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6点

    程岚的睡相和在座的各位一样，四肢大开露出肚皮，头发凌乱嘴角微张。还不时傻笑，不知做了什么美梦。

    滴滴！

    “……唔？”

    习惯性抬手将枕边的手机闹铃关闭。外边的铃声能关闭但脑海中的铃声怎么都关不了。

    “起床了起床了！程岚起床打工了！”

    听到打工二字，程岚啪的一声坐起身眼睛却还是闭着的，身体反应过来了脑子还没反应过来。

    “今天是庆典啊！要早点过去。”

    昨天熬夜打游戏又没睡好，起床气有点重，程岚“啊”的一声：

    “什么庆典不庆典的，面包再让我睡五分钟，五分钟后再喊我。”

    然后有啪的一声倒在床上。约五秒后，程岚猛的翻身拿起手机，8月28日，六点零一分。

    精神焕发！

    程岚刷的几下穿好衣服拿起牙刷开门向洗漱池冲去，约五分钟后，关门声响起，然后是蹬蹬蹬的下楼声。

    每年的8月28日是行山市的建城庆典，趁此时机各个商铺都会打折促销商品，这几天真可谓人山人海。

    光头强的面包店自然也是，而面包归为人们的生活必需品类，每年这时候都会有大批人，包括贫民甚至是乞丐，他们攒着市政府发的面包券涌入各个面包店领取白面包。

    庆典之所以成为庆典，那绝对是因为它的存在对穷人们有利可图。

    每年这几天程岚与光头强都“累死累活”，当然，程岚也会在这时候囤一批面包，这样一来近一个月的口粮就有着落了。

    因为集训的缘故，程岚把这茬给忘了，若不是面包提醒他还以为今天只是普通的工作日。

    最后一秒成功跃进最早班次的城铁，程岚松了口气：

    “面包，谢谢你。”

    冥想修炼能减缓疲劳，越强大的超频者精气神越好，每天需要睡眠的时间也逐渐减少，但程岚不修炼，一直保持着“正常”的作息规律。

    面包得意的哼道：

    “嗯哼……昨天光头强不是提醒你让你早点休息吗。”

    “……有吗？”

    “有的！”

    不同于往日早班城铁的死气沉沉，今天车厢里人满为患，热闹非凡，都是住外圈的人赶着去发放点领券的。

    有拿着酒瓶还没醒酒的流浪汉，有拖着大袋子像是去进货的大爷大妈，还有穿着朴素的小朋友们聚集一角。

    他们此时谈论着今年新发放的商品券，称赞着自家行山市的逐年强盛，讨论着城市内圈的房价波动，计算自己还需要多少年能成为内圈人……

    仿佛昨天程岚在车厢里听到抱怨不存在过，甚至对裂缝和异种的惧怕在此时都被压在了心底。

    程岚站在车厢边缘，周围热闹的环境没在他心里掀起哪怕一丝涟漪。

    面包店外光头强正立在木梯上张贴横幅，嘴里叼着烟，他那显眼的光头随着朝阳升起也熠熠发光。

    见程岚来了，叼烟的嘴支吾道：

    “去把标语拿出来贴上。”

    时隔两星期再度推开店门，顺手将挂在店门上都有些发黄的“未营业”小木牌翻过去——营业中。

    轻车熟路的从柜台下翻出各种折扣标语，这几天的建城庆典折扣力度是最大的。

    将标语贴在店门外的玻璃壁上，上面写在“全场消费满两百打七折。”，一旁还有一张小的贴纸，写着“面包券兑换点”。

    从木梯下来的光头强拍了下脑袋：

    “哎呦，忘记先擦玻璃了……你怎么也忘了。”

    “……没睡好。”

    “哦，掐人中管用，待会客人多起来别一个迷糊少收钱或者面包给多了。”

    “嗯。”

    在店里吃一个蓝莓味面包加几口自来水作为早餐，此时时间来到了7点，客人渐渐多了。

    类似面包券的商品券人人都能领，但大多是让外圈居民抢去了，例如白面包，它对内圈居民吸引力很一般。

    期间有好几名拿着面包券的人趁着程岚装面包时想偷拿架子上的贵面包，但都被人高马大的光头强瞪住了，没敢动。

    光头强长相并不和善，高足有一米八五，身材魁梧，肌肉壮硕，得益于此，偷鸡摸狗的家伙不太敢来这面包店。

    “请稍等。”

    程岚接过客人的盘子准备分类沉重，那客人笑出声：

    “还‘请稍等’呢，团长，你仔细看看是谁来了？”

    团长？程岚抬头看去，正是曾经的同班同学，在高考后的散场饭中说会来店光顾的那位。

    他一脸笑嘻嘻的搂着一女生，笑容带着嘚瑟，单身狗见到这种场面一般该说什么来着？狗男女？成功人士？叛徒？程岚很平常的说道：

    “恭喜。”

    程岚觉得那女生有一点眼熟。

    那同学眉头弯起，凑近身在他耳边说道：

    “谢谢你兄弟，因为你之前的牵线我才能追到小美。”

    程岚大框眼镜后的眼睛眨了眨：

    “这样啊……”

    他拍了拍程岚的胸膛：

    “这不趁着庆典来店里消费表示感谢嘛，多少钱？”

    程岚算好后将面包打包递给他，认真道：

    “一共458，打七折后366，加上我自己给你的优惠……你就付350吧。”

    那同学感激道：

    “团长你真好，下次我还来！”

    见这对男女相互依偎着走出店，光头强对程岚赞扬道：

    “很好，我早就看出你有经商的脑袋。”

    程岚嘴角掀起小弧度。

    当店里的钟表的时针来到下午六点整，街上的广播响起悠扬的歌声，是第五军区的军歌。

    歌声里诉说着最初十年那腥风血雨中的悲惨，颂扬在对抗异种的战争里牺牲的先烈，描绘人类在与异种的战争中取得最后胜利的美好画卷。

    街道上的行人停下脚步歌唱，歌本身并不好听，人们在意的也不是歌本身。

    光头强又点起一根烟，猛吸一口，随着烟丝骤然一亮，他用烟气吐出一道圆环，又吐出一只箭，箭将圆环击破，两者逸散于空气中。

    程岚眼皮子抬了抬，这把戏他见过很多次了，听光头强说在异种没出现前就会了。

    “好了，你今天就到这儿吧，早点回去休息。”

    程岚点点头，去后面换下员工服，回柜台下找出一黑色大袋子装满白面包和蓝莓味面包。

    光头强看着他推开店门走出，又转身推开店门将头探进来：

    “节日快乐！”

    光头强叼着烟，抬手驱赶道：

    “滚滚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