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万人血祭之阵？”

    “小师弟，师父教给你一个人的本事不少啊。”

    “这万人血祭之阵，你也必须教给我们！”

    三位师兄表达不满，他们跟随常辞清许久，殷勤侍奉，可是根本不如这位才入门下的小师弟受常辞清宠爱，常辞清常常教导他独特法门，而且秘而不宣，让他们非常嫉妒。

    小师弟桀笑道：“自然是布下法阵，血祭万人人命，吸收他们的生命精华，借此让师父恢复伤势。”

    三位师兄一听，均倒吸一口凉气，他们知道为何常辞清只把这方法教给小师弟，因为只有小师弟这种人才会如此残忍，轻言血祭万人性命。

    山洞内漆黑一片，只有小师弟一人的笑声回荡，那大师兄问道：“小师弟，又该去何处寻找万人血祭？”

    小师弟指着山洞外面，说道：“万山岭可是土匪老巢，不愁人数不足。”

    二师兄讽刺道：“你不知道，那些土匪都在山脚下的镇子逍遥快活呢，哪会像我等一样，往深山里面钻。”

    三师兄则说道：“我看你不是想血祭土匪，是想血祭我们吧！”

    “你们三个有什么值得血祭的？纵使百十个你们这样的蠢材，也难以让师父痊愈。”

    “你！”只见山洞内闪过一阵血光，随即湮灭下来。

    “三师弟！三师弟！”两声惊呼，分别来自于大师兄与二师兄。

    小师弟开口道：“如今师父重伤未愈，三师兄却想要对自己人出手，岂非背叛师门之举？”

    “那你就杀了他？”大师兄声音颤抖，显然愤怒至极，却又无力反抗，只能强行忍耐。

    “杀他是为了救人！”

    只见山洞内再度闪烁红光，一阵嘶吼声响起，听起来隐隐约约与三师兄的声音有些相像。

    那红光没入常辞清的身体之中，萦绕不休，暂时缓阻了恶化的伤势。

    “布置万人血祭之阵，我还需要人手，所以不杀你们二人，望你们好自为之，若是勤勤恳恳，帮助师父度过眼前这场难关，不生二心，我们还是师兄弟。可若是……”这位小师弟没有明说，但他的意思分外明显。

    大师兄与二师兄说了一声是，那二师兄谄媚道：“小师弟，你累了这么长时间，只吃动物的血哪能够？我俩下山一趟，为你抓一对儿童男童女上来，好好滋补一番。”

    一听这话，小师弟竟然咽了一下口水，声音在山洞内分外明显。

    “最好是婴儿，婴儿初生，携带先天之气，最是美妙。”

    “好好好！等你吸干他们的血液，再来布置万人血祭之阵也不迟。”说完，二师兄拉着大师兄往山洞外跑去。

    “我俩上哪儿给他寻找婴儿去？”大师兄又急又怒，站在山洞门口大吼道。

    二师兄出了一身冷汗，他连忙捂住大师兄的嘴，说道：“你不要命了？要是惹急了他，我俩都要死！”

    大师兄闭目流泪，小声哭诉道：“当初师父捡了他，我就觉得他心术不正，迟早是个祸害，谁知师父刚刚重伤，他就……唉呀！”

    两人在山林间飞奔下山，终于到了山脚，二师兄指着不远处的巍峨城市说道：“大师兄勿扰，我已经有计，可以借刀杀人，擒拿此贼。”

    大师兄一喜，问道：“计将安出？”

    二师兄附耳说了一通，大师兄越听越高兴，激动道：“若能如此，必定擒杀此贼，光复我宗门！”

    二师兄道：“我等追随师父多年，没有做过什么恶事，他一来之后，作恶之多，罄竹难书，我等杀了他，也算为民除害了。”

    “对！我俩现在干什么去？”

    二师兄指着城市说道：“先抓婴儿去，不过在抓婴儿之前，我俩先饱餐一顿，增补实力。”

    ………

    理州境内只有一座大城，便是理州城，此城内今日甚是热闹，原因无他，理州最大的财主程员外的小妾前段时间为他生下一儿一女，晚年得了一对儿龙凤胎，让程员外分外高兴。

    今日正巧是满月，他在家里大宴宾客，理州内的达官贵人全部到齐，为他庆贺喜事。

    不仅如此，程员外还在家门口外的长街上摆上流水席，所有人都可以吃拿食物，没有限制。

    如今正值黄昏，宴席却已经进行了一整天时间，无论门外宾客，都已经喝的多了。

    “我……我实在喝不下了！”柳黎湛推开围住他的人，一个人跑出房间，半蹲在树丛旁，呕吐起来。

    他喝了整整一天，吃东西不多，是以吐不出什么，只能干呕。

    陈星羽走过来，见他脸色发青，嘴唇发白，担忧道：“要不然你先回客栈吧。”

    吐过这一场，柳黎湛催动体内灵力，将一身酒气逼出去，这才好受了一些。

    他擦了擦嘴角，问道：“我们神通卫就是这样办案的？”

    陈星羽有些尴尬，只能解释道：“到了地方上，客随主便才是正理，我们要在理州办案，少不得这些地头蛇的支持。”

    “也对。”柳黎湛清醒了一下，说道：“好大的宴会啊，可我听说理州地少民贫，怎么供养出来这样财大气粗的富贵员外？”

    陈星羽说道：“这几天我也到处打听了一下，理州百姓靠山吃山，农田虽然少，可是山货极多，本是出产不错，还算富裕。可是这几年盗匪横行无忌，导致他们的山货卖不出去，这才渐渐贫穷下来。”

    柳黎湛摇头道：“不对吧，长安里就有好多家售卖理州山货的店铺，价格昂贵非常，怎么会卖不出来？”

    “理州百姓自己是卖不出山货的，只能将山货卖给几家商行，这些商行低价收购山货，再高价于外地卖出，所得丰厚，这才能积攒下来如此之大的家业啊。”

    陈星羽这样一说，柳黎湛立刻明白过来，这程员外能够富豪如此，想必是那些商行的老板。

    “可盗匪就不打劫他们吗？”

    柳黎湛刚刚问完，就想出了答案，他明白过来之后，竟然再度觉得反胃，又吐了出来。

    陈星羽叹气，说道：“我大唐底层已经糜烂至此，匪商勾结，把控地方，真不知……”

    他刚刚说完，就听见远处有人叫他。

    “陈星羽，还有柳黎湛，你们过来，我为你们引荐一番。”

    两人看去，却是符文营副将于心海。

    两人走过去，却见于心海，带着他们两个，外加许杰，直接进了正堂。

    正堂之内，人数不多，这里多是理州境内地位最高的几个人。

    为首者有二人，一人是此地的主人，正是财大气粗的程员外，他体态壮硕，大腹便便地坐在主位，并不把柳黎湛等人放在眼中。

    旁边还有一人，身着素净衣裳，神态自若，威严之态横生，他将手中酒杯放在桌子上，开始打量柳黎湛等人。

    “这位就是理州刺史，兼理州防御使，薛全，薛大人。”

    几人匆忙拜见，他们虽然是神通卫成员，在一般官员面前可以不拜，可是薛全掌控一方军政，不能无礼。

    薛全张口说道：“几位年少有成，可喜可贺。”说完之后，他便不再看他们，显然没有把这几个年轻人放在心上。

    “你们出去吧。”于心海让他们离开，自己坐下，继续酒宴。

    三人讨了一个没趣，许杰迈步走出房间之后，立刻怒道：“真是无礼，我等可是长安来的！”

    陈星羽经常出门，见惯了地方上的事情，所谓的长安来的人，在无权无势或是无依无靠的官员面前，自然如同天使一般。

    可是薛全主理一方军政，岂能没有在长安的关系，哪能惧怕几名神通卫？

    今日能让于心海在这里作陪，已经很给神通卫面子了。

    “勿要惊扰，更不要口出妄言。”

    三人正要离开，却见一下人匆匆闯进来，他神色慌张，冲进房间里，在程员外耳边说了一句话。

    那程员外神色顿时慌张一凛，随即镇定下来。

    他又吩咐了几句，让那下人离开。

    下人走出房间，正从柳黎湛身边走过，他立刻说道：“这下人身上怎么一股血腥味？”

    陈星羽立刻说道：“可能有事情，我们快走！”

    三人跟在后面，那下人果然不觉，他进了一个小院，里面的血腥味更浓。

    柳黎湛三人也冲了进去，却见小院正中躺着十几个人，他们全都是程员外家里的下人丫鬟，这些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已是必死无疑。

    三人推开试图阻挠的下人，仔细查看一番，却见这十几人竟然被吸干全身血液，整个成了十几具干尸。

    柳黎湛立刻说道：“蝠王来了！”

    陈星羽起身说道：“很有可能！”

    许杰说道：“我这就把副将找来。”

    过不了片刻，于心海到来，他自然不可能一人前来，同他一起前来的还有理州刺史薛全。

    “薛大人，我和你说蝠王常辞清来了理州，你还不信，如今亲眼所见十几具被吸了血液的干尸，你还不信吗？”

    “这……”薛全停顿了一下，辩解道：“我未曾不信，只是不能听信你一面之词罢了。”

    “大人如今看见了，也知常辞清躲藏在万山岭中，还不肯派兵进剿吗？”

    薛全叹气道：“并非我不愿意派兵，只是万山岭极大，派遣士兵少了不顶用，若要足够，又缺少经费，我们理州可是地少民贫，无法支撑大军行动。”

    柳黎湛全听在耳朵里，知道这是推托之言。

    他正要说话，却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喊：“大人，你要为我做主啊！”说话间，程员外冲进院子。

    他看见一地尸体，吓了一跳，可也没有放在心上。

    “怎么了？”

    程员外掏出一枚铁蝙蝠，哭诉道：“我那龙凤胎被蝠王抓走了！”

    柳黎湛心中一动，暗自说道：“诶？军费这不是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