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道苍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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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出剑

    小二尴尬赔笑:“咸?不会吧?我尝尝?”

    燕幽沁嗔道:“你尝了我还怎么吃?”

    店小二支支吾吾。

    燕幽沁道:“行了,给我来壶酒!”

    殷羽:“喝酒啊?”

    燕幽沁不答,店小二红着脸取酒去了。

    五个商人只看得见燕幽沁背影,以为是寻常故意找茬,又见燕幽沁并没过多霸道,便不愿再理会,回过神来,岺承追问道:“后来怎样?”

    姓鲁的继续道:“那男子淡淡回复‘恐怕你没这个福气!’那山大王是不服气了,说道‘你就有这福气?那要是你死了,我是不是就有这福气了,原本你可以捡条命,现在,你要埋在这山上了,看来你福气倒还真不错,死了,美人也算是陪在你附近。’说罢山匪头子便左手伸出去抓女子,右手中弯刀递出,向男子刺去,谁知那女子竟依然不动,而那男子手中长剑递出,却后发先至,剑鞘点在山大王刀尖上,那山大王弯刀落定,大吃一惊,几个山匪见状想上前帮忙,但那男子跨出一步,顷刻间将几人手中兵刃全部打掉。”

    姓鲁的看了看四人,继续道:“我听到这里不免起疑,这所谓顷刻间,到底是有多快,于是我也问了我那商路朋友,但他说他几乎没看清楚,只是这一出手,二三十个山匪完全不敢动了,抛下兵器火把跑了,后来到了峯邑,我那朋友在福居客栈有幸再次见得四人一面,听他那意思,观四人气宇,绝非凡类啊!我初听之时,只觉我那朋友估计是少见江湖中人斗武,过于夸张,现在看来,既不怕鬼,也不怕山匪,出手又是这般神乎奇技!莫不是,真的有伏魔道牵扯进来了?”

    白宛翻了个白眼:“说你没见识,要真是伏魔道出手,这也算不上什么神乎奇技了。”

    众人不由得瞠目结舌:“白宛兄见过伏魔道出手?”

    白宛:“没见过!”

    众人不由得失了兴致。

    “就这样身手,对付山匪还可以,那伏魔道毕竟是对付妖魔的啊,这点道行,还没碰到妖魔,人就没了,伏魔?先把自己伏了。”白宛接着不屑道。

    赵二爷惆怅:“最好伏魔道的出现只是为了化解江湖恩怨,要是魔界复出……只怕天下不得安宁。”

    姓鲁的又叹了叹气:“还希望白宛兄能多传递消息,这货物通路,我们也好先筹备。”

    五人议了议,决定离开之前再会一次面,分享最新消息,然后吃完小菜,五人散了。

    燕幽沁和殷羽吃完,殷羽变得生龙活虎。

    殷羽满意道:“师姐,我才发现,这饿了,吃什么都是美味啊!”

    燕幽沁心不在焉,觉得这酒都是无味的。

    殷羽略显尴尬:“师姐,接下来我们去哪里?现在,我应该是可以走动了。”

    燕幽沁道:“咱们先去峯邑。”

    殷羽道:“我就说你是来找萧师兄的嘛,还抵赖。”

    燕幽沁无心作答,付了钱,二人便往峯邑出发,两地相距不远,半日路程便赶到了。到了峯邑,燕幽沁打听了福居客栈地址,便直奔而去。

    燕幽沁和殷羽进了福居客栈,直接问了掌柜:“你们这几日可有穿着与我二人相仿,两男两女的客人入住?”

    掌柜略显迟疑:“两位客观认识这两男两女?”

    殷羽看了看燕幽沁,小声嘀咕:“要是认错人了怎么办?”

    燕幽沁撇了撇嘴,不以为然:“认错了就认错了,再说了,八成也是咱们方灵的其他师兄弟。”

    掌柜:“那,请问二位要找的人叫什么名?”

    燕幽沁道:“两个男的,一个叫萧泽,一个叫百里容,两个女的,一个叫梅悦,一个叫熊泊溪。”

    掌柜查了录本,点了点头:“玄字一号房和二号房。”

    燕幽沁二人听闻喜出望外,激动不已。

    燕幽沁:“劳烦店小哥带路。”

    掌柜招来了店小二引路,店小二带着二人到了玄字一号房,举手便要敲门。

    燕幽沁:“等等,谢谢店小哥,我们自己来吧。”

    店小二还了个礼转身走了。

    燕幽沁看店小二走远,转身顺了顺发髻,调整了一下身姿,才伸手轻轻敲门。

    只听屋内传来声音:“谁?”

    燕幽沁和殷羽大喜,急忙回道:“百里师兄,是我。”

    很快房门打开,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出现在门口,阔面浓眉,满身侠者之气,笑着脸道:“燕师妹!殷师妹!快进来。”

    燕幽沁和殷羽进了房间,百里容反而跨步出了房门,转过身走了几步,到了隔壁房门,正打算敲门,却见房门打开,走出来一个俏丽女子,年纪、发式均与殷羽相仿。

    “我好像听到燕师姐的声音了!”

    百里容笑着道:“是的,刚进屋,你也过来叙叙吧!”

    女子合上房门,迫不及待蹦进百里容所住的房间。

    百里容合上门,几人见面,甚是开心,各自寒暄。

    燕幽沁扫了一眼房间,开口道:“我萧……萧师哥呢?”

    百里容先请众人入座,接着解释道:“这一路上我们听说江湖各门派有恩怨,而且前几日在荆州,因为门派争斗,死了好些人。”

    殷羽插道:“是的啊,那时我们刚好路过荆州,还……还……”殷羽结巴了半响,看了燕幽沁一眼,接着道:“还见到二十多具尸体,就在路边。”

    百里容疑惑:“你们没插手?”

    燕幽沁抿了抿嘴:“怎么会?掌门师伯下山之时一再强调,说我们不得管人与人之间的恩怨。”

    百里容:“哦?”对燕幽沁这般尊守戒律颇感意外。

    燕幽沁:“这,这跟萧师哥有关?”

    百里容又“哦!”了一声,接着解释:“后来我们听说几个大门派之间有联合对抗之势,萧师弟担心如果不插手,怕是死伤者无数,还会涉及无辜百姓,更不好,于是……萧师弟决定前往荆州一探究竟,希望能从星月门那边入手,化解双方恩怨,让我们在此看着气盾门这边动静。”

    燕幽沁皱了皱眉,不知萧泽前往荆州,可有想过要寻自己的意思,呆了半响,道:“要是萧师哥插手了,回山之时,会不会被责罚?”

    百里容略显愁容:“我一开始也是想劝萧师弟不要管,但萧师弟所说也不无道理,世间有争斗杀戮,因而才有怨念,积怨则出魔,若此举能消解怨气,也算除魔于先。”

    燕幽沁沉思片刻,自己帮忙报信的事兴许能瞒得住,但萧泽要是过分干预,定然是瞒不住的,看了看百里容身边的女子:“熊师妹,梅师妹呢?”

    熊泊溪看了看百里容,有些唯唯诺诺:“梅师姐,她,她担心萧师兄……”

    燕幽沁脸色突变,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两人一起去的荆州?”

    百里容跟着站起身,急忙解释:“并不是这样,萧师弟先出发的,后来梅师妹说放心不下萧师弟一人去荆州,所以自己又赶路去追了。”

    燕幽沁不忿:“就她?担心师哥?她修为比师哥高?能保护师哥?百里师兄,你为啥不拦着她?”

    在她看来这么说有些不妥,毕竟梅悦和百里容师从同堂,但也正是这个原因,担心百里容有意偏袒梅悦,给梅悦创造和萧泽独处的机会。

    百里容略显为难,道:“我当然试图拦过,但只拦住了半天,她是晚上……熊师妹熟睡以后自己跑出去的,只留了字条。”

    燕幽沁想到自己也是连夜趁师兄们不备跑出来,只是想到梅悦如此去追萧泽,不免更是来气:“殷师妹,你跟百里师兄和熊师妹在这,我去找师哥。”

    殷羽略显为难,她平时跟这位师兄和师妹交往并不密切,即使跟燕幽沁,也是这次游历,二人才感情较深,突然要她留在这,不免心里不乐意。

    燕幽沁看出殷羽不愿,再加上是自己带着她跑出来,此时抛下她,有些说不过去,于是道:“算了,我们一起去,游历嘛,多走走,总是好的。”

    百里容想阻拦,伸出手想说话,但想到此时,已然不可能阻止燕幽沁了:“师妹这一路上小心,必要的时候,不用管什么能不能用御剑术。”

    燕幽沁看着百里容,欣慰笑了笑。

    百里容送了二人出客栈,临别时,百里容道:“燕师妹,如果是……如果是信不过萧师弟……”

    燕幽沁勉强挤出微笑,道:“百里师兄哪里的话?我怎会信不过师哥,只是……”

    信任是一回事,吃醋是另一回事。

    百里容似乎懂了,也不再多说,在他心里,仍然希望萧泽和燕幽沁两人好事成双。

    燕幽沁和百里容道了别,带上殷羽,调转头往荆州方向去了。

    两人骑着马在道路上疾行。

    殷羽调侃道:“燕师姐,你说咱们这算是白忙活吗?”

    燕幽沁不及细想,疑惑看着殷羽。

    殷羽继续道:“咱们原本就在荆州,饶了个大圈子北上,啥也没干,又绕回荆州,还不如……一开始就在荆州,等着……等着萧师兄送上门。”说完忍不住笑了笑。

    燕幽沁翻了个白眼,并不作答。

    二人白日一路疾行,三日就到了豫州和荆州接壤之地,到了酉时,道路穿过一片林地,视野不甚好,二人骑着马,放缓了行进速度,闲聊起来,没说几句,却听到了兵刃相接之声。二人听过山林中遇山匪的事,不由得提起了精神,立即下马,停止了往正路上走,牵着马进了林中,顺着密林中往传声处寻去,利用林中没过半身的草丛和枝繁叶茂的大树作为掩护,躲到了草丛中,看见了人群。

    余晖下见众人正围着一个女子,高挑身材,细腰秀臂。女子身法轻盈,手持一柄长剑和十余人在周旋,剑法却很平庸,再仔细一打量,女子脸庞俏丽,眉目如画一般。

    燕幽沁正想拔剑相助,但看清楚脸后反而犹豫了。

    殷羽原本也打算出手相助,但见燕幽沁迟疑,疑惑问:“燕师姐,我们……不帮忙吗?”

    却见燕幽沁镇定起来:“放心吧,这么几个人,难不住她。”悠闲在林中观望起来,寻思着:“为什么就她一个人?师哥呢?是师哥不管她了?还是两人就没遇上?”

    殷羽却有些担心,但想到梅悦修为在自己之上,这几人想要伤她,自然是不可能。

    只见梅悦身形灵动,众人从未见过如此身法鬼魅之人,当下众人上蹿下跳,将梅悦围困,逐渐缩小梅悦活动空间,但他们哪里知道,梅悦根本没出全力,只是用绝妙的身法躲避众人进攻,长剑每次出击,也不击中要害,或挡或格,虽无章法,却也使众人拿他无可奈何。

    突然两个使用流星锤的好手在空中交替跳跃,很快空中到处闪烁着铁链的影子,梅悦难以再通过上下飞跃来避让攻击,只得在平地上闪避格挡。

    燕幽沁嘀咕着:“都这时候了,她还不用御剑术,真是木脑袋。”

    正说间,几人滚地齐攻梅悦下盘,梅悦避无可避,只得跃地而起,但只飞起不到一丈,只感觉脚上阵痛,低头一看,一只脚竟然被其中一个用流星锤的抛出的铁链困住,那人用力一拉,梅悦急剧下坠,正下方的几人散开,准备好再一次围攻。

    燕幽沁见状大急,都这时候了,梅悦还在管那些戒律,正打算冲出去相助。

    却见一柄长剑飞来,在梅悦还未落地前,就将整根铁链斩断。

    燕幽沁一眼识出这剑,剑脊宽而厚重,剑身修长,正是萧泽的佩剑,剑号玄一,于是急忙由缩回身子,藏得严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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