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嗯？怎么了？”李懿然正在查宫务呢，闻言疑惑看向忍冬。

    “赵婕妤来了！”

    李懿然很是诧异，自三皇子夭折后，她几乎闭门不出，今日怎么会想到我这里来。

    李懿然一笑：“让她进来吧！”

    正在等候的李懿然，见到赵婕妤穿着一身浅色衣裳，面容憔悴，她斟酌一会儿道：“娘娘，妾身来是有事相求的。”

    赵婕妤一双眼小心翼翼的打量李懿然。

    李懿然点头笑道：“你说罢，若是能帮本宫会尽力帮你。”

    赵婕妤讶异极了，可纵使心中不信，也别无他法了。

    “请娘娘屏退左右。”

    时叶姑姑和忍冬皆不太情愿，便是安泰也显得不快。

    李懿然想了想，便把亲信留下，让其他人退下。

    赵婕妤意识到这已是最好的情况，她不顾李懿然的阻拦跪下来，冷静道：“皇后娘娘，妾身多谢您不因妾请安之日的冒犯而怪罪，也感激您当日愿意安慰妾，但今日妾不得不劳烦您，妾查到三皇子并非是因风寒而病故的。”

    她说时极尽冷静，可到底对三皇子爱甚，提及三皇子时，眼泪成窜的往下流。

    李懿然面色霎那间变得严肃起来，凝神问道：“赵婕妤，这话可不能随便说，你可有证据？”

    赵婕妤正色道：“妾身不敢欺瞒您，妾有两个人证，是三皇子的一位乳母凌氏，还有小宫女香翠，妾还查到三皇子以往的养生汤子里被人加了大补之药，还有他生病时的汤药中被人换了药，最重要的是妾身抓到那个换药的贱婢！”

    “那你希望本宫为你做什么？”李懿然道。

    赵婕妤深吸口气，稳定情绪后道：“妾是先来告知娘娘，容妾查看太医院药谱。”

    太医院药谱记载了什么时间，什么人，因什么事，领了什么药材，便是太医用药材也会记录其上。

    李懿然犹豫片刻后，终是点头，只道：“陛下与太后的药谱，就不可造次。”

    终究不该让个孩子白死。

    赵婕妤见皇后点头，郑重叩头，道：“多谢娘娘，妾告辞。”

    赵婕妤走后，李懿然躺在美人榻上便觉着有些不对，前些日子，长春宫弄出如此动静，是为了抓那些涉及三皇子之事的人，如今她直接就来自己这里，得到查药谱的权利，必是有所确定了。

    不行！此事她必须告诉皇帝，她这后位尚未坐稳，绝对不可以折进去。

    想及此，李懿然忙催着忍冬为她更衣，便往皇帝御书房去了。

    这日，李懿然近了御书房，与皇帝坦言此事，皇帝倒显得不慌不忙，甚至道：“月牙儿，这事不必在乎。”

    李懿然一愣，但想着皇帝既这样说，那她便也当个糊涂人，不去追求什么原因了。

    皇帝笑着摇摇头，拉了李懿然的手便笑道：“这些个事啊，便随她折腾吧！但若是她有不敬你，让你为难的地方，也莫要手软。”

    说着手便一个用力，把李懿然拉着坐在了膝上。

    李懿然见人之前就被叫出去了，便把手环在皇帝脖子上，娇俏的撇了皇帝一眼，笑道：“赵婕妤是您的爱妃，妾怎么罚呢！”

    李懿然故意带了些酸味。

    皇帝倒也听出来，但看着李懿然一撇一笑，顾盼生姿的模样，很是喜爱，加之在宫外相处，自也有些真情在，便将李懿然抱的紧紧的，看着李懿然眼睛，调笑道：“朕的月牙儿吃醋了呀！”

    李懿然不肯认，撇过头也不看皇帝：“才没有。”

    皇帝捏住李懿然的鼻头，笑道：“小醋包！”

    李懿然来着浓浓的鼻音哼哼了两声。

    就抱紧皇帝，靠在皇帝肩头。

    皇帝的手自然松开，边听见李懿然柔柔的声音在耳边道：“妾只盼着陛下能多陪陪我。”

    李懿然自认还没有孩子，即便日后其他妃子的孩子成了皇帝，她作为皇后也能自然晋升太后，但那哪有自己儿子当皇帝来得好呢！

    可半晌没听皇帝说话，李懿然不由内心忐忑。

    “朕总觉自几月前，你我便有了隔阂。”皇帝沉沉的声音从李懿然头顶传来。

    他的声音并不大，可在李懿然的耳里，脑中犹如惊雷，缓了一会儿，李懿然眼中蓄泪却不流，也不言语。

    皇帝等了好一会不见李懿然回答，便抬起李懿然的头，便见美人眼中含泪却坚强忍住。

    李懿然感觉皇帝抬起她的头，便用纤纤玉手捂住眼睛，不让皇帝看见。

    这让皇帝又怜又爱，拉下李懿然的柔荑，见她哭了，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

    她失去了以往的阳光，失去了以往的蓝，她在轻声抽泣着，泪水不停的从脸庞划过，皇帝心疼极了，也不准备再问了，只收紧怀抱，像哄孩子似的有规律的拍着李懿然的背。

    好一会儿，李懿然缓过气来，道：“我看到玙郎小心呵护秀美人，心中难受。”

    说着便用一双大大微红的杏眼，看着皇帝委屈道：“我知道我是皇后，该是宽容大方的，只是我就是压抑不住，我错了。”

    皇帝觉得自己此刻柔得像水似的，又听见李懿然唤他“玙郎”，心中的欢喜像惊涛骇浪把他淹没了，有一种飘飘忽忽的感觉，他宠溺对着李懿然笑道：“你没错，我喜欢你这样子。”

    皇帝觉得这样子从心而发的柔和，不太像自己，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理智告诉他，皇帝不该有这样的情感，可他就是忍不住沉迷。

    这样见到李懿然就忍不住欢喜的感觉，见到一个人心就软下来的感觉。

    真的很好。

    他从来没有拥有过。