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天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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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火气拔除

    余无忧平日持剑稳如泰山的手此时却微微颤抖着,给女人解衣服他的确是头一回,老半天才脱下一件。

    抬头看了一眼少女,双眸紧闭,轻颤的睫毛上挂着晶莹泪珠,仿若梨花带雨,风中摇晃。

    “快点儿啊……”备受煎熬的林又又催促道。

    “哦。”余无忧手忙脚乱地加快速度,不免碰到白皙娇嫩的肌肤,引得少女身子颤栗,却也没说什么,只是脸色逐渐绯红。

    真没出息。

    余无忧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脱个女人衣服抖成这样,跟毛没长齐的小孩子似的,还能干啥大事。

    讲到男女之事,余无忧确实和毛头小子无二,这么些年无论悲喜欢忧都是自己讲与自己听,逐渐习惯孤身一人便也不再妄求有人同行,更别提会喜欢上哪家姑娘了。

    余无忧对此怡然自得,书卷诗文里的离别相思疾苦可谓是绵绵不绝使人黯然销魂,若是孑然一身,断不必受这般苦痛。

    既茫茫而来,又茫茫而去,无端牵挂徒生烦忧罢了。

    可就是这么个对情之一字避之不及的人,也在剑仙青离死的那天怅然若失。

    这份晦暗的悲痛就是三坛烈酒也未能压下,险些醉死在新立的坟前。

    冢前恐又添白骨,无名无姓无人知。

    脱去林又又的几件衣服让余无忧觉得费了好大劲,当最后一件贴身亵衣被脱下的时候他松了口气,终于结束了。

    可抬头,入目白花花的柔嫩细腻,让他一阵恍惚,气血上涌,整张脸涨得通红。

    呼吸急促的余无忧咽了咽口水,若有若无的幽香让他脑海一片混沌,双眼泛红,灼灼目光陷入眼前的涡流之中,被卷入汪洋海底,无法自拔。

    一声浑厚悠长的钟鸣自余无忧神府中乍然响起,荡尽秽浊平湖镇海,一切尘埃落定。

    深吸一口长气再缓缓吐出,余无忧双目中的赤红与灼热迅速退去,沉入清明与冰冷,脸上的血红也随着头顶冒出的热气缓缓消退,再抬起手来已是八风吹不动,疾迅精准地点在林又又膻中穴处,霎时间,一道火气随着手指缠绕而上,被余无忧弹出打在树上,那棵树竟被拦腰斩断,轰然落地。

    被响动吓了一跳的林又又睁眼望去问道:“怎么了?”

    “没事。”回应她的是余无忧平静毫无波澜的声音。

    “哦。”林又又看向脸色漠然的男人,又看了一眼自己不着片缕的上身,脸色通红,再次闭眼扭过头。

    “还有一道……快点吧……”

    这次余无忧反而不急着动手,盯着林又又的下丹田思虑片刻,道:“算了,两道火气拔出你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最后一道暂时不拔除也罢,你就当段时间的凡人吧。”

    林又又不乐意了,看都被你看了,不完全解决怎么行,皱眉问道:“为什么?”

    莫不是想以最后一道火气为要挟摆布她?

    余无忧把衣服扔在林又又身上,道:“既然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就要管好自己的嘴,修为尽失的你于我而言更好管控。”

    “你!”林又又含怒起身,衣服滑落,傲人挺拔的峰峦就这么坦荡荡地再次呈现在余无忧眼前。

    余无忧嘴角上扬,目光毫不遮掩地盯着,眼中却是清澈得诡异。

    林又又瞬间反应过来,一声尖叫双手抱在胸前蹲下,羞怒吼道:“滚滚滚!再看把你狗眼挖出来!”

    目光依依不舍地从林又又光滑紧实的后背,顺着那道完美线条到尽头,余无忧意犹未尽地转过身。

    背后一阵窸窸窣窣,片刻安静后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三步连踏,一道寒光快如闪电直朝余无忧后颈砍去。

    余无忧转身看着咬牙铆足劲想挥剑砍下却不能再进分毫的林又又,神情漠然。

    “我不介意让你宽衣解带躺在刘家的马车上,蠢不是罪过,但若是你再用你的愚蠢消磨我的耐心,我会让你知道比起被刘家人侮辱玩弄更悲惨的下场,有的是。”余无忧拨开距离自己不过三寸之余的长剑,声音平淡却让林又又遍体生寒。

    “你有本事杀了我!”林又又倔强地同余无忧对视,虽然底气不是很足。

    余无忧双目微敛,道:“你好像没听懂我说的话。”

    仅是食指轻弹剑身,长剑猛烈弯曲晃抖,从林又又手中脱出钉在地上。

    林又又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刻便感觉自己整个人飞了起来,接着背后传来一阵剧痛,竟是被直接扔进了马车里,摔得七荤八素。

    马车的帷幔落下,四周突然陷入死寂。

    “混蛋……”林又又龇牙咧嘴抽着冷气骂道。

    挣扎着想起身却惶恐地发现自己四肢酸麻无力,连动动手指都是奢望。

    “余无忧!你给我出来!你对我做了什么!你个混蛋……你不得好死!”

    能骂出来……为什么……

    林又又心中一惊,难道他走了?因为两人相隔太远所以那个什么傀心咒没效果了?

    完了完了……自己难不成真要被带回刘家受尽侮辱折磨了?

    “余无忧!你有本事把我体内的火气拔出来,欺负我一个修为尽失的女子算什么!你还是不是男人!”林又又扯着嗓子叫骂道,奈何回应她的只有寂静。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林又又尝试着运气,不料下丹田中的火气好像受到刺激一般,开始在丹田之中翻腾冲撞,林又又身子一抽一口鲜血喷出,精神如同被瞬间抽走了一般顷刻间萎靡下来,整个人迷迷糊糊神志不清。却又因为丹田处不断传来的剧痛,让她保持着一分清醒,因为痛楚冒出的汗水湿透鬓发,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恍惚间,林又又似乎听到车舆外传来响动,精神一振瞬间绷紧,屏息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恐惧在车舆中无声蔓延。

    “少爷,您没事吧?您的手!”马车旁,徐三扶着刘彪,献媚地为他拍掉身上的尘土,突然惊恐地发现刘彪的一只手鲜血淋漓,诡异地垂荡着。

    刘彪吃痛看向自己的手道:“我的手怎么……”

    “药……对,有药!”徐三赶紧把背着的包裹放下,把里面的小瓶子一股脑拿出来。

    “少爷,这是仙人的药,您放心!您的手一定能治好!”徐三也不管是什么药,打开就往刘彪手上倒。

    “是谁!”刘彪一声暴喝一旁的徐三吓得不知所措。

    “怎……怎么了少爷?”

    “我的锦囊呢?我的锦囊呢?!啊?!”刘彪怒气冲天,一把抓住徐三的衣襟问道。

    “不是……少爷,我我我不知道啊……您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动您的东西啊……”徐三接着道:“再者,一个锦囊而已哪有您的手重要啊?您别乱动我先给您上药。”

    在徐三看来,这些富贵人家所携佩的锦囊玉器那都是饰品玩物,少爷之所以这么生气大概是因为那个锦囊他比较喜欢罢了。

    可如今手都不成形了还在乎那些身外物做甚。

    “有个屁用!”刘彪暴怒之下提着人一把砸在旁边的树干上,碗口粗的树应声倒下。

    也得亏这棵树不粗,否则这一下徐三不死也难。

    吐了几口血的徐三弓着背张大嘴半天喊不出声来,眼泪鼻涕混着血弄得到处都是。

    “滚起来赶车回乌木城!”不等他缓过来,刘彪声音低沉嘶哑地道。

    他现在很想杀人,若不是这荒郊野岭找不到第二个人驱使,徐三早被他杀了泄愤。

    徐三确信,自己若是起不来或是迟慢了些怕是今晚就要沦为这里的野狗的牙祭了。

    于是忍着痛颤颤巍巍爬起,不忘把地上的包裹背上,手脚并用爬上马车。

    车舆内的林又又紧张地听着二人对话,随着刘彪的脚步走近,少女陷入绝望。

    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泪水从眼角滑下,林又又后悔不已。可能真的如余无忧所说,自己愚蠢至极吧……不仅报不了雪红师姐的仇,还把自己搭上了。至少……至少余无忧不会让自己遭受这种生不如死的侮辱,他其实好像也没有那么坏……可自己偏偏一而再再而三挑战他的耐心……

    我真的好傻……

    “知道就好。”熟悉的声音在少女耳畔响起,马车的帷幔同时被掀开。

    刘彪看着车舆地板上血眉头一皱,可当下自己一只手受伤,怒霄弓又丢了,哪还有心思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能把自己一个六楼境修士打伤并夺走怒霄弓的人,这方圆百里内不多,再念及最近几日所发生的事,恐怕八九不离十是玉何颜所为。

    具体该如何还得与父亲商议。

    玉何颜!刘彪阴沉着脸,扶着轩窗的手缓缓用力,木制的窗沿随着几声脆响碎成渣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