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济干笑了两声，不满地说：“你家祭司大人就是个整日游手好闲、打鸟抓兔的人嘛？”

    佳瓦摸摸脑袋，小声道：“以前就是这样啊。”

    “哦，那你跟我说说，祭司大人以前，除了打鸟抓兔，还干些什么啊？”

    佳瓦跟在方济身后，将地上的杂草踏平，留下一道小径。他一边走着，一边回想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祭司大人的往事，让旅途也变得生动起来。

    密林中有很多危险，也有很多宝藏。方济一路发现了不少果树，除了方济认识的桃、李、枣、梅，还有很多没有挂果的，或者没见过的，方济认不出来。

    值得一提的是，方济还在路上捡到一只兔子，这兔子受惊，慌不择路，一头撞在石头上了。方济乐了，没想到成语故事还照进现实了。

    方济拽了点细藤条，将这只兔子绑严实，让佳娃背在身上。

    二人又往上山的方向行进了一段距离，但是没有发现第二只白鸟。

    林子里树木高大，藤蔓遮天盖地，光线变得很差，只偶尔从树叶缝隙中透下星星点点的光。

    在这样的原始丛林里行动非常困难。地上有厚厚的枯枝和腐叶，一个不小心，就像踩到淤泥一样，深陷下去。

    植被茂密，动物种类也繁多，虽然两人各找了根树棍开路加防身，但不时跳出来的小动物还是让他们心惊胆战。所幸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遇见大型有杀伤力的动物。

    方济不敢再往树林深处走，打算先和佳瓦就地休息下，把兔子烤了，补充点体力。

    他们寻了一块较为平整的大石，将石头上面潮湿的腐叶清理掉，佳瓦找来了几根干燥的树枝，和易燃的枯叶，准备钻木取火。

    佳瓦对这门手艺很是精通，成功地点着了火。在佳瓦拼命旋转树枝的时候，方济在一旁将兔子处理了。剥皮去内脏后的兔子小得可怜，但这是货真价实的肉啊，方济从穿来这个世界，还没尝过肉味呢。

    对着这鲜血淋漓的兔肉，方济竟然不争气地咽起了口水。好在佳瓦及时生起了火，不然方济怕自己忍不住将兔子生吞了。

    火苗升起来了，小树枝烧得噼啪作响，方济双手紧紧握住串着兔肉的树枝，小心地烤制。

    很快，勾人的香味传开来，兔肉也开始滴下金灿灿的油脂。

    方济将兔子一分为二，大快朵颐。佳瓦盯着手中的半个兔子发愣，艰难地开口：“祭司大人，我，我吃不了这么多，吃，一只腿，够了。”

    方济瞅了眼佳瓦的小身板，嘴里塞着兔肉，含糊地说：“瞎说啥呢，你这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多吃点，下午还要干活呢！”

    佳瓦这才放下心来，用牙齿撕下一块外焦里......里生的兔肉，开心地嚼起来。

    吃完兔子，方济将石头上没烧完的树枝熄灭，确保没有火星之后，才带着佳瓦离去。毕竟森林防火，人人有责嘛！

    这次方济没有往上山方向走，只在半山腰处打着转，找寻白鸟踪迹。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次他们看见了两只白鸟。两只鸟儿停在一丛灌木上，正在吃灌木上红色的小果子，方济与佳瓦小心翼翼地靠近，不敢惊动鸟儿。

    过了一会儿，两只鸟儿像是吃饱了，飞了起来。

    方济赶紧跟上，眼睛紧紧锁住鸟儿的身影，丝毫不敢分神。

    可鸟儿飞在空中，毫无阻挡。方济二人走在植物茂盛的丛林里，速度自然慢了许多。

    二人用最快的速度往前穿行，顾不得荆棘勾伤皮肤，顾不得枝条抽打身体，可还是把白鸟跟丢了。

    看方济有些灰心丧气，佳瓦说：“大人，我们朝这个方向走，也许，能找到白鸟。”

    方济想想也对，就顺着刚才白鸟飞行的方向，边走边张望着。

    还真让佳瓦说准了，没一会儿，两人就找到了白鸟的巢。

    只是，这鸟巢建在一棵高大笔直的杉树之上，方济估计这杉树得有二十多米高。鸟巢的位置在杉树顶部偏下一点，也得有十几米的高度。

    方济问佳瓦：“白鸟的巢都筑在这么高的地方吗？”

    佳瓦回答：“大多数很高，也有矮的。”

    方济犯愁，这么高，可怎么抓白鸟啊！他对佳瓦说：“我们还是再找找，看有没有矮一点的。”

    佳瓦拍了拍胸脯，一脸自豪：“我会爬树！”

    方济看了看瘦弱的佳瓦，又看了看五六层楼高的鸟窝，还是摇摇头，万一掉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佳瓦见方济摇头，像是为证明自己一样，抱着杉树就往上爬去。只见他三下两下，像个猴子一样，转眼就爬到了半树高的位置。

    他在树上朝方济做了个鬼脸，又呲溜滑下来，稳稳落在地面。

    佳瓦解释道：“我能爬更高，怕吓到白鸟，只爬了一半。”

    方济赞叹道：“佳瓦，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太厉害了！”

    “这就是原始人的自带技能吗？我也会吗？”说着方济就走向佳瓦刚爬过的大杉树，手脚并用地展示了什么叫母猪上树。

    “哎！祭司大人......”佳瓦阻止的话停在了喉咙里。

    方济尴尬地摆了摆手臂，“呵呵，我就，我就试试这树结不结实。”

    接下来就等白鸟归巢了。

    两人也没闲着，在四周采了些果子和蘑菇。方济还拔了一棵小树苗，它长在大枣树下，方济猜想这是一棵小枣树，打算将它栽在茅草屋前。

    天色渐渐暗下来，鸟儿回到巢中，佳瓦敏捷地爬上杉树，越爬越高。

    方济紧张地注视着佳瓦的身影，到了，就快到了！

    忽然，上空传来鸟儿扑棱翅膀的声音，方济心中一凉，没抓到么？

    忽而又见佳瓦从树干滑溜下来，手里可不正抓着一只白鸟么！

    方济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他高兴地拍了拍佳瓦的肩膀，由衷地赞扬佳瓦的机灵勇敢。

    远处传来野兽的低吼声，两人都知道夜晚的森林危机四伏，要尽快下山去。

    佳瓦抱着白鸟，方济背着一些果子和蘑菇，一起往山下赶去。

    来时的路已经完全看不清，他们只能凭着感觉，往地势低处跑。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下这遍布植被的山更是难了！方济已经不清楚自己跌了几个跟头了，果子和蘑菇也早就摔得不知哪里去了，只有那棵小树苗还握在方济手中。

    方济佩服起佳瓦来，这孩子个头才到自己肩膀，估计也就十一二岁。下山路上，虽然一路踉踉跄跄，但他小心护着怀里的白鸟，没有喊一声苦累。

    不知在密林里穿行了多久，方济已是筋疲力尽，他双腿沉重，浑身都在酸痛。而这树林，像是没有边一样，怎么也走不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