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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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花--希牛

    在白杨的坚定的请求下,她们三被白杨的诚意所打动。终于有一个如愿结果,此时白杨意识模糊,他真的病的不清。

    白杨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他心里只知道,他要这个工作。别的条件可以退让,他们说什么都往心里受。

    合同谈完了,白杨挽回了自己的工作。他不知道干什么,还是自己呆在宿舍里。这次出海领导没有让他去,他的状态太差了。

    深秋的骄阳下,海城公园里,公路两旁的紫荆花开的骄艳。白杨眼前的花海没有给他一丝的暖意,他的疼痛,看着他叫不出名的花。他连自言自语都没有,没有停下来观赏的兴趣,没有思考做事的想法,他什么都不想,意识里在屏蔽这些美好,他是在刻意避开花海。

    白杨初来海城,海城里填满了城市宣传,“来了就是海城人”。这座包容的城市,现在没有他的容身之处。在月光下,在破晓时,默默的忍受着痛苦。

    白杨一个人待在宿舍,他把窗帘也拉了起来,在白天里,他把自己关在黑暗里,他似乎觉得黑暗里的微光让他更舒服一些。无济于事的动作使他慢慢等待一分一秒的消逝。

    “白杨,你在宿舍干什么,你有没有出去玩?”。伊雨亭给他打了电话。

    “没有出去,什么都不干”白杨答道。

    “那你过来公司一趟,我有事和你说。”伊雨婷说道。

    “好的。”

    白杨简单收拾一下,拿着公交卡出去了,他出门搭上了去公司的公交车。白杨到办公室,见到雨亭姐,伊雨亭给他一个笑脸,“别愁眉苦脸的”。白杨跟在伊雨亭后面。伊雨亭把他带给了李梅。告诉李梅:“我现在有点事,把他交给你,你负责在我回来前没事,还有把他取笑”办公室里的她们想逗笑白杨,就是他笑不起来。

    伊雨亭回来了。看着白杨说:“白杨,你别担心,明天就带你看病,医生我给你联系好了。”

    “他真的能治好我的病吗”白杨说道,此时他的内心有了小波动,一点点开心生出来。

    “真的,没有问题。”伊雨婷坚定地答道。

    “等会,我给你安排个司机,明天送你。司机电话到时发你手机。还有就让令狐敏和你去吧,你们熟悉,你自己和他说。”伊雨婷继续说道。

    “没事,我重来都没有睡着过,不照样好好的”伊雨婷安慰着白杨说道。

    “真的吗”白杨好奇的问道。

    “真的,别苦着脸,我联系好了医生,明天带你去看病”伊雨婷劝解的说道。

    “我的病能治好吗”白杨问道。

    “保证给你治好,回去吧!”伊雨婷说道。

    白杨上来,他想坐在后排,令狐敏把车窗打开,让他坐在前排驾驶室,白杨上来的时候,司机辛哥给他递了一瓶水,他肚子是空的,他什么都不想吃,令狐敏给他买了早点,白杨还是不吃。司机辛哥给白杨递水的时候,他的心有点发暖。可能是一丝暖意,他心里还是不想喝水。可白杨打开了水瓶,轻轻的抿了一小口,接着又喝了一口。水喝到了肚子里,白杨感觉好像一股热流,后背冒汗。白杨发觉开始放松。

    医院也在关内,不过很远,过了红树林,还有好多路。白杨看着海城的高楼,想着怎么会有这么高,好奇着他们是怎么建上去和爬上去的。

    司机辛哥和他们聊天,白杨坐在前排,这是第一次去海湖。海湖离海山有点距离,白杨自己一个人去,有些不方便。他也不知道医院在哪里。伊雨亭给白杨安排了司机。司机辛哥,早早来海城闯荡,在海城开了十年出租,然后加入公司。令狐敏和辛哥一直在白杨身边说,公司很好。

    司机辛哥不停的和他们两聊天,令狐敏也很积极,白杨也想着努力加入。没有过多久,白杨的痛苦就来,思绪混乱,消极的想法潮涌而来,密密麻麻。他自己没法控制,司机在讲海城的路怎么布局,怎么走。海山到海田,再到海湖。现在是十二月初,气候还是温和,司机慢慢的放下车窗。这就是红树林,你们多看两眼。以前也没有见过。路上没有堵车,九点十分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医院。司机辛哥停下车,你们慢慢看,我在车上等你们。

    白杨看着有好多病人,病人东倒西弯的,好多人。他有些不敢上去,令狐敏走在前面,和护士说,“我们约了陈主任”。护士让白杨排队量个血压,让他们先等等。没多久,看病的病人出来了,叫白杨进去诊室。

    “有没有感觉特别难受?”

    “嗯,是特别难受。”

    “有没有想过要死?”

    “想过,但是不敢。”

    “为什么?”

    “不敢死,因为我有父母。”

    “你觉得你有没有病?”

    “有。”

    “什么病?”

    “抑郁症。”

    “这不是病。”

    “是病,有感觉不是病。”白杨说

    “我别的地方都正常,就是情绪特别差。”白杨说

    “是得病了?”白杨说

    “应该是得病了,得了抑郁症”

    “这是病吗,你知道是什么病”陈医生问到

    “我以前听心理老师说过,我在网上也查了一些资料”

    “你老家在哪里”

    “叶榆城”

    “那是个好地方”

    “我感觉不好”

    “有没有感觉土地贫瘠,你自己都跟着没用”

    “嗯嗯”

    “你是什么工作的”

    “出海的,当工人”

    “不错,感觉工作怎么样?”

    “去过两次,感觉不太好。”

    “医生,雨亭姐说你能治好我的病。”

    “你相信我,我给你开点药”

    “你多大了?”

    “23”

    “去别的医院看过没?”

    “去医院看过两次,药吃了没有效果。”

    “我把药换了,原来的药停了,不在吃。按时吃药,一个星期后过来再看,找个你相信的亲人过来”

    “我没有亲人过来”

    “没有人过来呀”

    “嗯嗯,医生你真的能治好我的病吗”

    “白杨,我可以的,先按时吃药,下星期找个亲人陪你过来”

    “嗯嗯,我有个弟弟在北方,我试试他能不能过来”

    “好的”

    医生把单子递给白杨,“你自己要付一点钱,有没有钱,”

    “我有的。”

    护士叫着下一位。医生还是不动声色,手里拿着笔,把写好的处方单递给白杨。白杨拿着处方单出去了,令狐敏在门口等他。

    “感觉怎么样”

    “还可以,医生给我开药了”

    白杨拿着一个星期的药回去了,他看着药瓶上写着治疗24岁以下抑郁症,他心里有点想看又不敢在看说明,手里拿着药,他有些不敢看下去。

    弟弟白桦在海城山口体育馆门口下车,白杨去接了他。令狐敏赶紧把房间收拾好,没有多余的空房间,只给弟弟加了一张床。现在人多,公司的已经和宾馆打好招呼,只要一有房间就给白杨他们单独一间房。令狐敏看到白杨弟弟到了,说,“我出去一会。你们兄弟好好聊聊。”

    白桦看着白杨,告诉白杨,不要担心。慢慢就好了。“我知道你情绪不好,情绪这东西,就像针头那么大的一点,你没有约束好,就会慢慢放大,放大到特别大,以前我一个人在一间屋子里。没有约束住,莫名其妙的就哭了,特别悲伤。”

    “嗯”,白杨听到了,但是没有说话,他心里想着,“我能做什么让自己好一点。”令狐敏一出去,白桦看着白杨,走到了行李箱的角落,拿出衣服,使劲的丢,使劲的踩。一会又从钱包里拿出自己的钱,丢进垃圾桶。又从垃圾桶捡出来,把钱撕碎了,又在一次丢进垃圾桶。

    白桦看到了,没有说什么,伸出手,让白杨把钱包给他。白杨没有什么反抗,把钱包交给了白桦。白桦拿里白杨的钱包,把里面还剩的现金收了起来,白桦说道:“钱包,我先帮你保管。”

    弟弟白桦从垃圾桶里,捡出还能用的人民币,慢慢的在拼凑,一小块一小块,小心翼翼地拼着。白杨看着白桦,眼泪不停的留下来。白杨起身,面向墙壁,不停的用拳头打墙,把拳头打出来血,白杨也没有觉得疼痛。白杨恨自己,不喜欢现在的自己。

    日子漫长,第一天的夜晚白杨还是没有睡着,不过他的思绪可以安静了。他每天按时吃了药、吃饭,早晚各一次。每天都出来吃饭,吃饭在附近的小饭馆。白杨和白桦顺着点,鱼香肉丝,茄子炒肉,西红柿炒蛋等等。每顿一碗饭,一人一道菜。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白杨还是没有睡着。不过思绪稳定,人安静了许多。七天就这样过完了,到了复查的日子。

    这是第二次,第二次访谈,白杨坐在陈医生面前,这一次,没有让令狐敏和白桦出去,他们两就静静的站在白杨的身后。

    “我情绪稳定了。”

    “回老家后,你按时吃药。”

    “好的,会不会治好。”

    “会的,要记着干点农活,不干活,你这个病好不了。”

    “嗯嗯”

    “对了,你家里还有没有地。”

    “有的”

    “那就好,按时吃药,吃了一个月后,去你们那里的医院检测一下血液,常规检查就好了,万一药对你的身体有影响,我再帮你调整一下”

    “好的”

    “那我给你开两个月的药,要按时吃药。”

    “要花的钱有点多,你有没有钱,有一些报销不了,你自己付费。”

    “没事,我卡里还有钱。”

    “估计,你自己掏2000来块钱,多不多”

    “不多,我有”

    “真有没有钱”

    “有的,治病不多”

    “你先出去一下,让你弟弟和你同事留下来一下”

    医生没有给白杨单子,白杨出去了,他看着白桦和令狐敏的背影。消失在护士关门离开的门缝里。

    凌晨五点,海城的天还是黑的,白杨担心赶不上七点半的飞机。白杨和白桦已经收拾整齐,在宾馆楼下打车。白杨担心打不到出租车,海城灯火通明,夜市开到早晨,人们通宵达旦的工作,出租车司机也不例外,白桦拦下了过来的出租车,让白杨先走。

    白桦坐火车,没有白杨快,白桦已经安排好,让小六在沈城接白杨。白杨的飞机没有晚点,九点半就降落了。白杨感觉同样漫长,白杨走了出来,没有在出站口看到小六。白杨正在走路,忽然听见一声“哥”白杨停住了,小六冷搜搜的抖着身子走了过来,对白杨说:

    “哥,你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白杨想挤出笑容,可一点也笑不出来,小六带白杨找了个住处。是个小旅馆。小六昨晚在酒吧上班,没有睡觉,需要补个觉,中午十二点时,他过来叫白杨。

    白杨来到旅馆,他有些心急,他想早点回家。白杨在旅馆里,他想睡一会,就是没有睡着。白杨吃了药,自己尝试着在静一静,没静下来几分钟。还是徒劳无功。到吃饭的时候,他有些饿,他终于懂得自己去找吃的。他不敢走太远,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他害怕迷路,一时半会走不回来。他在附近的小店,点了一个盖饭。味道不是很好,但是充饥没有问题,他把饭吃的干干净净,一滴不剩。

    他回去了,没有多久,中午一点半的时候,小六过来了,他带着白杨去转,到达湖边。小六说,“咱们这样的人就是赶紧赚钱,赚了以后花,让自己开心。”

    在小湖边,有不少的海鸥,微风缓缓吹过来,白杨静静的看着海鸥。小六不停和白杨说话,白杨偶尔才回答一两个字,小六都给白杨漏出笑脸。白杨有些开心,他感觉突然放松起来,脑子感觉舒服了,额头舒缓特别轻松。可能是小六把白杨的注意转移了,也许是和小六在一起,白杨感觉很自在,很放松。

    他们是熟悉不过的朋友,熟悉不过的兄弟,熟悉不过的人。小六给白杨讲他两的童年,小六自己的秘密,还不停的告诉白杨,“你有的是未来。”

    白杨似乎感觉自己突然没有病的念头,忽然之间又把自己带入悲伤里,带入忧郁里。

    “晚上,我带你去我上班的地方看看。”小六带白杨来的是一个灯红酒绿的大酒吧夜都,白杨就不喜欢噪音。特别的吵闹,白杨以为小六会让他静静,酒吧吵的要死,他有些受不了。他看到酒吧里有各式各样的人。白杨心里有些抱怨小六,可小六也在这里上班,小六的意思是让白杨换个环境,放松一下。

    白杨刚刚从学校出来,没有进过这种酒吧。他感觉自己和别人格格不入,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小六在这里上班,为了卖更多的酒,把自己喝得烂醉。小六让白杨和小六熟悉一两个人的酒桌上,和他们玩,白杨一个也不认识,白杨也就无动于衷,在酒吧的酒桌上静静地呆着。

    回来的路上,小六的朋友王哥留了一个胡子,贼眉鼠眼的样子。是个维修店的老板,下巴留着细细长长的胡子。他看着白杨说:“你大学毕业了”

    “嗯嗯”

    “我小时候特想上大学,没有上成,有些遗憾。”

    “你现在当老板挺好的,我们很羡慕,我们大学生毕业了都找不到工作。”

    凌晨三点半,小六把白杨送回旅馆,他也下班了。第二天,十一点左右,小六同样接白杨。

    晚上八点,白桦到了。小六没有去上班,他找了个唱歌的地方,和他们一起聚聚。

    白杨和白桦回家后,小六每天喝好几搭啤酒,是赚了不少钱,花的也快。小六以为他会这样一直赚下去,而且班上的开心,白杨回家后三个月,小六的酒量下降,身体喝垮了。他实在受不了,就离开了夜都那家酒吧,离开了沈城,去了北方。

    白杨回到熟悉的老家,爸爸没有接他,很多人在家里等着。白杨看到了父亲白林,心里暖洋洋的,他漏出了笑容。父亲白林的脸色已经变了,变得憔悴,眼中含有泪光。走到白杨身旁,和白杨说了声。

    “杨,回来就好。”

    “阿爸”

    白杨回来了,他沿着屋后的土公路,走到村口东边的古井旁。他困惑,不知该干什么,他在那里停留。走向原来村民背水背台,背台有些高,他站上了背台。在背台上站了一会,一动不动。忽然间爬上了古井,在古井上蹲着,望向东边的河谷。静静地看着日落的余晖打在东山的山顶,躺平躺在古井上,看着淡蓝色的天空。天空的蓝色渐渐暗下,夜幕已经来临。白杨还是静静的躺着,躺了好久,他又起身,坐在古井的东边角,望着东方。等着月亮升起来。现在的白杨就是一个等街的孩子。

    十几年前,白杨十岁以前,每当炊烟升起,冬天太阳快要落山,老牛回家的叫声想起,老人们背着水桶,络绎不绝的人过来古井打水。女人和孩子们就往村口集聚,沿着古井旁的土路,排成一排排。大家都看着月亮升起来的方向,会走路的小孩自己会走早早就在那里等着,不会走路的小孩有女人抱着,盼望着赶着马的男人们归来。

    白杨回来老家十多天了,前几天,他没有睡着,还是做噩梦。只是现在他已经坦然了。每天晚上父亲白林会上来看看他有没有睡着,其实白杨都知道。只是他没有说话,让自己静静的躺着。白杨和父亲白林一个也不影响一个。白杨静静的躺着,心烦意乱的时候也是躺着,管他睡着还是睡不着,每到睡觉的时候,稍微早一点躺在床上。父亲白林每天晚上都会按时上来看白杨一两次。白杨不知道父亲白林是睡着以后半夜上来看他。十天夜晚就这样的过去,有一天的后半夜白杨睡着了,就是不停的噩梦。他睡着了一个多小时,还是被噩梦惊醒。

    回来快三个星期了,他到海城市海湖康复医院看病也快一个月了。他同样的走向农田,他静静地站在农田边。现在基本没有多少农活,加上他生病的身体,家人不让他干农活。重活他自己也干不了。今天他走进田里,捡了一根枯木棍,在田间收集稀稀疏疏的萝卜头,有时用手直接拔,有时用枯木棍撬。在田里收集起一大堆。太阳还是没有落山,还早。白杨不想收集萝卜头,他走到地里,开始捡石头,捡了一颗石头丢到田边。捡一颗丢一颗。

    白杨依旧同样的时间上床,他没有指望自己能睡着。睡着和睡不着对他来说已经一样了,他会安详的躺着。今晚有噩梦也有美梦。他梦见了小时候,父亲白林背着他,在月亮花地里。他在父亲白林背上,发高烧,父亲白林采着几株小月亮花,告诉白杨,可以治病。渐渐地,就剩下自己一个人。在阳光下,雨后发出泥土味的地里,开满了月亮花。花丛淹没了他,他一个人在地里走着,他感觉好美好美。到处都是绿油油的叶子,特别茂盛,花有红的,紫的还有白的。白的透明。紫的格外鲜艳,红的点缀。月亮花的花期很短,早上开花,下午日落前花就谢了。他知道月亮花会迷惑人,诱惑人,白杨欣赏着花,花很美。但他要离开花田,他要在花调离前、日落前回到家。

    昨晚白杨睡得很美,他知道自己熟睡了,他起来的时候,身体疼痛,全身酸疼。

    白杨的饭量也大起来了,他去田里,自己一个人在学着冥想。

    白杨吃着药,他在一个人想,他静静地走向农田,一个人盯着,空旷的田地。庄稼大都收完,偶尔会有一些麦田。空旷的农田里偶尔会有人不停地劳作。

    过完年,白杨感觉他的状态可以了,病情已经恢复,他可以去上班了,他给公司伊雨亭打了个电话。亭姐说,“你现在状态可以,那去你们那里的医院看看。”

    白杨和白桦一起出去,弟弟白桦喜欢睡觉。白杨在叶榆城的医院跑了个遍,也没有一家医院原意接收,他们说,你这个病我们看不了。白杨没有办法到了叶榆城医院,这是叶榆城最好的综合医院。他想不行就先挂个神经内科,看看医生有没有办法。他到叶榆城医院时,已经晚了,医院已经下班。没有办法只能第二天早上,过来挂号。

    第二天早晨,弟弟还在熟睡,白杨到了叶榆城医院挂了精神内科。大概等了二十分钟,就能看病了。医生王娜是位女的中年妇女,五十岁左右。白杨把挂号单给他。

    “你哪里不舒服?”

    “睡不着,现在好点了。”

    “怎么个不好?”

    “啊呀,医生我得了抑郁症,你帮忙检查一下,给我开个康复证明。”

    “抑郁症我们医院看不了,你得去二院,精神病医院。”

    “这样呀,二院在哪里”

    “二院很远的,你打个车去”

    “好吧”

    “对了,小伙子,你的病我看不了,我给你签个名,你把挂号费退一下”

    “不用了,谢谢你,医生。”白杨心里高兴起来,不是因为挂号费的多少,而是医生对于他的关心。

    他出去打出租,有些师傅不愿意去,最后有一个说去,但要50元,白杨知道自己被坑,但是看病赶时间,没有办法,不能在找公交了。万一到了,赶不上看病,他急需要一个康复证明。

    到了二院,白杨说过来看病,说自己得了抑郁症。护士小姑娘一看,给他发了一张卡。等了快一个小时。白杨见了心理医生,和他说明了情况,医生高亚光说,康复证明我开不了。

    白杨告诉医生高亚光说,“那你能不能给我看,给个字纸说明也行。我要给我们公司那边看看。”

    “我帮你看没有问题,就给你纸质说明,说好不给康复证明。”

    医生告诉白杨高亚光,“现在您能睡着,就把你的安眠的药断了,你这些进口的药,我们这里没有。我给你开一些,剂量降低一些。还有你先做个心理测试。”医生告诉白杨,“你的这个状态不是很好,现在上班还是有些危险。诊断结果,我给你打印出来,签个字。我劝你还是在休养几天。”

    白杨把诊断结果用传真给雨亭姐发过去了,伊雨亭说:“我把结果给领导汇报一下,还有让你的海城主治陈医生看看。下午,我给你回信。”

    下午快三点的时候,人事部安经理给白杨打电话。

    “你好!是白杨吗”

    “是的,你好!安经理”

    “你的检查结果,伊雨亭给我看了”

    “你现在睡着了吧”

    “睡着了”

    “睡着了就好,你自己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我可以回去上班了,领导你看行不行”

    “白杨呀,你的结果我让伊雨亭给你的心理医生看了,到时他会联系你。至于上班,我们相信你的,也不急于这两天。你要是感觉不舒服,可以在家再养一个月,你发个假条给啊雨亭就行了,我让她来处理。”

    “领导,好的,那我等心理医生的意见”白杨挂断了领导的电话。他在叶榆城的大街上走着,现在叶榆城的风吹得特别大,还是二月底的冷风。他知道领导是在为他考虑,但他有点,想回去上班。

    走着,走着,没过多久,大概三十多分钟,康复医院的心理陈医生给他打来电话。白杨心理很高兴,就算每次都说的不多,可能是这位医生让他的睡眠好转,情绪稳定。心理医生告诉他,“你的状态恢复的很好,按时吃你那边医生给你开的药。至于你回去上班,你现在的状态,上班的时候,你自己小心一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我的建议你还是在家调了几天。请假不上班,你自己不好和公司说,我可以帮你给你们公司反应。没有问题的。”

    白杨听了医生的电话,心里有一些感激。他还是在叶榆城的路上走着。风还是一样的吹,阳光照在人身上,没有感觉一丝温暖,不过现在白杨的心开始热了。他想着马上给父亲白林打个电话。

    “爸,我病看了”

    “医生怎么说”

    “叶榆城的医生说恢复的可以,就是不介意我上班”

    “和你们的公司和海城的医生说了没有”

    “我和公司,海城的医生都说过了,他们都不建议我上班”

    “你自己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还可以,我想去上班”

    “他们既然这么说,你还是回来好好养养在回去,就算他们都要求你上班,爸的意思,你可以再养一个月在回去上班也不急”

    “爸,我想去上班”

    “你呀”白杨的父亲白林有些担心,他不放心白杨,他真的希望白杨再养养。白杨在路上走着走着,他看着行人,想着自己。

    现在的白杨,他心里,他该怎么办。两个医生不让他上班,爸爸、安经理、雨亭姐加起来,一共五个人,没有一个同意他上班。所有的人都反对他。他在路上走了快一个小时,刚刚过五点,南方的太阳离落山还有一米,开始吹起了冷风,他现在已经静了下来。他已经想好了,他要给伊雨亭姐打电话,他拨通了电话,说道:

    “雨亭姐,我是白杨,我已经想好了”

    “白杨,你说”

    “我想回去上班,我知道你们都对我好,让我多养几天。我相信我现在的状态,我要回去上班”

    “你想好了没有?白杨”

    “雨亭姐,我想好了,我要回去上班。”

    “好的,我知道了。”

    “谢谢,雨亭姐。”

    “白杨,其实你应该自信一点,这些年我一直睡不好,也很正常”

    “真的吗?”

    “真的,和你说过一次了。好了,你上班的事情,领导和海城医生这边我帮你来处理”

    “好的,谢谢!雨亭姐。”

    白杨订了机票,第二天早早的就去坐汽车,搭了飞机,回海城上班了。已经毕业八个月,入职七个月,他似乎感觉没有一天踏实,也没有一天好好上班。现在有一个青年又再次出发,我们祝愿他,愿他上一天踏实的班。回到海城的第一天,当晚白杨还是没有睡着,他有些紧张。他特别饿,就是不想起来吃饭。头都饿晕了,都没有吃饭。一饿晕就影响心情。他的心情一影响就是情绪失控。他要在海城等一天,第二天才出海工作。

    他们出海以后,他们喜欢叫外国人鬼子。他们喜欢这么叫,外国人也很愿意。他们相处融洽。为什么叫外国人鬼子呢,因为他们曾经欺负过我们的祖国。现在和平共处,共同开发海洋,利益分成,合作共赢。

    在八国联军的队伍里,主要是美国人,英国人,意大利人,加拿大人,新加坡,马来西亚,印度,偶尔会有日本人。大家都叫他们鬼子。英国,美国人是领导,意大利人,新加坡人是员工。吊车和水手是马来西亚人,和印度人。鬼子喜欢钓鱼,钓了一个星期都没有鱼。鬼子皮特准备好了鱼钩给刘总,刘总轻轻下放。鬼子皮特一边说,“good,good,”到一半,鬼子皮特笑眯眯的开始拍照。“look!look!你钓鱼了。”规定中方人不能钓鱼,只能西方人钓鱼。鬼子皮特和刘总约定,你可以不要干活,专门给我钓鱼。一个星期上供两条鱼,鬼子皮特喜欢晚上清蒸,再配点红酒。如果刘总不答应。他就把照片材料寄回陆地。那时,鬼子是可以随随便便开掉中方的一个人。

    那个时候设备都是现在的设备。那时是新的。需要维修的少。他们每天把甲班洗干净,把采油树洗到发亮。如果表现好,就每个月有二百到四百美元的奖励。他们和鬼子斗志斗勇九年,躲到钻台反底泥浆槽里睡觉,干活累到拿着撑着拖把棒都能睡着,就这样工作,一批跟着一批鬼子离开。2000年后还剩一批鬼子,他们留到最后,最后的三个留到白杨他们回归。

    白杨回到公司上班了,他晚上前三天有点不容易睡着,后面就感觉早上睡不够的那种难受,开始出来了。特别痛苦,但他的心里开始高兴,我终于有睡不够的感觉。其实白天还是很漫长,特别漫长。就是感觉一分一分的熬。虽然这里有好多事情做,还是感觉漫长。一天感觉几年的感觉。白杨心想反正就熬呗,熬一天,多赚一百块。熬一天,赚一天。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白杨的工作多了起来,在海城平台上,有时突然忘了时间。就已经到下班时间,同事们都感觉特别快,白杨不知不觉中,感觉时间也快起来。

    令狐敏和白杨在海城,“咱们来海山这么久,都没有旁过海山,想不想旁一次?”令狐敏说。就这样他们爬上了海山,山上郁郁葱葱的树木,使白杨无比的放松,令狐敏速度就是跟不上白杨。白杨就在山头拐弯处等令狐敏。

    白杨回到叶榆城,现在的他已经恢复了,他已经上了五个月的班。在那偏远的老家文开,老家文开出来医院看病的人。他们自己一般都不会,要叶榆城上班的人“请假带老家文开的人看病。”每次这些朋友请假的时候,他们的老板想不通,同事也想不通。他们几乎与世隔绝500年的人们,村里走出去最多的人是入伍。他们的父辈没有人走到县城,更别说是定居在城市。

    他们这些人平常上班的时候,几乎没有请什么假。请假带人看病,就算领导、同事不理解。他们也一直这样做,一直帮忙。白杨回到叶榆城以后,在城中村租了间房。空着的时候,方便过来看病的人。白杨也经常带他们看病。拍X检查的时候,医生不懂少数语,没法沟通的时候。白杨进去一起翻译,协助医生检查。有些时候,自己的子女生日都不知道的都有,医生就劈头盖脸的骂白杨,“你这家长是怎么当,”白杨只有承认自己的不对。

    白杨慢慢习惯这种带人看病的情况,刚从文开村里出来的人心情紧张。在城市里,他们感觉就是大山里的野生动物来到了人群中,他们没有安全感。从过马路开始,慢慢学着适应城市生活。

    从文开村到镇上曾经是最远的远行,也是最期待的归途。女人和孩子等着男人的归来,他们唯一和外界联系就是马,和他们的双脚。太阳没有落山,小孩子就会不约而同的在土路上排成排。当晚风吹起,他们会挤在一起坐着,他们不会吃晚饭,他们等着家人的归来。有时等到天黑,就有等到零食,兴高采烈地回家。有时等到月亮高高挂起,到半夜,到深夜。孩子不会提早回家,他们饿着也不会回去,男人有时在路上耽搁,他们很晚才会归来,但是他们不会第二天才回来,就算很晚,他们都是当天去,当天回。小孩子的等街,壮年男人的归家,好像早已约定成俗,大家的合同期限会是一天。男人归来时,小孩子最是高兴的时候。街上买回来的零食,水果,他们会很用心,很省吃的享用,就算控制不住自己的嘴,总会告诉自己,给明天留一点。不知不觉还会把零食吃完。

    白杨买了新球,穿上原来的旧球鞋,旧衣服。他去了,踏上草坪,只有两个大门的球场。开始下第一脚,脚法不是很好。有些生疏,他已经去了,有一次,就有两次,三次。不停地走下去。

    白杨真的忘记了梦想,今年春天,有位领导人。要重铸梦想,勇敢追梦。白杨心想,是这么个道理。白杨渐渐的自信起来,他想着没有梦想也没事,慢慢来,总有重新站起来的一天。

    在海城,董小洋,令狐敏带着他去游泳馆练习水。让他熟悉水,不害怕海水。白杨和他们去了,

    西榆河的水自东向西,水量很大。路人基本分不清水的流向,叶榆城西南口风很大,风从西向东吹,在西榆河的水面,一条一条波纹往榆海里吹。明明是个出口,路人以为是个入海口。白杨给人解释的时候,大都感觉莫名其妙。到冬天的时候,风吹得特别猛烈,让人睁不开眼。

    白杨和白桦走在西榆河的河边,叶榆风停了,气温很高。河面和海面都特别平静,偶尔有一些海鸥。

    这是白瑶第二次来叶榆城,元旦已经过,还没有过年,学校已经陆陆续续开始放假。她和老师打招呼,提前走了几天。她依旧走向和白杨分离的火车站,买了一张火车票,走向白杨的老家叶榆城。她到达海边以是午后,深冬的雨后刚刚出太阳,风有些冷,空气清晰。

    白瑶走向芦苇荡,芦苇和水草大都枯黄,树有些落叶,有些还有叶子。树林里夹着花开,她走进芦苇中间,有个蓝色的鸟,比鸡大一些。嘴是全红的,深蓝黑色的羽毛,肥得发亮,还在觅食。白瑶有些新奇,远处海陆交接的地方全是海鸥,空中飞来飞去。附近的水面上一群一群黑色的水鸟,游来游去。还有一种画眉大小的水鸟。她基本上都叫不上名字,她很欣喜,也很开心。

    她继续沿着芦苇荡走,他发现刚才深蓝的候鸟五六只在一起觅食,白瑶看了一会,继续开心的往前走,路忽然转弯,水气中,她看到了一对水鸟,她惊到了她们,现在刚刚雨后,没有行人。她惊走了那对水鸟,她们没有飞走,只是没有玩爽,在水中转个弯,从白瑶脚下木桥下方缓缓一起游向远处的水面。

    白瑶想着这应该就是书里说的鸳鸯,她没有见过鸳鸯,她相信这是鸳鸯。她们游向远处,漂亮的那只不动了,别的那只游开数米,在水上玩爽,白瑶看了漂亮的那只,他已经在原地静静的矗立着,像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别的那只发现游远了,又朝漂亮的那只游回来,回来又游远。白瑶等了很久,依然没有向刚刚看到一样靠近。

    白瑶在叶榆城里住下,她没有播通白杨的电话,也没有去找白杨,也不希望白杨不期而遇的出现。她在叶榆城散漫的呆了三天,然后回长安城了。

    工作

    车行当年的高考没有考好,车行就和白杨主动失去联系,自动潜藏起来。白杨已经回到叶榆城一年多,白杨在城中村租了一间单间。白杨这个流浪人的一个小屋,难免失落受伤时,有个归处。这天,白杨锁好小屋门,来到热闹城中村的小路上走着,在杂乱的人流里车行和王楷迎面走来,和白杨突然碰到一起。

    车行上学的时候就边上学边打工,毕业后,给私人老板打了几个月工,没有发到工资,没有拿到一分钱。车行就回到了叶榆城,在叶榆城的工地上施工,发挥好他学到的知识,久而久之,在公司累积了一些影响力,能干实事,慢慢的开始分包小型的绿化项目。那几年,刚好房地产快速成长,绿化项目也随着多了起来。车行也做大了起来,需要越来越多的工人,在找工人的过程中和其它包工头抢工人,发生争执,双方打了起来,结果车行被抓到了叶榆城信安派出所。车行一股匪气中带着一点正义感,做事光明磊落,是个敢做敢当的眯眯眼。结果,车行和那次谈话的记录员蒋紫梦看对眼,谈起了恋爱。

    白杨和车行碰面相遇两个月后,车行就结婚了,外人看着车行夫妇一对男才女貌,百般般配。车行自己说,“过日子,日子是这样过的。不仅要给岳母娘治病,还要提供岳母毒资。”

    有时车行的岳母蒋茜不小心让警察给抓去了,车行和王楷去黑胡同里抓瘾君子,抓了两个瘾君子就换岳母一个人出来。提心吊胆的事从车行口里说出来,就成云淡风轻。

    最让车行害怕的是媳妇蒋紫梦半夜未归,让车行静静等待,等着漫长的痛苦,等待漫长的黑夜。车行只能在被窝里慢慢等,竟是孤独的长夜,默默地在被窝里流泪。车行想着会是一帆风顺的婚姻生活,给他带来不停的债务,更是旁人没有看到,没有料到的无尽痛苦。

    面对这一切,有时他无能为力,可日子还是要过,生活总是要向前的。

    车行还在原来公司上班,一边工作,一边在叶榆城里承包房地产的绿化工程在做。碰上了不少事情,有的解决,有的没法处理,让事情随着时间拖着,留在那里。车行顾着公司的项目,操心着私自承包的工程,还常常留意着新的挣钱机会。

    叶榆城里风和日丽,美景常在,不缺游人来此定居。在情人湖,和山峦脚下有许多外来人的私人别墅,车行会绿化,也会种花,还会对种下去的树进行植物保护。别人已经束手无策,又珍惜贵有的植物,车行也会把它们医活,把它们养好。车行给植物治病,要么像啄木鸟一样给植物除虫,通过药物杀死植物内部的蛀虫。要么根据植物生长习性,帮助植物进行调整。车行经常告诉白杨,了解植物原来的习性,尊重植物的习性,就能治好植物的病。私人小院里,常有车行植保的身影,有时干净整洁指导,有时灰头土脸的挖坑填土种树。

    车行一直忙着,忙着赚钱还债。车行对生活的努力,有时显得若无其事,他只在不停的工作。车行承包私人项目其间,有时资金断裂,到过年时拿不出工人的工资。车行拿不出来钱,工人就把车行按在砂灰水泥堆里,一顿毒打。车行实在没有办法,他也从不还手。等工人打完了车行,车行会慢慢起身,车行满身都沾满了砂灰水泥,眼睛模糊不清。眼睛里含着泪花,一个人默默地钻进了黑夜里。

    有一次,车行被打以后,实在不想起来。他就躺着湿漉漉的砂灰堆里,静静的看天,看着叶榆城满天繁星,心里默默地滴泪。车行不停地遭受别人没法看到伤痕,可他对生活总是充满着希望。第二天早晨,太阳升起时,情人湖东半山腰的工地上,你又看到车行带着工人干活的样子。车行走来走去,有条不紊地指导老工人把事情干好。

    有一个老工人,女儿要去上大学了,车行找不到办法,就去借高利贷给他把钱还上。

    车行下班后,家里没有米,他就拿公司项目部厨房里的一点米回家煮饭吃。他的工资和老婆的工资也不少,就是不够用。车行下班吃完饭,七点开始就和媳妇蒋紫梦出去摆烧烤摊。摆到十一点半,又开始开黑的。叶榆城的酒吧,游客人流不少。开到两三点。车行除了承包的项目外,一天算下来干三份工作,白杨看着他辛苦,有时会叫几个人。在车行的路边烧烤摊上,点很多烧烤。在寒风呼啸的街边,从车行后备箱临时仓库搬出很多啤酒,喝得不醉不归。

    也许此时的车行只知道赚钱,给老婆蒋紫梦多分担些负担。车行只要给丈母娘蒋茜治病,老婆需要的时候,他手里有钱。虽然他们能挣钱,可欠下很多债。

    想着车行和王楷工程款背回来的钱,一点点的花去,已经好长时间入不敷出。

    白杨一回到叶榆城,他有些不知所措,他开始提上行李包,漫无目的独自旅行。他没有目标,也没有终点。他到车站,看到有什么票就买了,到了就在车站大街上不停的走,走累了,就找个旅馆或者客栈住下。第二天同样上路。

    一个星期了,他走在街头,看到了街边卖民族风情的。他站街帮她当起街头模特,第二天,她的妈妈过来了。告诉白杨,你这个年轻人很好。

    白杨回来以后他不知道干什么,他约人去旅行都找不到人。他翻开了行李,翻出一个书包。书包是空的,没有什么行李。他背着空包,来到了车站。有时到汽车站,有时到火车站。现在他没有选择飞机。他也没有目的地,他只知道到了车站。抬起头,他看到想去的地方,就看看也没有票。哪里有票,就去买票。到了想去的地方,也没有着急着找个住宿。只是背着他的空行囊,漫无目的的走着。他喜欢观察身边的行人。

    看到美丽的景色,他有些不所错,差点想着找个安静的小岛上隐居下来。幸好他还有些俗念,没有选择一个人清净。看着那怀有生育的母马,安详的吃着野草。在湖泊边上的森林,路边有一些松鼠在自由的跳动。

    五十九

    白杨原想找个旅行的伙伴,就是没有人,他自己一个人回到了黄河边,静静的听着黄河的呼啸。河边飘来的水汽,一阵一阵落到白杨的脸上,他踮起脚,把脸往前靠。飘落的水珠把他打的很清醒,很安静。他有些放松,时间已经到傍晚,他有些舍不得离开。晚上他到了县上,他原本想住下,他打听到还有最后一趟车去北边。他搭上了那趟车继续往北,他到北方的草原边上呆了一天。他来到了沙漠边,他躺在沙漠边缘,看着眼前满满的沙子,那么宁静。他在那里呆了三天。

    早晨。他走到了西藏和祖国的边境,那是一座高山。他住在村民家里,家里的住宿不高。阿姨很和蔼,让白杨奇怪的是。他们一家人有不同的宗教信仰。老奶奶信奉天主教,他的儿子兴奋基督教。阿姨信奉佛教。儿媳妇信奉喇嘛教,他们一家人还能正常相处,正常过日子。家庭和睦,没有什么矛盾。

    白杨看着阿姨,挺勤劳的,人比较和蔼。当地人比较懒,他们的县委书记跑到地里,亲自和他们一起干农活。

    白杨坐在大巴上,天色已经暗下来,他远远的看路边闪着红色的“住宿”两字深入在他的心里,他在路上想着,这两个字,让他的心里有些漂泊无定的感觉。幸福路,路口的尽头有个幸福村,这里聚聚着所有的年轻人。路边有着很多烧烤摊,有不少的人在拉人住宿。他们在招呼着白杨,要不要住宿,白杨没有搭理拉客人。白杨回来的时候,每次都会在这里停留一晚,也许他习惯了不被打扰。

    过了一年半,白杨已经好转,突然有一天,令狐敏告诉白杨,他要辞职,准备出美国。学校已经申请下来,去国外多学些知识。

    安全是一种理念,是一种血的教训。中国在学习着欧美,今天中国的安全意识有些淡薄。其实美国是安全的先驱者,他们最早建设铁路,开采石油,最早建设摩天大楼。那个时候人们在高楼上睡觉,有不停的人掉下来,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安全事故不断发生,为了降低事故的发生,就开始出现安全的管理。研究人怎么工作,工人的死亡人数才降低,人员受伤事故下降。

    会发生的事情总会发生,除非你人为的进行干预。

    每件事情发生时会有1000个原因,至少有600个显因告诉你即将发生。

    白杨看了安全的历史以后,打心里认真工作,注意安全。他在工作中,实践安全理论。

    现在白杨已经恢复身体,回来上班一年多了。他在办公室看着江春给他找的控制资料书。忽然,“哆”的一声,江春拉开东边办公室的门,门只通大海。他的视线被挡住了,眼前巨型的轮船烟冲就立在那里。冒出黑烟。

    “何军,出事了”江春大喊到。

    “怎么回事?”

    “货轮钻到平台下面”江春的话还没有说完,又是“更”的一声,平台开始剧烈摇晃。他们人多紧张起来,摇晃没有停止,越来越大。

    平台撑不了多久,可能马上倾斜,沉入大海。货轮也有可能一起沉入大海。

    原来在吊装时,正在吊装重物,货轮失速,速度和方向失去控制,撞向平台。轮船正撞向支撑腿的时候,船长老张,打了个方向,转入了平台下面。轮船拖着重货物,货物拉着钢丝绳,钢丝绳拉着吊车。伴着海浪,失控的轮船和平台在钢丝绳的连接中不停的摇摆。

    现在领导老刘启动了应急响应程序,他指挥着现场。他手里拿着对讲机,听着汇报,及时发布指令。老刘的腿上抱着个过来视察的领导,抱着老刘哭,这可怎么办。他哭的很厉害。

    平台上90多号人,货船上二十来号人。甲板和电工龙好云特别兴奋,他们高兴坏了,他们拿着相机不停的拍摄,兴奋录制着视频,一边还在解说。其他有在哭泣的,大都的人都在紧张。

    领导老刘知道只有剪断钢丝绳,才能安全。办公室外边的白杨从工具柜里拿出了钢丝绳液压剪。检查了一变。双手举起递给了何军说道:

    “老大,我检查了,液压剪是好的,你再检查一遍”

    “好的”何军接过液压剪,一边认真的检查,一边认真的思索。

    何军、江春和白杨围在一起,何军清楚,只有上去吊车剪断钢丝绳。吊车司机蔡共通吓破了胆,货物刚吊两掉,就突然出事了。在吊车上摇晃地厉害,他都有下吊车的想法他已经把钢丝绳松开,只剩下五圈。在吊车处的卷扬机处剪断,才有希望。钢丝绳剪断的弹力可能把人受伤,甚至把人打穿。甚至……

    对讲机里头老刘的声音想起:“何军,准备好了没有,收到请回答”

    “报告指挥中心,何军已经准备好,完毕”何军按着对讲机回复道。

    “执行,剪断钢丝绳,完毕”老刘命令道。

    “收到,完毕”何军答道。

    三个人上去了,江春看着白杨紧张的神情,告诉何军让白杨回去了。江春和何军扶着栏杆,瑶瑶晃晃中走到吊车底下。何军看着江春,告诉江春:

    “你回去,我一个人上去”

    “嗯嗯”江春不知道怎么回答,何军对着江春露出了一个笑脸。说了声:

    “保重”

    “保重,何军哥”江春转身走到了楼梯口,躲在下方安全的角落了,看着何军独自一个人上了吊车。

    白杨上来了,白杨也到了江春安全的角落,他们静静的看着何军,在为他默默的祈祷。

    两个人回来,最后只有何军一个人上去。何军让吊车司机也下去,如果钢丝绳断后弹出的位置不好,吊车驾驶室没有安全的角落。在吊车卷扬机处,何军安装好钢丝绳剪,钢丝有些晃动,何军一只手扶住液压剪,一只手握着手柄,开始握着手柄一下,两下往下按。前后剪了30下,钢丝绳剪断了,绳子高高抛起,顺带把钢丝绳剪也带走,带出火花,在平台上弹了两次。工具掉入大海。货船缓缓驶离平台,安全了。

    令狐敏走了两年,他突然从美国给南海白杨打过来电话,说今年冬天,应该是美国人过圣诞节那段时间,他要到叶榆城找白杨。

    在叶榆城的车站,已经是冬天的半夜两点。白杨感觉很暖和,而且他感觉时间很早。感觉自己就像在海城一样。一样的不眠,一样的精神抖手。令狐敏走了过来,对白杨说:“好久不见,让我抱抱你。”

    他们热情相拥,在寒风的冬天里。旁边的边路开心的看着他们,她心里似乎和这两个男人一样开心。

    到了叶榆城的古镇,已经很晚,半夜两点多,冬天的风不停的吹。白杨出去街道上买吃的,店大都已经关门,没有什么吃的。只有一个清真的店门开着,偶尔还有一两家烧烤摊。白杨买了两碗米粉、一碗凉熟食,还有十来串烧烤,打包带回客栈。

    白杨把手里提的晚餐递给令狐敏,白杨告诉他们:

    “你们早点休息,明天早晨我带你们去看樱花。”

    “噢噢,好的。”边路一脸诧异的答应白杨,在告别声中,令狐敏关上了门。

    第二天,早晨七点,烟榆城的天还黑着。令狐敏敲开白杨的门,给白杨送了一碗稀饭,一个包子。白杨好久没有吃过北方的味道,他想着他离开北方后,他可能想谁,或想某一件曾经发生的事。万万没有想到,他离开北方一年半以后,他最想吃的是北方的那一碗面。他在海城的活动区域找完了所有的面馆,有好的,有差的,但是吃不出那一种味道。怎么吃都有点不对劲。

    眼前盛开着美丽的樱花,边路以为她看错了,虽然是北方的大家闺秀,毕竟南北差异,像叶榆城这样一年到头,花儿常开不败。冬天里看到满园的花开还是第一次。边路告诉白杨,昨晚她以为她听错了,冬天里怎么会去看花呢。

    满园的樱花,冬天的早晨,游人还没有起床,也没有人过来。他们到树林时,太阳才刚刚出来,阳光格外清晰,在树下,令狐敏用尽了他的全力把边路高高抱起,白杨找了一个剪影,给他们两拍了一张照片。安静的冬天,在阳光的寒冷中他们三人在静静的欣赏这里的景色。

    边路还要回去上学,令狐敏咨询白杨的时候。计划把所有的景区都去玩,他和白杨商量后,把行程安排的很饱满。女孩子身体本来就弱,加上在高原上的车马劳顿,感觉有些不舒服。

    他们吃饭的地方是一个隐蔽的院子,院心很大,院子里有小桥水流,有花有树。地方有点偏,如果不熟路的人,一般不会来这僻静的地方。

    用令狐敏的话蔬菜做的很好,菜色可嘉。白杨和令狐敏聊起他们的工作,他们的上学,边路有些难受,应该是高原反应了。为她专门点的酸菜,甜菜,她只是简单的吃上一口。低着头,爬在桌子上,不停的恶心,头晕。看着眼前的好菜,不停的难受。

    听同学说,令狐敏追边路的时候特别疯狂。每到周末,他就买机票从美国飞到北京,在从北京到长安城。在边路学校旁边的旅馆,找个住宿,和边路过完周末,又飞回美国上学,继续努力完成学业。

    感觉令狐敏长大了不少,令狐敏告诉白杨说,有一次开车上学。他被人追尾了,下去准备理论,结果黑人哥们一出来就拿枪指着他的头。他只有认怂,乖乖的走了。

    白杨和令狐敏坐在一起,聊起他们家的矿,家里的煤矿现在有些难做,国家开始煤转气,他们聊到了英国,聊到了英国的煤,后来美国的出现电和石油。能源呀,能源呀,你是一头让人们欲罢不能的猛兽。

    后来,令狐敏和边路俩回去就交往了,半年后,边路放弃了国内的学业。到了美国,他们注册结婚,在过半年,回国举行婚礼。

    (调得后一点)

    十九

    白杨有些心急,看到茶叶他就想着做红茶。他背着箩筐,从茶树上采鲜叶。一回到家,他拿了一小堆鲜叶,在簸箕上开始揉。结果鲜叶揉碎了,都揉碎了,没有出现粘而软的状态。他想象着鲜叶会慢慢地细软细软,就是没有一点又细又软的茶条。白杨没有放弃,继续揉了一会,他还是决定发酵一下。看看随着时间的漂移,碎了的,失败的茶叶会出现什么结果。

    白杨看着茶叶,他忘记了一步骤,就是凋零,把茶叶铺开,静静的放上一天一夜。在学习什么季节产的茶叶,哪些是老树产的茶叶,哪些是小树产的茶叶,各个茶区,品种。长的是什么样子,什么味道。哪些茶叶是打了农药,哪些茶叶没有打农药。带着好奇心,他尝试着一点点的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