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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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南一斋

    一路上,空气弥漫着青草的味道,花朵的芬芳,石米行至南斋。

    南斋卧房由南北朝向的七列木房组成,每一列长长的木房被分成十个单间,单间的上方标有门牌号。

    角落第一间便是南一斋。

    站在门外,石米迟迟不敢迈出一步,这卧房还没有自家的茅房大,难道自己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吗?

    门外摆好了两双鞋,室友已经有人先到了,会是怎样的人呢?

    暗暗鼓励自己,“拉开门,将是自己崭新的生活。”

    缓缓的脱了鞋,石米鼓起勇气,一把将门拉开。

    “哎呦我去,谁没洗脚?”这与石米之前设想的,打开门的第一句话完全不同。

    屋内已有两名室友,一个躺在地板上,翘着二郎腿,另一个在静静读书。

    “麻烦各位兄台,把袜子穿上。”石米捏着鼻子道。

    两人极不情愿的穿上袜子,石米将房间门和窗全部敞开,将头伸出窗外,猛吸了一口气。

    “兄台,幸会,我叫李车儿。”

    “幸会,石米。”石米扭过头,惊讶的发现另一人便是将军庙后山野坟遇见的赵二狗,“是你。”

    “是你。”赵二狗并不像之前那样热情,将头埋下继续看书。

    “赵二狗,我前几日差人送过去的书,你怎么不收?还让下人给我拿回来了。”一直不解的石米问。

    “你认错人了,我叫赵二虎。”来到云德轩读书,怕同窗取笑,赵二虎特意改了名字。

    “呀……还属相歧视?”石米仔细打量赵二虎,换上了书院分发的统一服装,但他确信自己并未认错人,追问道,“到底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与你有任何瓜葛,你就是中京石府的恶少,逼疯我西兰村刘家阿姐的夫婿,并将阿姐踹出花轿。”赵二虎愤愤道。

    “能在坟头读书的,脑袋就是不正常。”石米将脱下的袜子重重摔在地上。

    “兄台,我怎么见你也如此眼熟?”李车儿仔细打量石米,心念,难道是在他家偷过东西?

    “我也是,对你一见如故。”石米觉得李车儿这身健壮灵活的腱子肉,甚微眼熟。

    跳起身的李车儿,接过石米的行李,职业病似的掂量了一下,“我来帮你。”

    他将嵌入在墙壁中衣柜拉开,将包袱放进衣柜。

    房间的设计合理,充分利用了空间,地板两侧的墙壁,设计了四个衣柜,打开门,上层可以放东西,下层书桌可以抽出。

    “这是云德轩的学服。”李车儿指着衣柜里叠好的衣帽道。

    学服是一件白色黑边书生袍,儒冠上綉有金色“云德”二字,一双黑色布靴,上面綉有白色云朵,寓意平步青云。

    “多谢。”

    “石兄,帮你这点小忙,你也不至于感动的流泪吧?”李车儿拍拍石米的肩膀。

    “我就直言不讳了,”石米擦拭眼角流出的泪,“你俩的脚味……真有点辣眼睛。”

    “南一斋是吗?”一个男子气喘吁吁,还未脱鞋,便跪在屋内,两只脚搭在门槛上,“神啊,这屋什么味儿?”

    “兄台,都是平辈,不用行此大礼,”李车儿憨憨一笑,扶起那男子,“刚进来都这样,一会儿就好了。”

    “一会儿味就散了?”男子捏着鼻子问。

    “不,一会儿你习惯了,就闻不到了。”石米打趣道。

    起身的男子,将鞋整齐的摆在门外,扭头瞧见石米,“是你这浑小子。”

    “你是?”

    “问你南一斋在哪里?你给我指路指到女学子的住所,最北面的北斋,来回多走了半个时辰。”

    “兄台,消消气,”因憋笑而涨红了脸,石米解释道,“想必是我听差了,以为你要去那北一斋。”

    “你……你……你先把袜子穿上,全屋都是你的脚味儿,比陈醋还酸。”

    “怎么是我?”扭头瞧见其他二人,只有自己未穿袜子,石米一只手捂脸道,“说不清了……”

    笑得合不拢嘴,李车儿逐个介绍道,“我叫李车儿,这是石米,看书那呆子叫赵二虎。”

    “鄙人中京杜尾生。”杜尾生一本正经躬身道,突然仰起头问,“脚嘴臭那个叫石米?”

    “呸。”石米轻啐了一口,他仔细打量杜尾生,确实如卢淑慎所言,颜值更胜自己一筹,细皮嫩肉,唇红齿白,甚至帅得有些过,胜过女人。

    吹了吹衣柜的上浮灰,杜尾生掏出一条白色手帕,擦拭了一把,“咦……”

    他变得忙碌起来,擦拭完自己的衣柜,又将书桌,窗台,地板擦拭了一遍。

    盘坐在地板上的石米和李车儿,盯着四处忙碌的他,觉得明明已经很干净的房间,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望着眼前锦衣玉带的他,石米怎么看杜尾生,也觉得他应该是哪家的少爷,于是打趣道,“杜兄平日在哪里帮佣?”

    “切,一点眼力都没有,”杜尾生直起腰背,双手不停摩挲自己的白玉腰带,“给你们一点提示。”

    “嗯?”

    “我姓杜,云德轩的院长也姓杜,所以……”

    躺在地上,石米枕着双臂继续打趣道,“所以你在杜院长家帮佣吗?”

    “实不相瞒,杜院长正是家翁,”洋洋得意的杜尾生,“我自幼在这里长大,所以以后我就是南一斋的老大。”

    “好的,老大,”李车儿抬起双腿,坏笑道,“麻烦把我这边地板也擦一遍。”

    “嘿嘿,自幼长大的老大,竟然分不清南一斋和北一斋吗?”石米也笑道。

    “我又不曾来过学子的卧房。”

    “老大,石兄的话,你没有抓住重点。”李车儿一本正经道,随后咧嘴大笑,“重点……是你不分南北。”

    “哈哈哈。”

    “哈哈。”

    “能不能静一静?你们不看书可以,但请不要影响我看书。”正在读书的赵二虎严肃道。

    习惯了夜晚行动的李车儿,白天总是犯困,他打了一哈气,“不扯淡了,我得睡一会儿了。”

    “确实要睡一会儿,晚上我们还有得折腾呢……”杜尾生一边说话,一边也从衣柜中搬出被子。

    “嗯?”

    “什么?”

    “你们不知道吗?”杜尾生又得意起来,“晚上是云德轩每年的传统——新生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