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染上下打量眼前的老人一番，看他这虚弱的样子，应该不是他。

    老人咳咳两声，略带尴尬地说道，“你别多想。是两名女保镖把你带回来的。因为当时她俩带你走的是污水管，身上弄得很脏，所以她俩洗澡时，也顺便帮你洗，还帮你换了干净衣服。”

    林小染有气无力地说道，“你去把她俩喊进来。”

    “这会她俩出去给你置办衣物，一时半会回不来。你看这样行不行？她俩一回来，我就让她俩来见你。你不是要解手吗？”

    老人把移动马桶往林小染的床边又推了推，继续说道，“这几天你身上没多少力气，下床时一定要慢一点。我就不扶你了，免得何老板回来知道后剁掉我的手。”

    不是他不想扶，而是他了解林小染，绝对不会允许他扶，还不如变相表达一下爱意。

    林小染虚弱地回应，“我不需要扶，这边没帘子吗？”

    就这么解手，她还真有点不适应。

    老人献宝似的摁一下移动马桶上的开关，一床布帘自马桶的冲水箱弹出，围住马桶。

    冲水箱里没有水，装得是可压缩布帘。

    那帘子的高度看上去有一米半左右。

    “这是何老板亲自设计的人性化可移动马桶，不错吧？”

    林小染冷笑一下，“是不错。可惜他走错了路，不然凭他的聪明才智，何愁挣不到钱？你不用总往他脸上贴金，麻烦你先出去！”

    说到这里，有些气喘吁吁。

    这种感觉很烦人。

    她也明白，现在不是逞强多说话的时候，必须尽快恢复体力。

    不然人为刀俎她为鱼肉。

    根本不指望何进及其手下放她走，只能自救。

    老人叹一口气，不再多说话，走出密室。

    密室的墙再次合二为一。

    林小染试着起身，下床。

    力气只够掀开帘子，坐在可移动马桶上。

    解完小便，休息了好一会，才有一丁点力气，返回玉石床上，气喘吁吁地躺下。

    又过了一会，才有力气朝外喊，“可以了，进来推走马桶吧。”

    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没办法。

    总不能让马桶一直在密室里，更何况，她还指望自己的尿味能被虎威闻出来。

    尽管几率很小，她依旧想试一下。

    因为她猜测自己目前还在西北地界。

    肯定有很多人在找她。

    必须想办法制造一些线索出来。

    几秒钟后，老人进来，没跟林小染说话，直接按下一个摁纽，布帘自动收回。

    推走马桶。

    林小染望着缓缓关闭的密室墙，知道控制墙的开关在外面。

    不过，以她对何进的了解，绝对不会只这一个开关。

    或许另一个开关就在这间密室里。

    林小染试着再次起身，可惜的是，没有任何力气，没能起来。

    此刻，何进正在厕所里仔仔细细刷可移动马桶，没有嫌弃有尿味，反而觉得有些幸福，终于离小染这么近，还能帮她做些事情。

    哪怕是刷马桶，他也乐意。

    唯一的遗憾是他现在形同老叟，不想给小染留下阴影，便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

    目前他正在研制药物，过几天，那种恢复面容的药物制作成功，他再说出身份。

    十来分钟后，密室那面墙再次一分为二，他把马桶推进密室。

    马桶被他刷得非常干净，还带一丝玫瑰花香味。

    林小染没有力气说话，闭目养神，但闻到了花香味，这样一来，纵使虎威路过这边，也很难闻出来她的气味吧？

    何进没有打扰她，迈着不太利索的步子，出去。

    找出自己的几条裤子，到院子里的水龙头下，拿着肥皂洗衣服。

    最近，他控制不住尿意，时不时弄脏衣服。

    这一点令他抓狂。

    为了避免因为气味被狗寻到，他吃了改变气味的药物，结果损失很大。

    至于小染的体味，何进并不担心。

    因为那间密室是特制的，只要待在里面，就能隔绝气味。

    哪怕是经过训练的狗来到这处院子，也闻不出小染的体味。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何进苍老的声音响起，“等一下，这就开门。”

    打开门后，看到黄建和严琳带着虎威站在门口。

    何进一点都不紧张。

    因为他知道眼前的俩人认不出他，狗也嗅不出他。

    “你们这是……”

    黄建礼貌地出示证件，“这位大叔，我是治安人员，需要您配合一下。”

    何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屋里坐吧！”

    “好。谢谢。”

    黄建跟着他去堂屋。

    严琳带着虎威在院子里转悠。

    在堂屋的沙发上坐下后，黄建才说道，“是这样。我们打听到您和您的两位双胞胎孙女是最近一段时间才搬过来住。这院子是您的吗？”

    何进笑着说道，“现在是我的，前几天刚买下来。”

    黄建上下打量眼前的老人一番，“你叫连胥？”

    何进没有一丝紧张，“没错。”

    黄建继续问道，“你俩孙女，一个叫连荷，另一个叫连花？”

    “没错。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就是随便聊聊，顺便采集你们仨的手纹。”

    何进毫不犹豫地伸出手，“你采吧！我那俩孙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可能得多等会。”

    一点都不担心。

    因为他的手如同粗树皮，根本对不上以前的手纹。

    黄建从斜挎包里拿出印泥和纸，放在茶几上。

    何进非常配合地采手纹。

    采完后，步履蹒跚地去院子里的水龙头下洗手。

    还没洗完，尿裤子了。

    正好被走出堂屋的黄建看到。

    何进一脸难为情，“年龄大了，各种毛病，有时候听到水流声就控制不住尿，我去卧房换衣服。”

    黄建的目光落在洗衣盆里的那几条裤子上。

    “这样吧！我明天一早再来，麻烦你让俩孙女不要出门。顺便我给你介绍一位大夫过来，帮你看病。保你不用每天洗这么多裤子。”

    何进一脸感激，“谢谢！我在外省看过好多大夫，都没治好。已经不指望花钱看医生，活一天算一天吧！我就不送你们了。回房换衣服。”

    不再理会黄建，朝卧房走去。

    黄建喊着严琳和虎威离开。

    何进刚换好衣服，耳道里的微型耳机传来密室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