···鬼?”山财妻身子瞬间一软。

    “闹啥鬼,真是殿下,殿下公子死而复生了!”赵道不禁又是奔泪之下,大笑着朝着屋内冲去了。

    当即山财父子也冲了进去。

    一进屋,三人霎时是又笑有哭,不过此时却是欣喜若狂。

    “婆子,快快快去村里请老巫医来,妹子虚弱得很···”

    山财妻连忙从雪地上爬起来,摸着高兴的泪水踉跄地去了。

    屋内,床榻上只见黎悦面容煞白一片然看上起倒是没那么痛苦了。

    她怀抱着自己的孩子,干紫的嘴唇连连微笑,眼角流着幸福地泪水。

    这一瞬,她也不知自己是百感交集,还是心潮澎湃。

    或许死而复生的幸运,劫后余生敬畏都有。

    “碎娃子快快生起旺火,我去炖肉给妹子好生补补。”

    “有劳大哥。”

    这是赵道仍旧有些惊愕木讷,心里还在后怕。

    “殿下,这···究竟···”

    黎悦横了一眼,“说了不准这般称呼。”

    “是是是···小妹···”赵道伸手打了两下嘴。

    黎悦知道赵道想问什么,于是侧过头去神往地望向天外。

    长吁一声,感喟道:“我也不知为何,只觉赤光灼眼然后就醒了。”

    黎悦转头又摸了摸婴儿的头。

    又笑说:“醒来这娃子就躺在我身边,栩栩笑个不停。真是怪哉。”

    “别家小子出生都是哭唧唧,咋这小子偏是个笑宝,嘿嘿嘿··”

    山财一席土话不禁逗的屋内几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