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蓬丘伏魔道
白宛看着手中的杯子,慢慢转向两个青年,道:“不知尊驾何方神圣?”
“你只需要说,这方灵的伏魔道御剑术修为,比这还高吗?”那青年依旧背对着白宛三人。
白宛半响说不出话来,看了看萧泽众人,见几人依旧云淡风轻。
鲁拓慢慢张口,道:“应当不分伯仲。”
长着黝黑小脸的青年顿时脸上的得意之色消失,转而为怒,然后看向侧边背对着众人的青年。
“那这个呢?”背对何于净的青年道。
话音刚落,一柄剑朝鲁拓飞去,但不及近鲁拓身,突见一只筷子飞至,击在剑身上。
黝黑小脸的青年的脸上怒容消失,转而为惊。
萧泽和百里容惊讶看向何于净,他们均已知这两青年必然也是伏魔道,而且基本断定就是蓬丘的伏魔道,出手不过是像显摆一下,挣个面子,并不会伤及性命,所以对何于净突然出手有些不解。
背对何于净的青年先是身体一抖,接着伸出手来,指向被击飞的剑,剑锋急转,在空中盘旋一圈,直向何于净飞来。
何于净挥了挥手,那只飞出去的筷子也同样在空中饶了半圈,再次击中飞向何于净的剑,这次力道更大。
剑身被筷子击中,急速变向,只听“铛”的一声,剑刺进了客栈柱梁只上。
背对何于净的青年站起身来,想御回佩剑,只见筷子朝剑柄飞去,不等剑拨出,又被筷子顶进木柱之中,直至只露出剑柄在外。
长得秀气的青年转身,看向何于净:“我还以为是墨剑莊的高手,不曾想竟然是方灵的伏魔道,既然……”脸上有些尴尬,顿了顿又道:“既然是同道中人,又何必相互为难?”
“相互为难不知从何说起,但身为伏魔道,怎可随便使用御剑术呢?”何于净冷冷道。
“说到对人乱用御剑术的,恐怕是贵派的弟子吧?”青年不服气道。
“方灵的弟子若有乱用御剑的,方灵自会处罚,不劳蓬丘的道友费心。”何于净道。
青年冷哼一声,右手一挥,插入柱梁之中的剑飞出,震得房梁抖动,落下些灰尘,剑飞回鞘,少年转身坐下,随便吃了两口,筷子一扔,也顾不得外面还在下着雨,对另一青年道:“走!”
二人将钱扔到桌上,头也不回的出了客栈。
肥头大耳的五人站在原地呆若木鸡,半响才回过神来,要说用剑削了酒杯,武家行手也可以做到,御剑之术,不过是锦上添花,并非不可破。但要用一只筷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与剑相击,且那么远距离将一柄剑击打得全没入立柱之中,凡夫俗子再怎么练,也断然难以做到。连忙赔笑道:“不知众仙驾临,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边说边退回桌前,坐下低着头吃东西,不时转头看向萧泽等人。
白宛三人露出笑容,对自己押对注颇感得意,三人连忙赔谢。
萧泽见白宛三人并无坏意,再加上旁桌的五人绝非善类,八成也是为宝藏一事走动,站起身来,对白宛几人道:“几位既是商路朋友,向来也听到不少消息。”
何于净冷哼了一声。
萧泽知道自己回到方灵被罚是躲不掉了,也不在乎多加一项罪名,对何于净的举止置之不理。
“不知尊驾所指何事?”鲁拓躬身问道。
“墨剑莊有大禹沉金截流的藏宝图一事。”萧泽道。
“天下传闻,四海转述。”鲁拓答道。
萧泽侧过头瞟了一眼旁桌的五人,接着道:“这只怕是有人故意造谣,其意只在让天下贪财之人矛头皆指墨剑莊……”
“师弟……”何于净忍不住。
“劳烦三位兄台多正传言,免得徒增祸害,萧某感激不尽。”萧泽说完躬身行礼,然后坐了下去。
白宛三人赔礼,应了下来,但见何于净冷言冷语,知道不能再作打扰,只得回了坐位,三人对望一眼,今日能见伏魔道出手,也不枉此行了。
肥头大耳的五人吃了片刻,觉得索然无味,寥寥草草喝了几口,冒着大雨走了。
萧泽众人吃完,看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看天色已不早,赶路也赶不了多远,干脆在客栈歇息一晚,拖店家给每人买了斗笠,方便后来路上遇雨能够遮些雨水。
翌日早晨,云销雨霁,众人加快脚程,到得申时,天空又布满乌云,很快又下了雨,斗笠不能完全挡避风雨,几人见一个凉亭,便进了凉亭避雨。
突然马蹄声渐进,很快十余骑身披长蓑衣,头顶斗笠,驰到凉亭旁。
“要不在这十里亭稍作歇息吧,雨太大了。”人群中有人劝道。
为首的看了看凉亭内坐着萧泽众人,又看了看身后随人。
“正事要紧,要是被传开了,耽误了掌门计划,咱们可交代不了。”
一众人驰马前行。
过得半个时辰,雨渐渐停了下来,萧泽众人便继续赶路,到得一处山路,听到兵刃声。
“咱们不走马路,从山中绕过去。”何于净道。
众人只得听从,从山间小路行进,但才进山林不深,便见林中有人埋伏,何于净正打算带着众人绕开,只见密林中乱箭飞来,众人急忙避让,接着一群人飞出,攻击萧泽一行人,萧泽等人只得被迫应战。
“为什么要袭击我们?”何于净边打边大声问道。
“哈哈哈,只要跟我们抢宝藏,都得死。”一个声音响彻林中。
何于净知道跟这群盗匪理论没用,只得对几个师弟师妹道:“且战且退,绕过去。”
只听一声“藏宝图在他那人手上!”
林子中的盗匪急忙往声源出撤去,不再顾得跟萧泽一行人打斗。
过得片刻,只听得乒乓作响,嘶喊声此起彼伏。
何于净看了看丛林深处,荆棘密布,不知通向何方,不愿再往深处去,带着众人饶了个圈子,又回到道路上,走出里许,泥泞的道路上,隔了百余丈便见有尸首匍匐在地,顺着道路看去,一路上都有尸首在路边。
一路往前走,到得一处,见两具尸首叠在一起,其中一人将手伸进了另一人的衣内,撤出半张布皮。
萧泽路过时,摇了摇头,蹲下身子,将那张布皮撤了出来,看了一眼。
“就为了一张藏宝图。”说罢随手将其撕碎。
燕幽沁走上前去,将萧泽手中两半布皮拼凑起来。
“咦,一模一样的?”
萧泽道:“想必是昨日咱们走后有人从死人堆里翻出来的。”
燕幽沁从怀中掏出一张布皮:“可那张被我拿走了。”
萧泽接过燕幽沁手中的布皮,打开一开,然后又将手中撕开的布皮随意拼接了一下。
“果然是一样的,莫非不止两张,而是又很多张?”萧泽疑惑看向燕幽沁。
“不用管了,咱们还是尽快赶回方灵。”何于净道。
萧泽和燕幽沁无奈,只得跟上。
到了傍晚,几人只得往附近小城赶去,进了城,随意找了家客栈歇息,见得客栈内人满为患,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人。
“现在各种消息都有,有说藏宝图是假的,有说藏宝图是真的,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哪个才是假?”
“墨剑莊有藏宝图一事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但说藏宝图是假的这一说,听说是几个商人传出来的。”
“但也听说了,那几个人商人是受一个方灵姓萧的伏魔道指使,传出来的。”
“看来这伏魔道走动一事是真的了,那方灵八成已经站到了墨剑莊和气盾门一边,而那蓬丘,听说和武同门有渊源,应该是站到了武同门一方。”
“看来大战在即,免不了了,咱们只能趁乱捞点好处了。”
“捞什么好处?要是墨剑莊真有什么藏宝图,到时候众矢之的,人人都盯着,即使灭了墨剑莊,未必会落到咱们手上。”
“要是真如那几个商人所言,没有藏宝图,就更亏了。”
“管他呢,先坐山观虎斗为好。”
萧泽听到白宛几人已将藏宝图只不过是个阴谋的事传了出去,颇感欣慰。
入夜,萧泽和百里容熄了灯,两人躺在榻上,一问一答。
“师弟,有件事我有些不明,师弟可否解我心中疑惑?”
“师兄请讲。”
“你既与燕师妹心意相通,我等都看的明白,怎地你师父看不明白?”
“我师父他老人家想必也是清楚的。”
萧泽说着,突觉近年来燕幽沁跟师父似乎逐渐疏远,但师父又似乎并无反对他和燕幽沁在一起的意思。
“即是如此,为何这次游历,师叔偏偏把你和燕师妹分开,而……安排你和梅师妹一起。”
“师兄这就不对了,自然是师父觉得我向来与你交好,特意安排你我一起,想来是怕我多管闲事的性子,需得你时刻提点,怎知你非但不劝阻,还同意了,哈哈。”
“若是不合理,自然劝阻,但师弟所为,为兄虽觉有些不妥,但却也并非有过分之处,自然也就同意了,唉,话说回来,你不觉得,这事有蹊跷吗?”
“何事?”
“还是那个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和燕师妹情投意合,天生一对,师叔即使希望你我一起,但大可将燕师妹也安排和我们一起,如果……如果师叔发现,梅师妹……梅师妹也喜欢你,那也应该以成全你和燕师妹才对……”
“师兄哪里话,梅师妹她不过是心地太善,比较关系同门……”
“当当当……”传来敲门声。
“谁?”萧泽问道。
“我,店小二,有人给你送了东西来。”
萧泽翻身起床,有些疑惑,若是燕幽沁有物相赠,大可自己送来,莫非另有他人。
萧泽开了门,店小二递给萧泽一团用细线捆着的布皮。
“有人托我送东西,说是姓萧的,我一查,这就客官您一位姓萧的,东西已送到,小的不打扰了。”
店小二走后,萧泽关上门,看着手中的布皮有些疑惑,百里容也起来,点了灯火。
萧泽打开布皮,往灯火处凑去,两人不由得心中一惊。
布匹中裹着一只发白的人耳,写着几行字——欲救鲁拓,今晚卯时,城东十里亭,迟来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