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现实与虚拟
正当徐来愁虑如何对抗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再度现身:“看起来你遇到麻烦了。”
徐来看到了眼眶有点湿润:“小涅,你还是过来了。”
【狄俄涅】“我帮你对抗半死的黑色东东和茉莉。你负责打败黑暗铃铛。”
徐来点了点头,终究还是要跟她打的。
【黑玲】“你看上去好像并不怕我。”
【徐来】“玩弄人心的人不值得我的敬畏。”
黑玲身着乌梅色的服装,样貌出众,五官精致,但徐来才不想仔细推测这个魔女活了多少年呢。
【黑玲】“你好像有点低估我了。”
黑玲摇了摇铃铛,震耳欲聋的声响冲击着徐来的耳膜。
无数妖手似乎在抚摸着徐来。
真恶心!
徐来不希望被看透内心,索性停止思考,闭眼依靠直觉。
触手拉扯下,感官不断被冲击,想要控制住他。
徐来魔瞳再显,身上的混元气场将触手尽数斩断。
“别想着控制我。”徐来冷笑道。
等量的恶化身成一个个触手,让黑玲顿时惊悚起来:“你是什么人?”
【徐来】“深处黑暗,向往光明……”
【黑玲】“你在说什么?”
【徐来】“来比划下精神力吧,如果你赢了,我会被控制;反之,你的恶会被永久清除,成为我的下人。”
徐来有些扭曲的笑容让黑玲也难堪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错,要平安救出茉莉只有这个办法。暗,这次,又要一起战斗了。
徐来右手放在胸口心脏的位置,痛苦地哀嚎一声,分裂成两个人,不,还是一个人。
做着刚刚黑玲做的一样的动作,一个徐来孤傲不逊,一个徐来邪恶诡异。
掏出了一摸一样的铃铛,发出刺耳回响,黑玲与徐来进行着意志力的斗争。
灵魂力量确实是雄厚。
徐来感慨起来,自己的瞳孔迅速缩张,灵力冲击波与之相抗衡。
这无比可悲的力量,真不想使用啊!
两个徐来用力地相互握住了手,光明和黑暗的力量相互掺杂,将黑玲迅速吞噬。
——徐来现在看到的是,黑玲的过去。
一个无比平常的女生,好像没有什么新奇的事,到底是为什么魔化了呢?
是强烈的控制欲。
黑玲一度交往了十几次,因为美貌如花,被很多男生追求。
可是,他们对她永远不是真心,无数次的欺骗,把她当成玩物。
可惜一位风华女子,尽遇负心汉。
她开始憎恨世界上的男性:“控制住就不会欺骗我了呢!”
这是最绝望的控制欲。
她的这份恨意被阿弗洛狄忒(古希腊神话)利用,改造成了操控人的机器。
【黑玲】“你现在杀我应该易如反掌吧?快动手吧!”
时至今日,她已经丢失了自己的情感,只要徐来一挥手,黑玲就会自我毁灭。
但徐来怎么也生不出杀意。从各种意义上,徐来的心都太软了。
【徐来】“如果我不要你的命,那你的结局会是怎么样?”
【黑玲】“继续被阿弗洛狄忒控制。话说,你的过去被我看到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每天晚上对你的肉体都是一次摧残。强大实力的背后是无数次的练习和无数次的死亡。对心灵肯定是灾难性的打击。”
徐来瞳孔微张,对她已经没有刚开始的敌意了,这个时候只是在惊讶,她居然会问自己这种话。
“可是我有心灵伴侣,她会理解我,包容我。没遇见她的话我恐怕也无法走到现在。但也就是因为她,我的人生才平添了几分乐趣。”
“噢,看来是指现实之外的世界呢。”
“没错,是梦境。梦里和她相遇是我的庆幸。”
“所以,你要怎么做?”
“我思考了各种可能,你都会死去,如果是士郎的话,应该会和我做一样的决定。”
“士郎是谁?”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以被拯救。”
徐来左臂展开,将自身的灵魂力量加持到极致,迅速灌入黑玲的体内。
黑暗和污浊便被净化了。
可笑啊,我能净化任何人,唯独不能净化我自己,因为那等同于自杀。
我的黑暗和光明早已融为一体,这是毋庸置疑的。已经到了不可分割的地步了。
徐来噗地一声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面前的黑玲没有任何变化,是因为这个是那个神的诅咒吗?
“你失败了。”
“什么?”
“你无法做到拯救所有人,就这样罢了。有舍才有得,世间不就是这样的两面吗?我想通了,会自己消失的。感谢你的好意,徐来。原来男人中也有你这样的啊!”
黑玲的身体缓缓消散,留下了一句“要是早点遇到就好了……”
——徐来思考了一下:前三关都是武力对决了呢,后面的考验绝对不只是战斗。
那到底是在考验什么呢?
——阿弗洛狄忒?
那个女神降临,紫色的衣着映衬着雪白的皮肤,婀娜多姿的模样,不是人所能达到的美。
嘲讽似地说了一句:“自我满足的英雄游戏好玩吗?你难道一点都没感觉不对劲吗?”
带有震惊,徐来思考起过往。
讲道理,我并不认为会如此顺利,第三层的通关人数如此的少,并不见得我和他们能够同款比较。
“所以,你发现什么了嘛?”
“貘涟七重狱的通关者才会被记述在文献里,在后面的闯关里会刷掉一批一批的人。”
“看来你得到了这个结论了呢,要不要猜猜,我来这的目的是什么?”
“给我设置难题吗?”
“不是的,我没那个兴致,只是来提醒你,你所认为的,并不是全部。”
陈不羁的身形出现在徐来面前,流露出一股机器人的神态。
徐来一惊,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需要知道哪些部分是虚拟的,那部分是真实的,这一层的通关模式和这息息相关。”一股恶寒冲入徐来体内,呕吐感油然而生。
“我这是怎么了?”
“看来,比起这个,你有优先要解决的问题。”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徐来两眼一黑。
——对我这个个体而言,人,有三次死亡。
第一次——肉体的死亡;第二次——葬礼的举办;第三次——彻底被世人忘却。
我的存在,与万物之混沌相像,神形俱散,却又独立于世。
所以,我不会死亡,肉体上的死亡对我来说并不意味着多少。
但是,当我被他们全部忘记,那么,我便会自己消散。
这就是,悲剧的来源。
一记上勾拳重重地打在徐来的额头。
带着不解,徐来被捶倒在地。
看不见任何人的深渊里,无尽黑暗笼罩着这片庞大的空间。
扭曲的,令人生畏的黑暗炼狱。
这个是徐来在的地方。
肉体一次次的淬炼重组,使得身体机能愈发成熟。
但与此相对的,诞生了一系列不安定因素,便是扭曲的个性。
——活力满满的校园里,一个惆怅的人显得格格不入,独自待在座位上,双眼无神的望着窗外:“真希望,被人拯救啊。”
——你在诉苦什么?
徐来的衣襟被拎了起来,看着面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人,陷入了沉思:“我做什么都和你无关吧?”
“你瞧瞧这窝囊的性格,这样的你能做些什么?一个连自己都拯救不了的人怎么拯救其他人。”
“我可不想被你训话。”
——转瞬间,一切浮云消散,徐来感觉自己轻飘飘的。
“你的试炼到现在才刚刚开始。”伴随女神一声提醒,徐来才逐渐恢复意识。
这是真正的试炼,是埋在心里的自我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