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看戏
“谁?!……青,青桑……?”
“翟小姐,几个时辰不见,想我了没?”
“你……你来做什么……?”
翟滢一转身,欧阳芸就撑着门出现在她面前。翟滢被吓了一大跳,正准备赶她出去,竟发现欧阳芸的背后还有一脸阴沉的却裕。
“却,却教使……”
翟滢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将袖子藏到身后。原本嚣张的气焰瞬间焉了下来,故作镇定地邀请却裕入座。
却裕淡淡地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径直朝茶桌前的板凳上坐了下来。欧阳芸怡然自得地跟着坐在却裕的旁边,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气定神闲地品鉴起来。
“却教使……您这是?”
她的目光先是在欧阳芸的身上转了一圈,随即又小心翼翼地看了却裕几眼。却裕的眼神冷的吓人,如同刀刃一样打在她的身上。
“翟小姐看起来很紧张嘛?难道是因为一会要上场的原因?”欧阳芸明知故问地暗讽道,“不过我相信以鸿山教精英的实力,夺得好名次应当不是什么难事吧?还请翟小姐放平心态才是。”
“这,这自然不用你说!”见自己被青桑教训,翟滢的气焰瞬间被点燃。要知道青桑可是远近闻名的武学废柴,出生在武学大宗,却连一点拳脚功夫都不会,谁愿意被这样的废物指点。
“那就好。”
欧阳芸始终笑意盈盈,打量翟滢的眼中却像是意味深长。
翟滢不禁打了个冷颤,浑身不自在道:“你到底来这儿干什么?凑热闹吗?还是赶紧出去,别打扰我做准备。”
听闻,欧阳芸指了指翟滢背在身后的袖子,故作惊讶地调侃道:“做准备?翟小姐不是早就准备好了么?”
“?!”翟滢心跳漏了一拍,“你,你胡说什么?”
“嗯?我就是随口一说,怎么就是胡说了?”她笑道,“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嘛。难不成翟小姐还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
“你……我……”翟滢一张小脸瞬间通红,话也变得结巴起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见她硬撑,欧阳芸不紧不慢地打了个哈欠。又慢悠悠地给自己和却裕斟了一杯茶水,故意把翟滢晾在哪儿。
她喝的神意自若,却裕是半点喝不下,一双阴怒的眼里似有一百根钢针,要将翟滢刺穿。
看到却裕的眼神,翟滢简直快吓到跪下了,这场面简直比刚才在外面被花祁搜身还要恐怖!!
“翟滢。这是什么。”
却裕将瓷瓶摆在了桌子上,清脆的碰撞声直击翟滢的心理防线。
“我,我不知道……”
“那这个呢?”
却裕又将一张粉色的手帕放在了瓷瓶旁边,上面绣着一束桃花,还有微量的泥土。
“这……这是……”她咬着后槽牙,拳头紧握,指甲快要掐进肉里,“翟,翟滢不知……”
啪!
却裕猛拍桌子,桌上的茶具直接悬空。欧阳芸被吓了一大跳,手里的茶杯差点扔出去!
翟滢更是直接跪在了地上!
“却,却教使息怒,翟滢确实不知道啊……”
“哼。”却裕一声冷笑,语气冷的像是要杀人,“都到这个时候,还要嘴硬。看来翟小姐是一个很能举一反三的人嘛。”
翟滢瞳孔一滞,知道却裕是在说昨晚他交给自己死不承认那个方法。
“翟、翟滢不敢……”
“是么?”
却裕道,“我看你倒是胆子不小嘛。”他声音幽幽,如同午夜游荡的妖怪,让人不寒而栗。
“我记得,你的师父濑峰延最近正找齐了无味仙材,正在给你连五阶仙力的突破丹,对吧。”
翟滢:“……”
“你的父母,最近似乎在明安城因为生意得罪了不少人,似乎正遭到围剿,对吧?”
“!!”
“我记得你还有个心上人,叫李……李什么来着?我竟然有些忘了,看来对你的调查,还需要更加彻底才对啊。”
听到这里,翟滢的最后一道防线终是抵不住了,趴在地上连连磕头,眼泪刹然夺眶而出!
“却教使饶命啊!这都是翟滢的错!求却教使不要伤害他们!”
“哦?你这话说的奇怪。我不过是和你寒暄两句,怎么就变成了我要伤害他们?地上这么凉,磕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毕竟待会你还要代表鸿山教和南方势力上场呢,快起来吧。”
他的嘴角噙着笑,却是妥妥的笑里藏刀!欧阳芸在一旁撑着头看戏,心道这龙玉宗不亏为南方首宗,炎南首富,连一个麾下门派的人物都调查的如此清楚。
再看却裕这阴冷的架势,暗讽的语气,简直比直接捅刀子还让翟滢难受!
翟滢爬过去抱住却裕的腿,哭得梨花带雨,惨绝人寰:“却教使,我真的知道错了,都是我一时鬼迷心窍,都怪青桑的条件太过分,十万两黄金!教主会杀了我的啊!所以我想着要是能拿第一,说不定教主就会放我一马,还能凑到不少钱!却教使,我真的知道错了!”
欧阳芸:“……”
她还在这儿呢!要说过分也别当着人的面说啊!!
再说了,人家青桑都被她推到水里去嗝了屁了,十万两黄金,简直是大发慈悲好嘛!
欧阳芸放下茶杯,刚想反驳两句。就见却裕擒起翟滢的下巴,上身逼近,用力的指尖就要将她的下巴捏碎。
“你哪里来的自信,认为凭皆这种伎俩可以拿到第一。”
“你觉得定身散无色无味,在比武台上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难道你真当观赛台上坐着的那几位宗主是傻子么?”
“我……”
“刚刚例行检查,你以为花祁没有看出来你袖子上的东西?要不是有青小姐拦着他,你现在已经被关起来了。”
“你知道上一个在研学大会上舞弊的人是什么下场么?”
“他被驱逐出了宗门,一辈子背负上了作弊的骂名。江湖上没人敢用他,被流放出门的第五天,就惨死在荒郊野岭了。”
“所以你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在做这种事情,难道是觉得在场的宗主和长老都是蠢货,还是觉得自己的宗门足够强大,强大到能只手遮天了呢?”
却裕语调连柔,却冷得结出冰霜。他松开了捏着翟滢下巴的手,对方就像是主心骨被抽走了一般,瘫软在地上。
瞳孔涣散,双唇也止不住地颤抖。
泪痕早已干在了脸上,面容没有一点血色。
与之大相径庭的,欧阳芸撑着头喝水,兴致盎然地看着这一幕。
明明是她叫却裕来看戏,到头来还是对方让她看了这样一场戏。
龙玉宗不愧是南方之首,就连门下的总教使都是这样有气魄。明明没有什么情绪,可那眼神和语气中蕴含的气势就像能将人千刀万剐一样。
要不是她心理素质强大,或许连在一旁旁观都会像翟滢一样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了吧。
从院子里出来的时候,花祁正倚靠在门上等待。
见欧阳芸和却裕出来,他暗中朝欧阳芸使去一个眼色。
欧阳芸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示意他事情解决了。
他一转扇子表示了然,慵懒地直起身,大摇大摆地走在了前面。
却裕出来以后一直一言不发,眼中的情绪收敛的极好,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青小姐,刚才的事……”
欧阳芸心领神会,“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哦?”却裕侧过头挑了挑眉,一双狭长的双眼若有若无地打量着她。
“难道却教使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不明白……青小姐为何要这样做?”
“怎样做?”欧阳芸明知故问,“是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拆穿翟滢,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处理方式。”
“自然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