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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执念(二)

    阮固是饿晕的,但是睡觉也治不了饥饿,阮固肚子咕咕的叫着,又给饿醒了。

    再睁眼时,一张黑黝黝的大脸出现在眼前。“你是个秀才吗?我们山寨抢来的东西太多,没人会算账,也不知道要怎么分钱,你来给我们当帐房吧。”

    “我再也不会骗人偷东西了。”阮固淡淡的回道。

    鹰祚关大怒道:“我们是山匪,只抢劫,不偷东西,别和那些不入流的小贼相提并论。”

    “那就是大盗啊,比小贼还不如,很值得骄傲吗?”阮固虽然口干舌嗓,连话都有些说不出来,听了这话也忍不住的吐槽道。

    “当然啦,大盗就是大侠嘛,大侠就是英雄,英雄是专门劫富济贫扶危助弱的,懂不懂你。”

    阮固吐血,哪有这种解释:“当我傻啊,山匪都是杀人越货的,没听说还会劫富济贫?劫富济贫的英雄是戏文里虚构的,如果真有这种人,怎么我饿着肚子就没人管?”

    “你饿着肚子吗?看你有手有脚,不做点正经事,还要人济?我只管那些济那些饿肚子吃不上饭的人。”

    阮固再吐血,被一个山匪教育他要做正经事,他好冤啊。“我当年年纪小,没本事混生活的时候,也没见有人来济我。”

    “那我当年不是还没开始劫富济贫嘛。烦死了,书生就是这得性,说起话来唠叨不停,一句话,你干不干。”

    “不干。”

    “好,一起回山寨吧。”鹰祚关痛快的答应着,把人往肩上一扛,就像托了条棉被一样轻松,大跨步的走着。

    “喂,我说了我不干。”阮固气道,什么叫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这次见识了。

    “哦。”

    “我发过誓,再也不做违背良心的事了。”

    “哦。”

    “所以你死心吧,你便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做山匪的。”

    “哦。”

    “所以你快点放下我。”

    “你不是饿着肚子吗?”鹰祚关轻松的说道:“我们这伙人劫完富,正打算济贫呢,结果赶上城主过生日,为了怕被其它城的特使发现这地方穷,将方圆百里的乞丐都抓起来下了大狱了,我找了这么半天,才找到你这一个饿肚子的人,今天非把你给济了,以纪念我们兄弟开张第一票。”

    “……”怎么突然间觉得自己的处境好危险的感觉啊。一字之差,阮固真的很怀疑对方其实想说的是“非把你给宰了”。

    “如果……”

    “啊?”鹰祚关忽然听到耳边细蚊子一样的低语,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本能的反问了一句。

    “如果你真的想劫富济贫,想让所有饿肚子的人都有饭吃,我倒是有一计……”

    之后,成都府主大宴宾客之日,因护卫都被调去保护宴会场天香楼,导致衙府警备空虚,使成都府监狱被一伙来路不明的匪人攻破,城主大宅也被抢掠一空。

    同日,街上不知哪里窜出来上百的乞丐,人人手持着或金银锭,或珠玉簪,分散在成都府各处,在小吃摊抢一个馒头、烧饼、包子什么的,扔下东西便跑,那些卖吃食的心知这些金银来路不正,但是损失不大,又收入丰厚,便悄悄将东西藏了,过几日去找人兑成散银,或找首饰匠人打造成别的物件,留为已用。城主府多次派人追缴财物,那莫大一笔财宝竟消失了一般,无人知其所踪。

    成都府主在各地特使的面前丢尽了脸面,又查找不出做恶的这伙人,兼且财务损失惨重,怒急交加,就此病倒了。

    从此成都成为了无主之城,城里帮派林立、城外匪寨连营。

    每天都有小帮派宣告挂牌营业,每月都有新山寨如雨后春笋一般的建立。为此,成都的小食业、建筑业、冶铁业、医药业均取得了长足的发展,帐房人才、打架能手层出不穷,对于军师、医师的要求犹为急切,使得武馆、书院都开始兴旺发展。

    总之,除了旅游业一落千丈,旅馆老板纷纷转行经营青楼外,成都反而比原来更加繁华。

    这之后的很多年,战鬼鹰祚关、戏子狐千面、坏鬼书生阮固这些人的名号事迹、作风手段,渐渐为人所知,并在一次次的打架抢劫过程中,慢慢扩展势力,定立规矩,隐为黑道之首。

    “所以阮叔已经很知足了,除了高中状元,当年所有的愿望都已经实现了,做了大官、天天抓坏人、而且有能力帮助那些饿肚子的人,人生到了这一步,应该已经没有遗憾了吧?所以不考状元也没关系了……”阮固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样啊,可是考状元不是阮叔,还有阮爷爷的心愿吗?那阮叔来教羽儿读书,等羽儿长大了,替阮叔考状元。”

    “状元只能男人考啊。”

    “这样啊,那羽儿就娶个状元回来当夫婿吧,反正羽儿以后当女城主,要像爹爹那样,娶九个夫婿回来。”

    “不……这个就更……咦?”阮固本想教教这女孩什么是礼教,结果突然惊叫一声,接着大怒的跳起来,抄过桌子上一个苍蝇拍,闯进内室来,冲着床上的人狠狠的打下去,边打边怒斥道:“哪来的狂徒,敢闯小姐的房间。”

    “呼……”鹰祚关睡的挺香的。

    明摆着被人无视,阮固更怒了。“装什么睡,就算是做父亲的,也不能随意进入女儿的房间啊,还睡在未婚姑娘的床上,你怎么如此恬不知耻,一城之主这样不守礼法,怎么给城民做榜样?”

    “啊?”鹰祚关睡眼朦胧的睁眼。

    “别装傻,你这个时间应该是正在办公吧?又让千面替你了对不对,你身为一城之主,就应该……”

    “打住。”鹰祚关吓了一跳。阮固记忆力极强,让他开个头,他连十年前的旧债都能数落出来。“这是我闺女啊,我进来她房里睡个觉有什么关系,再说你还不是说进来就进来了。而且说我躺懒,你也跑得半天没见人影吧。”

    “这个……”阮固还没说话。一名护卫兵急急跑进来:“小姐,我听见里面吵架声,没出事吧?咦?”

    护卫兵进门一探头,鹰祚关登时气炸了一般,拿一样枕头当暗器扔了过去:“混蛋,这是我闺女的闺房,你这臭男人也敢进来,信不信我捏爆你的卵蛋。”

    最近刚从山匪改行不久的护卫兵无辜被砸,迷惑的摸着头问道:“小姐的房间有什么不能进的?在寨子里大家不是成天轮流陪小姐玩游戏吗?而且大当家……不是,城主你自己也是男的,也进来了啊?咦咦咦咦……”护卫兵忽然大叫道:“城主?你怎么会在这里?”

    “爷爷的,这是我的宅院,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

    “你刚刚不是在议事厅的折子上画圈圈,画累了,说要休息,就跑去新抢回来的九姨大那里去了吗?而且门一关一直不出来,我们弟兄没事干就到处溜达着玩了,你怎么又来小姐这里了……咳,该不会刚刚那是狐爷?”护卫兵脸色红一下紫一下的,十分好看,像是想笑又不敢笑,憋的。

    “靠,我从抢了这小娘回来,她就不正眼看我,还拿枕头打我,更不让我近身,天天哭着要回家,还以为是新婚不好意思呢。我说最近怎么乖多了,虽然还是不让我摸,可是不闹着要回家了,原来在这等着给我缝帽子呢。”鹰祚关大怒着吼道:“这个老狐狸,敢挖我的墙角,看我扒了他的皮。”说着起身就要冲出去。

    “爹爹,人家不喜欢那个九娘啦,她都不对人家笑,也不给人家糖吃,人家最喜欢爹爹了,爹爹你陪人家玩嘛,好久没看见爹爹,才刚来就又要走了吗?”鹰悠羽被最喜欢的爹爹冷落,十分不开心,拉着父亲的衣襟,使劲往身上爬。

    “呃……当然不走了,今天爹爹都没事,一直陪着羽儿,那小贱人竟敢不给我的羽儿糖吃,看爹爹一会就去休了她。”

    “……”阮固无言

    小剧场:父子情

    人流熙来攘往。

    店小二在店头外的街道上,堆起满脸的笑,对每一个衣着光鲜的路人殷勤道:“里面请,里面请啊,里头有上座。”

    迎面走来一对衣衫破旧的父子,店小二的招呼声隔着他们扔给后面一位客人,完全没有看见他们。

    成都天香楼,是有名的酒楼,城主都常来光顾。

    不是这对父子能进的地方。

    “爹,这里真富贵,是城主大人的宅子么。”少年人问道。

    他第一次来城里,看着什么都觉得新鲜,修建的这么富丽堂皇的建筑,也是第一次看见。他听人说,城主大宅是城里最富贵的所在,想来这便是了。

    “差远了。”父亲笑话他:“城主大宅还要再往北,这是城主家亲戚开的酒楼。”

    “酒楼是什么?”

    “吃饭的地方。”

    “吃饭不是有个碗就行了,再往地上一蹲不就能吃了?”

    “没见识,贵人们吃饭可和咱们不一样,要有桌有椅有酒有菜,还要有丫环小厮侍侯着,听说旁边还有人弹琴唱曲呢。”

    古九咽了口吐沫:“那不是就像戏文里的神仙一样快活。爹,咱也进去吃饭吧,听听神仙听的小曲。”

    “别说笑,咱一个月的工钱,都不够进去坐一坐酒楼里的椅子。爹一辈子挣的钱加起来,也就能点一盘萝卜叶。”

    “爹,等以后小九挣了大钱,咱就去这酒楼吃,不要萝卜叶,专吃萝卜。”

    “嗯,好,小九有出息,爹等你挣大钱。”

    “然后再把这左近的房子都买下来,咱都不用出门,叫刚刚那小二来,天天给咱送上门。”

    “小九有志向啊,你小子比爹强。”

    “嗯,还要给爹买丫环小厮,咱也喝着小酒听小曲……还要……”

    父子俩越说越高兴,也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